秦财敬佩的目光,一行人慢悠悠地往大堂走去。因为秦般的身份高,再加上仇钟本身就意欲巴结他。所以分明早就坐在了这桌子上,面对着一桌子的早膳,他愣是一点没用。刘辰在一旁看的是直咽口水,但就是没胆子吃。好在问了为什么仇钟还不用膳的时候,仇钟说要等秦般,把他气的食欲都减了一大半,不然怕是真的能饿死在这儿。
“秦大人,不知昨晚睡的怎么样?”他一双小眼睛不住地往秦般和刘安的身上扫。瞧见刘安略显得苍白的面色之后有些迟疑。
这无论是按照身材相貌来看,还是按照昨夜来人报告的声音来看,这京城来的秦大人不是应该才是在下面的一方?可为何……突然间,一个有些吓人的画面跳进了他的脑中。几乎是瞬间瞪大了眼睛看向刘安,那双目之中满是不可置信。别……别是秦大人才是……结合昨日看到的刘安扑倒在秦般怀中撒娇讨赏的样子,他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看来京城来的大人口味就是不一般啊,放着自己貌美如花不说,偏偏爱上那五大三粗的肌肉汉子,也不知他现在开始习武练肌肉,会不会被瞧上?
秦般故意在仇钟瞪大了眼睛像是想明白什么的时候伸手搂住了刘安的腰,还就势在他的唇上要亲一口。因为个子不够只咬到了下唇的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然后懒洋洋地问:“对了,我记得我出门前我爹和我说过,好像有一个什么工部尚书大人先我一步来了天水,怎么没见着他?”
如今已经对秦般的身份一点怀疑也没有的仇钟,还是选择保守地说:“啊?呵呵,内个李大人啊,早就走了。”
“走了!?”秦般原本已经喝了一口粥,听到这话后,语气瞬间就提了起来。就在仇钟觉得会不会被找麻烦的时候,他突然绽开了一个笑容如释重负的说:“那就好那就好,本少爷还以为他还在天水呢。想着别被他抓了把柄,如今他人不在就最好了,省的爷烦心。”
“……”秦财在一旁听着,看着,只觉得自己果然还是见识太少。
仇钟原本以为秦般要发难,还想着如若不行,那只能暂时放下想要巴结的心将人也关起来免得坏了好事了。哪知道这秦般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你说人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想知道他就故意不告诉你。可等到你不想追根究底了,不说,他又难受。
仇钟见秦般居然真的就放下心来,半点追究的意思也没有之后,就有些按耐不住了。自己劝自己说什么若之后秦般发现李大人没走说不准会觉得他不够有诚意啊,总之就是想要告诉他:“那个,若是那李大人没走怎么办?”
“李大人?什么李大人?”秦般咬着一块糕点,事不关己地问。
仇钟嘿嘿一笑,说:“就是工部尚书李逵,李大人啊。”
秦般吃惊地长大了嘴巴,好在之前吃进去的东西已经被咽下去了,否则这画面还真有些不忍直视:“什么!?你刚才不是说他走了吗?你简直借了豹子胆了敢诓爷!”那气愤的样子,唯我独尊的样子,怕是不知道的人怎么也不会怀疑。
果然仇钟这人,本来就没什么头脑。被这么一吓,哪还有什么不相信的?他也就正好坐在了凳子上,不然现在那面条一样的腿怕是直接软在了地上成为了一滩起不来了。美人怒目,那也是怒啊!他哆哆嗦嗦地就解释:“这……秦大人啊,不是下官诓你,而是这这……这李大人现在这身处之地啊,下官不敢说。”
“怎么?难不成李大人在做什么密谋之事?”刘安大概是觉得只在那边当一个背景板有些无聊,就开口说:“原来……仇大人是给李大人办事的啊?那仇大人和咱们家少爷这么好,想必也不会把咱们家少爷玩乐的事情说出去对?李大人也不会说!”你还别说,那刘安亮眼睛亮堂堂假装自己很聪明的样子还真是挺稀罕人的。
“哪儿啊!唉!其实下官啊,也是怕李大人说下官玩忽职守,所以才将李大人给关了起来。”
秦般的眼睛噌又瞪圆了:“什么?你居然敢关朝廷命官!?”都没给旁人反应的机会,他就说:“什么事情是钱解决不了的啊?你给他一千两,叫他别说不就好了?私自关押朝廷命官那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啊!你快去把人给放了!”
“这……这不是一千两的事情啊。”仇钟被唬的一愣一愣的,那李逵名字和人一样怪异,他就没见着过这么死脑筋的人。你说说,都被关了这么些天了,也没见他松口。换谁敢放这么一个人出来啊?其实他今天跟秦般说,也不是没有求助的意思。毕竟一个尚书被这么关在他这儿,动不得放不得,你说说,万一被人查到了,他能怎么办?
“那就两千两啊!”
“这……”
“三千!哼,本官就不相信了!快,你放我去和那个什么李大人见见面,还真有人能挡住钱的诱惑不成?实在不行……”秦般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下巴,然后朝着刘安的脖子袭去,柔软的唇直接印在了上面,深深嗅了一口,然后说:“实在不行,就换几个上好的美女或者是小倌,本官就不信了!”
没费吹灰之力就来到了刘安必须得夜晚偷偷才能溜进来看到的李大人所住的房间。在门口的时候,那仇钟还有些忐忑的拉住了秦般的衣袖问:“这……这真的能行吗?”
“放心,本官进去和他谈谈,仇大人就在外头。对了,那个什么美人的事儿你快去办,万一钱真没用啊就用美人。别脱了本官的后腿!”秦般挥了挥手,见随从把门锁给打开便推门而入。顺带还不忘转身说:“你们都不许进来,本官好好和李大人说道说道。”
李逵这些日子清瘦了不少,原本应该是油光水滑的官老爷,如今瞧着怎么都显得面色青黄有些可怜。
秦般啧啧了两口,也不管人家乐意不乐意就直接坐在了凳子上,高声说:“李大人可还记得我?秦家的独子,秦般!哼,今日我来就是为了给李大人送些好处的……”
李逵这几天早就习惯了仇钟等人的骚扰,刚才听到外面有人还以为又是那些人。秦般推门的第一时间他就认出了人,惊讶之下差点就发出了声音,被秦般一个眼神给制止了。然后秦般的手沾了水在桌子上写“吾乃陛下派来调查堤坝一事的,偶然得知李大人有难特来相助。然秦般带人不多,无法救大人出去,只好深入虎穴,假扮纨绔。李大人怒斥在下几句。”
“……”
李逵有些吃惊地看着桌面上的字迹,他年纪挺大,头发连着眉毛都有些白色夹杂其中。但好在脑子并没有与年龄一起老化,见这字之后挑了挑眉想也没想就“怒斥”,居然还给自己加了戏份,拍了桌子:“黄口小儿!妄想拿那些黄白之物来污了眼!想你爹爹也是当今重臣,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叫人生气的家伙!?”
噗,若是不知道啊,那还真的是有些害怕呢。秦般捂住了嘴,轻轻地笑出了声。好在没有笑多久,就接着发挥。
之后秦般和李逵谈论的声音就这么毫不遮掩地传进了在外面候着的一群人耳中。说实在的,除却那脑子都没有了的刘辰还有仇钟等人听着毫不犹豫就相信了。无论是秦财还是刘安都有些无奈,你说说,这个李逵怎么撒谎都不会,哪有人怒极的时候还会拿出别人爹爹说事的?不会直接骂?
在房里的秦般仔细地将他们的计划写给了李逵看。本来李逵还想着不要让人怀疑秦般的身份,就怎么也不接受那银两的贿赂。哪知道秦般在价格加到一万两的时候,见李逵还要推拒,差点没呕出血来。
急急忙忙在桌上写“别推了!再推怕是就有美人钻被窝了!”吓的人家年纪一把的李逵差点没被口水给噎死。
急急忙忙转了个话头,居然全是维和感地就接受了那四千两银子。
秦般舒了口气,其实这也是临时起意的。他本来想着是能接近李逵就好。可刚才和仇钟说话的时候,想到若是能直接把人给放出来,那之后行事不是会方便许多?然后就特地设计了这么一出。
等到李逵跟着秦般从房间门走出来的时候,他都是蒙的。像他这样被一关关了有十几日,整日就只能呆在那巴掌大点的地方,吃喝拉撒全都在那房门之中解决。换了别的心智稍微不坚定些的,怕是早就受不了了。但是如今的李逵看着蓝蓝的天,呼吸着有些凉意的空气,然后再看秦般搂着一个大高个的样子,只觉得自己怕是真的老了。明明服个软装个模样就能救自己免受苦难的,自己偏生要咬个牙傻挺。
“来来来,李大人,这就是我刚才说的仇大人,这次的银子啊,可都是仇大人出的。”开玩笑,他出门在外能带这么多钱?
原本还笑嘻嘻的仇钟突然就听到了晴天霹雳一般的数字,张口结舌地问:“什,什么?一万两?”怎么回事啊?这和之前说好的好像不太一样!刚才说不差钱的又不是他,叫他怎么拿这一万两?
“那我不管,你看看我这出来一趟难不成还带这么多银两在身上不成?”然后还特别嫌弃地看了仇钟一眼:“不是?你一个堂堂知州大人,连一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
瞧仇钟面如死灰的样子,怎么都叫人觉得有趣。刘安弯着腰将自己的脸埋在秦般的肩膀嘴角怎么也克制不住。那秦财更是可怜,想笑还没法笑必须憋着,只好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用袖子给捂着嘴颤抖了几下肩膀。
☆、122
有残月入房,秦般懊恼地斜倚在了床上,那一张本就白净的脸在月光下泛着点点润泽如脂如玉。只见他双目微眯,神色迷离,分明半滴酒水未沾,却有些醉态:“人生一世草生一秋,你说这天底下的美人这么多,如果不是遇到了你的话,我该如何挑选呢?”
秦般近日装疯卖傻扮纨绔扮的有些着迷,你还别说,这人啊放纵了之后再要收性还真有点难。他秦般虽说不上是有多么克己复礼,但像是这几日这样的还真的是从未有过。若是在京城他敢每日睡到日上三竿,不读书不写字,唯一谈得上是运动的那怕就是走几步路去吃饭或是与刘安做些不可描述之事;唯一说的出是动脑的,那怕就是想着怎么样与仇钟等人周旋吹牛侃大山了的话,恐怕现在早就腿也被打断了,躺在床上真当一个米虫了。
刘安气恼地将他要去拿一旁搁置的水果的手给压了下来,一双眼睛满满的都是对秦般的质问:“都有我了,你还想着这种事!”随后手一甩,直接扣住了他的下巴,咬在了秦般的嘴上:“不论重来几次,你都会遇见我,就如同那天下的美人永远与你无缘一般。”
秦般的嘴角上翘,并不组织刘安的动作。反倒是坦然一笑,双眸中装了星辰:“也是。”
也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秦般原本就很是愉悦的心情更加地舒畅了。只见他突然就坐直了身子,然后将头凑到了刘安面前弄得刘安因为突然接近被秦般呼出的热气熏的耳朵都发红了的,不自主要将人推开些。手指缓缓收紧,又微微松开,接着咳嗽了一声这才不是很自然地从床上站了起来,走了两步。
倒不是说他不愿意就势推倒秦般,而是这些日子他自己都觉得稍微有些过于放纵了。这……他午夜梦回,突然的感觉身体有些虚,还是小问题,就子贤,这两日走路的时候都有些虚飘居然还打了软腿的,那可不是医者总说的肾水不竭吗?
“你走这么远干嘛?”秦般原本还想要和刘安说会儿悄悄话,他前几日见了刘辰跟在仇钟的后面贴耳而语的模样就觉得若是心意想通的两人这样那一定别有情趣,所以一直想要试试。可他都没有趴好,刘安居然人都走的远远的了,那还耳语什么耳语?
刘安被秦般一叫,只觉得后背一震,然后骤然身体弹直:“这……子贤,你近日可有觉得,身体虚空,脚步无力,夜回之时会有口干舌燥之感?”
“……”
身为一个男人,对于这方面多多少少都有涉猎。就如同女人家注意每月来的葵水一般。刘安说的倒是不直接,可一加上他此时面红耳赤,还出乎寻常地站的离床远远的样子,几乎是一瞬间,秦般就猜到他说的是什么了。
无意识地蹙眉,叹了口气,幽幽道:“这么想来,我们也算是献身了。待回京之后,叫小厨房每日炖些滋补的给送过来。”
与自己心爱之人讲肾水不竭这事,多少会觉得自尊有些受不了。尴尬之余,刘安苦恼地转了身暗自责怪起仇钟。
秦般和仇钟商量的是,他和李大人既然来了,那必定是要做些样子才能回去的。否则这每日呆在了府里,什么事情也不做,回去直接递了个折子给陛下,万一出了什么疏漏,定了罪那才叫真的得不偿失。于是一行人约好了怎么也得出去走走看看,看出没看出什么都不去说,最起码叫百姓们看到他们在做事了。
如今的天水这个地,就巡视来看,许多路都没法行马车只能骑马。可偏巧李大人和仇钟都不会。叫仇钟别去了,他不放心万一被看出什么。叫李逵不去,更是不可能,他也是要做“表面工作”的人。
这刘安不用说了,武将出生,不说什么烈马都不在话下,但骑艺高超是肯定的。只不过在看了仇钟和李逵许久之后,他半点带人的**也没有。若是换了他们二人是秦般的话,那他跪在地上当人马镫也是乐意的。
而秦般,勉强也算个精通,但同样也不想带人。不过在随时会被揩油的仇钟还有李逵二选一的情况下,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李逵。省下一个就交给了秦财。
秦财只能说是勉强会骑,哆哆嗦嗦的,能保证自己不被马摔下来,省下的,就只能叫仇钟自求多福了。
“李大人叫我带?少爷的骑术并不高超,相比之下在下的要好上些。”虽然不想带,但是在自己和秦般必须有一个人要带人的情况下,刘安毫不犹豫贡献出了自己的后座。分明是询问,但这话边说,手上就已经用力将人往自己这边带了。
那边仇钟瞧见秦财哆哆嗦嗦,腿都在打软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吓人。如今瞧见李逵居然去了刘安那儿,自然就顺杆子往上爬说:“那秦大人带带在下,这,这秦大人的书童貌似自己都不太稳。”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秦般,里头的期冀明明白白没有遮掩。可秦般这次想也没想就说:“不了,我的骑术还没发财好呢。”睁着眼睛说瞎话,草稿都不带打的!
最后也不管仇钟是多么的不愿意,最终还是以刘安带李逵,秦财带仇钟,秦般独自骑马这种队伍走了。
“秦小公子,你当心些,别,别急,别夹马肚!对对对,放松些……”分明自己也不会,可仇钟坐在后头,看着秦财的样子怎么也忍不住就一路指点。
秦财被唠叨的烦,可又不好说什么。仇钟到底是身有官品的,叫他一声小公子,那是尊重,给了少爷的面子。但明明没那么难的,被仇钟这一直说说说,他的心就悬着,越发的紧张没下来过。好容易拐了几个弯,他们到了堤坝的地方,刚刚稍微放松了下心神,就被仇钟突然的一声惊呼给吓了一跳。他手下意识就拉紧了马绳,座下的马一个瞬间抬起了前脚然后就见仇钟整个人翻滚了下去坐在泥浆之中。
这临近堤坝的地本来就比一般地方要水汽重。前些日子还下了雨,于是泥都稀了。此时仇钟坐在了泥浆之中,脸上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懵。好好的衣服全都是泥已经看不出什么色了。这烂泥子臭的很,别说是人,连那马都嫌弃的退后了一步,于是他坐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愿意伸手拉他一把。
“你,你叫什么呀。”秦财有些生气。虽然现在摔的是仇钟,但他也被吓的不轻。
仇钟委屈的不要不要的,一个看着有二百多斤肉的四十多岁老男人的的大胖子居然还瘪了瘪嘴:“我也不想啊,这不是看到了那儿居然有人吗?”
他手指的方向,果然是一队的人,看着数目还不小穿着整齐的衣服,应该是官服!
“快看,是不是陛下派来的人?”秦般瞬间眼睛亮了起来,想也没想就将还坐在地上的仇钟一个反手给抓住了。这简直就是如有天助,如今他们四个人,仇钟出来居然没带随从,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们。连打斗都免了!
☆、123
“哎哟!秦大人,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仇钟一点防备没有就从之前坐着的姿势变成了现在躺着的姿势。整个脸都因为骤然的动作埋进了臭到熏人的泥水里,这会儿为了张口说话,也不顾没有手去抹水一路顺着额头脸颊滑进了嘴里:“呸呸,秦大人,秦大人咱们是否有什么误会?”
秦般目露嫌弃地看着仇钟本来就觉得有些丑的脸变成如今这狼狈的样子。如若不是意志坚定,怕是这会儿被因为仇钟的针扎弄到他衣服山的污水都能叫他直接松了手退的远远的。
“没什么误会,抓的就是你。”秦般的手死死按住不停挣扎的仇钟,并不为所动。
仇钟虽说都是肥肉,但体形看着就比较唬人。特别是和秦般一对比,更觉得好像一直飘摇的小船妄图征服大海。于是一个迈步,刘安就将秦般给替下来。要说秦般只是单纯的禁锢住他,那刘安的手劲可以说是叫仇钟觉得自己的胳膊差不多要被拧下来了。什么也不想就是一通的鬼哭狼嚎,弄得人头疼不已。
秦般的手信送到京城后,陛下就立刻派了几个信得过的大臣商讨此事。本来这支援的事情是要叫曹志去做的,但曹琦好不容易转了性子,他这个身为大哥的,自然是想把机会留给弟弟的。想也没想就跟皇上推举了曹琦来做。
曹琦这人虽说年轻且之前看着不是那么的靠谱,可毕竟也是曹家后人,跟秦般的关系又好。再加上之前的平蛮一事做的虽然比不上刘安他们那么的抢眼,但实际也是一个大的进步。如今回京这么久,更是没听到什么不好的流言蜚语,这事交由他办看着也确实没什么不妥当的。于是就派了人将因为秦般刘安突然离去还不带跟他打招呼独自生闷气的人一同叫进了宫。
“前方是何人?”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儿,就是因为担心打草惊蛇,就和秦般之前担心的一样,怕仇钟狗急跳墙。于是不惜放弃了官道,自一条小路一路摸索过来。如今站在的正是侧面的一个小山头上,突然听到这边的动静也是一惊。
秦般和曹琦打小玩到大,闭上眼睛也能听出他的声音。故而挑了挑眉,表示惊讶。
“可是曹琦少爷?”秦财更在秦般的身后,自然也是认得曹琦的。特别是在看到他们家少爷挑眉的动作之后,更是确定。站在前方就朗声问道。
如今这形式若是真是曹琦他们便是最好,可若不是,那就麻烦了。毕竟今日他们抓了仇钟,差不多与摊牌无异。如若不是援军,那么该想的就是如何保命。
好在那边并没有叫他们等多久,曹琦也和秦般他们一样早早就听出了声音。人连招呼也没打,丢下一群人自己就往这边跑。边跑还边不忘了说:“发财?真的是你们!”
他是不明白当初刘安在边关秦般赶路的心情的,但他知道为了不叫秦般出事,他这次赶路,并不比他们上次轻松。日夜兼程快到了还得跋山涉水。就昨儿个考虑到了可能会是一场硬战叫大家原地休息了一下,否则早趴下了。
待到人跑到了面前才发现因为自诩是文人的曹琦最是注意自己的打扮,在他看来,文人嘛,总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风度翩翩。就好像是秦般一样,只站着便是一幅画卷一般。当然了,不是所有人都和秦般样有个举世无双的好长相的,但林希也是啊,就是特别的有气质。可如今的曹琦整个人就如同在土中滚过一般。比不上仇钟,但整个人就是灰蒙蒙的。不消问就能知道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哼,叫你当初走也和我说一声!还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叫人打扰!最后不还是得叫我来就你们!”不会好好说话的曹琦愣是一句开场将所有的感动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秦般将出口的感慨就这么咽了回去:“抓人,此人就是天水知州,与这次堤坝垮塌之事有直接的联系。”
“唉唉唉!不是,我千里迢迢跑来救你,连句好话也没有吗?”
也不顾曹琦一路在后面追,秦般刘安几人自顾自地往前面走,连头也不回地上马打算回府。
天水的府衙除了住人,已经大段时间没用了。可如今,秦般高坐知州位置,就如同当初在秀水审案一般。惊堂木一拍,吓的以仇钟为首的跪在地上的一群人,有大半都直接就软在了地上。
“大,大,大人……臣冤枉啊!”这谁都没开始说话,仇钟就拖着他肥胖的身子一个劲地想往前,爬着的时候还不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冤。那样子,窦娥冤怕是都比不上他的万分之一也是挺难为他的。
眼瞧着人就要爬到台阶了,站在下面的曹琦一脚就踩在了他的肩膀上制止了他的行动。天知道,不说别的,就那之前仇钟掉入臭泥潭还未来的及换一件干净的衣衫,身上那味就叫人受不住了。偏生这人半点自觉都没有,凑得这么近做什么?
若是按照官品来说,今日的主审本该是李逵才是。只不过李逵自认为秦般才是陛下信任之人,否则也不会在他来了之后还将秦般派来暗访。更何况,今日若是没有秦般二人,他怕是还不知道要被仇钟这逆臣关到几时。如今他也算是年纪一大把的人了,不必与年轻人争个什么你上我下的,不该是他的功劳那他也没兴趣去争。只觉得能安静地坐在这下手第一个位置瞧见这些个毁他心血劳民伤财的逆贼刁民能得到应有的罪责就是最大的安慰。
“哦?我这还一个字都没问呢,你就开始喊冤了。你倒是说说我要审的是什么?你又冤在哪儿啊。”秦般简直就是要被气笑。他们将仇钟带回来之后就叫曹琦带人把住在这天水府衙的一干人等给一个不落地抓了起来。
按照刘安找到书信的地方,想也没想就把书房给翻了个底朝天。果然不但找到了他们与督察院左督史林诣辰往来的所有书信,居然还找到了一本参与人的名单准确的说,应该是类似账簿一般的东西看来是用来以后分赃的。就这样了,这个仇钟居然还能睁着眼睛说自己是冤枉的,也不得不说是一个人才。
仇钟是看到了他们带人进去搜的,自己的习惯自己知道。起初也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担心自己的身份底若是真有一日被抛在了一边也好有个保障。没想到居然成了脖上悬挂的刀:“下官,下官……下官只是觉得大人怕是有什么误会,下官一贯以来最是忠心耿耿了。可如今虽不知道发生了生么,但下官观大人面色不愉,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无论是何事,那必定是个误会啊!”
“仇大人这说法倒是有趣。那就是说,本官不分青红皂白抓了仇大人是委屈了仇大人了咯”秦般说话的时候面上带着笑容,可那笑意怎么也透不进眼底目光淡淡的样子,仿佛在看一个跳梁的小丑:“那既然仇大人这么说了,那我就先审剩下的人。”说完也不待仇钟说话便又是一下惊堂木拍的叫人控制不住腿脚:“来人,将这几人拖下去杖三十,然后再拉上来问话。哦……不,就在这里打!”
他就是有意叫这些人其中特指仇钟好好看着这些人受罚,就仇钟这样子,只是看着就知道必定是个胆子小且受不了苦的。
刚才被秦般随意指的几人之中恰好就有刘辰,这人本就窝囊受不得苦,如今这杖子还没能落下去呢,就听见他叫的如同杀猪一般。那仇钟连转头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一个劲儿的在发抖。再看的时候居然已经整个人趴在地上又是鼻涕又是泪,哪里还有半点为官的样子。
“大人,大人,下官招,下官知道的全都说!”
也不顾在一旁情急之下居然不顾秦般还在上头坐着就要伸手拉他的门客,眼下在他看来哪有比他不受苦还重要的事情?
“呵,好,将仇大人带下去,单独记下他的话。”
为了防止仇钟等人串了供,他早就和刘安等人商量好了对策。如今仇钟被带了下去,之前那个还想阻止他的门客立马青了脸。只觉得自己真是眼瞎了才跟了这么个窝囊废。如今他仇钟一人遭殃不说,怕是他们都难逃一死。
他本来就只是个乡绅,只不过见多识广,被仇钟招募到了手下为他办事。当初他就不止一次劝过仇钟别做那些多余的事,若是真的林大人他们想要扔开他,那就算是有那些东西,也奈何不了他们。可仇钟就是不听。如今倒是好了,一切都完了。
因为之前他拉扯仇钟的动作叫人起了注意,秦般下一个着重要审的便是他。
☆、124
咕噜噜的车轮声叫人有些昏昏欲睡。刘安纵容的叫这个他靠了这么多天的人倚在他身上浅眠,还不住地伸手将滑落的衣服给往上拉了拉,都说人睡着后更加的怕冷容易生病,他可不想秦般中招。
要曹琦说他也不想跟着两人呆在一辆车里的。可谁叫他前两天骑马的时候居然不注意,被一个突然冲到了街上的人惊着了,作为将门之后,还刚刚觉醒了想要继承家中意志的未来的曹将军,居然直接就从马上跌了下来。要多没面子有多没面子,急急忙忙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脚给扭了!
因为他们出发的时候都是将士,没有不会骑马的。又要赶路,所以根本就没有准备马车这种东西。若是现做一个那怕是太简陋了些,于是迫于无奈,他只好和唯一拥有马车还有一个技术极好的车夫的秦般共乘一车。
“我说,你们能不能估计一下车上还有两个活口啊?”曹琦对于秦般和刘安总是无意识在刺激别人的行为表示很无奈。只觉得一股子的火气死死压在了心底,等哪天真的爆发了,绝对是一通惊天动地的大灾难!
秦般这些日子本就因为身体透支虚的很,好不容易抓住了仇钟等人,还得费心费力去审问。等整理好了口供和一应的罪证准备回京时,他只觉得突然放松下来的精神就如同是人已经在冬季躺在了温暖的被子里,屋中点着熏香烧着银丝碳暖洋洋的。叫人怎么也控制不住眼皮子。结果曹琦就直接将他从睡梦中给吵醒了,就算是再好脾气的人也会觉得气恼不已:“发财是没什么不习惯的,你若是觉得不自在,下了马车骑马去啊!”
“哼!若不是那个人死皮赖脸的要跟上来,你当就这点小伤能奈我何吗?”说起这个事情就觉得很生气。
秦般他们抓仇钟是没人看到,可带着人回来的时候,几乎惊动了,所有还驻守在天水的人。不得不说,秦般本身只是单纯长得特别好看,但或许是因为姿色太过出众了,反而叫人忽略了他别的地方。就如同看到他的人,一般人都只会觉得贵气,却没有人用威严形容他的。
可当他分明穿着和往日没有区别的衣服,高坐庙堂之上时,围观的人总以为他能借手中的一方惊堂木定了天下。
就算是早早就被告知了身份的张茂和茂二虎看到如今的秦般也是一阵哑然。审案的过程自是有些残酷的,但看着原本高高在上只知道吸他们百姓血的仇钟等人受罚且事情真相大白的样子,几乎是处于自发的,围观的百姓居然都跪了下来。
像是秦般在秀水的时候不止一次受过这样的大礼,早就习惯了。秦财还有刘安看的多了,也没什么波澜。但曹琦和李逵虽说李逵的官位还比秦般高上不少,但终究远离了百姓,没有见这种场面的机会,居然一时都愣住了。心中思绪万千,但都觉得热血沸腾,就好像现在若是叫他们立马抛头颅洒热血也没什么不行的。
于是乎,热血翻涌的结果就是一行人押解罪犯以仇钟为首十余人回京时,原本应该在队伍中间的曹琦突发奇想要跑到最前头。正好遇到了想要追上来,跟秦般说能不能带他一起走的茂二虎。
曹琦马骑得好好的,虽说速度并不快,但突然出现一个人还跪了下来,极有可能被马踢到还是吓了曹琦一跳。正好这人正在神思,想着自己这次随然并未出什么力,但好歹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出门前阿兄和他说过,这是他入军营的第一步,怕不是他回去就能被封赏,最好和刘安一样直接一飞冲天成为个什么将军,这样就能直接去驻守了。还没能回过神呢,动作就比意识还要快地猛拉缰绳,马儿两蹄离地,直接把他从背上掀翻了下去。
茂二虎本就是个孤儿无牵无挂,当初他其实并不是想做个猎户的。只不过一开始在衙门当捕快,结果看不惯那些人的做派,这才离去,当了猎户。如今见到秦般,只觉得失去的信心又回来了,说句实话,好男儿,那个没有点抱负?像他这样的身手若是真当一辈子的猎户,别说是他自己,就连张茂都说了不止一次觉得可惜。
在张茂的劝说下,他才是厚着脸皮追了过来。没想到因为自己无心的一个举动,居然害了这个看着和秦般关系不错的,长得特别俊朗的青年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起身,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勉强想要自己站起来的曹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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