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过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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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疏影,你帮我劝劝你哥哥好吗?我心中当真只有殿下一人,若不是那年我记错姓名,又怎会钟情于季怀若,如今得知真相,我从年少时期就芳心暗许之人是那季怀拙,我只会更加坚定自己对他的爱,不会因为别人而产生改变的。”

夜疏影敲敲秦似的鼻尖,心疼的抱住秦似,“似儿啊,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就是喜欢你这一点,爱一个人不顾一切,就像你不顾一切对我好一样,我哥也是,爱上一个人就不顾一切,我劝过他啊,可是他不听,我也不想你去劝他,这样反而会给他希望,此番你回京安,可还离开?”

秦似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离开,她想见季旆一面,哪怕远远地看一眼,但她怕就因为见了那一眼,自己就再也不想离开了。

但她也知道,现在对于季旆,对于他身边的人,对于整个南唐的百姓皆是最关键的时候,自己也是百姓之一,断然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将千万人的安危置于不顾。

“我也不知道会不会离开,也许会,我回了京安之事,还是不要告诉廷煜哥哥了,我不想令我二人难做。”

夜疏影颔首,“似儿啊,你可知道当年你离开之后,皇后娘娘将她挑选的太子妃带入东宫,要殿下照看一事吗?”

秦似是有从安颜路那听了几句关于令澜的事情,但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于是摇了摇头,说自己一概不知。

夜疏影咂咂嘴,将当年的事情一一告诉了秦似。

季旆原本想放了令澜一马,毕竟令澜也不过十四,年纪尚小,死了令人惋惜,但令澜却因为是皇后亲自点名,自恃蒙德皇后宠爱,认定自己会是太子妃,便不可一世。

季旆开始没拒绝官雪冷将令澜留在东宫,但令澜却胆敢用了当年秦似叫北月去卖而被季旆尽数带回东宫的香料,季旆勃然大怒,那时正好玄镜门已经追查到了令xx的罪证,季旆盛怒之下,将其一同随令家人流放,最终在途中遭遇山匪,被羞辱之后上吊自尽,香消玉殒。

秦似有些惊愕,当时北月告诉自己香料已然卖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买香之人居然是季旆,北月也从未向自己提及过卖香当日的情形,自己然无从得知。

至于季璇,如夏侯渊所言,成了夏国和南唐之间联姻的工具。

多个朝代以来,夏国和南唐都保持着密切的关系,这除了两国邦交一直被各自的统治者小心维护以外,还有必不可少的联姻一事来维护二者之间的亲密。

其实原本并不需要拿季璇来联姻,原本季弘与夏侯杰商定的是夏国九王子夏侯殇与南唐九公主季安乐在安乐公主及笄之时达成联姻一事,但因为官雪冷的独断专行,强行改变了季璇的一生,代替安乐公主成了联姻的工具。

这件事是季璇的悲哀,亦是安乐公主的福音。

谁也不想远嫁他国,牺牲一个郡主,保全一个公主,对于皇家而言,并无亏损。

叹只叹官雪冷对季旆季弘恨之入骨。

至于秦荫秦玥,也没被废去胳膊,殿下不过小惩大诫,去了每人一只手指头罢了,不过比起秦荫秦玥的幸运,慕容筝要惨得很多,她确实是被硬生生地砍了一条胳膊。

秦似有些心惊,虽明白慕容筝是直接冲撞了季旆,殿前失仪本是死罪,尽管季旆已经网开一面,再者尽管慕容筝罪有应得,但她还是觉得有些惋惜。

果然善使人近,恶使人离吗?

秦似心想,自己也不是什么善人,毕竟自己,是真想要过这些人死。

吃过饭,夜疏影带秦似出了门。

京安的夜市一如既往地繁华,秦似走在街道上,虽说无多少回忆,但再回故土,心情的确与平常不同。

迎面看到了带着小丫鬟正在挑选首饰的李清亦,夜疏影抓着秦似的手大喊,李清亦放下手中的物件,见到夜疏影身边的秦似,也有些惊讶喜悦。

“似儿,何时回的京安?”

“刚进城不久。”

秦似笑笑,却被夜疏影拉到了身后,“清亦,可不允许你告诉李诺一,他要是知道了,必然会告诉殿下,想不想殿下知道,得似儿自己说了才算,知道不?”

李清亦点点头,几人结伴而行。

看尽了集市之间的繁华与祥和,李清亦怕李夫人担心,便与二人分道回了李府,夜疏影带着秦似这里转转那里转转,直到夜夫人让家丁出来催她二人回府时才万般不情愿地回了家。

因为玄镜门暂时没有抓到代房凌,安颜路要替季旆祛除红妖一事也便耽搁了下来,季澜和秦冽开始在暗中接触北星宇和秦涔背后的军力,赵鄞呈依旧跟在季旆身后,却已然不见了南千雁的身影。

在季旆允许赵鄞呈随南千雁回渝州成亲之后,赵鄞呈想了一夜。

对他来说,不可置否的,南千雁很重要,因为她是会和他渡过一生的女子,但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季旆比任何人都要重要得多。

他不仅仅是自己妹妹所喜欢的人,也是南唐百姓最需要的人。

他不可以在他身上蛊毒未解便离开。

儿女情长什么的,比不过着盛世的安定。

南千雁也能理解赵鄞呈的心情,她和赵鄞呈定下了一年之约,倘若一年后他未回渝州,南千雁便会再寻个良人嫁了。

赵鄞呈望着季旆的背影,握紧双拳,殿下,你可要好起来,不然我媳妇跟着别人跑了,你就别指望娶我妹妹了,勉为其难的,我允许你入赘。

——

秦似在夜家住了三天之后,有些度日如年之感,她携时鸢一同去了城南安仁草堂,安颜路正在给病人诊脉,见到秦似来,慧深莫测的笑了笑,让活计把秦似时鸢带到里屋去。

两人等了良久,湿着一双手的安颜路才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似儿,怎么,等不及了?”

秦似被安颜路一句话弄得有些狼狈,她红着脸道:“说好的让我见一眼殿下的呢?我都在这待了三天了,你却半点不问津。”

安颜路大笑起来,他走到秦似身侧摸摸秦似的头,秦似立马拍开他的手,说老摸别人的头会让让长不高。

被拍开手的安颜路假意思附片刻,告诉秦似自己以前经常会摸唐静的头,但唐静还是高。

所以能不能长高全看人,而不是看别人有没有摸你头。

秦似争不过安颜路,有些愤然。

“安大夫,我可是个病人,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病人吗?”

秦似朝安颜路伸出手,手指上那道淡淡地疤痕显露在安颜路眼底,他心想,若是让殿下看了去,会心疼?应该会。

“似儿,这段时间殿下忙着去抓代房凌呢,实在是不得空出宫,若是有空出来了,我一定带你去见他,不对,远远地偷看他。”

代房凌这个名字秦似从未听过,她也不想去深究,反正身就来了也不知道。

“一言为定,若是你违背这个约定,你就是狗!”

安颜路挑眉,“狗我就是啊,一条没人要的狗,哎,生活太难了,不仅要被唐静骂狗,连你也说我是狗。”

安颜路捂脸。

秦似有些懵,自己并没有说安颜路是狗这人真是戏多不压身。

“行了安大夫,我知道了,那我就不妨碍你给病人看诊了,我先回夜家了,对了,那药,对殿下起用吗?”

原本准备走的秦似想到樊月,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樊月还没用上了,我说有用就有用,你回去,免得你好姐妹又担心你。”

安颜路挥挥手,赶紧送走了秦似这尊大佛。

他随着秦似离开里屋,站在门槛前望着秦似那抹殷红的身影远去,摇摇头,低喃道:“似儿,别怪哥哥哟,哥哥也是不得已,既然你于他两情相悦,那我也不想背负什么负罪感了,只希望你对这个结果,能接受。”

直到秦似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安颜路才回过身继续给已经等待了片刻的病人看诊。

——

秦似和时鸢并未直接回了夜家,她沿着街道一直走,走到了思梦园门口。

眼前的思梦园和之前的思梦园似乎没变,又似乎处处都生了变,这会园子里只有负责养花和除草的花匠,见秦似和时鸢在门前驻足,一时热心肠的让二人进园观赏。

秦似并未拒绝花匠好意,她挽起时鸢,随花匠进了思梦园。

去年百花盛宴上的事情仿佛历历在目,秦似抬眼扫过一处又一处熟悉而又陌生的景段,有些黯然。

“老伯,这是南溪镇独有的寒兰?”

秦似一扫,便扫到了那一盆寒兰身上。

花匠一听秦似的话便来了兴致。

寒兰一般生长于南方,北方少见。

“姑娘莫不是对花卉有所研究竟然识得这是寒兰?”

秦似摇摇头,“晚辈对花卉涉猎不深,只是在南溪镇待了一年多,见过这寒兰罢了。”

花匠捋捋自己有些花白的胡须,“这寒兰的叶片较四季兰细长,尤以叶基更细,叶姿幽雅潇洒,碧绿清秀,有大、中、细叶和镶边等品种。花色丰富,有黄、绿、紫红、深紫等色,一般有杂色脉纹与斑点,也有洁净无暇的素花,这素花犹如凡尘之间始终保持心境澄明之人,实属难得。”

秦似听出花匠的弦外之音,她朝花匠福身,“都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果然是如此,前辈的才学令晚辈佩服。”

花匠大笑,“小姑娘,阿谀奉承的话老夫听过不少,只是老夫不过与你讲了讲寒兰,你便说老夫学识渊博,未免太假,心如明镜,行止于行。”

赞扬之话被悉数堵回来之后,秦似有些尴尬,她也觉得自己那一番话似乎有些过于奉承。

“多谢前辈指正,晚辈自当改正。”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小姑娘,今儿是老夫多嘴,望不会破坏你观景的兴致,这还有些花要修理,老夫便不带着你游玩了,此时思梦园只有你我三人,不必担心撞见其他人。”

秦似谢过了花匠,带着时鸢离开。

花匠抬眸望着秦似离去,放下手中的大剪子,直起身,一股凛然之气横生。

“这孩子就是殿下惦记的那女娃娃啊,貌美如花又品行兼优,若不是因为乃秦涔之女,与殿下倒是良配,只可惜啊,老夫不是月老,不能帮你们绑红线嘞!”

花匠拿起剪子,继续修理花草。

两人绕了一圈再出来,已经不见了方才那个花匠的身影,直到出了思梦园,秦似也没再见到他。

在街道上晃悠了会,秦似和时鸢回了夜家,正好遇上了往外的夜廷煜。

夜廷煜呆住了。

“廷煜哥。”

秦似见两人撞见,已然不能再逃避,上前福身问安。

“似儿,你何时回的京安?殿下知道吗?”

“昨日刚抵京安,殿下应当不知道。”

秦似想,安颜路答应过自己不告诉季旆的,那他应该还不会知道。

“不知道便可,我也不打算告诉他,对了,此番回来,还离开吗?”

夜廷煜屏退身后的景文,景文一脸难色。

“公子,秦将军和五皇子在等着你呢,若是去晚了不太好。”

夜廷煜蹙眉,自己久未见到秦似,想要叙个旧,也不允许了。

“这样似儿,秦冽那边的事情有些重要,拖不得,我先过去与他们商议事情,你先回家和疏影待着,晚上再给你接风洗尘,如何?”

秦似笑看着夜廷煜,心想,能见他如此真是太好了。

“多谢廷煜哥记挂,我和疏影等你回来便是,无需为我费心。”

夜廷煜摸摸秦似的头,带着景文离开。

秦似看着夜廷煜离开的身影长吁一口气,一年了,他也该放下了,真希望他能觅得良人,早日给自己和疏影娶回来一个嫂子。

“小姐,夜公子对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时鸢挽过秦似的手,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府门。

刚走到前院,就听到花园传来一阵吵闹声,秦似和时鸢快步过去,就看到了李诺一正和夜疏影说着什么,李清亦正在劝夜疏影,可后者却鼓着腮帮子不肯听两人的话。

见到秦似回来,夜疏影两下跳下榭台,扑到秦似怀中。

“发生何事了?如此吵闹?”

还不待夜疏影告状,随后而来的李诺一就嚷嚷开口了。

“似儿妹妹.....”

李诺一这一声妹妹还没叫热,就被夜疏影尽数堵了回去。

“叫谁妹妹呢!”

李诺一瘪瘪嘴,“似儿姐姐??”

秦似笑,夜疏影也一时没绷住笑了出来。

“你们在吵什么啊?”

“还不是因为我二人的婚事,明明双方父母已经答应了,父母之命已有,可偏偏疏影不肯让我提亲,说什么要等到你和殿下结了连理之后才允许我下聘提亲,我这不是想着殿下最近忙到抽不出身,就求疏影先让我提亲咯。”

李诺一有些委屈,自己跟在夜疏影身后跟了两年之久才把佳人哄骗到手,眼见就要把人哄骗成李夫人,这人不乐意了。

秦似听完李诺一的话有些不自在,何时她和季旆在别人眼里成了早晚会在一起的主?

不过无需纠结于此,自己福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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