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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甘苦的味道在季旆嘴里散开,这些年自己喝下肚的药汤少说也有百碗了,这点苦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但是看着紧皱眉头的秦似,季旆起身让门口的赵鄞呈去找些蜜饯来。
夜色逐渐加深,各宫各院都点起了烛火,季旆命人在寝殿李又加了几盆炭火,他让红妆在浴池里加满水,一会等秦似醒了带她去沐浴,红妆和赵鄞呈看着面前辛苦抬来的浴桶陷入了沉思。
既然你一开始就打算让她进浴池,早说不好吗?别人的力气难道不是力气吗?
两人互相看一眼,谁也不敢出声反驳一二,只能哼哧哼哧的将浴桶里的热水全转移到了浴池里,又去抬了几桶热水来。
赵鄞呈觉得,自己压根不是护卫,而是老妈子!专门给人抬热水的那种人,要是可以,他现在也已经不在意给秦似搓背了,只可惜男女授受不亲,他不能这么做。
秦似觉得这光线特刺眼,她想睁眼,却睁不开。
她抬手覆在双眼上,企图减少一些光线,她动了动身子,周遭传来一阵惊呼。
“你终于醒了。”
秦似感觉到自己被抱在了一个陌生却又温暖的怀抱之中,多少年了,除了母亲,还没人给过她这般温暖的怀抱,她缓缓地睁开眼,季旆那张姣好的面容完全的映入她的眼帘。
自己这是做梦吗?
她慌忙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身子骨却软弱无力得很,因为一下子用力过猛,她脑袋有些晕,随机又重重地跌回了季旆的怀里。
“听得到孤的声音吗?”
季旆不顾秦似的挣扎,将人禁锢在怀中,附到她左耳边上轻声问道。
赵鄞呈在一旁惊讶得下巴都要脱臼了,他开始以为殿下不过是因为旧情而帮助秦似,现在却将人抱在怀里,还这么温柔,这明天的太阳会不会从西边出来?
他觉得真的有那个可能。
“我怎么会在这?”
秦似想要挣脱,可季旆偏不让,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让步,秦似耳朵听不太清,她想,自己好像是被二姐打了一巴掌才给打成这样子去了。
“囡囡,孤问你话呢?听得见吗?若是听不见,孤让唐静直接脱光了绕京安城走一圈。”
无端被提及的唐静下巴跟着脱臼,自己只是个太医,郎中,又不是什么神医,哪有见效那么快的,要知道秦似那碗汤药下去,好不好都是未知数呢。
那自己岂不得裸丨奔两次??
想想都好惨的样子。
秦似茫然的看着季旆,指指自己的耳朵,摇摇头。
她其实听得见一些,但是听不清季旆到底讲了什么,明明自己被打的只有右耳,为什么连左耳都听不见了
“唐静,秦似是病患,她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病症,你将前因后果都写出来,给她看。”
唐静无奈,只能拿了纸笔开始龙飞凤舞的写了起来,期间被季旆责骂了好几次,说你那字跟公鸡乱画似的,谁看得出来你写了什么。
疾症,很有可能是疟疾,秦似看到这些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她慌忙想要再次推开季旆,但依旧没能如愿。
“我身上这病症会传染给殿下的,民女的性命不值钱,但这南唐的百姓都需要殿下你,还请殿下把民女送回小院,切勿再与民女接触了。”
秦似挣扎两下,心底十分的无奈和恐惧。
任谁在被人一巴掌打晕之后耳朵失聪,还可能身患疟疾之时,都无法保持镇定,没有人会想要去死,这世间色万千河山她还没去看,为何死神会这般快的就找上她,也许,十年前自己本就不该活下来?
唐静很快提笔写下一段话来,“秦小姐不必担心,在下医术不精,只是猜测小姐所患之症很像当年肆虐南唐的疟疾,殿下体内的毒能解此症,在下还需要花些时间去查查卷宗,方能确诊,但你的耳朵是因为高热突发而产生了聋感,等高热褪去,右耳血块掉落之后,听力便可恢复了。”
一段话洋洋洒洒写下来,唐静感觉自己胳膊都要废掉了。
安颜路不在,他觉得自己真的就是瞎搞,什么都没个头绪。
秦似稍微安了心,但她不确定是不是这些人商量好了把自己蒙在鼓里,她感觉到全身没有半点力气,加上发热,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好了,就不要瞎担心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有我呢,我不会像当年一样丢下你一个人不管的。”
季旆紧了紧抱住秦似的双手,在场的几人都假装什么也没看到,时鸢擦擦眼角流下的眼泪,小姐终于得到了别人的爱了,她就算是死,也能安心了。
真希望殿下能一辈子对小姐好。
时鸢由衷的想到。
“时鸢,等以后殿下把小姐接进宫了,你也能天天见到北月了,以前他留在玄镜门的时间特别的长,但是现在玄镜门镜之队六人都在东宫,他就不怎么回玄镜门了,你有机会了。”
红妆戳戳时鸢的手臂,小声地揶揄道。
时鸢红了脸,两人相处这么久,自己内心那点点小心思早已经被红妆看破了去。
“好了,时鸢红妆,带囡囡去溯风殿沐浴,把孤的里衣拿上,还有,赵之敬,你去提调尚宫,找几身适合囡囡穿的衣裳,快去快回。”
季旆将秦似打横抱起,转头简短的下了命令,赵鄞呈又一次被当成老妈子使唤,但他还是只能去。
红妆翻出了季旆的里衣扔给红妆,自己先去溯风殿接过秦似,毫不客气地把季旆赶了出去,季旆暗自摸摸鼻子,笑了笑,离开了溯风殿。
他的囡囡,他势必会保全她。
回顾自己与秦似相处的经过,季旆有些觉得好笑,自己一向自诩剔透清晰,见青山,便知云深几重;见宫墙,便知事分几种。唯独见了秦似,才知何为束手无策。
红妆看着秦似背上触目惊心的红疱疹有些惊呆了,这些疱疹已经在开始消退了,但由于病情突发得严重,那碗汤药发挥药效的速度变得有些缓慢,全然不像季旆的血直接滴上去得到的效果。
她想,也许殿下和小姐,真就是天生一对。
希望小姐不要伤害殿下,殿下也莫要负了小姐。
趁着秦似泡在药浴之中,红妆席地坐到时鸢身边去,悄声地道:“时鸢啊,我们都看得出来殿下肯定是喜欢上小姐了,你和小姐关系最为亲密,你说小姐有没有可能也喜欢殿下啊?”
时鸢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小姐的心思,但小姐一向识大体知利弊,若是她与殿下在一起,必然会为世人所诟病,远的咱不说,单论陛下和皇后娘娘,他们岂会容得下小姐?”
“也是,别说陛下和娘娘不会同意了,就连那些支持殿下的臣子或许也会不愿,我听翊坤宫那边的人说,娘娘有意让令澜坐上这太子妃之位,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这人来头也不简单,要是论家族势力,小姐断然比不过她。”
时鸢叹了口气,是啊,小姐能有什么势力。
原本以为小姐终于能够幸福了,可似乎,还是会成为泡影。
“等小姐身子痊愈之后,我去求求殿下,请他放我和小姐离开皇宫好了,小姐心性纯良,自然不会喜欢和这些人明争暗斗的,之前在王府的时候有一个许莺已经够小姐吃苦头的了,谁人不知这深宫六院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红妆有些遗憾,她也曾以为殿下终于觅得良人,但如今的朝局诡异变化,殿下,也有他的难处。
“不过啊,你们可能不知道殿下的脾气,凡事他看重的东西,自然不会教人抢了去或是伤害到半分,小姐就算没有庞大的势力,没有诡计的心思,但她有殿下全心全意的爱,就已经胜过那些玩弄心机想要接近殿下的人了。”
时鸢点点头,两人很有默契地闭了嘴,主子们的事情,他们自己决定就好,其余的,交给时间。
“时鸢,你在吗?”
秦似的声音从屏风后传了出来,两人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往后跑去。
“小姐,怎么了?”
秦似娇弱的身子隐匿在了氤氲的水汽之中,青丝上沾了些水,湿哒哒的耷在雪白的肩膀上,红色的心衣紧紧的贴在胸前,少女的身形发育得很好,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红妆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一马平川,终于明白了自己今年已然十八却还是没人敢追求自己。
窈窕淑女,才有君子好逑。
秦似抬眸看向时鸢,时鸢发现秦似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再低头一看,发现原本带些褐色的药浴之中,竟出现了一丝丝的血水。
秦似来了月事。
好巧不巧的,偏偏赶上了今天。
“红妆,皇宫里何处会有月事带?”
时鸢退出了屏风后,拉过红妆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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