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不知道房氏想到了何事,忙问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落在了船上,就算如此也不必着急,他去替房氏找回来便好。说着抬脚就要往外走。
房氏笑着止住了他:“今日即是我回来了,说不定明日玉儿便会过府来。可去你外祖母家也不能耽搁,不是要让玉儿白跑一趟?我也怪想她的,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模样了。”
沈越听说是此事便笑道:“这算什么难事,值得母亲如此为难?让人送信给玉儿,后日再来便是。再说我不是也将玉儿的像画给母亲看了,才不过两个月的光景,变又能变多少。”
见房氏面露不赞同之色,向她道:“说不定玉儿知道母亲急着要见外祖母,明日没有过府的打算呢。”听过房氏对这几日行程的安排,沈越早已经让人送信去林府了,所以并不担心黛玉扑空。
房氏想想没别的法子,现让人收拾出给黛玉带的东西,好让送信的小厮捎过去。沈越又止住她:“本来该玉儿来拜见母亲的,哪儿有母亲先给她送礼的?”
这次房氏却不肯听他的:“听说你伯母与玉儿相处的极好,带着她出入花会交际应酬,我可不能让你伯母比下去了。”
沈越见制止不了,也就含笑看着房氏吩咐人收拾,自己问她对这屋子收拾的可还满意。房氏一进屋子各色齐备,用的东西都合自己的心意,有什么不满的?沈越这话等于白问。等知道自己的床围是黛玉起的稿子,由着丫头们绣出来的,房氏又好生看了看,才道:“难为玉儿了,她才多大,又要读书,不该让她操这个心。”
这时老太太院里就有人来请房氏用饭——头一天回府,合家一起吃顿饭,算不上摆宴,也是给她们母子接风。饭罢便商量起要给沈超兄弟两个办贺宴之事。
沈越对此颇有微词:“过去这么些日子,再办不好?不如等明年一起办,免得让人以为我家借这个名头收礼。”
沈尚书却早把自己的态度告诉了沈太太,她就反对道:“咱们家多少年没有喜事了,你奶奶又回了京,正好借此告诉大家一声。等明年你们兄弟再中了,自然还要办的。”
不是沈家要借两个孩子宣扬,而是两个孩子如此优秀,别人都已经知道了,再做藏拙之态就流于下乘,不如按着别家之例办起来,也不显得沈家特立独行。
如此第二日房氏便由沈越护着回了娘家,与房老太太自有一番契阔之言。等见到两个人未见过面的外孙子,老太太更是把往日最得意的沈越也抛在了脑后,恨不得立时就与两个孩子亲近起来。
次日又是贾敏带了黛玉过府来看房氏,见着长高不少的黛玉,房氏又流下泪来,向着贾敏道:“越儿只说玉儿长高了,我看竟长开了似的,不是小时候的形容了。”
贾敏笑着点头:“倒比前儿懂事了点,只是对上越儿还是调皮。”
询哥儿早等不住,向着黛玉行礼后问:“姐姐可还记得我?怎么不见宽哥儿?”
黛玉笑着递给询哥儿一个盒子:“这里头是我这些日子收着的洋糖,你说我记不记得你?宽哥儿今日要上课,等他不上课时就来找你了。”又看谙哥儿,一样送了糖给他。
沈老太太向询哥儿道:“和你兄弟去玩,让我们自在说会儿话。”
谚哥儿便来拉询哥儿:“我说什么来着,老太太只要见了玉儿姐姐,眼里再没咱们。还是别讨没趣儿,去我书房看看?”四个男孩子唿唿咙咙地出了门。
贾敏看的有些羡慕:“老太太这里真热闹,不象我们府上只宽哥儿自己,想闹也闹不起来。”
老太□□慰她道:“孩子都是各人的缘法儿,等到宽哥儿娶妻多给你生两个孙子就好了。”笑指着沈太太道:“老爷那个时候也只他一个,看看现在不也孙子成群了。”
贾敏只有点头的份,又问起沈家何日摆宴,用不用自己帮忙等语。如今房氏已回,正要让京中人知道,刘氏便笑请贾敏那日早到便可,待定下日子便给她下帖子。
等着大家一起用饭的时候,沈越就发现了问题:男孩子太多了,又各有各的先生,教授的内容也随着先生不同而各有释义。这样说起话来,难免涉及到了对一些问题理解不一,若不是那四个小的年岁不大,吃着饭都能因观点不同吵起来。
“老爷,咱们府上为何没有家学?”这是沈越求见沈尚书后问的问题。
沈尚书听了知意,道:“你大伯与你父亲只兄弟两个,年岁差的也不多,一个先生教也就够了。怎么,嫌你弟弟们吵了?”
沈越毫不觉得自己不友爱兄弟:“从询哥儿他们回京已经三四日了,竟然一日学也没上。小孩子又没有什么定力,再疯玩儿几天下去,怕是连书也不愿意摸了。”
看着本身也还是个孩子的人说别人是小孩子,老成如沈尚书也要笑一笑:“他们刚回京,也该养养身子。再说询哥儿他们的先生没跟进京,也要让你大伯慢慢寻才好。”想想向着沈越道:“你知道家中还有一个国子监的名额,可他们却……”
沈越对此倒不大在意:“上进的不看在哪里读书,国子监里也不是没有纨绔子弟。何况那名额本就是超大哥省出来的,这个二爷与奶奶早就知道。”
沈学士默默点了点头,说来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心中看重的还是长子一房。若不是沈越表现的太过出众,今日这话他也不会说。
沈越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如今家里光我们兄弟便有六个,将来只有更多的。所以孙子还是觉得,咱们家中也该立个家学。不为别的,只为大家一处读书,相处的久了这感情也比长日不见面的亲近。”
这话也说到了沈学士的心坎里,想想向他说一句:“等我与你大伯商量了再说。”又向沈越笑道:“你能如此想,甚好。这玉瓶赏你。”指了指自己书桌上摆的洁白细腻的羊脂玉瓶。
沈越笑嘻嘻谢了赏,又问:“这个该是一对,摆在一起才好看。”气的沈尚书笑骂他一回,到底让人找出另外一个,看着沈越小心抱着出了门,然后长长叹了口气。
沈信也跟着叹气:“这样的事儿难为他能想到。”怎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那个傻儿子?
沈尚书也跟着犯愁:“超儿这两日又忙些什么,不是让他们呆在府里,怎么又出门会友?”与人交际并不可怕,怕的是外头人一吹捧,沈超跟着昏了头。
两人都没说出口的是,论起心细见事入微,沈超这个宗子并不如沈越。
“你无事时多带超儿见见人。”沈尚书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听说在扬州的时候,任儿与林如海凡出门交际,都带着越儿出门。”焉知不是这样让小小年纪的沈越,早早见识了官场的尔虞我诈?
沈信沉重的点头:“没进上书房的时候,看超儿行事还算有章法。”怎么去了上书房,倒学回去了呢?
“上书房里虽然人不少,都是半大的孩子,使手段又能使出什么高明的来?”沈尚书也觉得让沈超做七皇子的伴读,并无什么益处。若不是当年怕年长皇子夺嫡之事波及到沈家,而沈超做了七皇子伴读,正好向太上皇表明沈家无站队之心,沈学士决计不会答应。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正与忠顺亲王一起看戏的沈超,并不知道自己的祖父与父亲正在为自己犯愁,笑指着一个台上的一个小戏子道:“这个扮上倒有些意思。”然后把眼看忠顺亲王。
忠顺亲王不在意道:“不过是个玩意儿,什么有意思没意思?你若是看着好,让他去你们府里伺侯就是了。”
沈超连连摆手:“王爷快别害我。我们家从来不肯养戏子。若是让长辈知道了,打折我腿的时候还有呢。”
看两人相处时沈超并不十分拘束,显然素日皆有往来,并未因沈超准备科考就断了联系。别说沈家人,就是与沈超经常一起出门会友的沈越,也绝没发现沈超与忠顺亲王竟然走的如此之近。
就听忠顺亲王问沈超:“你家何时宴客,别人家可都早就请过了。等宴客之时想着给本王下个帖子,本王也去给你贺一贺。”
沈超还是不敢应:“王爷,您若是去了,谁敢再喝酒呢?”
忠顺亲王就有些懊恼:“原来做皇子之时还能走动一二,这一封了王,不管是大臣还是你们,一个个对本王都敬而远之了。”
“王爷位尊,除了圣人谁还能高贵过您去,大家惧王爷虎威,自然不敢平常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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