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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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与族里关系缓合,不得不说是沈越劝说的功劳。他除了当日劝着林如海先向族里做个服软的姿态,还说了将来万一林家有个什么事儿,不指望着族里帮衬到什么,能牵制一下外人也是好的。

外人是谁,林如海没问,沈越也没明说。可林如海到底借着修坟之事,给族里添了些祭田,又给族学里请了几位先生。虽没大包大揽学子们的费用,却独自出了几位先生一年的年例。

因此族里与他也渐渐走动了起来,说不上亲密却比原来几乎不相往来强得多。沈老太太也从族里人来信中知道林如海为族中做的事儿,对他的成见少了几分,心里想着要是能回姑苏一回,这辈子可以无憾,嘴上还说着:“一个小姑娘,她父母如何肯让她一个回姑苏。”

沈越道:“让母亲带她去,先生与师母没有不放心的。”

沈老太太摇头:“老太爷哪儿能出京。”

不能出京?沈越心里又翻了一个个儿,面上还是笑:“今日我看太爷的身子已经大好了,等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必是可以成行。人说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到时老太太多多带上银子,想用什么曾孙给您买回来,您只等着在船上享用就好。”

一席话说得沈老太太等人又笑,沈太太还说:“倒比在家的时侯话多了好些。这样才好,日后不许日日板脸了。”

沈越嘴上应着,心里却想着沈学士不好出京是为了什么。就听沈太太对他道:“去老爷书房,定是等着你说你父亲任上的事儿。”

他巴不得这一句,伸手想接过还在沈老太太与沈太太手里的画册,却一本也没收回来,两位老人家都说:“我们且再看看。”沈越只好讪讪地收回手。

沈超要与他一起来到沈尚书的书房去,却被沈尚书直接赶回自己房里读书。沈越进门就发现沈信早在这里,向二人重新行过礼,得了让坐下的示意,沈越轻轻坐到下首并不开口,挺直的坐姿让沈尚书轻轻点了点头:“即是中了秀才,后头有什么打算?”

沈越不信沈尚书不知道自己要去国子监念书,不过还是自己一一回过,再等着听下一步的指示。就听沈尚书缓缓道:“林家对你也算尽心,日后要对人家的女孩好些。”

何止是尽心,想想下午送到自己房里的书箱,沈越还是没把最底下压着林家家底的事儿说出来。沈尚书那头已经开口:“京里并不太平,本不是你进京的好时机。不过江南怕是更乱,倒不如京里人还有些惧怕,因此你父亲说让你进国子监我也同意了。”

“回京不要随意在外走动,到国子监不可妄自尊大,学业不可荒废,不可胡乱交友,都记下了?”沈尚书的话一句比一句严厉,沈越早站起来,等他说完才躬身表示自己都听进去了。

对这个离了自己几年的孙子,沈尚书的印象更多的停留在沈任的信中,知道他多有离经叛道之语。可这次一见,又觉得次子说得过了,分明是一个上进的好孩子。也许是在自己面前装的?沈尚书抬抬下巴,让长子考校孙子的学问:察其言观其行,观行时日尚短,言语间总能察觉一二。

一问才知,沈越的基础打得极实,以他现在的水平,考举人可能还差点,可秀才一定是自己实打实考中的。这就不错,把书读得这样扎实也得花大力气,何况他还习了画,上次的折枝花卉沈尚书也看过了,听闻字也写是已见筋骨,也得下番功夫。

下功夫就得有时间,时间用在读书习字画画上,能有什么精力离经叛道?沈尚书觉得自己次子关心则乱了。就是沈信也笑:“书读得不错,别看开蒙得晚,我看比超儿还强些。”

沈尚书微微点头:“超儿跟着七皇子,外物上用心多分了心神。我看跟着你办事也算明白。对了,越儿明日还该去你外祖家。”

沈越趁机道:“师母还给荣国府带了东西。”

听到荣国府三字沈尚书微微收拢眉头:“也罢了,那府的人眼大心空,送了东西就回来。”沈越自是应下,又说起刚才在沈老太太房里,老太太想姑苏老家的话。

沈尚书微微摇头:“按说老太太有这个念想,自然该奉着她老人家回南。只现在太爷一时离不得京,且看。”

沈越一笑:“我看着太爷的身子也算大好了。”

沈尚书看他一眼,徐徐道:“你知道什么,太爷虽然致仕了,可圣人也赏了太师的荣衔。圣人偶然想起,还要请他老人家进宫下棋。”就是这几个月请的次数太多,有心人已经异动频频,不得不对外说病重。

沈越便知此中大有故事,却也不好多问,见沈尚书再没别话,站在那里默默发呆。沈尚书与沈信两个都端茶自饮,如房中再无此子一般。

半个时辰过去,屋子里还是寂静如初,沈越耐性最好,站立的身子即没摇晃也没塌下去,沈尚书才对他挥了挥手:“时候不早了,回去歇着。你在扬州怕是懒散些,明日别忘了给太爷与老太太请安。”

沈越笑着答应:“是。”向祖父与伯父再躬身,自己轻轻出了书房,走路平稳有力,并未因刚才久坐腿麻脚软。

“二弟教导得好。”沈信向着自己父亲夸兄弟。

“哪儿是他教得好,听说这孩子每日长在林如海府里。”沈尚书不给远在扬州的二儿子粉饰。

沈信听了还是笑:“不管是谁教的,越儿都是沈家子弟。这几年林如海用心了。”江南局势一日紧似一日,盐商们并不安静,林如海还能将越儿教得这样好,不是实心当成自家子弟,谁耐烦下这样的功夫。

沈尚书也点头:“难为他了。给你弟弟写信时多说说京中现在的局势,嘱咐他们小心些。让妥当的人快快送去。这孩子回来得不大是时候,他又要去国子监督,说不得就有小人要试探一二。”沈学士病重的消息放了出去,二房一人不回来又说不过去:“让你媳妇多照应些。”

这头沈越已经回到了西侧院,就着圆月也能看出临院门的两棵丁香长大了好些,可见留下看院子的人还算精心。回来却不就睡,而是自己磨墨给沈任写起信来。

第二日不到卯时沈越便起了身,到沈太太正院一问守门的婆子才知道,沈尚书昨夜宿在书房,又急急地赶到书房,正好沈尚书在沈信的服侍下要上轿,见他过来眼里有些笑意:“你只给老太太与太爷请安便好。我日日早朝,你哪里送得过来。”

沈越面上还是谦恭的笑:“孙子久没在老爷跟前尽孝,自然要殷勤些。”说得沈信都笑了:“你只好生读书就是给老爷尽孝了。何况正是长身子贪睡的时候,明日不必早起。”沈越这才应下,到底送轿子出了侧门,自己才慢慢再回去补觉。

今天是他回来的第二天,当然要殷勤再殷勤。就算自己是沈尚书的孙子,可也是离开几年没有眼前长大的孙子,不好好刷刷好感,日后如何能得到更多的消息?指望着奴才们打听的那点儿,总不如沈尚书这里第一手来得真实不走样。

补觉也不过是浅睡大半个时辰,沈越先出现在正院,沈太太已经梳洗完了,见他过来又笑:“听说今日送老爷上朝了?明日不必如此。这一宿怕都想着早起的事儿没睡好,吃了早饭再睡一会儿。”

说完又让丫头拿过一个盒子来:“想来你也要让人送信回去,这里头是我年轻时戴的几样东西,让人一并捎给玉儿。”

见沈越不信地抬头,沈太太轻拍了他一下:“怎么,我做祖母的不该赏她东西?”

沈越忙向沈太太谢赏:“该倒是该,只是赏得早了些。”怎么一下子想起赏东西来了,几张画的威力真有这么大不成?以前年节的时候京里只送二房自己的东西,然后由着沈任自己与林家往来,并没给林家送过节礼。

沈太太再拍他一下:“以前我又不知道是这么可人疼的孙媳妇。”说完自己也笑:“看着她与你母亲处得好,什么时候我能见着呢?”

沈越借机道:“昨天大哥还说她不日就要上京呢,我知道大哥是在逗我。”

沈太太眼神就是一暗,可还是对沈越道:“你大哥说话嘴没个把门的,不过是逗你呢。”说完就带着赶来的刘氏与沈越一起去给老太太请安。

究竟是为了什么?沈越心里越来越不踏实,难道京中人人都不看好林如海,觉得他近期要出事情无法照顾妻儿,只能让她们千里迢迢地回京到荣国府寻求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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