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和你和伯喈(蔡邕)到底是什么关系?”贾诩很八卦的问道。
“我和他一句话都没说过,甚至连他的面都没见过,连伯喈这个表字还是从华佗口中听来的,你说是什么关系?”裴诚翻了翻白眼,这番话只好在心中想想,却不好说不口来。打了个哈哈道:“原来是贾先生,先前倒是多谢贾先生仗义执言,救了我兄弟性命,元绍这里给先生磕头了。”说罢便要跪下去。
贾诩连忙拦住,摇头道:“你既是伯喈后人,就当知晓我和伯喈乃是至交,贾某托大叫你一声贤侄也不为过,只是贤侄和伯喈到底是何关系?为何贾某对你全无印象?好像从未在伯喈府中见过你。”他根据裴诚一句‘一言无后’,一直在思索,才断定裴诚乃是蔡邕的后人。而从他见面已经是第二次询问他和蔡邕的关系,可见这对他似乎很重要。
裴诚也不是真要给他磕头,顺势站起来,听到贾诩误会,也不解释,只是苦笑道:“叔父知晓文姬么?我和她乃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若死了,文姬必不独活,先生岂不是在一言之间救了数条性命?”
当初他向蔡文姬询问是何人出了将蔡邕和董卓合葬的馊主意,蔡文姬便告之他说是这贾诩。在裴诚想来这贾诩定是和蔡邕有深仇大恨,故此出了这样的阴损的主意,谁知道蔡文姬却告诉他说贾诩和其父乃是至交好友,常有诗文往来,贾诩忽然出了这个主意,蔡琰非但不解,亦自疑惑,才要急着进城,一来是救出父亲尸体,二来便是要责问贾诩为何如此。
管亥和周仓听到裴诚大言不惭,刹那间一个千年难遇的大家闺秀就成了他青梅竹马的老婆,这让他二人很难将裴诚和刚才血腥的杀神联系到一起来,一致愕然的看着他。
贾诩定定的看着裴诚,忽然一声叹息,低声道:“当初伯喈遭逢大难,我相救不及,文姬侄女也是不知所踪。我见伯喈尸身仍被悬于集市,心如刀绞,却又无法可想,只得出此下策先收敛了伯喈的尸身,不让他死后仍被折辱。二来长安城中一片混乱,我担心文姬侄女的安危,才广布言语传出,便是要她来寻我。”说到这里,贾诩忽然面有痛苦之色,道:“文姬现在一定很恨贾某吧?”
如此说来,他倒是一片好意了。
裴诚撇撇嘴,哼哼道:“她现在跟我在一起,好的很,就不劳先生费心了。”自己既然冒充蔡邕的女婿,怎么的也要对自己的岳父和一名国贼葬在一起发表一下看法吧?此刻贾诩是他不能得罪的,能否出城还需要看他是否帮助,表露一下不满的情绪还是有必要的。
贾诩似乎也能理解裴诚现在的心情,迟疑问道:“不知贤侄现在有何打算?”
裴诚目光落到双方交战的战场,漫不经心的说道:“看情形吧,若能不死,能见到文姬自然是最好了,还有她十分思念父亲,元绍怎么的也要为他达成这个心愿。”
贾诩看了他半晌,似乎要辨别他的真意,忽然下定决心般的说道:“贤侄放心,当教贾某有一口气在,必定为你达成这个心愿,也算是向伯喈(蔡邕)赎罪了。”
他们这说话的当口,李暹的军队固然占了士气,可是毕竟和郭汜的军马相距甚大,才冲出城门不足数箭之地,便被郭汜的兵马抵住,双方人马便在宫院前厮杀开来,一时羽箭漫天,夜空之中也见不真切,哪里都不安全。
裴诚看了看双方战事,情知李暹必然抵抗不住,便说道:“两位兄长,此地危极,不宜久留,咱们且保护皇上冲出去。”一边向贾诩说道:“伯父,你跟我们一起走吧。”这家伙在三国中可不简单,若是能得他相助,必然事半功倍。
贾诩沉吟道:“也罢,只是皇上的车架目标过于明显,只怕难以冲出去。”他目光一转,忽然落到周仓身后的一架牛车上,诧异道:“这上面是什么?”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便要上前摸摸看。
裴诚心神一跳,不想周仓还没有忘记这一车宝贝,连忙说道:“那是我找来运载我岳父大人遗体用的,我怕留在城内被人折辱,才想法子运出城去。”这家伙说起谎来倒也不脸红,实在是因为浑身上下都是鲜血,也瞧不出来。
贾诩不虞有假,沉吟道:“既然如此,不如请皇上上这一辆车,目标会小很多。”说罢自己去请皇帝了。
裴诚和周仓等人面面相觑:让皇帝坐灵车?估计也算是古往今来的第一皇帝了,这想法真是太有创意了。
汉献帝也没安稳做几天皇帝,但似这般在眼前厮杀却还是第一次,这贾诩一说,他连忙答应了,也不管死人不死人的,上了车连忙呼道:“起驾,起驾……”
这样的皇帝,也算是少见了。
裴诚和管亥等数十人赶了车架,奋力向前,不想那皇帝坐在车上,忽然惊叫道:“朕的皇后呢?你们有谁看见了?”向贾诩问道:“卿能相助朕乎?”
贾诩看着身后箭矢如雨,一时也无法可想,只得含糊道:“皇上且休惊心,皇后吉人天相,必然无碍,还是请圣上移驾郿坞,才是大计。”
不想汉献帝这皇帝做的什甚主意,对皇后倒是颇为关切,连声催促,就是不肯离开。裴诚无奈,只得让管亥等人继续随军向前,自己引了周仓回去寻皇后。
这皇后姓伏,自嫁于汉献帝,虽然称后,却未享受几天安乐的日子,反而日夜提心吊胆,担心性命不保。这时两军交战,她的车架便被搁下了,惶惶之下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忽听一人高声说道:“皇后请勿心惊,微臣前来护驾。”
这年头还有这般忠心的臣下?伏皇后惊喜之下向外瞧去,只见到一张血红的面孔,如同从血河中捞出来的一般。尚未近身,便闻到一股恶心的血腥味,不惊心惊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来人正是裴诚,黑暗之中他也看不到车架内的情形,龇牙笑道:“微臣乃是奉圣上之命来护驾的,皇后这边跟我们走吧。”说罢一掀车架的车帘,便要上车。
他不笑倒还罢了,这一笑顿时将伏皇后三魂吓去了两魂,又见他全然不施君臣之礼,便要上车,以为他要趁乱行那不轨之事,惊叫一声,乱脚蹬出,整个人反倒向车架内缩去。
女人不理智起来还是相当可怕的,首先裴诚的耳膜遭受了巨大的考验,随即又被对方一脚踢在肩头的伤口处,不禁疼的直龇牙。气恼之下也不顾许多,一把抓住伏皇后的脚踝,硬生生将她从车架中拖了出来。
伏皇后以为他要用强,惊叫一声,软软的倒在裴诚的怀中,很干脆的晕了过去。
这样也好,裴诚也不敢多想,将伏皇后背在后背,不想再一次牵动伤口,闷哼一声。周仓站在他的身旁,好心道:“元绍,不如让我来背吧。”
“不用了,一个娘们有多重?还是上前引路,赶紧离开才是。”裴诚一脸正经的说道。
他刚才一心在救伏皇后脱险,全未思及其余。这时再将她这个软绵绵的身子负在背上,两手又钩住了她的双腿,虽是隔着层层衣衫,总也感到了她滑腻的肌肤,这种好机会哪肯让给周仓?不由得心神荡漾,心中暗暗念道:她老公这皇帝做的窝囊至极,娶了个老婆倒是挺不错的。
转即又想到自己现在背的可是大汉名义上的皇后,这种机会当真是千载难逢,有便宜不占过期作废。也不管现在什么时机,暗暗摸了几把,也不敢太多分,生怕弄醒了人家,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周仓走在前头,手提了一柄不知从哪里夺来的大环刀,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一边替裴诚挡去飞来的箭矢,较之裴诚的死缠烂打不知高明多少倍。
裴诚在他身后看了不禁心神具动,自己先前曾有刹那间和死鬼裴元绍的记忆融合,得知裴元绍是使枪的,枪法名唤乱战枪法。裴诚虽然不知枪法精妙所在,估计最多不过三流枪法,否则也不会被赵云一枪刺死了。这时见了周仓的刀法,心中暗道:裴元绍用的枪法果如其名,乱战乱战,战个屁!
裴诚所猜虽然不尽完全相同,却也相差不远。裴元绍年少时也曾拜师学艺,练就了一身枪法,据他师父所言,乱战枪法在天下枪法中排名排名屈指可数,仅在风雪枪法、梨花枪法、亮银枪法等枪法之下。学成此乱战枪法,能于千军万马之间来去自如,乱战强阵之中悠闲自在,实在是杀人越货、居家防身之极品枪法。
这货学了大半年,自以为天下无敌,告别师父,下山去了,不想遇着黄巾军起义,他仗着枪法精妙,倒也杀了几个黄巾军。得意之下大言不惭,辱骂黄巾军将士,最后招来了黄巾军的高级将领程志远,只十回合,便将裴元绍打败。
这厮也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便投降了黄巾军,程志远见他枪法不俗,人也雄壮,便让他做了一名低级将领,后来渐渐在黄巾军军中也算是一号人物,结识了管亥、周仓等人,几人闲时较量武艺,却是这裴元绍手段最低,这才收了小觑天下英雄之心,正因如此,反而救了他一条性命,数十万的黄巾军都没了,他却领了一班人在卧牛山占山为王。要不是感遇大贤良师的知遇之恩,跑到长安城来报仇,他现在恐怕还好好的在卧牛山当山大王呢。
莫非前定,要不是裴元绍本领低下,只怕也等不到自己来借尸还魂,想要在乱世中有所成就,还是需要自己奋力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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