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让赵姨娘学学三字经似乎太浪费了些,当下便搬着手指数道:“三字经只是基本的,学会之后还得学学大晋律,再来还有算学也得懂上一些,四书五经虽不用精通,但也不可全然不知……”
听着贾瑚密密麻麻的念了一堆,羽儿一脸懵逼。
她就是不想过苦日子,也不想上进,这才跑来做姨娘的,为什么做姨娘前还要念书?
难道做人不能直接了当一点吗?她只是个姨娘啊!!!
且不论为了做姨娘而被迫拼命上进学习的羽儿,贾琏在知道赵姨娘做了自家老哥的通房之后,也忍不住好奇的过来一瞧。
见到赵姨娘规规矩矩的跟着张奶妈读三字经,拼命学习的模样,贾琏忍不住竖起了大姆指道:“大哥!可真有你的!”
那个可是赵姨娘啊,全荣国府里数一数二泼辣,也就只有凤辣子能稍微压制一下的赵姨娘,竟然会乖乖的跟着大哥奶妈读书!?
不愧是大哥,调/教起人来果然有一手。
贾瑚没好气的巴了一下贾琏的头,当他看不出来吗?这家伙在给他兴灾乐祸呢。
“别胡说八道了。”贾瑚晒道:“现在是祖父孝期,我怎么可能会收什么姨娘,等她再大一些,我自会打发她出去,免得误了她的花期。”
他做为承嗣的嫡长孙得守孝三年,不过家下人倒不在此例,待过得一阵,他大可以打发她出去,倒也省得麻烦。
贾琏面露婉惜之色,“何必呢,这赵姨娘生的也不错,配得上大哥,而且环哥儿虽然不咋的,不过探春丫头倒是个好的。”
大哥生的像老爹,那怕辽阳府苦寒,这容貌放到京城也是一等一的好,寻常女子怕还不如老爹生的貌美呢,这赵姨娘倒是少数能及得上大哥的,就容貌上也勉强配得。
不过想想探春丫头成了他的大侄女,贾琏不知为何有些方,但也有些兴奋。
嗯,到时让赵姨娘生了探春就好,环哥儿就不用生了。
“那孩子是可惜了。”贾瑚难得的赞同了句,要不是探春牺牲自己远嫁,只怕荣国府也没那么容易被赦,不过眼下既有他在,说什么也不会让荣国府落到原著里的下场。
不过他蝴蝶掉的人可多了,也不差一个探春,不说别的,按说迎春也该出生了,到现在也不见半点影子,看来也是被他蝴蝶掉了。
再见贾琏还想再劝,贾瑚连忙道:“再说,我就不让二婶去请王大姑娘来京里小住了。”
也不知道二婶是起了什么心思,竟然想让王熙凤来京里小住陪她,说是陪她,不过明眼人都知道她是打起了琏哥儿的主意,想趁机让琏哥儿和王熙凤认识认识呢。
这事老太太和父亲都不置可否,全权让贾瑚决定,要是贾瑚一句‘贾府位在风口浪尖之上,不宜再生事端’,到时……
贾瑚嘿嘿怪笑,明晃晃的威胁之意。
贾琏顿时萎了。
他心知肚明其实大哥一点也不赞同他娶王熙凤,毕竟大哥最痛恨违法乱纪之人,偏生王熙凤这两样都犯了,只不过因为他真稀罕她,又再三保证等王熙凤进门后会仔细教导她,大哥再才勉强允了。
要是因为一时嘴皮子之快而惹恼了大哥,别说见凤哥儿了,说不得他还因此娶不成凤哥儿了。
为了心上人,贾琏决定──忍!
贾瑚也不过就是一说,他到希望王熙凤也早点到了,趁着年纪小,也好好生调/教,省得进了门之后还闹出事来,到时他这个大伯也不好出手了。
贾瑚摸了摸下巴,再想想同样也到了适龄之年的元春,还有自个房里怀抱着大愿望的赵羽儿,贾瑚琢磨着是不是该把女子学堂给办起来算了,他旁的不求,只希望家里多几个明事理的女人就成了。
此时,怀抱着和未来夫婿培养感情的王熙凤还不知道,到了荣国府之后,还有一个多大的坑在等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更晚了,因为我想一口气更完这一段,免得断章让大家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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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指婚十公主
贾瑚有意让贾家的女子懂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按着红楼原著之中,荣国府的灭亡多少与王熙凤滥权一事有关,所谓教育要从娃娃捉起,小王熙凤自己送上门来,贾瑚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于是乎,有了贾瑚的首肯,王熙凤很快的便被接到了荣国府之中,只是她万没想到,到了贾府之后,不是陪着贾琏玩耍,培养感情,而是直接被贾瑚塞进了女子学堂之中。
好的先生本就不好找,更别提是个女子了,贾瑚也是透过宫嬷嬷的门路,请了宫里刚退下的嬷嬷给元春等人教导礼仪,又走了敏姑姑的路子,这才好不容易从江南请了一个学识丰富的女夫子前来教导元春等人。
这读书识字,吟诗作对是最基本的,但贾家家学中最出名的律法之学与算学也不可不学,毕竟贾府因着女子乱法而遭罪,贾瑚自然得把这事直接掐死在苗头前,至于算学……在见识过王夫人管的一塌糊涂的帐本子之后,贾瑚默默地把算学加入课业之中。
当然,那女夫子教着读书识字,吟诗作对也就罢了,什么律法之学和算学……
不好意思,她也不曾学过。
最后贾瑚无法,则是让贾家家学里的老举人帮着教,好在老举人年纪大了,也无需顾忌着什么男女之防。
当然啦,这女子学堂里也不过就元春与熙凤这两个正经的学生,王夫人虽然也被他硬塞了进来,不过名义上也不过是来陪陪元春,总得给王夫人留点面子吗。
至于羽儿吗,她毕竟身份低了点,那怕羽儿当真是他姨娘,也没有让姨娘读书的理,是以不可能明面上跟着元春等人一起学习,只能够以伺奉女夫子为由,在学堂里端茶倒水的名义,旁听罢了。
虽是如此,但贾瑚也说的明白,让女夫子以最严苛的标准给羽儿开小灶,啥时过了,啥时才能正式进立雪堂里当差。
就酱,当王熙凤来到荣国府时,连贾琏是圆是扁都还没见过呢,便被贾瑚直接塞进了女子学堂读书了。
王熙凤连字都识不全,那女夫子教的东西对她而言就像是念经一般,直说的她头疼,当下便跟着王夫人哭诉,不料就连王夫人自个都是被贾瑚压去上课的,那能帮得上她。
没办法,王家人天生的数学不太行,王夫人不愧是王子腾的亲妹妹,那一手算术当真是跟王子腾一模一样的差,在王夫人代为管家的这几年中,贾家几乎年年得从库房拿银子出来支应着,即使不拿,每年的收入也能勉强够嚼谷,和当年张氏管家时全然不同。
这自然是极不合理之事,毕竟这时贾代善仍在世,且不说贾代善贵为荣国公的俸禄,贾代善做为平康帝的心腹,这每年的炭敬和冰敬也绝对是一等一的多,再加上贾赦和贾瑚在辽阳府内做得风生水起,这黑收入也不少。
明明收入增加了,再怎么的府里也不该一年比一年差,到最后只能勉强够嚼谷才是。于是乎贾赦和贾瑚商量了一番,在贾代善的丧事过后,便开始查起了帐,这一查之下,好些帐本子中不对劲之处都被寻了出来。
虽说走了周瑞家的,但王夫人身旁的蛀虫着实不少,几个老嬷嬷与管家婆子都伸了手,另外还包含他二叔的心腹与贾母的心腹赖大一家子,当然,这些人的下场最后自然是一律被灌了药,直接发卖到黑煤场里,贪墨的银钱也尽数被收了回来。
贾母本来想给王夫人留给面子,也顺便给自家心腹求个情,不过贾瑚对贪污一事零容忍,说什么都不肯放过,贾母也只有含泪送走赖嬷嬷一家子了。
不只如此,王夫人身边贪钱的陪房也被贾瑚发卖的一干二净,贾瑚要不是自己试了一下,发觉王夫人当真是跟王子腾一样天生算数差,只怕都疑心起王夫人是不是故意算错帐,好中饱私囊了。
无论如何,王夫人管家管出这么大的亏空,虽说后来银钱被追回了大半,不过也大失颜面,是以贾瑚叫她去念书之事,王夫人还真不敢不去,王夫人自己都不敢逃课了,那可能让侄女儿逃课。
是以王夫人不但义正言辞教训了王熙凤一顿,还特意去信一封给自家大嫂,特特着墨着瑚哥儿这女子学堂的好处,彻底绝了王熙凤逃课的心思。
不但如此,王夫人还劝着王熙凤道:“这是瑚哥儿设想周到呢,你瞧那个贾家进门的媳妇不读书呢?就连羽儿一个通房丫头也被瑚哥儿硬塞了过去。”
说到此处,王夫人不免觉得瑚哥儿着实有些多事,不过是一个通房丫环,何必非得要读书识字不可,还把羽儿那丫头硬塞了过去,虽然说是伺候女夫子的,但明眼人那里会不知道瑚哥儿的心思呢。
偏生那丫头也真是下足了狠劲一心学着,当真认真的很,倒让她不好说话了。
王夫人不知道,羽儿为了要当姨娘,为了要早点过上‘躺赢’的日子,当真是拼的很。
这学习是会互相影响的,羽儿一介通房都如此拼命,做为世家贵女的元春与王熙凤那能不跟着拼命,就连王夫人也被影响到了,不得不跟着认真。
就酱,三个人还真被迫好好的学习了一番。
且不论贾府内的几个女人被迫学习,圣上关于荣国府袭爵的旨意也终于来了。
按说贾赦做为贾代善长子,早年虽有些纨绔之名,但后来到了辽阳府之后,对辽阳府多有贡献,袭爵本是理所当然之事,问题只不过是爵位高低罢了。
以贾赦本人而言,想要不绛级袭爵似乎是有些过,但要绛级袭爵,难得四王八公之家出了一个浪子回头之人,岂能不鼓励一下,再加上其子贾瑚在边关的功劳,这爵位似乎能够再提高那么一点。
似是因为如此,本该在贾代善百日内宣布的旨意一直拖了许久才下,不出贾赦所料,贾赦果然是降级袭爵,成了一等将军,不过贾瑚倒是莫名的多了一个安北伯的爵位。
如此一来,贾瑚身上的爵位倒是不比贾赦差了,不但如此,圣上还赐了宅邸,就等着贾瑚入住了。
如此盛宠,倒真是出乎贾瑚意料之外,贾瑚悄悄地塞了个荷包给前来宣旨的夏公公,低声问道:“圣上荣恩,瑚愧不敢当。”
按说他虽有些功劳,但还不到被赐爵的地步,而且还赏赐了宅邸,总觉得有些太过荣宠了。
“小贾将军自然当得。”夏德全笑道:“说不定小的将来还得唤小贾将军一声驸马爷呢。”
“!!!”贾瑚一惊,夏德全这话已经不是暗示,根本就是明示了,可他算了算平康帝几个孙女儿,怎么算,似乎年岁都不太合适啊,贾瑚暗暗黑线,“眼下还是祖父孝期……”
“等出孝之后也差不多了。”夏德全笑咪咪道:“十公主眼下才还小呢。”
贾瑚一惊,“竟是十公主!?”
得!连是那位公主都说了,贾瑚这下子当真是百分之百确定了,怪不得平康帝又赏爵位又赐宅邸,这是人还未到,嫁妆先行吗?
说起这十公主,倒是跟贾家有那么一点渊源,十公主是平康帝的老来女,乃是甄妃所出,当年甄妃受其子牵连,因而被贬为贵人,也不知道她怎么又得了平康帝的宠,然后又拼命给平康帝生了一个十公主。
平康帝年过六十还能得这么一女,自然是怎么疼爱都不过,就靠着这个老来女,甄妃重新起复,又成了后宫第一宠的甄妃娘娘,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来女的关系,十公主的身子一直不怎么好,不过宫里有得是好药,十公主又是平康帝最宝贝的女儿,自然也养得起。
贾瑚不是傻子,圣上既然看中了他,那怕再怎么不乐意,这事也没有他捥拒的份,十公主可不似老太太赏赐的通房,可以说不要就不要的,不过……
贾瑚迟疑道:“在下的年纪似乎比十公主要大上许多,而且这辈份似乎也有些……”
他如果没记错,十公主比琏哥儿还小上一些呢,况且平康帝与祖父同辈,他要是娶了平康帝的幼女,这不是乱了辈份吗?
夏德全连忙教训道:“小贾将军慎言,这世上那有人可以跟圣上比肩呢。”
圣上跟前荣国公交好,那是给荣国公面子罢了,至于辈份什么的,那能算得上数呢。
夏德全神秘一笑,“年纪虽差了一点,不过夫妻间岁数差的大一些也不算什么奇事,先前小贾将军捥拒了通房之事甚好,十公主可是圣上与甄妃娘娘的心肝宝贝,自然是要挑最好的……”
小贾将军相貌好,人品好,又有才华,可说是京里世家子弟这一代中的杰出人才,更难得是其洁身自好,再加上上无婆母……咳咳……近似无婆母,也怪不得圣上和甄妃娘娘瞧上了。
再则,夏德全也隐约瞧出一些圣上的心思,虽说圣上对太子仍有几分不满意,但诸子之中,没有比太子更适合的人选了,将十公主嫁给与太子交好的贾家,也是帮着太子再进一步拉拢贾家。
“……”贾瑚忍不住给了对死鱼眼,他万万想不到平康帝看上他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他先前捥拒通房一事。
当然,他心下明白夏德全定没完全吐实,平康帝会瞧上他,只怕还有一些旁的原因,不过这事也不重要了。平康帝既已透了气,他就等着十年后乖乖做新郎便是。
圣上有意将最受宠爱的十公主下嫁,这可是荣国府之幸,虽然知道十公主进门少说也是十年后的事情了,但贾母等几个主子都笑逐颜开,要不是知道眼下仍在考期,说不定贾母都要摆酒庆贺呢。
贾母喜道:“快让人开祠堂,跟贾家祖宗报告这个好消息。”
“切慢!”贾赦连忙劝阻道:“老太太,这事不宜让太多人知晓。”
贾母不悦道:“这可是喜事,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唉,可惜这事说的晚一点,要是老头子知道了,不知会有多欢喜。
贾赦无奈道:“十公主还小呢,这十年的时间那么长,也不好说会发生什么事,要不圣上直接下旨赐婚便是,又何必悄悄的让夏公公来透个气,按儿子看,我们还是照着圣上之意,暂且按住不说便是。”
他虽然也为儿子高兴,不过这十公主终究是小了些,再加上十公主的身子不好,难免让人有几分担心,思来想去,还是别让太多人知道此事好些。
贾母虽是不悦,但儿子说的合情合理,也只能罢了。另外想到一事,贾母淡淡道:“我瞧瑚哥儿屋里人手也够了,翡翠这丫头还是回我房里。”
虽是有些委屈了瑚哥儿,可那毕竟是公主,那有赏什么通房来碍她的眼的理,十公主还是个孩子,脾气未定,不好说容不容得下通房,不过十公主的生母甄妃可是个厉害人,十公主又是甄妃膝下唯一的骨肉,就怕女似其母,贾母思来想去,还是小心为妙的好。
贾赦也颇为赞同,横竖儿子也没收用那个丫头,趁机打发掉了也好。
当贾赦正想开口把那丫头送回贾母屋里之时,贾瑚突然制止道:“老太太、老爷!孙儿想着,羽儿回老太太房里,终究是近了点,让人知道不好,还不如把那丫头远远打发走了。”
回到贾母屋里,不就等于落到二叔手里了,怎么说他都教导了羽儿一场,着实有些不忍。
“这……”贾母迟疑道:“还能打发多远?”
总不能为了这事,把翡翠一家子给赶出去。
贾瑚沉吟道:“三姑姑那里缺了些伺候的人手,不如让羽儿去伺候三姑姑便是。”
他再跟冯青说一声,让他给羽儿找个合适的人选发嫁了便是,到外面做平民百姓的妻子,也总比跟着他二叔好些。
贾母沉吟了一回儿,“如此也好。”
不只是羽儿,贾母干脆把赵家那一房都打发到冯宅了,横竖冯青和贾书婷来京时也没带多少人手,她这个做嫡母的赏赐几个下人也算不得什么。
就酱,羽儿虽是不愿,但还是被送到了冯宅,她这阵子也不是白读书的,也知道瑚少爷可说是被十公主给定下了,在此情况下,别说做通房了,能保住性命就不错的了,于是乎便乖乖的来到了冯宅。
赵羽儿容貌娇美,又读书识字,温柔可人,一到了冯宅,便讨了贾书婷的欢心,贾书婷见本有意让赵羽儿做冯青的通房丫环,赵羽儿也有几分意思,毕竟做个不上进的姨娘一直是她的人生梦想啊。
不过这事却被冯青给拒了,赵羽儿虽是不错,但不论怎么说都曾是表弟屋里出来的,总是下不了手啊。
贾书婷无奈,只能把赵羽儿留在身边伺候着,倒是意外发现赵羽儿的算学极好,莫说帮着算帐本了,就四则运算都军用的极好,更难得的是对帐本子有一种直觉,好些管家做了手脚之处都被她察觉了。
于是乎,贾书婷便让赵羽儿做了管事,帮着打理冯宅里的大小事务。
就酱,就连赵羽儿也不明白,自己明明长着一张可以‘躺赢’的脸,怎么偏偏要靠真本事吃饭呢?
且不论赵羽儿不知不觉间离她的人生梦想越来越远,不同于贾家战战竞竞,丝毫不敢让人知道平康帝挑了瑚哥儿为婿,平康帝似是巴不得让人知道贾瑚这个女婿被他给订下了一般,竟特意下旨,让贾瑚参加宫中的中秋夜宴。
虽说已经出了百日,不过贾瑚做为承嗣的嫡长孙,按说还在孝期之中,怎么的也不该参加这中秋夜宴才是。
不过大伙一看是平康帝亲自下的旨,再一看贾瑚被宫中太监安排到内殿之中,大伙顿时明白了。
虽是君臣同乐,但讲究亲殊有别,内殿向来只有后宫妃嫔与皇室中人,顶多再加几个平康帝亲点的几个亲近的老臣方能进入,贾瑚年纪不大,但却得已安排进内殿之中,很明显,平康帝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了。
入宫之人不得守孝,那怕是驸马亦是如此,是以平康帝让贾瑚进宫参加中秋盛宴,倒也算不得犯忌,再加上宫里隐隐传出来的流言,众人顿时明白了。
大伙都忍不住暗暗羡慕起贾瑚的好运了,谁不知道这十公主是平康帝的心尖尖,娶了这十公主,以后青云路指日可待啊。
果然平康帝下旨让贾瑚参加中秋夜宴后,接着又下旨夺情,虽未安排职位,不过众人暗暗猜测,只怕贾瑚会被安排到神机营中,毕竟贾瑚以放炮闻名天下,而神机营恰好是掌管火枪火炮。
且不论平康帝的安排,为了这中秋夜宴,贾母和王夫人联手把贾瑚给重新打扮了一遍,务必要给十公主和平康帝留下一个好印像。
这年代可没有什么洋娃娃,贾母与王夫人好似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让贾瑚试了一件又一件的新衣裳,选定了衣服还不够,还要选什么佩饰,最后贾瑚受不了抗议道:“老太太,孙儿还在孝期中呢。”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这些衣服也穿不了几次,着实糟蹋了。”
略数一下,这阵子老太太和二太太让人送过来的衣裳少说也有二十余件了,且不说他才十六岁啊,这衣裳穿不了多久怕是就穿不下了。
再则,这古代可不似现代,在这个还是纯手工的年代,每一匹布都是织娘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才织成的,这还不包含先前的前置作业,像是养蚕、抽丝、纺纱……等,着实费时。
那怕是像他们这般的人家,每一季得的新衣裳也是有限的,就贾瑚看,他这阵子收的新衣大概就足足占了他一年的份例了。
好在贾母总算还记得他在孝期之中,这几件衣裳的颜色都是素雅的颜色,即不会素淡到犯忌,也不会过于鲜艳让人忘了他仍在孝期之中。
“这算什么。”贾母得意的笑道:“难得瑚哥儿得已进入内殿面君,自然得穿的精神一点才是。”
贾母微微一叹,“也是眼下还在孝期,好些颜色上不得身,不然更精神呢。”
她最喜欢的颜色便是红色,在她看来,有什么比红色更衬自家孙子的呢?可惜眼下红色绝对上不得身,只有且待以后了。
想到自己被打扮成了贾宝玉的红包样,贾瑚默默地打了个寒颤,头一回感谢孝期间的不人道规矩,虽然什么守孝三年,禁食荤腥一事极不人道,不过禁鲜艳衣裳一事当真是救了他啊!
好不容易,贾瑚总算逃离开启了新大门的贾母与王夫人,连忙赶赴中秋夜宴,能够参加这中秋夜宴,着实不算什么,但能够进得了内殿的才是难得,贾代善做为平康帝的伴读兼心腹,这中秋夜宴自然是去了不少次,而贾母也有幸跟着去过几次。
按着贾母所言,这中秋夜宴尽极奢华之能事,几乎只要是上得了抬面的官员全都来了,不过随着平康帝年纪渐大,心力不足,这中秋夜宴宴请的大臣是越来越少了。
内殿中除了几位皇子夫妇之外,也就只有几个老臣,就连冯唐都不在此例。
人数本就不多,又是互相认识的,贾瑚这个新人自然又份外显眼了。
贾瑚当真是被众人看的极不舒服,只感觉混身都不自在,更尴尬的是头上还一直传来审视的死亡目光,看的贾瑚都想翻白眼了。
虽说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不爽,不过你老总用一种‘这家伙就是坏人,专拐小孩的坏人’的眼神看着他,让他很发毛啊。
再悄悄地看了看当真妥妥是个孩子的十公主,贾瑚暗暗叹气,说实话,如果要他选的话,他也不想和一个小丫头片子半订婚啊。
平康帝是真疼爱着十公主,那怕是在这中秋夜宴上也一直抱着十公主不放手,一边盯着贾瑚,一边碎碎念着,“长的也不怎么样!年纪太大了!不是个将军吗?怎么一点也不壮?”
未了,平康帝还哀叹说道:“委屈我家蕊儿了!”
蕊儿便是十公主的小名,蕊为花中心,可见得平康帝对十公主之喜爱。
“好了!”甄妃连忙给贾瑚打圆场道:“小贾将军也算是文武双全,那一点配不上咱蕊儿呢?年纪虽然大一些,但你不也说了吗,年纪大的会疼人吗。咱们蕊儿就是该找个会疼人的。”
在甄妃的劝说之下,平康帝面色渐缓,笑道:“你这个丈母娘也太偏着女婿了。”
事实上,贾瑚这个女婿可不是平康帝挑的,而是甄妃荐的,要不是五皇子已逝,甄家当年受到了牵连而被抄了家,只怕平康帝还真不敢把十公主许配给贾瑚。
毕竟他有意重用贾瑚,这军权得握在自个人手中,不宜偏向其他皇子了。
甄妃理所当然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还指望着他待我女儿好,自然得先待着他好了。”
她是真瞧上了贾瑚,一则,他也算是四王八公这一辈中最出彩的人物,更难得小贾将军洁身自好,将来也不用担心他左一个侍妾,右一个通房尽往房里拉,给蕊儿添堵。
当然,甄妃看中贾瑚最重要的原因是看在贾家家风清正,贾家上下能够对流放的张家多有照顾,可见其家族中人品端正,也不怕她和圣上去了之后,便欺负起蕊儿了。
甄妃望着十公主的眼眸里满是慈爱,眼下的她早失了争强好胜之心,一心一意的只想为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打算着。
自五皇子死了之后,她也受到了牵连,不但儿子和娘家人都没了,还一口气从妃位被贬到贵人,就连内务府都多有苛扣,再加上好些人有意趁机想要她的命,她为了自保逼不得已才用了密药拼死生了十公主。
只不过孩子虽然平安产下,但她的身子骨也毁了,怕是挨不了多少年,她倒不担心自己,能够走在圣上之前,反倒是她的福气,她唯一担心的便是自己仅剩的骨肉。
十公主因为是用密药强求而来,是以身子骨也不好,得用好药养着,为此甄妃可说是快愁白了头发,在宫中之时,有着圣上照拂,自然不用担心,可圣上要是去了之后呢?
她在宫中得罪的人多,交好的人少,无论是那位皇子上位,能平待蕊儿就不错了,更多的指望就不可能了,是以蕊儿的夫婿绝对得是个人品好的,有良心的,不会因为她和圣上去了,便苛待蕊儿。
说实话,她也不是不曾嫌弃过贾瑚的年纪大了些,不过要挑些和蕊儿年岁相当的,大多还是个孩子呢,孩子的性子未定,眼下看似好了,但将来又如何呢?
时间对她,一直是最无情的东西,她不知道自己还剩多少时间,是以思量再三,终究还是选择了性子已定的贾瑚。
平康帝与甄妃在首座闲话家常,贾瑚也忍不住好奇的望了一下左右,在这种时候便可以看得出来众人在平康帝心目中的地位了,几个皇子、公主是按着身份地位安排坐位,太子自然是最靠近平康帝的,再来就是大皇子等人,贾瑚做为十公主的未来夫婿,自然是被排在最未。
而后宫妃嫔就不按着身份年纪就坐了,全按着圣上的喜好而来。
当今圣上的元后难产而亡,之后圣上一直不曾立后,本来按着身份,应该是四皇子生母,德妃娘娘身份最高,再不就是三皇子之母庄妃,而甄妃虽然同为四妃之一,但并无封号,按说排在四妃之未,不过甄妃反倒坐在了平康帝身旁,远在众妃嫔之上。
而庄妃和德妃娘娘反而还排在几个贵嫔之后,可见得已经失宠已久了。
贾瑚对后宫争宠之事一点子兴趣都没有,再则,最刺激的内容都在前世的宫斗剧里看多了,眼前这种只知道你一句,我一句讨好平康帝,甚至连半句嘲讽对方都没有的和平宫斗着实让人提不起半点兴趣。
不过贾瑚望了一眼左右,若有所思。
虽说四皇子自毁容之后便不爱见人,不过在这全家团聚的中秋夜宴上竟然不见人影,着实有些过了。
虽然四皇子不在,不过有得是皇子讨好平康帝,就连太子都溱趣说了好几句吉祥话,正当君臣同乐之时,突闻门外一阵喧哗之声。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只想补几个字的,没想到越码越多,码到刚刚才码好,抱歉晚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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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中秋宫变
内宫重地,那怕是在宴会之中,大伙的音量都是克制着,也只有平康帝和他怀里不懂事的十公主敢高声说着话,如此一来,宫门外的吵杂之声便分外显眼了。
贾瑚微微皱眉,因为平康帝这些年来对朝中事务越发不耐烦,不只是进内殿的人少了,就连有份能进外殿的人也少了,以前只要是五品以上便可携家眷来参加中秋夜宴,而眼下却是非三品以上不可了,就连像冯唐这般的老人都没资格,便可猜出外殿的人数有多少了。
说句不好听的,只怕内殿里的人都比外殿多,在这种情况下,外殿竟然会如此吵杂,便有几分古怪了。
贾瑚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皇子那边三皇子与六皇子之间的空位,四皇子虽然不在,但四皇子妃仍在,但她脸色惨白,神色不定,显然也是察觉出什么。
贾瑚心下暗叹,虽然他先前猜出四皇子怕是有不臣之心,不过那也不过是猜测罢了,毕竟他跟四皇子有仇,自然是以最大的恶意来猜测他了,不过眼下看起来还当真成真了。
因为是皇家夜宴,赴宴之人不许携带武器,贾瑚身上莫说什么火器了,就连把小刀都没半把,不过这并不表示他一点办法也都没有。
贾瑚略数了一下,这皇子龙孙着实太多了,以他之能,也绝对护不住这么多人,他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放在德妃娘娘身上。
他就不信,四皇子会全然不顾自己亲生母妃的死活。
不只是贾瑚察觉出些许不对,就连其他皇子也察觉出一二了,平康帝与太子早就停止了闲话家常,两人望着门外,眼眸间隐隐流露出几分紧张之色。
眼见殿外声音越发吵杂,着实不像话,夏德全高声道:“圣上在此,是谁在殿外喧哗?”
殿外的吵杂声停顿了一会儿,随即又再度开始,这次还伴随着碰碰的撞门之声,还有好些刀剑相交与惨叫之声,即使以贾瑚的耳力都听不清楚发生了何事,更别提旁人。
不过能进内殿的,那个不是人精,再加上前些年的五皇子之事,大伙都猜测出一二了,好些胆小的贵人都忍不住尖叫了起来,甄妃的脸色更是全白了,紧捉着平康帝的衣袖不肯放手。
曾经见到五皇子逼宫一事的众皇子们的脸色都不好看了起来,几位皇子盯盯太子,又瞧瞧平康帝,不知道这次他们两人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这次又有那个兄弟会倒楣了?
当年老五逼宫一事虽然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但有些事情细细回想,大伙也渐渐品出一些味道。
老五固然是自己找死,可这事太子和圣上必定是知道一二的,要不也不会这么快把老五给压了下来,至于老四……天知道他是真倒楣,还是不知怎么的被太子忌恨上了,不过好在太子还是讲究一点兄弟情份,这毁容也总比没了命好。
一想到老四,大伙自然而然的下意识瞧起老四的位置,见到老四座位空空如也,也就一个四皇子妃白着一张脸,强撑着端坐着,三皇子也不知道那来的胆子,惊叫道:“老四!一定是老四干的好事!”
平康帝膝下几位皇子,除了老四之外尽数都在这里了,逼宫的除了老四之外还能有谁?
一想到老四因着毁容而与大位绝缘,三皇子瞬间脸色惨白,背心汗渗渗的一时间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毁容者不得为帝可说是历朝历代不成文的规矩了,不过也不是没有例外者,像是梁元帝萧绎,明明眇了一目,但他直接把兄弟侄子诛杀殆尽,便顺理成章的得了皇位,莫非他那好四弟也有意效法一二?
一想到此处,三皇子不由得惊恐,他跟其他的皇子不一样,旁的皇子或多或少都对皇位动了心思,但他可是真没动心思,倒不是他母妃身份不够一争,还是其能力不足,而是他懒!
见多了做皇帝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牛多的日子,三皇子除非是疯了才想要争上一争,不过他万万没料到,他都已经懒成这样了,如今还要被这无妄之灾牵连,不由得惊慌失措了起来。
四皇子妃与德妃本就脸色苍白,听到三皇子这话之后脸色越发白了,德妃娘娘连忙起身跪在大殿之中,不断磕头求道:“此事绝对与老四无关,求圣上明察秋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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