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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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金萱儿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只能心里腹诽:做父亲的打女儿,那叫训-诫,你打老婆那就叫暴力了?

杨盼开始在他怀里扑腾:“你放开我!放开我!”

“猫拿走!”

他一声色俱厉,金萱儿也有点怕他,赶紧把猫抱走了。然后说:“不过咱们公主……”

话还没说完,罗逾已经抱牢了扑腾着两条小腿儿的杨盼进了寝卧,还用脚一勾,把门给带上了。

到了榻前,他把杨盼往一旁的熏笼上一放,说:“衣服脱了。”

她既是凶悍,又是媚哒哒地问:“干嘛?!”

“衣服那么脏,怎么上我的床榻?!”

杨盼低头看了看,衣服是脏,树皮上的青苔蹭在襦衫上,裙子更是皱得老咸菜似的,一身漂亮的水红色惨不忍睹。她坐在熏笼上摆两条腿:“就不!就不!”

男人逼上来,把她衣带一解,从领口一剥,襦衫就下来了;再抱至腿上,松开裙带,用力一扯,那条百褶泻水的长裙也松解了。里头是鹅黄色中衣,裹出俏伶伶的小身板:圆润的地方圆润,纤幼的地方纤幼,看着诱人。

杨盼看他喉结一动,知道还可以作一作,坐在他大腿上扭身道:“你今天怎么对我凶巴巴的?我爬树,我阿父都不管我,要你管?”

罗逾其实正是满腹心事,犹自忍着好好跟她说:“咱们好不容易过上平静的日子,你不能消停消停?若是你出了什么事,叫我怎么办?!”

杨盼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看起来似是顽劣,其实眸子幽幽,亦有自己的思量和主张。她喊:“我冷!”

罗逾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正准备抖开被子给她盖上,突然看见粉紫色褥子上一道青绿色一蠕一蠕的——是她刚刚在树上捉到的大青虫!

小郎君觉得脖子后面的寒毛都炸起来了,顿时像只小狼一般弓了腰弹起身子,呼吸都紧了。他抢夺似的把杨盼重新一抱丢在熏笼上,又把青虫跟着褥单、枕头什么的统统一卷,“刷”地往门外一丢。

他尚脸色发白,杨盼在熏笼上笑得前俯后仰。小郎君恶向胆边生,一下子把她提溜起来,往只剩褥子的榻上一丢。杨盼被摔得一懵,虽然身子下面软软的,没有摔疼,但不想罗逾看着并不壮实,力气有这么大!

“好玩是?!”他怒声道,真想把她按在床上,好好揍一顿屁股。

“不好玩。”杨盼盯着他的眼睛评价他,“前怕狼,后怕虎,中间还怕虫子。”

他心里轰然,总觉得她是在劝谏,呆站在榻边半天,才说:“虫子我是怕,但是其他的……”

杨盼幽幽说:“我知道。你的第一反应是把我抱开,虽然我并不怕青虫——总是你心里……还是有我。但是——”

她语气转折:“今儿王霭和妻子相逢,然后又和你说了这么多话,我看你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好看,想必是你的提议王霭并不能接受;他不能接受,本来也不关你的事,想必他又提出了让你无法接受的意见。对不对?”

罗逾不意她举一反三,推论出这么多东西,愣了愣坐到她身边,像个没主意的大孩子一样:“我想帮他,但是不想搭进我和你去。阿盼,你说的没错,我担心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变得软弱。可是,我安身立命的,并不是权势、地位或者生杀予夺的力量,我从小到大,就只希望有人可以爱我,我也可以爱别人。爱我的人,我愿意为她死;我爱的人,我也愿意为她死。”

“如果两者矛盾了呢?”

罗逾茫然地看着她,好半晌才说:“我不知道。”

杨盼没有再逼他,定定地瞧着他惶然的眸子,捧着他的脸说:“彼恰曼海勒台。”

那双眸子里漆黑的瞳仁一下子紧缩了,他满脸惊诧:“你……”

杨盼对他笑一笑:“你不对我说吗?”

他没有立时就说,只是感激地望着她,接着用额触着她的额,然后是鼻尖相碰,再然后是嘴唇。

她的嘴唇丰盈绵软,带着桂花糖的香气,从来都让他迷醉。今日却屡屡在她牙齿上碰壁,罗逾奇怪地离了寸许,又试探着再吻,还是碰壁。

“怎么了?”他低声问。

杨盼不说话,突然伸手按着他的肩。

他就势躺下,缺了枕头的床榻睡起来有些奇怪,他的目光、视野突然和以往不一样了,抬着头看见床顶的承尘上原来画着群马奔驰的彩画。接着,腰间松弛,而她跨了上来。

以往,他总爱看着她迷醉时咬着嘴唇的模样,今日在下头,却突然想闭上眼睛,随着她驰骋。

耳畔是娇颤的呼吸,心中出现承尘上的草原、群马、烂漫的花朵、漫天的云霞……俄而,似乎又在王霭描述的情境中,温暖的帐篷里,火盆“哔啵哔啵”响着,橙色的光笼罩着人,那种不顾一切的爱情……

他心跳加速,浑身滚烫,渗出密密的汗水。身上的骑手似乎倦了,他握住她的腰,俄而又滑下去揉着她的臀,驰驱有力,仿佛源源不断地在从她身体里汲取力量。

上头的人终于投降,俯身靠着他的胸膛,呼吸喷在耳边,一阵阵酥。他翻身过来,她恰恰也睁开眼睛,朦胧间说:“我今天看到他们,我还相信……永恒。”

“我也信。”罗逾说,“如果为了我们过得更好,我要去冒险,你愿意不愿意?”

她的长发拂在他的手上,**的额角蹭着他的肌肤,抬头膜拜一般说:“你是我的英雄,我愿意信你。”

杨盼说完,自己心里一阵狂烈的震颤——她信他,这是多么大的勇气!

她几乎要落泪,而他的吻也在此时凑过来,他目光温和,如罩着一层雾,轻声说:“阿盼,为了你这个‘信’字!”

他把她的灵魂往天上赶,承尘上的群马奔驰起来,颠簸着,震颤着,仿佛四蹄腾空,飞上云端,缥缈得如同他眼中的雾。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相信爱情,还相信永恒

读《我们仨》时,几回泪满襟怀,却源自那种相信永恒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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