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情场纵横多年少有败绩,最近跟模特女朋友又复合了的许西朗在私宴上遇到偶像,本来准备欢欢喜喜打个招呼拜个年,结果被男人五米之内生人勿近的冰雪气场吓的默默回头。
等临结束的时候,人精小许少爷才从奚清楷身边的人套到了信息,好巧不巧,刚好就是他唯一可以称王称霸的领域。
原来是佳人闹脾气。
许西朗当晚就邀了奚清楷去下半场喝酒,还拍着胸脯打包票,说一个月内追不回他立马倒吊在霂远总部顶楼。
奚清楷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听到许西朗bb:“……最重要的第一条,就是保持若即若离的态度,就算你看到情敌,只要女生在场,你都要表现出大度、不在意,她自然会琢磨。”
大度?
不在意??
奚清楷本来就很大度的。
如果跟祝亦握手时能轻点就更好了。
祝亦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但看身边人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他真没想出来跟对方有什么交集。
男人看上去温和的无懈可击,出于礼貌和他握了握手,也很绅士地……等等。
这个大佬力气是不是。
有点太大了。
祝亦的话都卡在嘴边,脸上痛苦的表情从虞安这个角度看异常清晰。
她上去毫不客气地拍掉了两人交握的手,瞥到手背上红白交加的印子。
虞安抬头扫了一眼奚清楷,有点沉郁的火气。
他垂在半空的手一点也没尴尬,脸色没变,笑吟吟地顺势握住了她的。
大手包裹住虞安有些冰凉的手,一丝温热透过手心传来,对方甚至轻晃了晃:“虞小姐,你好。”
一副颇熟稔的语气。
但很快抽出了手,距离感把握得极好。
只是离开时,指腹没有若有似无地划过她掌心就更好了。
那瞬间勾人的痒,下一秒又烟消云散。
转身走人的那刻,台长不无疑惑地跟祝亦交换了个眼神。
上面要换新天了,他们这种私人投资起来的电视台,在风云交际的时刻,能保持稳定就是最好的。
但偏偏,上天似乎没给这个机会。
瞿台长跟上奚清楷,带着笑怀着忐忑劝道:“奚总,贵司要拓展事业版图是好事,但您亲自来谈,未免小题大做了点……而且,实媒这一块,您要不要再考虑……”
祝亦在背后听得一口水都没喝下去,呛得天昏地暗。
之前有风声传出说台里要被收购,大部分同事都是当个八卦说笑,这都明目张胆地摆在台面上了,看来变数是注定了。
奚清楷低头理了理袖口,解开往上卷了卷,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小臂,垂眸看了一眼台长,彬彬有礼又疏离道:“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细节可以慢慢谈,但这是我要送人的礼物,自然要亲自来……才有诚意。”
男人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话随着灌入自动门的风送入耳膜:“这个圈子暂时不在我的计划里,可我的人有兴趣,我也没办法。”
祝亦扭头又看了几眼,目瞪口呆:“我靠。”
摆明了连面上安慰的功夫都懒得做,直接挑明了,老子就是买个开心。
也太……嚣张了。
祝亦回过头来刚要开口,就被虞安的脸色镇住了。
“你还好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虞安面色苍白地握紧手机,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疲惫地吐出来。
“装窃听器的人,给我发短信了。”
祝亦愣住了,脸色也跟着沉下几分:“是谁?”
虞安却没答。
沉默了几秒,她抱歉道:“祝亦,我先回去了。
明天跟你……”
虞安想了想,扬起一抹很轻的笑:“你不是订了那个很贵的餐厅,到时候我来请客,那时候再跟你说。
噢,对了……”她叹了口气:“你们电视台会好好的,我保证。”
虞安转身的瞬间磨了磨牙。
小兔崽子。
还有那个混蛋。
都存心不让她好过。
***
虞颢下午其实就回家了。
但一直坐在家门口,根本不敢给她打电话自首。
最后只能抖抖索索地发了个短信,编辑了无数次都失败了。
他和虞孟清难得和解,实在不想让她再被骗了,一急之下,想出了这个破招。
随着电梯叮的一声,亮着的红灯简直像地狱之门为他大开。
虞颢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果然是虞安。
只是她径直走到门口,用钥匙开门,看也没看他一眼,好像他压根不存在。
虞颢用指尖可怜巴巴地捻着她的裤脚,小小声叫了句姐。
少年半大不小,音色已然有了变声期的微哑。
虞安没理他,抬腿往屋里走,冷淡撂下一句,滚进来。
虞颢不是虞孟清,身体其实虚着呢,她又不能下狠手打,打出个什么好歹来怕是后悔都来不及,只能把火泄到其他东西上。
在家里转了一圈,玻璃杯不能砸,砸到茶几和电视房东非气疯不可。
锅碗瓢盆,自己买的画,插着干花的小花瓶……
虞安悲催地发现一个都不能动,最后随手抓起个□□外壳的纸巾盒往阳台窗户上掷去。
擦着虞颢的发丝飞过去。
虞颢缩了缩脑袋,开始深刻反省:“姐姐姐姐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们俩其实也没听到什么,她忙着月考,我忙着模拟,我怕你被顾……被人欺负了,又怕他甜言蜜语地哄你……哎!姐!是不是下雪了!”
少年头一扭,眼睛晶亮的看向窗外。
夜色被莹白点亮,一开始还不甚明显,很快,也就虞安拉开窗户的当口,漫天漫地的大雪纷纷扬扬。
虽然冬天很冷,但是这座城市数不清已经多久没下雪了,差不多有……十年了。
临安隔两年会下。
十年前,全国的雪都大。
临安的雪厚到没过了她小腿,所以虞安对雪的记忆绝对不算好。
潮湿黏腻,雪化了以后很冷,冷的心都颤。
家里两个豆豆还等着她回去做饭,她每撑过一天就想放弃一次,白天会尽量绕着当时退学的学校走。
那些讨论失败的考试、成山的作业、喜欢的男生拒绝自己告白的难过,是虞安再也无法触摸的一切。
她怔然的几秒里,连生气和盘问都忘了,仰脸看着窗外散落的雪花。
须臾间,深蓝色的天幕和雪色交际间,有烟花绽开。
原先昏暗的天色被瞬间燃亮,散开的彩色星星点点坠开,美得像幻梦。
“哇。”
虞颢立刻爬了过来,睁圆了双目一动不动地盯着,很快反应过来把阳台门拨开蹿了出去,趴在窗上兴奋地往外张望。
虽然窗户紧闭,但阳台的温度依然比家里冷很多,冷风依然灌进来。
虞安走到阳台边,靠在门沿上,外面的烟花不知道是谁放的,依然不休不止地迸出光彩,点亮冬夜。
她插在外套的兜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刚才回来的时候关了静音,虞安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掏出来,摁下接听,说喂。
“虞安。”
他的声音掩在风里,有些隐隐听不清楚。
“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喜欢你,很喜欢。
你带我去过一个新世界。”
记忆里的每个瞬间和浮光掠影都在提醒他,世界上有人在这么活。
无论到什么地步,咬着牙也能笑出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依然能走下去。
活在那样的地方,踏过最危险的地方也敢来找他。
一生悬命。
她是他的幻梦。
最初的,最后的。
“所以,”奚清楷淡淡道,“以后,我的世界都是你的。”
她听见那边传来的声音,抓住了重点:“你那边也有人放烟花?”
奚清楷笑了,嗓音有些懒散:“我在你家楼下,下来几分钟,有东西送给你。”
虞安:“……”
她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思忖着这人是有瞬移功能吗。
一个小时之前还准备威胁着要收购别人跑去谈生意。
想起答应祝亦的话,虞安决定还是去一趟,反正早晚都要见。
“我出去一趟。”
虞安换好鞋,冲虞颢道,对方太过兴奋,压根没理她。
电梯往下的时候,她攥了攥汗湿的手心,有些没来由的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要跟他摊开说的事……会把他片刻的温柔消耗干净。
祝亦待的电视台跟奚清楷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会盯上对方,完全是做给她看。
虞安是适应型人才,现在连生气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毕竟如果遇到意外就气一次,她现在保准心肌梗死了。
救护车都不用来,直接拉火葬场那种。
推开门一抬眼,虞安怔了一瞬。
不远处的树上枝头落了一半的雪,昏黄的路灯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男人斜靠在车门边,身上的深色大衣几乎及膝,被他穿得挺拔修长,暴烈嗜血的冷淡藏在斯文优雅下,把夜色的黑白画面抹成彩色。
“虞安,”奚清楷抬眸看到她,唇角上翘了一瞬:“过来。”
她脚步被钉住。
是啊,她在他这里没有昵称,什么小虞,安安,永远都是虞安。
他叫她的名字叫得很清楚,永远不会叫成圆圆。
猝不及防地想起过往,虞安不知该怪罪谁。
她一步步走过去,步速与平常无异,短短几十步,漫长得像踏过了半生。
“要给什么东西……”虞安走到他面前站定,没有看他的眼睛,只低着头慢慢道:“要说什么话,你先。”
虞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落入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他用大衣把她裹起来,抱得很紧,两个人合成一个,任何一个字,一句话都在彼此的呼吸间。
奚清楷把下巴轻搁在她发顶,微微笑了笑,语调缱绻:“我。”
他两只手搭成扣,松散地扣在她腰间,扬眉的一瞬,眉目柔和,星光都落进去:“你收吗?”虞安:……
“之前也不好说,大舅子的窃听器太明显了,”奚清楷的睫羽垂下,唇角微勾:“我想说什么也不好当着小孩面。”
没等虞安回答,他弯腰把人往怀里深处拢了拢,几乎是有些淡淡溢出的委屈:“你给过我机会吗,就说out滚蛋。
不是因为那个祝亦,你也不会下来。”
奚清楷记得可他妈清楚,他们第一次见面,在临江阁,就是这个男的。
虽然心里恨不得手刃了绕着她转的男人,但是表面上还是要好好装一装的。
然而抑制不住的醋意飘十里,奚清楷不敢太发脾气,最后只能一头埋进她颈窝,低声道:“虞安,我没说过,我爱你。
因为这句话不够准确。”
他抬眸看她,有些平淡地笑了笑,眼窝泛红:“人不是都那样,最爱自己。
但我真的不爱,这条命,横竖都这样了。
我觉得脏。
那说你是我的命,是不是像在骂人?但你确实是。”
你是我轨迹外的性命,未曾期待过的宇宙。
奚清楷收手搂紧她,不让她继续看自己的眼睛,话却一字不落地落进虞安耳膜。
“你有拒绝我的自由。”
他的手在她黑发上轻柔抚过,柔爱地像抚着珍品:“但我也有爱你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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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安很讨厌歌颂苦难,从小就讨厌,天生就讨厌。
她觉得这种歌颂毫无道理,什么贫穷中显真我,痛苦中炼灵魂……狗屁。
痛苦就是痛苦,贫穷催生的窘迫与困境都不值得回顾,如果谁有幸从那里熬出头了,人坐在壁炉烧的通红的温暖屋子里,大可以就着暖烘烘的红茶大谈老子在风雪中前行时有多牛逼。
但在黑暗的严寒里踽踽独行的人,绝不会贪恋那样的夜。
可她曾极力想要逃开的日子,她真的逃掉了以后,又觉得不可思议的想念。
压根就不想承认。
虞安和奚清楷……那时候是顾凯,他俩轮着在家做饭,谁做饭另一个人就洗碗,总归都有活干。
干活的时候无聊,她就很喜欢聊天。
他话虽然不多,但每次都会恰到好处的提问,把对话延续下去,从没有冷场过。
闲聊就是瞎聊,顾凯问她,你要是有钱了想干什么?
虞安刷着碗里的泡沫,反问,多有钱,中了几百万那种吗?
顾凯说嗯,就当你中了几百万。
虞安掰着指头,眼神发亮,我靠,我要有这么多钱,就先带着孟孟和虞颢和大家搬出临安,再买一个大房子,所有人都住进去,上下三层,带五个洗手间那种!
顾凯想了想,说可是五百万不够付首付。
虞安:……
她瞪了人一眼,赌气说不聊了,幻想一下都不行,我还没买其他的呢。
但是也奇怪,中奖以后干什么简直成了一个固定话题单元,每隔一段时间来一次,虞安每次都能根据情况说出新花样。
比如有一天晚上她收店晚了,赶不上九点档的都市情感姐妹互换身份大剧,当晚还是男主发现真相的重要情节,虞安打开电视以后,只剩关节药的广告了。
那晚顾凯头一次没在窗边看见她身影。
他下意识地心沉,推门而入后只见虞安正在沙发上开第四包薯片,嘴边沾得都是薯片屑,一次五六片,腮帮子塞得鼓鼓。
虞安见他进来,咣咣拍沙发,委屈道:“不买房子了,我要把电视台买下来,日夜回放……再不济也放到黄金时段去,为什么一天只有两集?”
她难得的埋怨近乎娇嗔,白皙脸颊埋在暗枣红色毛衣里,眉间不掩失望。
像……热腾腾的,刚出笼的薄皮小笼包,轻轻一戳便会汤水四溅。
被冒出来的意象占据了,他失笑翘唇的一瞬被虞安看得清清楚楚。
你还笑——
他们刚确定关系不久,她平时还是很收敛的,那一刻却气得从沙发上扑过去,挂在男人腰上,双腿打了个结,跟他闹了很久。
虞安收回思绪,结束了沉默:“不要把别人扯进来,算我求你——”
她的喟叹很轻,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雪落在奚清楷肩头和她发间,无形间的痴缠,像极了他们。
可惜虞安一句话没能说完,一句遥远的怒吼破风而来,随着一盆水兜头浇下,奚清楷闭了闭眼,水渍沿着男人英挺的轮廓滴滴答答滑下。
必须要说明的是,虞安被他的大衣裹着,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个人穿得厚了些。
她家可是住五楼。
虞颢泼得也是够准的。
少年飞快从楼梯间扑出来,大步流星走向奚清楷,边走边火气很大地道:“你还有脸来我们家楼下!我姐呢!她人呢?你是不是逼她上车了?!二零一七了,当个人!卑鄙——”
奚清楷双手插在大衣兜里,面色无波澜,看不出心情如何,只除了大衣肩沿上还滴着水,昭示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鄙字尾音尚且未落,男人大衣被拨开,一双黑白分明的明眸幽幽地燃着火,死死盯着虞颢:“你,在,干,什,么?”
虞颢:??
他第一反应是惊恐,吓得倒退两步,拔腿就跑。
“姐姐姐我我去拿毛巾你别打我……”
少年的背影快如闪电。
虞安顶着潮湿的脑袋,毛衣里的水渍,沉着脸拔腿就要跟上去。
下一刻就被一股力量轻拽了回去。
“上车,我有点很重要的事要问你。”
奚清楷打开后座的车门,垂下眼看她:“关于你们公司的,正事。
今晚以后我就没时间了。”
虞安双手揪了下领子的水,皱眉:“那也让我先回去换下衣……”
她话音没落,奚清楷越过她肩头,俯身从后座上拿了一个方形的礼盒递给他。
虞安打开一看,是叠在一起的羊绒衫和长款同材质外套,价值不菲的样子。
女款的。
虞安莫名烦躁地把盒子一盖,脸色不大好看:“不需要,那就这样去。”
奚清楷俯下身来,双眸去追她的眼睛,也不说话,要看透似得盯着,但虞安左右撇头,死活不与他对视,活像幼儿园闹脾气的孩子。
他一下就笑了,心融成流动的熔岩,烫得快化了,手心在她额头温柔抚过,黑眸里镀了层光似的:“我买的。”
他指了指车里,刚要说让她去里面换,余光却捕捉到了一道影子和飞快的反光。
虞安此时人半个身子在车里,眼尖地从后车窗看到了扛着□□的记者,几乎是下意识将人往里面紧张一拉……
奚清楷人高腿长,人没进去,先失去平衡跌在了她身上。
虞安嗷了一声,像被压了尾巴的猫。
靠着座椅的背部倒没关系,但身上的人好重,她在他肩上拧了一把,蹙眉有些火气地低声道:“你去前面啊,压我身上干嘛?”
奚清楷微微撑起身子来,瞳孔里只能倒映出她绯红的脸颊。
“不是我要压的呀。”
他无奈地辩解了一句,却实实在在的贪恋这一秒。
闻言虞安的眸瞪得更圆了:“你还有理了??”
奚清楷也不逗她了,起身冲她笑了笑,把后车门关上,从前面绕到了驾驶座。
今天没让司机跟出来,就是怕麻烦。
他走到车前的时候,懒懒抬了抬眸,薄刃似的锋利若有似无地划过镜头与人影。
等了五六分钟,虞安换好衣服,敲了敲车窗示意。
“找个附近的地方,大概要多久,我给虞颢打电话说一声。”
奚清楷从后视镜看了她很久,靠在座椅上,久到她在后视镜中发现了,他才垂下眼,勾了一瞬的唇,情绪不明:“虞颢最近很反常吗?”
虞安沉默了几秒,揉了揉太阳穴:“没有,就是成绩。”
成绩下滑了。
跟虞孟清一样。
两个人原来都不需要她操心的。
“可能是我做错了。
这工作能匀出来给他们的时间太少了,”虞安苦笑了下,手背飞快揩了揩眼角:“他们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会怪罪的。
都是关键期,需要陪伴的时候……”
她把头靠在车窗上,疲累地提不起力气。
奚清楷没说话,发动了车,驶了出去。
开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目的地,是经过市区后的一个巷口。
虽然很晚了,但是这里依然灯红酒绿,相当热闹。
从巷子深处走出来的人形形色色,有喝醉酒的情侣,领带还没来得及卸的白领,三三两两的人群,奚清楷轻车熟路地领着她拐进一家占地不大的餐馆。
一踏进去,整洁敞亮的出乎了她的想象。
女店主看到他笑逐颜开地道:“奚先生又来啦?还是老样子……哟,今朝带了女朋友吗?”虞安摇摇头,奚清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嗯,老样子,中碗。
她也是大排,大碗。”
感受到女店主笑眯眯的目光,虞安羞得当场奋起:“我为什么是大碗?”
还蹦跶了两下,硬要蹦到他跟前,怒视着他:“我要小碗!”
奚清楷好整以暇地垂眸看她,顺便摁着人的头把人摁回地面:“你中午吃了?你确定你能饱?他们家小碗比我手掌还小,那就小碗好了……”
虞安经过一秒的理智思考后,飞速坐回座位上,冷静地看着前方:“别影响人家了,坐下。”
奚清楷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坦荡的宠溺被女店主尽收眼底。
“好啊好啊,改日发我请帖。”
女店主笑着拍了拍他肩,转身回厨房了。
奚清楷坐下就问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他复查你都陪着吗?”
虞安的脸色有几分紧绷,跟医院有关的回忆涌上来,连鼻尖都好像能嗅到那股消毒水的味道,独属于医院的。
“当然。”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来。
虞安睁开眼,淡淡看着奚清楷:“怎么说都要去的。
有任何不好的结果,我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虞颢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他自己都清楚。
能瞒就瞒,觉得家里的安稳比他的命还重要。”
奚清楷端起茶杯抿了口:“结果还好吗?”
虞安点头:“暂时没复发。”
过了几秒,她把头发用手上的皮筋飞快扎起,垂着眼:“但我得随时盯着。”
小心翼翼的。
人力不可控的事,如果滑向了结果不好的方向,她有时候会觉得,是不是她站的姿势不对,坐的姿势不对,她是不是不该那时候喝水,不该那时候走路……每一件小事都有影响。
“你刚刚说,”奚清楷回忆了几秒后温和地看向她:“他们会怪罪你。
因为陪伴的时间太少?你这样说是没什么依据的。”
他给她斟满茶水,沉吟了片刻,极淡地笑了笑:“孩童到少年期的安全感,来自于被爱。
被爱就是他回头看的时候,跟家人在一起的细节让他觉得安心。
像是,被冤枉了,你会下意识相信他;受委屈了,他会先跟你哭诉;考差了知道你可能会不开心,但不会担心你不再爱他;这些前期做好了,打好基础就不会再有任何改变,距离不能,陪伴的时间减少了也不能。
因为他有底气。
反之,缺爱的人要用一辈子去弥补童年的缺失,最后会发现无从补起。”
在临安的时候,她到后面有什么事都会跟他说,他好像什么都能解决一样,让虞安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安心。
奚清楷是绝佳的倾听者。
其实是,如果他想,他可以扮演好所有角色。
可靠的导师,爱人,别人仰赖的大树,未来某个未出世孩子的父亲。
虞安听得很认真,微微震动。
“我知道了。”
“他很爱你,也很依赖你,”奚清楷又道:“但他也有他的想法和世界。”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让虞安没来由的难过。
不止是虞颢。
一切都是。
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她的,连她身上的衣服也是。
虞安左等右等没等来面,干脆叫了三瓶啤酒,用牙干脆利落地启开,一瓶也没留给对面。
“别喝醉了。”
奚清楷提醒了一句,虞安充耳未闻。
她心里憋着一堆横冲直撞的火,没有任何发泄对象,只能面无表情的喝酒。
啤酒能喝醉谁啊。
奚清楷也不再劝,她喝酒,他喝茶,一杯接一杯。
清淡的很。
虞安喝太饱,吃面吃到一半就吃不下了。
嘴一瘪,她用手抹了抹眼睛,可怜巴巴又中气十足地吼:“次……次不下了呜呜呜……我要唱歌!!!”
说完就手脚并用的朝长椅上爬。
奚清楷一把把人捞过来,朝在场惊呆了的一众不咸不淡地道歉,抬腿走人。
神tm喝不醉。
信她的话有鬼。
奚家最隐蔽的别墅。
他抱着虞安踹开门的时候,身上黑西装已经被吐得面目全非。
管家吓了一大跳:“奚总……”
“让人去三楼放洗澡水,空调调高五度。”
奚清楷避开要帮忙的女佣,不着痕迹地皱眉:“我自己来。”
不得不说,虞安真的是非常不乖,整个就跟脱缰了的野狗差不多。
洗澡环节他没想帮忙的,倒不是说他多正人君子,是没有那个自制力,又有自知之明罢了。
奈何三个女佣叠在一切也压不住她,虞安硬是坚强突破重围,爬到洗手间宽大的流理台上,缩到角落,手指沾了水在雾面镜子上写字。
奚清楷进来时就看到这幅景象。
男人喉头微动,幽深的眸牢牢钉在她身上,像等待伏击的猛兽。
“都出去。”
虞安穿着白色抹胸和同色系的小短裤,失神地念叨着,这是我的名字吗?
镜子上她的虞字写得很模糊,安字异常清晰。
安于一隅。
是父母对她的所有期望吗。
奚清楷迈步上前,手从她膝下绕过,把人轻轻松松抱起,将她放进偌大的浴池里。
他用浴球揉了些泡沫上,在她光|裸|的背上耐心地擦着,左手固定着她盈盈一握的腰,等她不闹腾了,开始玩自己的手指。
奚清楷才在虞安耳边道。
是的,安安。
这是你的名字。
无数过在他身上流淌过去的日夜,都是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那下面是一片虚无,无尽的黑暗,除了她的声音。
她把倾泄的月光带到他窗口,却拂一拂衣袖要走。
把人裹到柔软的浴袍里,奚清楷抱起她往浴室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就被扑腾的某人连累了,两人双双一头栽在松软的地毯里。
他的手还留在她后背上,热烫的胸膛贴在她柔软胸口上,虞安幽幽抬眼,哼了一声:“你压到我了,重。”
奚清楷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轮廓,每一点细微的起伏,软得像没有着落,白皙到泛红的皮肤。
她在他怀里。
仅仅这一点,就足够引爆他全部的理智。
***
阳光晒到她脸上的时候,虞安才勉强睁开了眼睛。
身上的被子让她感觉有点不对。
她在家用毯子的。
因为被子太凉了,上|床以后至少得半小时才能捂热,愁人的要命。
这被子摸起来滑滑的。
她脑子虽然一团浆糊,但还是勉强记得起这是哪的,模糊的画面里残存着记忆,这大概就是奚清楷家。
好暖和。
屋里本身的温度暖和,可能是开了空调,晒在身上的太阳光也暖烘烘的,她压根就不想起来。
虞安想了会儿,忽然觉得不太对。
猛地掀开被子,又迅速盖上。
幸好。
虞安松了口气。
有衣服的。
要不然就真的可以去死了。
想起奚清楷昨天晚上说要谈公事,她还没来得及腹诽这人满口跑火车,突然想起是她自己买了三瓶啤酒加码白酒,直接醉了。
“啊——”
她疯狂摇乱了本来就疯的头发,崩溃地摸出手机来,欲哭无泪地给西施和虞颢各发了个短信报平安。
虞颢找不到她,肯定会去求助西施的。
西施第一时间回复了她:【大哥,你做好措施啊。
没戴套的话记得去买药。
】
虞安:【……】
虞安:【什么啊……我喝醉了。
】
西施:【噢。
你还会在陌生人面前喝酒啊????】虞安无言以对,把手机撂到一边。
很遗憾地,她不想想起来的东西都一点点被迫塞进脑子里。
包括怎么吐了他一身,怎么在车上哭天抢地,回来后怎么在厕所作妖。
……
虞安走到窗边看了看,又绝望地走回床边。
这是三楼,跳下去摔不死。
她开了房门,赤。
脚踏在门外的木地板上。
门口就有栏杆,往下望一望,回旋楼梯有三大圈。
虞安收回视线,往走廊右边径直往下走。
这一层有六七个房间,除了她刚出来的那个卧室,每一间的门都紧闭。
她走到尽头,看到一间门比其他的窄一些,雕花木纹也更精致些。
虞安试着伸手上下动了下,没想到门竟然开了。
是一间书房,不似窄门的不起眼,里面的空间相当宽阔,是一个装修简洁大气的书房,中间铺着块柔软长方形地毯,木地板的颜色则比走廊上的看起来要深许多。
两个巨大书柜相对,靠后的位置是书房的主桌椅。
桌子上有三个手提箱,虽然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三分之一,但里面满满当当地,装得全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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