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难得的是,奚清楷后来也没过问了,中间或许漏掉了什么,或许真的就沉睡了这么久,他就像完全不在乎似得,任由这段时光从指间流走了。
只是,谁也不知道的是,午夜梦回,奚清楷清楚地知道有一道声音在叫他,问他说,你会不会带上我。
轻柔又缓慢,委屈又释怀。
就像一个问句里,其实已经包含着答案。
他在飞机上假寐到快要坠入睡眠时,就像要缓缓沉入水里一般。
奚清楷强迫自己醒来,摁了摁太阳穴,让人把文件拿来。
“这份字很小,您头会晕的。”
林序抽出最紧急的文件,说:“还是我给您读?”
奚清楷点点头,顺手拉开了遮光板。
云层之上,光芒刺眼得很。
他不由失神了片刻,大脑忽然被一股刺痛穿过。
抽着疼,隐隐约约的。
他做了个叫停的手势,将眼睛埋在手心里,冷不丁问道:“清阳……我们在那有分部吗?”
今天是周五。
阳光明媚PM2.5终于不超标了的周五。
祝亦从演播室里出来的时候,笑得牙不见眼。
他跟所有同事,采编组、摄制组、后勤组的人们saygoodbye,顺便给所有人买了咖啡和蛋糕,都是要排上很久队的牌子。
临走前送飞吻,俊逸潇洒又可爱:“大家记得想我,周末愉快!”
其中一个前辈笑道:“小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是有什么喜事啊?嗯?一个省钱省得天天坐11路还迟到的,竟然会请我们喝下午茶了?”
祝亦紧张兮兮地回头往大门一看,这才笑着答道:“哎,那是,改天再跟大家汇报!”
他要去的地方离电视台不远,走路半小时就到了。
CBD中心区广场从桥上可一穿而过,直接进到广场的二楼。
祝亦在玻璃旋转门前还稍微注意了下头型。
有人已经等在了明亮的餐厅里,整体装潢是白色系的一家精品火锅店,是新开的,她大概想试试口味,祝亦也喜欢尝鲜,就提议把见面的地点定在了这里。
“你到多久了?”
祝亦从后面笑着拍了怕女生的肩,意料之中的看见她极深的笑容。
“没多久,快坐。
我点了鸳鸯锅,菜和肉先分别叫了几样,你再看看。”
虞安把菜单递给他:“喏。”
祝亦在菜单上看了看,叫来服务员又点了个鱼片,两盘肥牛羊拼盘和精品毛肚。
虞安听得愣了愣:“你不是不吃毛肚吗?”
“我还得做一段时间的小白兔呢,减脂期,上镜领导嫌不好看,”祝亦朝她做了个鬼脸:“都是给你的,我看了,他们家分量小,你吃不到五盘饱不了。”
“这样。”
虞安失笑。
“最近你挺好的啊,我一打开新闻频道老能看见你,我们家那个天天在家里上蹿下跳的说认识名人,你什么时候给一叠签名照啊?”
“孟孟这么可爱的?”祝亦爆笑:“之前还跟我在微信上问题目,她也没说跟我要签名照啊!”“脸皮薄呗,”虞安失笑,喝了口冰镇酸梅汁:“当时天天吵着闹着说你看着像电视剧里的面善心坏的大反派,哭着要爬离你的势力范围。”
祝亦想起以前虞孟清确实是又皮又闹,鬼哭狼嚎。
那时他还是虞孟清初一的数学老师呢。
家里那时候对他的工作满意的不得了。
毕竟书香世家,祖父母是老师,一个在中学一个在大学,父母当年一个出了国一个在国内读博,人才引进后还是在大学教书,大学的附属中学就是祝亦那时候进去教书的中学。
跟祝亦的见面是虞安最焦头烂额也抗拒外界的一段时光。
学校开家长会,她那时候已经计划着要给虞孟清转学,虽然……说可以留下,但虞安心里有数,知道什么该扯上关系什么不能。
抱着最后一次去的心,虞安无意之间却遇到了祝亦。
一开始她没认出来。
说实话,她也早八辈子不记得这个人了,但祝亦留下她,又在走廊里跟她说了好几次,虞安愣是没想起来。
祝亦后来扒着窗,做了个要跳的动作,虞安惊讶之余下意识就要拉他,这才想起来面前的人为什么感觉这么熟悉。
她之前在江边误以为他要自杀来着,两个人尴尬地倒在地上,她还留了个电话给对方。
从那以后,祝亦有事没事经常找她。
刚开始是以虞孟清的名义,后来虞安挑开了说,说我妹的成绩应该不值当你总是找我出来?祝亦才无奈地摊开手说,觉得她状态不佳。
原来祝亦父母都是心理学的教授,他留学时亦辅修了心理,最后拿了双学位,因为跟着的导师是相关方向的,祝亦觉得她心理可能有一些不太对劲。
“而且,”当时祝亦在秋风萧瑟的街口停下,捉过她的手腕,指了指上面极浅的疤痕,望向她:“这种事很容易有一就有二。”
虞安的情况他断断续续了解一些,但并不多,知道她有个正在康复中的弟弟,一个上初一、脑子很好使的妹妹,她的家乡不在申城,她本人好像也不想再继续多待下去。
祝亦再度抬眼看了看虞安,即使他们早已成为朋友,有些事他仍然无从得知。
他也不想去深究,只要她觉得现状还好,他觉得就够了。
因为面前的人实在是太努力了,努力又拼命,在应聘那一段时间,她要去的公司正好是他的一个朋友在职的单位,难度极大,入职前的考试是100取4,虞安给他发信息偶然提过一次,说有四百多个人。
她笔试拿了第二。
财务的工作也是真的很忙,她加班加得回不去的时候,祝亦便会自告奋勇去代她接虞孟清,再外卖打包给虞颢晚饭。
还一直告诉虞安晚托什么的……纯属浪费钱,义正言辞地让她取消。
虞安没同意,把钱又强塞给了祝亦一份。
我赚钱了。
这句就像是她的口头禅一样,每次要在金钱上有什么分歧了,她都会先强调一遍,然后严肃地让他收下钱或者坚持请客。
像个小孩。
今天似乎也是一样,虞安赶在他装作上厕所之前把单买了。
祝亦十万分的头痛,简直想打滚给她看:“大姐,你什么时候能让我请一次客?我知道你赚钱了赚钱了,我也赚钱了啊啊啊啊!”
虞安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跟以前的气质已经大相径庭:“噢?那下次去临江阁,我绝对不跟你抢。”
这周边贵到出名的临江阁,人均先撇开不提,光位子就难订到上天。
有点能力的但凡约个会、求个婚都愿意订那一家,菜色、服务包括江景都是出了名的优秀。
她本来只是说着玩玩,用两个月的工资吃一顿饭,还不一定吃得饱,傻啊。
没想到祝亦来了精神,说反正就在江边,权当散步了,去定个位置。
她就差抱着柱子了:“我靠祝亦我开玩笑的,下次我真的真的让你请,临江阁的菜我真不喜欢……”
“你祖籍不是江浙那边的吗?不喜欢江浙菜?不信。”
祝亦挑眉笑一笑,把她半拖半拽进去。
他问服务员订位的情况:“一个月内都满了吗?那两个月内呢?两人桌。”
祝亦最近半年在电视上刷了个熟脸,靠着灿烂的笑容,舌灿莲花的功底求给排个靠前的日期,他食指往后弯了弯,小心翼翼指到在门口泄气的背影:“我要跟那姑娘尽快说啦,要不然她跑了我会很难过的。”
祝亦笑得眼眉弯弯,同时耳尖眼利地注意到有一行人,大概五六人,边往里走边嘱咐道,还有位吗?腾个八座出来。
他敛去一点唇边笑意,微伸手拦了拦:“抱歉,有个小问题,您一行没订位的话,是可以来了就上桌吗?”
祝亦本来性格就直率,在大台待了这么段时间,对很多事的容忍度是越发的低。
他发问倒也还算礼貌,只是话里话外的锐利十分明显。
说话的那个皱了皱眉,正要解释,为首的男人却理都不理,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看着各位衣冠齐整的,怎么,我说的话很难懂吗?”
祝亦一时间脾气也上来了,微讽地挑了个淡笑。
他注意到其他几人神色一变。
最前面的男人回了回头,扫他一眼,容貌过人的好看,令人惊惧的气势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
“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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