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冀洲知府张文孝,谄上抑下,贪墨无度,老鹤乘轩,碌碌无能。今削免其冀洲知府之职。特由督察院右佥督御史苏明堂,调任为冀洲知府,三日内赶赴冀洲上任。另着督察院照磨所检校苏博清,为冀洲经历司经历,同赴冀洲。”
恭敬的合上圣旨,苏明堂坐回床畔,这道圣旨他今日看了业已不下十遍。
转头看看正躺在床上抹泪的桐氏,苏明堂道:“你可问了妁儿,她与首辅大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本从不过问儿女私情的苏明堂,这次也终是忍不住了。桐氏却眉头微蹙,替女儿觉得委屈:“妁儿说没发生任何事。”
想自家老爷当初是多反对这门婚事!可最终还是妥协了。桐氏本以为女儿总算有个称心的归宿,却不料又突然发生这等事。
可这话苏明堂怎会信。他一脸愁闷的看着夫人:“没发生何事?没发生何事怎会离大婚还有一个月,却将我调离京城……”
此次的调离与之前的赈灾不同,既是长久稳定的,那必然要将家迁去冀洲。且一并连着苏博清也被调去了,意味着大哥大嫂一家也有可能得跟着去冀洲,那这摆明是不想再在京城见到苏家人。
桐氏说不出话,只继续抹泪。顿了须臾,苏明堂也只得道:“罢了,既有三日宽限,且看看事情还有无转圜。”说罢,他也吹了蜡烛上了床。
***
苏妁蜷缩在床上,饶是身上盖了厚厚的锦被,却仍觉得冷。
睡前她不许霜梅关窗子,因着心中憋闷,若是再无这点透气儿,怕是连呼吸都将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黑魆魆的夜空,今晚没有月亮,只有一把碎金似的星星映着院子里白茫茫的地面。晚饭前下人们扫过的,可没两个时辰竟又落满了。
她心中反复挣扎着,要不要主动一次,去见见他,问问清楚?顿时谢正卿那张平日里便显冷漠的脸,浮现在苏妁的脑海中。她怯懦了。
原本谢正卿只有对别人时才会这般冷硬,可如今他给她的也将是这一面了吗?不,她宁愿此生不再相见,也不愿看到他拿那副面孔对她。
辗转反侧了一夜,在天边终有暖阳喷薄而出时,苏妁才终于踏实的睡去。
梦中亦是一场大雪初霁,谢正卿就在窗外看着她笑,笑的是那样温柔。他朝她伸手,苏妁想抓却又不敢抓。
“妁儿,我刚刚堆了个雪人陪你玩儿,你快出来看看。”
苏妁终是心动,她跳下床,跑出屋,果真在院子里看到一个雪人。她伸手去摸雪人的头,是冰的。去摸雪人的脸,是冰的。去摸雪人的身子,也是冰的。
她被那寒气逼的缩回手,想回头问他雪人不会冷么?可她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他哪儿去了?
她四处找,终是没有将他找到。陪着她的,始终只有院子里的那尊雪人。
哭着哭着,苏妁从睡梦中醒来,绣枕已然被她濡湿了大半。她不死心的下床去窗前看,看到院子里连雪人都没有。
“小姐,您醒了?”霜梅端着铜洗进来伺候梳洗,看到苏妁那落寞的样子,不免有些心酸。
正好脸上还有泪痕,苏妁径直走到梳洗架前,掬起一捧水拍在脸上。水滴答滴答的落在盆里,苏妁问道:“爹今日上朝回来了吗?”她多么希望事情会有另一番进展。
霜梅边绞了绞帕子递给她擦脸,边说道:“老爷说这两日都无需去上朝了,首辅大人要他直接去冀洲赴任。”
“噢。”苏妁淡淡的应一声,擦了脸便去换衣裳,没理会霜梅递过来的香脂。
霜梅也愁苦着一张脸端起铜洗往外去倒,可走到门口时听到背后又传来嘤嘤啜泣的声音,便驻下了脚步,眉头一蹙,有些话憋了这许久终是憋不住了!
猛的转回身子,霜梅劝道:“小姐,您就进宫一趟!首辅大人不来找您,您也就不去找他,明明还有一个月就是大婚了,却莫名疏离成这样!若是您这次去了冀洲,可就彻底……”
这话虽没说到底,意思却已不言自明。
苏妁将外衫穿上,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霜梅,坚强的笑笑:“我这就进宫。”
“真的?”霜梅喜形于色,甚至激动的眼中闪起泪花。见苏妁笃定的点点头,她忙上前帮着整理衣裳。
半个时辰后,苏府的马车停在了筒子河畔。
紧了紧身上斗篷,苏妁踏着步梯下来,鞋子顿时陷进雪窝里。之后一步一个脚印儿的往神武门蹒跚走去。
出示令牌后,苏妁顺利进宫,可走了没多远,就听到身后的两个小宫女在窃窃私语。
“哎你听说了吗,首辅大人前阵子看上的那个苏家姑娘,全家都被大人给支出京城了!”
“自然是听说了,这两日宫里传的不都是这事儿吗!可真是惨啊,脚还没站上高枝儿呢,就给摔了个粉身碎骨!不过这事儿说来也怪,之前不是都传首辅大人很痴迷那位苏姑娘么?”
“嘘~我给你说啊,我们娘娘说重阳节时,福成公主借着给太后寄送家书和节礼的机会,派人捎来了一副画像。据说那画像中的女子是那伽国的公主,国王的亲妹妹,还是那伽国第一美人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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