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合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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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功夫了得,没摔个狗啃泥。

“王妃,你可放过我!”

我一个杀手、刺客,被你当成家里的奴仆干这干那的我也认了,让我去偷女子的心衣我也认了,让我去街上卖香也罢了,但你让我穿女装去卖香!

滑天下之大稽。

“得了,开个玩笑,我和时鸢的衣裳你穿也不合身,你且先去歇下,我和时鸢把香装好便去睡了,记得把东西拿来之后,从窗户那,扔进来,我明天一早就要看见它。”

“知道了。”

北月咂咂嘴,往侧房去,时鸢躲在调香屋里笑,等秦似一走近,脸上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秦似瞧着这人乐过的痕迹,摇摇头,又开始笑起来。

她是没那个勇气。

她还是想觅得一良人,共度余生,儿孙绕膝,享世人皆艳羡的天伦之乐。

翌日清晨,秦似醒来地第一个动作,就是撩起帷帐往窗边看去,看见了一蓝色布团,这才慢悠悠的起身过去捡起。

“呵,许莺啊许莺,俗话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而今是你欺人太甚,就别怪我绝地反击,是骡子是马,斗斗就知道了。”

“小姐醒了,先洗洗脸,奴婢刚好给北月收拾东西呢,吃过早饭就让他上街去。”

时鸢端了清水进屋,给秦似理了发髻,将一支素净的发簪簪进了发髻里,秦似虽已嫁入了王府,可因为季遥的从不涉足,便从不梳起已婚妇人的发髻,而是会扎一个藕髻在中间,其余垂丝而下。

府里没了季遥和许莺顿时变得顺畅许多,秦似觉着,就连这空气都不由得清新上了几分。

东西刚来两天就已经完全适应了新的日子,除了敞开肚皮晒太阳,就是追着时鸢跑,但它还是最喜欢窝在秦似怀里,让她给它挠肚皮,那叫一个舒服。

但是今儿个秦似不理它,东西不开心了,它溜达到秦似的脚边,靠着就倒了下去。

“呀,小姐,东西怎么突然倒了?”

正在准备收拾碗筷去厨房的时鸢见着东西头一歪倒了,有些着急,生怕小崽子是因为前儿淋了雨,给病了。

秦似抬脚踢踢瘫软的东西,“莫要理它,它正跟我发脾气呢,小样,越宠你你越嘚瑟!”

东西嗷呜一声,坐了起来,朝着时鸢跑去。

“时鸢,快去快回,北月该走了,要是今儿这些香不能全卖了,他明天就得穿女装去卖!”

“噗——!”

“……”

正从房里出来的北月迎头又听见秦似要他穿女装去卖香,心里顿时一阵哀嚎,昨日明明说了开玩笑,这一夜过去了,怎又提起来了?

女人心都这般善变的吗?

秦似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哪个位置大家闺秀会常去逛,北月拎上一囊袋的香料,翻身出了栖悟苑,来到了院墙外。

……

秦似无语,但又追不上,自己又不会翻墙。

北月挎着一囊袋的香在街上晃悠,此时正是太阳温和之时,街上行人也并不是很多,各处商摊都才开始铺张,北月一度后悔自己出门出得太早,本来还可以在栖悟苑磨洋工,这会只能来大街上晒太阳了。

别家的商贩都有商摊,北月一人一溜的走了个遍,也没找着哪有个小摊桌给他摆摆。

一位老大爷正巧路过,见着北月左顾右盼东张西望,觉着这孩子莫不是犯了难,热心肠一动,上前询问北月可否是外乡人头一次入京安,人生地不熟的确实不好迈开脚。

北月很客气的告诉老大爷,自己来自安澜一带,初次入京,带着写家里姐姐妹妹们调的香料来此贩卖,好贴补家用。

这初来乍到的也不知道在京安市集里该如何自处,脚下便也犹豫了。

老大爷一拍胸口,让北月跟着他走,看着老大爷拔刀相助的模样,北月有些感动,也有些愧疚,愧疚啥呢,自己土生不土生就不晓得了,但是确实是土长于京安,虽然时间也不长,但也是长于京安,长于,京安。

跟着老大爷,北月来到一处香坊对面,既然对面就是香坊,那自己来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么?

万一,自己手中的香风头盖过了香坊里的香,那……

或许会被轰走!

堂堂玄镜门门主,叱咤风云的浪子杀手,被人轰走……

想想都觉得丢脸。

“大爷,您确定要后生在此售卖香料吗?”

北月看着香坊,有些为难的问道。

老大爷顺着北月的目光看去,两手一挥,“怕个屁作甚?那香坊是我所开,我儿不过是继承了我的产业,他若是敢说他老子一句坏话,老子就打断他的狗腿!”

一见老大爷有些慷慨激昂,北月生怕他一下子在自己面前背过气去,要是惹了那香坊的儿子,说自己害了他老子,今儿这香料,怕是明儿自己得穿女装出来卖了。

“大爷您说的是,您且消消气,先坐下歇会,待后生卖了些银,去给您买些梨水,解解渴润润喉。”

大爷大手一挥,稳稳当当的坐定,让北月只管自己卖香,不必理会自己这个糟老头子,北月也懒得拗,接着老大爷给的摊位,把香料尽数陈列好。

一早上过去了,北月的摊前门可罗雀,可对面的香坊里,却是人声鼎沸。

满满的都是女子的说话声。

没想到京安城的这些大家闺秀这般聒噪,北月睨了一眼香坊,又看了看面前的香料,觉得自己这香无人问津,是因为外表过于朴素,让人一看就觉得廉价。

罢了,心里想想便是了,可千万不能在小姐面前说,不然真真逃不过女装的命运了。

这边的北月顶着太阳死守着摊前的香料,另一边的赵鄞呈正和季旆一同往宫外走。

红妆没跟着一起来,去了玄镜门,赵鄞呈轻弹了弹腰间的银铃,跟上季旆快速离开的脚步。

出了宫门,季旆觉得这空气一下子变得不一样了。

宫里的空气污浊不堪,走到哪都让人有一种窒息感,唯有在这片毫无阴谋诡计的蓝天之下,季旆才切身的体会到何为如沐春风。

“殿下,昨日属下去广平王府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广平王妃和小北北的对话,小北北今儿好像要去卖什么香,要不我们去瞧瞧?”

赵鄞呈跑两步才跟上季旆,季旆负手停下,赵鄞呈差点撞上了季旆的后背,他摸摸幸存的鼻子,又摸摸还在的项上人头,往后退了两步。

“其一,你那是听墙角,其二,以北月和你的关系,你觉得他愿意让你看见他卖香的场面吗?”

“这倒是,不过殿下,平日里属下能抓到北月的小辫子的机会并不多,这一次,就让属下抓个够!就当殿□□察民情,把京安集市走上一遭呗!”

季旆笑笑,赵鄞呈立马闭嘴。

大佬就是大佬,不敢惹不敢惹。

天开始变得有些小热,季旆一身白衣虽未被阳光炙烤,但地面上传来的阵阵热气也使得他有些不适。

“殿下,要不找间小酒馆先坐下,顺便纳个凉?”

“不必,习武之人若是这点困难都无法克服,还有何脸面声称自己身怀武功?”

季旆背着双手继续往前,但身体不允许他如此逞强。

“殿下,话虽如此,但也要结合实际,你的身体不允许你这般逞强,况且昨日你才与属下切磋,你的身体定然是支撑不住的。”

季旆脸色铁青,但隔着面具,谁也无法探查,他感觉得到,脸上的黑色印记,在不断地扩大,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块印记已经蔓延至了眼前。

“罢了,先休息。”

赵鄞呈顿时松了口气,要是殿下在自己手里出了问题,不用等回去,自己直接原地自刎好以死谢罪。

季旆径直上楼找了一间雅间,赵鄞呈挡住就要去拦住季旆的掌柜,掏出了一个银元。

“一间雅间,冰镇梨水,还有一些酒菜,只要素,我家少爷不沾荤腥,还有,快一些,我家少爷脾气不好,晚了可能会拆了你这酒楼,但你放心,我家少爷赔得起你这样的十余家酒楼。”

掌柜的看着赵鄞呈身上的衣裳和长剑,也觉这材质应该不像是在撒谎,不满地嘟囔两句之后便吩咐厨房下手去做。

赵鄞呈转过身,听见掌柜的小声的和小二说,“谁家少爷这么有脾气以为自己是唐三藏吗还不沾荤腥,矫情。”

掌柜话音刚落,一道银光便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赵鄞呈目色冰凉,比那剑刃,还要凉上几分,掌柜的竟觉得,天儿也不热了,还有点微微的凉。

“掌柜的,今儿个我家公子难得出来散个心,若是您这句话被他给听去了,想必您现在是没机会听着我说这些了,我不想扫了我家公子的兴,所以务必请你,麻利的上菜,否则,你今天说的这些话,会变成你牢狱之灾的引线呢。”

掌柜的一哆嗦,有什么比活着重要,若是进了南唐的牢狱,那还不如死了算了,但是好死不如赖活着,还是活。

“少侠饶命,小的一时说错话,还请少侠大人有大量,饶过小的,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死不得啊!”

“说这话的时候怎么不惦记着自己上有老下有小?”

掌柜脸色惨白,店小二也在一旁被吓到不敢出声,连身上痒得要死,也不敢伸手去挠。

季旆上楼后直接找了一间靠窗临街的雅间坐下,这家酒楼的布局还算合乎他的心意,上了三层,便都是单独的雅间,一共有两层,季旆在三层最边缘处的雅间内。

这里视野也还算开阔,隔台处种着一些兰花,倒也显得些许雅致。

季旆将面具拿下,放在一边,修长白皙的手指拂过脸上的那块印记,眼中满是不甘,转而又被厌恶所替代。

赵鄞呈教训完了掌柜的才上了楼,顺着感觉走,便找到了季旆。

“做甚去了?”

“和掌柜的交代了一下,殿下不是不沾荤腥吗?属下这不是为殿下着想嘛!”

赵鄞呈没胆子坐到季旆对面,但是他还是有胆子坐在高座边上的凳子上,护卫也是人,该偷懒还是要偷懒。

季旆不再理会赵鄞呈,把目光转向了的长街之上,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看到了正在看着摊前的香料一脸凝重的北月,轻笑出声。

“咦,殿下,你看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季旆转过脸,“孤看见了什么,为何要告诉你?”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说出来大家一起开心下咯!”

小二送来冰镇梨水,赵鄞呈被打断,只得努努嘴,这小二刚刚被赵鄞呈吓得不轻,大气不敢喘的把梨水递给赵鄞呈就立马消失了,季旆看出其中端倪,微微蹙眉。

“你又做了什么?”

赵鄞呈关了门,摇摇头,“没啊,我什么没做啊!”

“那店小二为何如此怕你?”

季旆拿下刚刚罩上的面具,支着下巴,看着赵鄞呈,赵鄞呈觉着这会这般俏皮的殿下,怕才是一开始要长成的模样。

“估计是看着属下英勇神武面冠如玉,被属下的风姿给震慑到了!”

插卡打诨,赵鄞呈向来都是高手,也亏得季旆能忍他到现在。

“孤看你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空有一个外壳有何用?下雨避之?或是日晒挡之?”

赵鄞呈一时没了话,那能挡雨的是大头,遮阳的也是大头,可他赵鄞呈没有大头。

“殿下....”

赵鄞呈话说一半,门口又传来敲门声,季旆不动声色的拿起面具,赵鄞呈开门接过小二递进来的酒菜,伸脚踢上了门。

原本只是打算避个署,季旆却有点不想走了。

这里凉凉的,待着甚是惬意,却不曾想这份宁静和凉意被外头的一些人给搅没了。

季旆一脚搭在高座上,转头看着赵鄞呈,眉间已然全是不耐烦。

外头传来的交谈声一字不落的进了两人的耳中。

只听一个稍微稚嫩一些的女声说道:“采薇啊,离百花盛宴已经不足一月了,今年太子就已弱冠,况且此次百花盛宴由皇后娘娘主持,我父亲说,明面上是给京安的世家公子小姐集聚在一起争奇斗艳的机会,暗地里其实是给殿下挑选太子妃呢!”

另外一道略微有些沙哑的女声紧接着响起来,赵鄞呈点点头,觉得这个声音还不错。

“真的吗?那筝筝你一定要盛装出席此次百花盛宴,一举夺得皇后娘娘的青睐,况且你长得又这么好看,肯定能进宫做太子妃的!”

慕容筝连忙捂住莫采薇一张一合的嘴,拼命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却不知隔壁雅间里头两人耳力甚佳,任凭她们压得再低也是徒劳无用。

“别乱说话,太子妃不太子妃的,不由我们说了算,父亲说了,皇后娘娘的脾性和太子一样捉摸不定,若是说错话得罪了她,别说太子妃了,连给太子殿下提鞋都没这个机会!”

雅间内的赵鄞呈和季旆听得慕容筝的话,季旆脸上的表情没动多少,倒是赵鄞呈先乐了起来,“殿下,门口有个姑娘说是要给你提鞋!”

季旆睨了赵鄞呈一眼,继续喝自己的冰镇梨水,一点也没给赵鄞呈留下。

屋里两人沉默,外头两人却没有进屋的意思,依旧站那讲着并不是悄悄话的悄悄话。

“殿下今年是第一次参加百花盛宴,皇后娘娘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与其说讨得娘娘欢心,倒不如让殿下对我念念不忘呢。”

慕容筝一脸傲娇的看着莫采薇,她比莫采薇漂亮百倍,且比莫采薇小了一岁,一人十四,一人十五。

“那是自然,筝筝你若是盛装出席,那所有人在你面前肯定都黯然失色,你就会是全场的焦点,别人的重心,这样殿下一定会注意到你,说不一定啊,就暗生情愫了呢?”

慕容筝被莫采薇戴高帽戴得飘飘欲仙,丝毫未发现隔壁雅间内一一身白衫的男子让另一黑衣男子从窗棂间看看在门口喧哗的究竟是何人。

“殿下,这京安百官之后属下也不大认识,”赵鄞呈转头刚说完,就对上季旆那双意味分明的眼睛,他长着一双典型的狐狸眼,偏偏眼角带笑的时候,就像个杀人不眨眼的狐妖。

赵鄞呈无奈,只得趴回去继续看,发现慕容筝腰间的一块玉佩,上面刻着慕容二字。

“殿下,这姑娘怕是慕容将军之女,属下瞧见她玉佩上有慕容二字,另外那个看不清,属下眼睛不行了,惭愧。”

季旆懒得理会赵鄞呈,既然是慕容熙之女,那就不好贸然去得罪,若是母后有意借这次百花盛宴给自己觅太子妃人选,这个慕容筝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慕容熙手中的兵权虽不多,但是要拿下一座半大的城池还是有机会的,现在的自己,最缺的就是兵权。

玄镜门和东厂虽都归自己,但是习惯暗夜里一击毙命的刺客,还是抵不过可以千里跋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军队。

这会外头的两人已经进了雅间,交谈声却丝毫没有停下来,房间隔音效果不大,加上二人声音透析,隔壁的两人就算不想听,也没办法不听。

“筝筝,秦似那人,今年怕是也不能出席百花盛宴?”

“当然不可能了,她都嫁人了,况且前几年的百花盛宴也不是没给她送请柬吗?她拿什么进思梦园的门?”

莫采薇想想也是,但是想起那天自己听到了母亲和其他夫人的对话,心里莫名的,居然有些可怜起秦似来。

“筝筝啊,我听说,不是没给秦似送请柬,其实他们三姐弟都有请柬,你想啊,好歹是侯爷的子女,也算是世家公子小姐,但是这请柬进了侯府之后,就被秦似的大娘劫下了,这样一来,秦似他们自然不能出席百花盛宴了!”

莫采薇说完,见慕容筝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连忙赔罪,说自己也是道听途说,事情真实不真实她也不知道,慕容筝很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提起秦似,因为那个人,让她在别人面前宛若无光的星辰。

慕容筝起身离开了雅间,莫采薇自知说错话,慌忙跟了出去,阮微莹正从酒馆门口走,一看见慕容筝和莫采薇,她身后的丫鬟率先跑了过去。

这两个千金小姐要去灵秀香坊选香,便让自己的丫鬟来家里请自己一起过去,阮微莹知道两位大小姐明着是要她给两人一些意见,实则就是在她面前显摆,五年了,她早也习惯了。

不等莫采薇开口招呼,阮微莹自觉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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