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合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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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嫌红妆不能与你匹敌,那孤可否?”

季旆的声音一出现,赵鄞呈心中暗暗叫惨,和殿下过招,估计不出三招自己就被撂倒了。

作为太子的护卫,却比太子弱鸡,真是给护卫二字丢脸。

这是北月在时经常和自己说的话。

“殿下,你不是在那休息吗?怎么跑出来了,不过也好,这昨天刚下过雨,空气清新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是该出来走走透透气。”

赵鄞呈一边分散季旆的注意力一边准备溜,但他岂会成功。

“是吗?可为何孤觉得,见到了你,这万物自然是毫无滋味,”季旆笑笑,把红妆的剑往赵鄞呈手里扔去,“拆招若是赢过孤,便让你出宫三日,陪着你心心念念的北月去。”

赵鄞呈一听季旆这么说就不干了,什么叫做自己心心念念北月,明明就是北月心心念念自己好!

虽然他也不知道今儿个是谁跑去别人院墙下偷听。

“来,许久未动刀,许是有些生疏了,你或许可以赢过孤。”

赵鄞呈内心几乎绝望了。

按道理讲,他比起北月还要逊色三分,北月的功力逼近殿下,所以自己还是那个被吊打的人。

跟北月切磋,要有红妆在一旁看着,否则自己很可能会被北月踩在脚下让自己喊他爹爹,想想都丢脸。

我把你当成兄弟,你却想做我爹

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

“殿下,点到为止,不许伤人性命啊?要知道我可是世上绝无仅有的,要是我挂了,就没人陪你一起闯荡江湖了,也没有人会在你无聊的时候逗你笑了!”

季旆皱眉,回想了一下赵鄞呈逗自己笑的过往。

第一次,那会自己刚从雪山被救出来,身心俱疲,还患了雪盲症,对白色的东西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赵鄞呈就是在那之后几天来到的眠山,那时候年纪相仿,也没过多的尊卑之分,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在的赵鄞呈依旧这个死样子。

眠山深处飞禽走兽也多,其中有一只大肚子的兔子曾被季旆救下,这只兔子长得很奇怪,两只耳朵半截是黑色的,其余是白色的,赵鄞呈来的时候,那只兔子生了一窝小兔子。

赵鄞呈觉得,这个世界上有谁能拒绝这么可爱的小白兔呢?

但他不知道的是,媲比雪色的白,总让季旆心底由衷的会产生恐惧。

于是把一窝白兔都端到季旆面前来了,季旆记得,那天他怕到发狂,拆了一间屋子,后来作为对赵鄞呈的责罚,一素山人让赵鄞呈自己动手修葺了被自己拆了一半的屋子。

“是啊,还记得第一次你想逗孤笑,害得孤发了狂,拆了房子,期间更多的荒唐事数不胜数,现如今你旧事重提,怎么,你想孤把东宫直接拆了,好让皇帝有理由挑孤的刺儿”

“属下哪敢呐!”

赵鄞呈一见季旆罗列自己以往的罪状,有些虚了,他也知道自己做的混账事有点多,多到季旆砍他好几次头,够他轮回投胎好几次,而且每一次都要为季旆当牛做马。

“那就来。”

季旆抽出刀,等着赵鄞呈先发动攻势。

赵鄞呈挥长剑,北月用弯刀,而季旆,则是使重刀。

赵鄞呈的剑术师傅便是他父亲赵文凌,北月的启蒙师傅即北星宇,而季旆的刀法,传自于一素山人的师弟,梅川山人。

梅川山人原是苗疆之人,机缘巧合之下和一素山人成了师兄弟,一素山人好文,而其好武,二人便分攻其一,若是合璧,则可开山破海。

季旆则是集了两人之成。

几个回合下来,赵鄞呈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而季旆的攻势还在继续。

“殿下,够了够了,我不行了!”

“为人护卫,你怎能不及人半分?”

季旆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憋得太久了,现在能疏解烦闷的,要么就是打打架,要么就是杀个人。

可在皇宫里还没有到随地都能杀人的宽松,那就只能找赵鄞呈打一架了,可偏偏这人,不禁打,也许换成北月,他还能扛上一时半会的。

“殿下,我是我你是你,咱们不能相提并论的,况且我就是和我老爹过过招什么的,你不一样,梅川山人的毕生绝学都传给你了,我哪是你的对手啊!”

“呵,”季旆一个虚招,赵鄞呈连忙去挡,没发现真正的刀锋已经迎面来了,季旆适时住手,刀尖抵在赵鄞呈眼前,若是再往前半分,赵狗蛋从此变成赵独眼。

“赵鄞呈,你输了,也死了。”

赵鄞呈巴不得赶紧死,手中的剑跟烫手似的赶忙扔还给了红妆,狗腿的跑上前给季旆手中的重刀拿了过来。

“殿下,你从七岁起就用这柄重刀,我真怀疑那时候的你有没有偷偷哭过,这么重,我现在抬着都觉得累得慌。”

赵鄞呈把季旆的重刀放回刀架上,又去给季旆倒了杯热茶,季旆蹙眉接过,这人殷勤得过分了。

“说,想求孤什么事?”

赵鄞呈一见季旆开门见山,也不拐弯抹角起来,“殿下,你看啊,你从眠山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东宫不出门,连陛下那你也不去了,属下寻思着,过两天去集市上散散心罢,一个月后便是百花盛宴,提前去瞧瞧也是不错的。”

季旆挑起好看的眉头,把杯盏塞进了赵鄞呈手中,转身而走。

赵鄞呈把杯盏再一次转交到红妆手中,追着季旆的脚步进了东苑。

“殿下,你想啊,那市井之间的乐趣在东宫是体会不到的,再者,此番的百花盛宴由皇后娘娘亲自操办,其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你选妃,你若是不去,那面上也说不过去啊?”

季旆在凉亭内坐了下来,眼神固定在了荷池中来回游动的鱼身上,随手抓了一些桌上的鱼食撒进去,一时之间所有的鱼都朝一个地方游了过来。

“谁说孤不去了?”

听季旆这么一说,赵鄞呈心中暗想,合着您刚刚是在想自己要去咯可不太像啊!

“没人没人,那,去集市上的事——”

“明日便去,过两日这边可能会有一些事情需要孤去处理,甚至有可能需要北月进宫,孤也需要去他那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才好做下一步打算,毕竟当初孤许诺了舅舅,北月在今年期限内,由他调遣,他既然将北月留在了王府,自然是有的他的考量的。”

“艹,就这样决定了!”

赵鄞呈一时嘴快,见着季旆抬起的眼眸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捂住嘴,“殿下,今儿个我不是去找北月了吗?见着了那个广平王妃,长得挺好看的,就皇宫里这些女人,一个都比不上她!真不知道这个广平王想什么呢!”

“你说过一次了。”

“咦,是吗?你看,能让属下几次三番念叨好看的,那自然是好看得很的!”

赵鄞呈两眼放光,“我就想哪天我命好,娶到一个这么好看的媳妇,就算不是媳妇,有个这么好看的妹妹也好啊!哎,我老娘就给我生了个不省心的弟弟!”

季旆告诉赵鄞呈,小心他一直待在京安,赵将军的基业都被不省心得弟弟占去了,赵鄞呈毫不在意,说殿下动动手指,一座宅院就有了,何须担心。

季旆笑笑,擦拭着自己的重刀,对赵鄞呈不予以理会。

——*——

时间退回一个时辰以前,许莺和栾青走过无数条大街小巷,终于来到了丞相府门前。

许九年正和慕容熙在庭院凉亭下下棋,听得下人通禀说二小姐回来了,两人正要起身出凉亭,就瞧见了一路碎步跑来的许莺。

“莺莺,怎么有空回家来了?”

许九年朝着许莺走去,到了跟前才发现自己女儿哭得梨花带雨的,心里摹地一疼,连忙把人抱住,连声宽慰。

“莺莺,出何事了?在王爷那受委屈了吗?”

许莺趴在许九年胸前,摇摇头,依旧哭泣,慕容熙见许九年家事缠身,而且似乎不可为外人道,很识趣的告辞。

慕容熙前脚刚出了庭院,许莺由低声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这一下,把许九年吓到脚软。

当年阳芷在生莺莺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太医和稳婆都说只能保一个,几人建议保小,因为大人失血过多,保下来的几率并不是很大。

阳芷知道自己气数已尽,要他保了肚里的孩子,叮嘱他,切莫让孩儿受了半点委屈,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把这句话牢记在心,把许莺捧在手心疼着,偏偏这两年来,有人不断地伤害他的莺莺。

“莺莺,你别吓爹爹啊,快和爹爹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爹爹一定替你做主。”

等到哭累了,许莺才停了下来,看着她两个高肿的眼睛,许九年让栾青去厨房煮两个鸡蛋,给许莺敷敷,她最爱美了,怎么可以肿着两个眼睛呢。

“爹爹,孩儿不孝,嫁入王府也有几日,除了三朝回门,莺莺这是第一次回来看爹爹,明明知道家里只有爹爹和妹妹,我还……”

许莺话说一半,又开始垂泪,许九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恨不得所有伤痛都替许莺一并承受了。

“莺莺啊,王府也不是你想出就出想进就进的地方,那里不比家里,爹爹一人在家虽然无聊了些,但是还有你慕容叔伯他们会过来和爹爹下下棋唠嗑唠嗑,你啊,好好做好你儿媳妇的本分,争取三年抱俩,把正妃之位攥到手中,那才是你应该留心的事情。”

一提到正妃二字,许莺刚刚还有点气色的脸又苍白了回去。

“爹爹,莺莺不求正妃之位,只想着给王爷生个一男半女,好让您也有个随时可以相见的外孙,女儿愚钝,斗不过秦似。”

“她不过一侯府弃女,王爷弃妻,你怕她作甚?”

提到秦似,许九年就想起秦涔,想起秦涔,他就想起了凤栖遥,再然后,就想到了东宫的季旆,每一个不是让他恨得牙痒痒的。

“爹爹,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别看秦似一副软柿子任人拿捏的样,其实这人心眼坏得很,女儿就在她那吃过几次亏,真是怕了,每天女儿都过得心惊胆战的,这广平王正妃之位,怕是与女儿无缘了。”

许莺叹口气,楚楚可怜的容颜让许九年怒气横生。

“堂堂南唐宰相之女,竟做了别人的侍妾,还要被一颗侯府的弃子欺压于脚下,若不是因为你一再坚持,爹念在你与王爷伉俪情深,否则早就让你嫁进慕容家,做你独一无二的慕容夫人了!”

许九年下巴的山羊胡须气得直抖,许莺低眉啜泣,许九年软了心,把人抱在怀里。

“莺莺,爹说错了话,别往心里去啊!”

许莺摇摇头,脸上尽显疲惫之色。

许九年坐到太师椅上,一手搭在红木高桌上,一手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双腿。

究竟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当年自己和慕容熙商量,两个孩子年纪相仿,也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偏偏那时候许莺暗里和季遥好上了。

别人不知道,但他知道,许莺落了水,没了一个孩子,还留下了病根,以至于到现在都是无比的虚弱,受不得寒,也经不得吓,更经不起折腾。

无奈啊,他堂堂一宰相,就只能让许莺进王府做了妾。

两人静默许久,许莺艰涩的开了口。

“爹爹,莺莺见着您了,见爹爹身体安康,莺莺也就放心了,王府那边还有些事,王妃那里也需要过去请安,莺莺,便先回去了。”

许莺很无力的站起身就要往外去,在许九年和栾青的惊呼声中倒地而去,许九年把许莺抱在怀中,朝着许莺大吼,“还在这杵着作甚还不快去请陈大夫过来!”

栾青慌里慌张的点头往外跑去,刚刚一见许莺突然倒下,她也被吓懵了,要是夫人身子出现什么不适,那王爷回来第一个责罚的就是自己,她加快脚步,往陈大夫家院的方向跑去。

年过花甲的陈大夫被栾青焦然的请进了丞相府,大气还没喘匀,心急如焚的许九年便冲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拉着陈大夫往厢房的方向跑去。

陈大夫肩上的药箱几次往下滑,他也只能稍显滑稽的将其往上拉,哪能做半点停留。

到了厢房,陈大夫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许莺拭去额头上的汗,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为何又是她?

陈大夫已是花甲之龄,再过些时日便可辞官离京带着一家老小回到家乡去颐养天年,实在不想和许九年等人扯上什么关系,这脏水,若是沾上了,就没那么容易洗干净了。

“丞相,夫人身子并无大碍,只是……”

陈大夫心中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无奈,还是只得照实了说。

“只是什么?我说你们这些老顽固说话能不能不说一半直接说完会让你们气尽命绝吗?”

许九年对陈大夫的吞吞吐吐感到无比的不满,许莺突然昏倒已经让他够心焦的了。

“那老身就直说了,”陈大夫收好药箱,也不坐下,站着,两手交握,“夫人有身孕了,恐已有一月余,这也是今儿夫人为何会突然昏倒的原因,老身已开了一副安胎药,还请丞相教府中下人,好生照看着,先告辞了。”

陈大夫不顾许九年的阻拦离开了丞相府,他之所以会被拉来,也就是因为自己家,离丞相府不远,离广平王府,也不远,两家一出事,第一个找的就是他,陈大夫一边离开一边寻思着,要不搬个家算了。

免得三天两头被人拎去。

许莺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戊时,天色已经开始走黑,许九年不放心许莺此时回府,便让她留在了丞相府里,派栾青回王府和王宦诗传个话,许莺也觉季遥不在府中,王宦诗对她的态度也若即若离,便留了下来。

莫夏拿着秦似给的香粉,做贼心虚的回了烟升苑,假装掸扫灰尘进了许莺的卧房,万分紧张的把香粉加了进去,便来到院内清扫落叶,等到太阳落山,却也不见许莺和栾青回府。

她觉还是去和秦似说一声最稳妥。

想法一生,便往栖悟苑跑去。

这会秦似正和时鸢踢毽子,北月依旧躺靠在院墙上,侧身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秦似和时鸢,一听到有人来了,便从院墙上翻身而下。

“你干嘛?”

秦似落了一脚,毽子掉在地上,耷拉着头。

“有人来了。”

北月指指门口,片刻后边传来一阵敲门声。

时鸢从门缝里看见了莫夏,得秦似允许,把人放了进来。

“你来作甚?”

秦似捞起毽子把玩着,眼神却停留在莫夏绞在一起的手指上。

“王妃,许夫人她到此时也未回府,那香,奴婢是点还是不点”

北月眼往秦似身上瞧,秦似耸耸肩,谁能想到这人不回家呢?

“罢了,点罢,既然送去了,不点就浪费了,你无事便回,免得别人见了,对我无所谓,对你,可是要命的。”

莫夏见秦似不为难于她,千恩万谢的离开栖悟苑,莫夏一走,时鸢犯了难。

要是许莺半路杀回来,那不就惨了?

秦似和北月可不这么想。

不回来就不回来呗,刚好,更方便去偷。

入夜渐微凉,北月倚在房脊之上,等着月牙儿从云后出来。

秦似和时鸢正在装香,明儿一早让他去集市上卖,想想也罢,去就去,虽然有些屈才,但是贴补家用,忍忍就算了。

“北月,你几时过去?”

一时晃神,北月看向站在院角仰头看着他的秦似,再抬头看了看天,“子时,夜深人静,夜色遮掩之时,翻过院墙才无人能发现,这是刺客的原则之一。”

“我管你刺客不刺客的,反正你一定要把许莺的东西拿来,不然,我就让你穿女装去街上卖香!”

秦似话音刚落,面前便多了一个人影。

听得秦似的话,北月脚下一个不稳,从屋脊上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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