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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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哥儿早早地巴在蔼哥儿身边,向他卖力地笑,蔼哥儿只注意沈任看住的怪异,没顾得上看他,让询哥儿有些失落。不过在沈任跟前,他还不敢如在房氏一人面前放得开,只紧紧拉住了蔼哥儿的袖子。

觉得自己袖子有些沉,蔼哥儿才算把目光看向询哥儿,就见这小子正用力地向自己笑。知道他是为昨日又告了自己黑状心虚,蔼哥儿回他一个冷脸,成功地让那小子低头不敢再看他,可袖子上的手却也没松。

沈任放下信纸,心情大好地看着兄弟两个互动,这次倒没有偏帮询哥儿,只看了一旁的房氏,还是笑微微。房氏不解地问:“可是李先生说了什么让二爷开心的事,竟然这样高兴?”

沈任脸上的笑从看完信后就没有收起来,听到房氏问自己,把信直接递给她,房氏看着看着也是一乐,向着蔼哥儿招手:“今日可有什么想吃的?”

询哥儿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我想吃红焖肘子。”

“没问你,问你哥哥呢。”房氏脸上也有笑意,就是那笑意有些意味深长。

蔼哥儿发现那对夫妻的古怪,却不知道李先生已经把他卖了,看看询哥儿已经失落得快哭的小脸,再看看房氏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心里叹了一口气。算了,自己已经让人忽略了,这小子没有自己这么强大的心脏,再被忽略整得自闭了就麻烦了。

“红焖肘子也挺好呀。”蔼哥儿可有可无地说了一句。

房氏听了与沈任对视了一眼,里面都是欣慰的笑意,一把拉过蔼哥儿,把他好生地揉搓一顿,让蔼哥儿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奶奶。”

房氏看得更乐:“你一向是不愿意与人亲近的脾气,我总以为是天生的古怪性子。加上你行事比大人还沉稳,就一直当你立事早。殊不知我这心里,比疼询哥儿还疼人呢。小小年纪,因为是长子,担的事儿比他多多少……”说着自己倒伤感起来,眼圈都红了。

这样突然感性的房氏,让蔼哥儿顾不得自己的不自在,劝她道:“我知道奶奶疼我,只是有了询哥儿奶奶顾不过来。并没有为这个不自在,奶奶现在又有了妹妹,别伤感带得妹妹将来也爱哭。”

一番话让房氏本来含而未滴的泪直直地掉了下来:“宁可你平日调皮些,做这样大人的样子,这样懂事,倒让人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蔼哥儿忙着给房氏擦泪,询哥儿也吓着了,拉着房氏的手直嚷嚷:“我调皮,我不懂事儿,奶奶想知道什么,我告诉奶奶。”

沈任一把抱过小儿子:“你奶奶是心疼哥哥,你倒顺杆子爬上来了。平日多跟你哥哥学学,你也是要做哥哥的人了,日后还指望着你好好疼妹妹呢。”

“让哥哥疼,也得疼我。”询哥儿有点怯声声地看向蔼哥儿:“哥哥说是?”

蔼哥儿好笑地要点询哥儿的鼻子,被他让过了:“再按就不长了,玉姐姐该不和我玩了。”

这臭小子。蔼哥儿对着询哥儿一声声地问是不是疼他,无奈地应了一声,眼前就又伸来了一只小手,认命地从自己荷包里掏了一块麦芽糖来,先向房氏讨好地笑:“这个他不容易嚼碎,也不很甜,可以让他闭嘴。”说得房氏想不收泪都难。

林府里贾敏看着沈任让人捎给林如海的信,也在垂泪:“老爷,我是不是太过忽视玉儿了?”

林如海看向贾敏,微微点了点头:“蔼哥儿平日稳重,还有这样的心思,玉儿一向娇养着,我看心思极细,又是不愿意给人添麻烦的性子。”

贾敏含泪一笑:“没少给蔼哥儿出难题。”

林如海点头:“是呀,得亏还有蔼哥儿,若不然玉儿怕是会长成敏感的性子,万一事事留心、处处在意只会让她自己举步维艰,将来难过的还是她自己。”

“都是我不好。”贾敏回思自己有了宽哥儿之后的表现,面上现出了自责:“觉得宽哥儿是我好不容易盼来的,有他之后那些人再也不能说我不会生儿子,不能指责我让林家无后,便事事以他为重,忽略了玉儿。”

林如海脸色很是严肃:“幸好发现得及时,太太日后对两个孩子还是要一视同仁。需知若是没有玉儿,就算蔼哥儿是我的学生,我支使起他来也不能如此理气壮。”

贾敏听了连连点头:“明日就将玉儿身边该配的人都配齐了。”

林如海向她道:“玉儿身边人如何安置,你还是问问古嬷嬷的意见,她是沈家出来的人,对沈家行事更熟悉。如此玉儿从小按着沈家的行事养大,可免得她将来再改之累。”

提起古嬷嬷,贾敏无奈地一笑:“说起这位古嬷嬷,我本想着她是沈家送过来的,定是事事对玉儿要求多些,都做好为了玉儿将来好过,随她去的打算。不想她在家里竟然只随着玉儿的性子,对玉儿在外头遇到的事儿,回来还要与蔼哥儿商量后才定下纠正还是不纠正。真怕她们把玉儿惯得无法无天。”

“那定是蔼哥儿的主意。”林如海肯定地道:“他和我说过,不愿意拗了玉儿的性子,愿意她无忧无虑只做自己。唉,心是好的,可这世上哪儿有人能真的无忧无虑?”

贾敏心里替黛玉有了隐隐的期盼,又怕自己所盼成空,只好道:“那日后我也注意一下玉儿的言行,若是不大合世情的,还是得提醒她。”

见林如海点了头,贾敏开始想着黛玉身边该再添几个人,自己又怎么不着痕迹地让黛玉消了心中可能存在的芥蒂。

这些事蔼哥儿并不知晓,只觉得不管是沈任与房氏,还是林如海与贾敏,忽然对自己关注了起来,不时地会打量得自己心里发毛。甚至沈任与林如海两个对自己参加府试的事情抓得都没有那么紧了,还不时地带自己出门走动。

难道是自己主角光环终于有了作用?蔼哥儿有时会自恋地想,只限于想想。县试他都只得了第十,更别说接下来的府试与院试。人家别的主角一般都得连中六元才不枉光环,可见自己还差得远。

等着蔼哥儿要去参加府试的时候,发现沈任竟然把自己送到了二门外还不肯回去,只好向他行礼:“奶奶身子越来越沉了,二爷若是公事不忙,还请多在家中,反正衙门里的事儿也不多。”

沈任浑不在意地点头:“我送你进了考场便回。”

天雷滚滚呀。

蔼哥儿吃惊地看向沈任,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沈任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府试之所离衙门不远,我顺道去看看。”

“嗯嗯。”蔼哥儿要是到现在还不明白沈任为何有这么一出,他真可以自己买块豆腐碰死了。哈哈,他心里有些得瑟地想着,难怪人家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自己只是向李先生抱怨一下,就得了送考的待遇。

脸上挂着些笑意,在沈任的目光里上车坐定的蔼哥儿,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行为幼稚。他觉得自己虽然芯子里有上一世的记忆,可是身体却实打实是这对夫妻的儿子,一直以来也算是积极承担着这个时代对一个儿子的所有要求。

他把自己的身体爱惜得很好,没用沈任夫妻为他小病小痛操心,读书上进没往纨绔上发展,以八岁的年纪考过了县试很让沈任夫妻出了风头。

他这儿子做得合格!那就该享受做儿子的权利。蔼哥儿自己在车里美滋滋地想着,全不管外头骑马的沈任承受众人瞩目的压力。

沈任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儿子要是此次考得不如上次,那他一定要好好打他一顿,谁求情也不行!

成绩出来得很快,蔼哥儿仍然稳居府试第十。谣言来得也很快,成绩一出就有人开始说,沈任怕自己儿子府试不过,所以特意送儿子进考场,为的是给府里的主持考试的官员施压,所以蔼哥儿才能以八岁之龄力压群雄。

沈任黑着脸回的府,蔼哥儿早在门口等着他呢:“二爷?”

看着一脸担心的大儿子,沈任心里的不平之气少了些:“无事,已经查到是何人散布流言了。”

蔼哥儿听了心里并没有松快多少:“纵是查着流言是谁放出来的,不明真相的人听了也只以为二爷真的以势压人。”又问:“是谁家竟敢在这个当口放出这样的话?”

沈任冷笑一声:“你说说自己是怎么想的。”

蔼哥儿也不瞒着:“拜见座师的时候,就发现张家与王家的没有中。若说有人散布流言,跑不出他们两家。”

沈任带着他往回走:“正是王家。他们家是金陵统制县伯的分支,据说好不容易出了个会读书的,不想县试的时候只中了三十多名,府试就没有过。听说他们家的哥儿今年已经十五六了,为你过了他没过当街发牢骚,被人听去就以讹传讹。”

蔼哥儿跟着冷笑:“当街发牢骚,怎么那么容易就让人听了去?”

两人还没等说别的,锦儿已经风一样跑出了二门,对着小厮们大声喊着:“快让人去寻二爷,奶奶发动了。”

父子对视一眼,三两步一齐来到锦儿面前。锦儿也吓了一跳,嘴里没闲着:“今天李来家的出门听了些话,三不知地就到奶奶跟前献勤儿,奶奶听了没多久就发动了。”

沈任往里便走,蔼哥儿脸上已经现出狠厉:“来人,把李来一家子都给我绑到柴房去。奶奶一时不生,不许人靠近,也不许给他们水喝,更不许给饭吃。”

沈成正在二门上打转磨,听了蔼哥儿的话应声就走,蔼哥儿才揉了揉自己的脸,把肉给揉得松动些进了二门。产房前沈任正抱了询哥儿打转,蔼哥儿看询哥儿小脸都吓得发白,上前接过他:“你奶嬷嬷呢?”

“奶奶没事对不对?”询哥儿只问这个。

蔼哥儿点头:“没事,一会儿就能见着妹妹了。先让你奶嬷嬷带你回去睡一觉,明天精精神神地看妹妹好不好?”

询哥儿听了不摇头也不点头,只紧紧抓住哥哥的衣服领子,还把脑袋直接靠在蔼哥儿的肩膀上,一动也不动。沈任想接过去,蔼哥儿摇头没给,自己有些吃力地抱着询哥儿出了正院。

询哥儿的奶嬷嬷一直跟着他们,上前想接过询哥儿,蔼哥儿还是自己趔趄地抱他到了自己的院子:“今天你跟哥哥睡好不好?”

询哥儿这才抬头,定定地看着蔼哥儿:“哥哥别走。”

蔼哥儿摸摸他的小脑袋:“先让奶嬷嬷给你洗漱一下,你先睡着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见询哥儿点了头,自己才重新来到正院。

产房里人声浮动,蔼哥儿就那么站在窗户下头听里头的动静,听到房氏呼喊得很有力气才放了心,来到沈任身前道:“我已经让人把李来一家子都看起来了。”

沈任脸上也现出厉色,父子两个的表情出奇地一致:“不要心软,我们家宽以待下,不是为了养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蔼哥儿点头:“总要等着奶奶平安了才好。”

等待的时间最是熬人,沈任除了问询哥儿是不是睡下,再不说一句话。蔼哥儿不放心,自己回院子看询哥儿已经被他奶嬷嬷哄睡了才放心。

又是红日初升之时,折腾了一晚上的房氏终于再产一子,让沈任与蔼哥儿两个面面相觑:“这次不是和上次反应不一样吗?”

明明那么盼着可以得一个女儿,可生出来的又是一个儿子,房氏自己看了一眼直接睡了过去,沈任也打着哈欠向蔼哥儿道:“你去挂小弓,再派人各处报喜。”

蔼哥儿只好让早已经请好的奶娘把新生儿抱回西厢房,无奈地对沈任道:“弟弟来家是喜事,二爷也该打赏一下才好。”

“三个儿子,”沈任脸上还是不喜:“哪怕有一个是闺女呢。”心不甘情不愿地当众吩咐每人赏两个月的月例,自己就跑进收拾好的产房去见房氏。

房氏还昏睡沉沉,无法分享沈任的失落,询哥儿已经过来向沈任的心口扎刀:“妹妹呢?长得好不好看,什么时候和我一起玩?”

沈任没好气地道:“你太调皮,妹妹觉得来了要受你欺负,换成了弟弟。”

“哇——”询哥儿闻言大哭:“妹妹呢,妹妹呢?”

蔼哥儿早叫过沈成家的给沈任与询哥儿摆饭,又让她盯好了厨房,以便房氏醒来后随时能吃上东西:“你给我盯好了,家里刚出了吃里扒外的东西,若是奶奶这里有什么,你们家几辈子的脸就没了。”

沈成家的把腰弯得不能再低,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是,公子放心,老奴亲自去厨房看着。”

捂嘴打了个哈欠,蔼哥儿放下手才道:“厨房要盯,内宅也要重新清理一下。不管是京里带来的还是扬州新添的人,都不能放过。”

得了沈成家的保证,蔼哥儿才不紧不慢地来到柴房前头。他昨天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把李来一家子都关起来,心里是真的怕了。

事情太过巧合,就不能再当成巧合看——沈任那头刚查到流言的源头,房氏这里就知道了流言,还气得动了胎气,谁知道李来家的有没有添油加醋!以蔼哥儿对房氏的了解,这位便宜娘小事上虽然有些较真,大事上却并不糊涂。

她应该相信自己看着长大的儿子!能让本来相信蔼哥儿的房氏气得早产,可见李来家的说出来的话有多不中听!

“把李壮、小丫拉出来。李壮卖到西北军屯上去,小丫卖到南海沿子。”淡淡的一句吩咐,让柴房里哭声大做。

李来不住地向着柴房门磕头:“奴才不知道犯下什么不是,请公子明言,有不是奴才一人担着,求公子别卖了李壮和小丫。”李来家的也跟着哭,可哭声里蔼哥儿听出了一丝犹疑。李壮与小丫已经傻了,只知道哭嚎连求饶都不知道了。

强压下心里的不忍,蔼哥儿把自己的话音降得比冰还冷:“你不知道犯下什么不是,就问问你媳妇做了什么好事!”

李来猛地抬头看向一边躲闪着自己目光的媳妇,恨声道:“你这个婆娘,敢是又扯了什么老婆舌头?还不快说!”

李来家的还不肯轻说,吱唔着:“不过是从外头听人说公子的事儿,怕奶奶不知情才好意说与奶奶听。”

“你可真是好意,你的好意让奶奶生生早产近两个月!”蔼哥儿直接暴怒了:“你也是有过孩子的人,不知道孕妇该当心什么?还有你都向奶奶了说了什么、是谁让你说的、你收了人什么好处,给我一一说清楚!”

见媳妇还要吱唔,李来直接一巴掌拍了上去:“让你天天说东道西,如今竟然敢扯主子的是非。”

李来媳妇捂着腮帮子,到底不抵男人的拳头与儿女的哭叫,一一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这个媳妇也是个好扯闲话的,因房氏管家管得严,府里不许传闲话,只好向外发展了几个所谓的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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