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藤只觉得浑身都疼,她直接坐在地上,深吸一口气,朝顾清漪笑笑,舒缓语气轻轻问道:“不说别的,你不是说过会帮忙的?这都是你自己说的,你说会全力协助我们的。”
“承诺已经变了,”顾清漪说着,侧过身不再看她,露出一个好看的侧脸。
变了?怎么回事?不管怎么样得问清楚才行,于是华阳藤直接问道:“是因为顾先生吗?”
顾清漪不答。
怒气翻腾,华阳藤脱口道:“你是他的狗吗?他说什么你都要听?”华阳藤不悦,见他依旧不答,她也不在继续追问。
但从现在开始,她对那个顾蓝衣一分好感都没有来,这个顾清漪年纪小小,性格却这么别扭,是什么能扭曲一个人的情感?别人她说不清,但顾清漪毫无疑问的,必定是因为他的父母。
从顾清漪的只言片语,可以推测出他的母亲应该是已经去世了,人的死生本就是无可把控的,但这死法却有千种百种,要她猜,他母亲的死法必定是与顾蓝衣有着密切的关系,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要去问,顾清漪只怕是不会说的。
哎,真烦人,华阳藤开始怨恨起顾蓝衣了,这些天下来,她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顾清漪是愿意帮助她的,只是有什么东西横亘在他们之间,隔绝了她与顾清漪的距离。
十分难听的话,可顾清漪却并不觉得刺耳,但他得走了,父亲的命令是不可以违抗的,于是他转过头来问:“华阳藤,你要我扮作女子混进那些进宫的女人中间,然后刺杀夏王,你不觉得这要求很过分吗?”
看着面无表情说着话的顾清漪,华阳藤一时无言。
他说的是,先不说行刺一事是凶险万分,若是侥幸入宫,但之后的关卡更是一重更比一重难,即使顺利的混进去了,还没有露出马脚,甚至到了老夏王身边,并且最终顺利杀了那老夏王,可之后呢?如何脱身?更何况她还要他男扮女。
这确实是她在强人所难,但就因为是这样难的事,所以非他不可,而且短时间内她们根本就找不出比他更合适的人了,刺杀一事必须一击必杀,一旦露出了马脚,只怕她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而且她明白顾清漪虽然屡次出言讥讽,却从来没有说过一次他做不到,如果他说了,她自然不会再勉强。
看着华阳藤脸上纠结的模样,这样的表情十分难得,顾清漪心中倒是快活起来。突然顾清漪倏的一瞬贴近华阳藤,“怎么,无话可说了?不如……”他勾起她的下巴,让她仰视着自己。
凝视着,华阳藤没有说话,顾清漪将脸贴近,鼻尖触碰在一起,华阳藤的目光依旧是坚定的,头丝毫没有晃动。
轻轻一笑,突然顾清漪的脸擦过她的脸颊,他的唇贴近女子的耳旁,带着异常的温情和蛊惑般的温柔:“不如你与我一起,我们离开这个地方,你说好不好?”喷撒在耳旁的白雾刚散,就听见女子道:“令堂不曾教导过你,若要许人婚姻,便该遵循大礼吗?”
顾清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接道:“母亲?我不会娶妻的,我是个遭人嫉恨的人,或许一开始就不该出生……”
话音未落,顾清漪还来不及抽身走,就听得撕的一声疾速的声音划破风,啪的一下打在他的身上,那是华阳藤抽出缠在腰间的马鞭,顾清漪皱眉,忍痛没有喊出来,却立刻躲开了接下来的攻击,“你这是干什么?”顾清漪怒了。
华阳藤横眉冷竖,啪啪啪,长鞭摆动如落雨,但顾清漪的动作比她更快,他巧妙地绕过长鞭的攻击,眼疾手快,啪的横劈一掌,顾清漪的掌倏的劈打在她的手腕上,虽不知顾清漪哪来的蛮力,华阳藤只觉得虎口猛震,一时吃痛,长鞭立刻脱手,顾清漪猛地一脚踢飞。
眼见马鞭被脱手,华阳藤一个回旋,素手抄起地上的棍子,不过三招就又被夺走。
女子眼珠骨碌一转,转身折断手边的柳枝,对着顾清漪就是一顿猛抽,顾清漪虽然都能躲避过,但不肯用武器,而华阳藤攻势越发纯熟,鞭子舞的狂风乍起,柳鞭如急骤的密雨般,刷刷刷点点落下,越大越快。
顾清漪心中诧异无比,遇事理应冷静,愤怒只会让人更加慌乱,为何华阳藤的攻势却越快越准了?
更加分神,顾清漪竟然一时再难以躲不开,鞭带着极大的力度,拍在身上传来十分清晰的痛意。
一看见顾清漪脸上露出明显苦痛的表情,华阳藤立刻住了手,低头一看,柳枝都被她给打秃了。
“痛吗?”
“你说呢?”顾清漪没好气的看着她。
“既然痛,那你为何总不肯不说出来?”华阳藤直视着他,眼中有说不明的情愫在闪动。看着华阳藤的眼神,顾清漪愣住了。
游仙台上
甄昊懒洋洋地躺在藤椅上,公务了结暂歇,便在这台上懒洋洋的晒太阳。姜嬴也坐在他的身边,甄昊转过身,摸摸她的手,是暖烘烘的,姜嬴也睁开眯着的眼对他笑笑。
坐在游仙台上,往下看去,就忍不住回想起刚才看见的种种,不由心生感慨,别说,这个君王的享受还是蛮快活的,前世他只有机会吸猫吸狗的机会,要看别的鸟兽还得上动物园,可君主可就不一样了,他们都选择直接开了个动物园。
回想起方才看见的大型动物,甄昊感慨万分,那些都是寻常难以见到的珍禽猛兽,白鹦鹉、紫鸳鸯、牦牛、青兕、熊、虎、狮、孔雀、鹤,还有许多他喊不上名字的,这些奇兽,他大都连见都没有见过的。
能送入宫中,自然该是很珍稀的动物,五湖四海的奇兽,它们作为贡品进贡到这个禁苑。
听说为了许多奇兽,原主还抄了别人的家,总之在这禁苑灵囿中,奇珍异兽应有尽有,这是简直是一个鸟兽的天堂。这些动物大都豢养在园囿和沼泽之中,目的只有一个,供君王等王公贵族来观赏。而这些动物也与寻常的野禽不同,都有专门的宫人来负责管理和饲养,这些人也算是当代铲屎官了。
在这禁苑中森林、池沼、小河,池塘一应俱全,应有尽有,还有人工修建的各种建筑,假山,人工湖区,还有专门设置了供王公贵族垂钓的场所。放眼看去,是鹿鸣猿啼,鸳鸯戏水,白鹭翩翩飞。
听说这个时代驯兽和斗戏也十分流行,大的有那种犀牛、大象,经过特殊的训练,它们就能听从人的指挥,相斗来供人取乐。听说华太后在时,这些园内的动物经过一些特殊的驯化,譬如鹤、犬、猴,这些聪明的动物甚至能在庆典时列队表演。
至于民间娱乐,那花样就更多了,如斗蟋蟀、斗鸡、斗鱼等等,一旦风行甚至会带动赌博之风。还有一些如马、猴、狗、蛇之类的动物表演。也有一些年轻女贵族,喜爱养一些音声动人美好的鸟类,比如鸳鸯、画眉、黄头这等禽鸟,至于体型小性格更温顺的动物们,例如兔、犬、猫等也都被人们来饲养取乐。
其实想一想,他还真想过着每日只要喂喂猫犬,和姜嬴喝喝茶,吃吃饭,就这样简单的日子。
“大王在想什么?”姜嬴突然凑过身来问道。
甄昊回神,笑了笑:“寡人在想,还好咱们昨天落水的消息被瞒住了。”姜嬴经他一说,又回想起来昨日的情景不由扑哧一笑。
甄昊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对她伸出手,姜嬴有些诧异,但也伸出手,一握住,甄昊猛地一发力,姜嬴被他拉起,突然就被拥入怀中。被他紧紧地抱着,那是暖烘烘的怀抱,而柔暖的发丝上是太阳的气息。
“大王……”
姜嬴在呼唤她,原本清亮的声音似乎经着眼光的一晒,也变得又暖又软,叫得他心都化了。
“王后,”甄昊越发的低下头,将头完全埋入姜嬴的脖颈中,柔软的青丝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甄昊的气息完全充盈在她的身旁,紧紧箍住她的手并不会让她喘不过气来,“嗯?君上有什么想对妾说?”姜嬴轻轻的询问。
甄昊轻轻将头露出来,将脸颊与姜赢的贴在一起,他的气息喷在女子的耳旁,姜嬴听见他轻柔的声音:“那日在莲花台,寡人害怕极了。”
“妾知道的,”姜嬴轻轻的拍着,抚摸他的背,甄昊只觉得的浑身上下的放松了下来。
姜嬴也开口道:“那日的确吓人,不过大王吉人自有天相,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甄昊哼哧一声,闷声笑笑,他突然抽身,直起身子,他比姜嬴高些,因此他弯下腰,看着女子的眼睛。
小小尖尖的脸儿,白皙的皮肤,红扑扑的脸蛋,肌骨具是绝佳,这样的人,只要一生能见一面,已然是无悔了,更何况是能与之携手一生。
姜嬴也望着他,只觉得此生未曾有过这样的柔情蜜意,她抬起手,摸着他的高高的鼻梁,柔软的脸颊。
甄昊忍不住低下头,对着她的唇瓣轻轻贴合,闭上眼,轻轻的厮磨片刻,又分开,只一刻离开就觉得满是眷恋与不舍,随即又吻上,他轻轻的咬了咬,姜嬴更加的扬起头,微张的嘴,随即滑入。
仿佛要将彼此间的空气全部耗尽,良久,不得不分开,甄昊的唇瓣继续往上,落在女子的脸颊上,轻轻的一吸,随即再吻,他的手扶着着姜赢滑腻如白玉般的脖颈,缓缓的抚摸,触及到她的柔软的发丝,手指在她的发丝上打着旋,绕指柔软。
继续往上,紧闭着眼,但也不必去看,自是自然的顺势而上,绵密的吻如雨滴般落下,轻轻的亲吻,在女子的眉角,在额头,而姜嬴将自己仿佛揉碎入他的心中。
手也忍不住滑上,一点点的抚摸着女子如珠似玉的耳垂,圆圆的柔软如无物,细腻又柔软,比世间的任何东西都要可爱。
姜嬴的手已经松开了,她似乎浑身泄力,低低的喘息,原本就柔软无比的躯体变得软若无骨,甄昊迅速的张开手,紧紧地搂着她,姜嬴的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上。
甄昊的吻缓缓的落在她的额头,饱满白皙的额头,带着一点点小小的碎发,甄昊只觉得心中盛满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将额头与姜嬴的靠在一起,姜嬴的眼睛微张开,随即又害羞的闭上,原本就是勾人无比的眼睛,这一刻也染上了淡淡的绯红,眼如桃花,眼媚丝丝,眼中原本含着的一汪春水化作如绵绵细雨,滋润了他的心。
“那日莲花台,那第一支箭,是大王安排的,是么?”姜嬴轻声问道。
甄昊嗯了一声。
姜嬴轻叹:“太危险了。”
甄昊轻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而且寡人现在不是平安又喜乐吗?将他们一网打尽,寡人与你才能睡得安稳,姜国才能更长久的走下去,当年先王与太后甚至亲身上阵带兵杀敌,寡人如今虽承接大统,却连他们的半分都不如,寡人心中实在是有愧……”
姜嬴的手指轻轻抵住了甄昊的唇,她“妾知道,君上不必妄自菲薄,人又岂能一出生就成长呢,现在已经是越来越好了。”
“爱妻说的是,”姜嬴与甄昊仍旧互顶着额头,甄昊睁开眼睛看着她,姜嬴则伸出手,捂着他的眼睛,随即轻轻踮起脚,在他的唇落在一个吻,离开,又吻,如此反复,直到甄昊开口说:“王后虽然说我,但寡人何尝不知,那日在莲花台下,你逆流而去,将埋伏的弓箭手射杀,救了寡人与六公主,众人只知道公主的无惧,但王后的英勇,寡人会一辈子记在心里。”
说完,甄昊用手抱住姜嬴的手,握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再吻,这纤细白皙的手,带着一股凉意,恍若冬天的刚落的新雪。
“寡人的爱妻。”甄昊握着她的手笑道:“你真是了不起!寡人何其有幸,得你作伴。”
被他炙热的眼神看着,姜嬴只觉得脸上发烧,不必看也知道,必定是红彤彤的。可又是一声叹息:“当年为了自保,可是什么都不敢落下……”
但当年的坏事,她也不愿再去想了,姜嬴抬起头朝甄昊笑道:“在族里生活多年,也该感谢他们。”
“寡人都知道的,哪怕她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寡人也依旧感激他们,不要太久了,等到日后战事的结束,我让她们入宫来见见你,好的自然是好的,那些不好的,也叫他们吃吃苦头,你若有不高兴的,寡人都与你出气,可好?”
姜嬴听了,眉眼带笑,却捧着他的脸,轻轻笑道:“不提旧事,只看明朝,何必再为过去失神。”
“你说的是……”甄昊还要说话,突然听见一声通传,是华阳小将军求见。
甄昊猛然抬起头,这才想起来他们还在高台之上,光天化日,而他们居然如此放肆,只觉得一时脸红心跳,连忙松开手,姜嬴也迅速理了理衣襟,又帮甄昊梳理好发冠。
甄昊平复自己的气息,一个少年将军领着十来个穿戴银甲的将士从高台下迅速走上来。
甄昊见了他,收敛脸上的柔情,满目肃然的看着他,未得令,华阳湫不敢上前,甄昊抬抬手,华阳湫这才上前屈身对他们行礼,又对姜嬴问安,姜嬴也对他回礼。
华阳湫便双手呈上一个竹筒,宫人接过,呈与甄昊,眼看这竹筒身上刻着一个毅字,甄昊连忙打开粗看了一遍,心中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并不是坏事,战事果然已经渐渐露出好兆头了,只是这事情已经是许多天前的了,更让他惊讶的是,华阳毅竟然已经离开王都,但他居然都不知道,更重要的是他说不定日会回返,弄得他微微有些紧张起来。
看着这信纸,甄昊又想起前线,又想起千山万水之遥的妘姬一行,心中有些感叹,这交通不便实在是个难题。
自然,姜国也是有专门的送信系统的,也有邮驿法,驿站,还有驿亭和驿馆可供人休憩。但机密信息的传递自然要由专人负责。
山路崎岖,更兼各种意外,所以送信人会历经的艰险可想而知,几十天、上百天,时间也不测,颠簸千里万里路,甄昊想想都觉得累。
至于军事上常采用烽火传讯,高筑有烽火台,隔一段距离建一个,并有戍卒看守,若有敌人入侵就可点燃烽火做警示
虽然传递讯息的方式很多,但都很不便捷,这邮驿制度也还是需要完善,比如沿途也多设置些休息站,好让这些信使能好好休息。
握着手中的书信,甄昊对着在下跪拜的诸位将士沉声道:“寡人以为要多多增加驿的数量才好,不单如此,这作用也可以多多增加了,除却公文、军情,也可以设立一些小件运输。”
等到战火平息,交通也会更加便利,连那些水道也该利用起来,这运输的东西也要能包罗万象才好。
甄昊在心中暗自的计划,等他抬起头,却见华阳湫与姜嬴二人似乎都若有所思,他不由补充说到:“当然也不必操之过急。”
“大王所言极是,”华阳湫朗声笑道。甄昊看着这个与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表兄弟,心中尤其高兴,便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华阳湫先是惊诧,随后抖擞精神行礼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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