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程度,王思婉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忍受的。
她们休息的时候,村里其他女人也坐在一起休息。
“安子,怎么是你一人来拉玉米啊?栓子呢?”有人眼尖的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推着板车过来,便扬声喊了一句。
许安沉静的点点头,淡声说道:“栓子肚子疼,我怕你们这边摘得多,就先过来跑一趟。”
“柱子可真是的,一天肚子能疼八回了,让你一人干。安子,你放心,我们都看着呢。”有女人想到这几天都是分的柱子和安子一块拉玉米,结果这柱子,十次里面就有两次找不见,这不是偷懒嘛。
到了评议工分的时候,他们可要好好说说这事,反正栓子是别想拿那么高的工分,不然大家都偷懒的话,队上不就乱套了。
“没事,这活也不累。”许安摇了摇头,将堆放在地方的一筐筐玉米端起来,倒进板车里。
他个子高,身上肌肉扎实,每次半蹲搬起一筐玉米时,大腿上和手臂上的肌肉都会隆起,再加上他五官俊朗,虽然有些淡漠,但这男人味却是足足的。
队上的女人大多数都是结婚了的,所以也格外的大胆些,于是就有女人捅了捅身边的人。
“瞧瞧,瞧瞧,也不知道咱们安子要便宜了队上哪家的丫头。”
“什么便宜不便宜的,我看你是觉得嫁早了,把眼睛收一收,要是被你们家男人知道了,又得从屋里打到院子了。”身边的女人收了收腰,脸上带着夸张的笑。
那女人也不害臊,反而目不转睛的盯着已经快要装满一板车玉米的许安,高声说道:“我就是觉得自己嫁早了咋的,我要是再年轻个几岁,就天天跟在安子后面跑。”
“那还要你跟着,你没见咱们队上,多少小姑娘跟着安子,还有咱们的会计,长秀,每次见到安子,眼睛都快黏到安子身上了。”另一个女人也跟着笑,然后转头对许安大声喊道:“安子,你说说,你喜欢咱们队上哪位姑娘啊,婶子给你做媒。”
许安动作不停,哪怕那些女人将他作为谈笑的对象,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闻言看了那婶子一眼,然后笑了笑,“婶子别说笑了,我这样的家庭,好姑娘还是别来我这吃苦了。”
他这话一出,那几个女人表情各异,到底是止住了话题没再说了,而是开始聊起了其他的。
那几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大,王思婉这边想听不到都不行,她眯着眼睛看过去,结果就看到昨天救了她的男人正弯腰搬起一筐玉米,动作潇洒利落的将那筐玉米倒进板车里。
随后,她就看到那个男人偏了偏头,眼睛直勾勾的看过来。
她猛的一缩头,脸颊刷一下就红了。
许安其实也是随意一看,结果就看到昨天救起来的那位小仙女看着自己,小仙女还是很好看,脸蛋白嫩嫩的,可能是第一次干活,神情上有些疲累。
结果还没等他收回视线,那小仙女就像个鹌鹑似的脑袋一缩,脸颊以肉眼所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许安的心情陡然间好了不少,然后忍不住勾了勾唇。
而王思婉那边心脏砰砰的跳得飞快,她没忍住,又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然后眼睛微睁。
笑……笑什么笑啊?还笑得那么好看。
一上午,王思婉就在不停的掰玉米掰玉米掰玉米,掰得她两只眼睛里看啥都像玉米。
那群女人看着他轻松的推走一车玉米,其中一个叹息了一句,“哎,安子人是不错,可这家里,确实差了点。”
另一位稍微年长的女性摇了摇头,“你们可不知道,安子他爷爷那一辈,可是咱们一片有名的大地主,那家里有钱的很。”
有些新媳妇刚嫁过来没多久,还真不知道这事,听这个年长点的婶子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趣,“这可真看不出来,安子他祖辈这么有钱啊。”
那年长的婶子神秘一笑,“那当然了,咱们第一大队到第九大队,这一片所有的田地,当年可都是安子家的。咱们这些个大队上的人,当年都租安子家的地来种的。我听我爸说过,那时候许老爷子是个大善人,其他地主收粮食收得重,只有这许老爷子,收得少不说,哪家要是困难,他还差人送米粮过来。”
“哎哟,那可真是个大好人。”第一回听这种故事,大家伙都来兴致,尤其是以前都是说地主不好的,原来也有好地主啊。
“那可不,”那婶子越讲越带劲,“所以当年咱们这一片,只要提到许老爷子,就没有不叫好的。就咱们那知青住的大院,以前就是安子家的。”
“厚,那么大的院子呢?”有人惊讶,这知青点虽然破烂,但面积大啊,都是用青砖盖的,这要是保存得好,别提多气派了。
“那哪大啊?”那婶子摆摆手,“这都不算大的,这就是那时候许家的置办在乡下的小院子而已,那真正的大院子,早些年的时候,被人一把火烧了。”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后来呢,后来安子一家咋到咱们队上了?”
“哎,后来你们就知道了,这地啊,全分到咱们老百姓手里了,那时候李队长的爷爷是许家的长工,就让他们到咱们队上来了,可惜安子他爸他妈,早些年吃了苦,身子不大好,安子刚成年就过去了。”
这些女人讲话的声音大,所以王思婉和杨静这边断断续续也能听到点。
杨静喝了一口水,看向不远处的玉米地,“没想到这地主里也有好人。”她小时候听的,也都是地主是如何剥削农民的,所以听说原来地主里也有好人的时候,就有些感慨。
王思婉眼神落在手中的水壶上面,“是啊,也不都是坏人。”
可惜……
就在王思婉奋斗在玉米地里的时候。
在革委会混得风生水起的周宏,被人一封信给举报了。
举报信里的内容就是,周宏利用职务之便,私藏资产阶级反动分子家中搜出来的古董字画,这说明他的思想中仍然残留着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的腐朽气息,这样的人,不能留在革委会,应该要接受新的思想教育,不然会毒害其他革委会成员的思想。
一开始周宏还在狡辩,但当他曾经的伙伴,冲入他家,搜出了古董字画后,他就颓然了。
被打上了封建思想残留标签的周宏开始体验了被问话,被教育、被改造的生活,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但是,这样的他也没闲着,因为没想到是谁举报的他,于是他就干脆的举报了一大批,当初跟他一起抄家,同样留了不少金银珠宝的革委会成员。
反正就是我下来了,你们也别想好过的意思。
最后由于攀扯的人实在太多,革委会中竟然有大多数人都这么的思想不正确。
一下子,革委会中就下去了大半的人。
但这些人是什么好货色吗?知道是周宏将他们攀扯下去的之后,怎么会让周家一家好过呢?
王思婉坐在油灯前面,将宋婶寄给她的信件点燃,然后随意的投掷到地上。
看着信件一点点被烧成灰烬,她长舒了一口气。
周宏现在不止无法在呆在革委会,还因为身上的成分问题,三天两头就要被带去谈话。最后,他们夫妻两人被送到农场改造。
至于周玉霞,自然也落不到好,她之前不收敛,得罪的人实在不少,那些同学因为她身上的成分问题,也不再和她接触。后来,再次招知青的时候,她被强制的送到了北大荒去了。
宋婶在信中将这些事一一都告诉了她,她说,恶人还是有恶报的。
王思婉轻笑一声,所谓的恶人恶报,不过是自己留下把柄,在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罢了。
将周家一家的事情抛出脑外,王思婉拿出新的信纸,开始给宋婶写信。
写到一半的时候,房间门被杨静打开,她手里拿着一个瓷盆,进来的时候见王思婉在写信,便笑着说道:“又给你婶子写信呢?”
她俩住一间房,聊天的时候难免会聊到家庭,所以知道王思婉家里就剩她和她婶子两人了。
“嗯,我婶子很关心我的。”王思婉浅笑着点点头。
“那当然是关系你了,咱们来这一个月都不到呢,你婶子已经写了不下五封信了?”杨静随口说道,将脸盆放下。
她其实还挺羡慕王思婉的,虽然只有一个婶子在,但这个婶子却很关心她。她爸妈这一个月也就才写了一封信过来呢。
王思婉两只眼睛笑出了月牙状,宋婶怕她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所以这信就一封接一封的写过来。
杨静一边往脸上抹着蛤蜊油,见她笑眯眯的,忍不住也笑了,“快去洗,水还烧着呢,小心待会凉了。”
王思婉点头,将最后一句话写上,装进信封后,就拿着盆出去了。
进了浴室之后,她将门关得牢牢的,仔细检查没有人能进来后,就一个意动,进了空间里面。
因为和杨静住一个房间,白天又都是跟着大家一块干农活,所以她几乎是没有时间进空间的。唯有趁着这每天晚上洗漱的功夫,才能进空间呆一段时间。
现在的空间和最开始的时候,可以说是完全两个样了。不仅外面的迷雾散去了不少,还有那块膏腴之地,也大了两倍不止。
除了一小亩碧粳米之外,其他地方种的都是蔬菜和果树。
那间小茅草屋还是那样,没什么变化。但是茅草屋的左边,却多出了一个小院子。
而这个小院子前面,有一个冒着热气的小池子。
这是第一茬碧粳米成熟后,突然出现的小池子。
王思婉猜测,这个空间原本应该就是有这些东西的,只不过之前因为封存起来了,现在生机之气越多,这些东西也就随着迷雾的散开,再度出现。
池子里的水温一直都是一样的温度,王思婉一边在里面舒舒服服泡着澡,一边啃着一颗苹果。
这苹果树她就种了一颗,才三个星期的功夫,树上就挂满了果子。因为这些东西在这里面不腐不烂,所以她只有想吃的时候,才会摘下一个。
她就一个人,这些东西又不好拿出去,只能在空间里的时候,吃上几个。
因为空间里的东西确实是好东西,所以她每天带着的水,都是空间那口泉眼里的水。
一开始她以为空间里种出来的蔬菜水果,都能改造人的身体。后来她才发现,原来那眼泉水,才是最重要的。空间里种出来的水果蔬菜,除了比普通的蔬菜水果鲜嫩之外,只带了一点点,可以排除身体杂质的作用。
自从有了这个发现之后,她上工之前都会灌上一壶泉水,吃烟的时候,就会喝上两口,然后身上的疲累感很快就会消失。
因此在余学清还有杨静,因为这些农活还有粗糙的吃食而变得憔悴的时候,她不仅一点都没晒黑,甚至比之前更容光焕发了一些。
不过……她咬了一口苹果,想了想茅草屋里堆满了的蔬菜水果。有些发愁,就算这些东西作用不算太大,那她也只能在轮到她做饭的时候,偷偷拿出来一点,这里面可还多着呢。
洗完澡后的王思婉又吃了一个西红柿,才从空间里出来。
出来的时候,打来的热水还温热的,她将换下的衣服放在水里泡着,便端着出了浴间。
结果进房门的时候,就听到了隔壁顾芳两人的房间门被打开,随后就看到顾芳红着眼睛出来了。
见到王思婉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芳姐,发生了什么事吗?”既然看到了,王思婉也没避开,便问了这么一句。
顾芳看着王思婉,有些犹豫,但想到王思婉平日里的穿着,咬了咬牙,低声问王思婉:“思婉,你能不能借我点粮票?”
粮票?
王思婉有很多,不止是粮票,准确来说,各种票她都有,但借粮票?
她陡然想到了书中的一个情节,似乎就是这个节点发生的。
“不好意思,芳姐,你也知道,我力气小,平时挣不了多少工分,现在又还没到分粮的时候,我用的都是家里给的,所以……”王思婉有些为难的样子。
顾芳瞳孔一缩,有些不信,这个王思婉,用得上雪花膏,用得起肥皂,还能让余学清去街上的时候给她带糖,怎么可能没有粮票呢?
除非,她的眼神落在王思婉即使是为难也很好看的小脸上。
她压根就不愿意借给自己。
要是王思婉知道顾芳想的,那肯定是要拍个巴掌鼓励一下的,但她不是不想借,是不能借啊。这要是借了,那不就破坏剧情了吗?所以这粮票,她是万万不能借的。
等王思婉端着脸盆进了房间,顾芳暗暗的握了下拳头。
她还以为王思婉是个什么好人呢,这知青点里,除了杨静和余学清,也就只有自己对她是最好的了。
但现在借点粮票,她都不肯。
“你和顾芳,在外面说什么呢?”王思婉关上门后,靠在床边补衣服的杨静就抬头问道。
“不会又是来跟你借肥皂,雪花膏用的?”
因为最开始的时候,顾芳的态度算是这群老知青里面比较好的,所以杨静对她的印象还挺好的。但是后来她发现顾芳老是跟思婉借雪花膏借衣服借肥皂的时候,印象就改变了。
这年头物资紧缺,雪花膏还有肥皂,可都是稀缺物件,王思婉能用这些东西,她确实挺羡慕的,但她不会开口借着用。毕竟别人的东西也不是白来的,更何况是这种稀缺物件。
可顾芳就能厚着脸皮来借,有好几次她就看到顾芳一边用着思婉的雪花膏,一边说好用。
借一次也就罢了,这几乎是隔三差五的来借。也亏得思婉脾气好,性子单纯,没觉得有啥。这要是落在她身上,早就不给了。
“没,这回是借粮票。”王思婉铺开床铺,边往上爬的时候边说道。
那边杨静噌一下坐起来,“啥?借粮票?”
这得多大的脸啊?跟一个刚来的新知青借粮票?
“那你借了吗?”杨静紧紧的盯着王思婉,手都快把针给捏断了。
王思婉给自己盖上被子,又把漏风的被子边角压了压,然后摇了摇头,“没借。”
杨静长舒了一口气,“没借就对了,我还真怕你借了。思婉,我跟你说哈,咱们现在还没分粮呢,吃的可都是欠着队上的,我知道你家里人肯定给了你粮票,但也得省着点用。不能说借就借出去,现在粮食多紧缺啊,可不能瞎用。”
“谢谢静静,我知道的呢。”王思婉歪过脑袋,看着絮絮叨叨的杨静笑了笑。
杨静看着王思婉甜甜的笑脸,脸颊微微发红:“别觉得我话多,我也是为你好。要是顾芳家里真有个什么事,咱们大家伙可以给她凑一凑。你也别一个人就借了,到时候,都知道你手里有票有钱,都来跟你借怎么办?你也别太好说话了,下次顾芳还来跟你借雪花膏,你就不借,蛤蜊油不能用是?还把她给娇贵了。肥皂也别借,咱们没来之前,她用皂角不也挺好的吗?怎么看你有就要用肥皂了?”
她是真觉得思婉脾气太好了,为她打抱不平,所以才说这些。
这借东西,说是借,但总要还,顾芳借来借去,就没有要还的意思。要是思婉一个人就傻乎乎的把粮票借给了她,不还怎么办?
现在的粮食那可珍贵着呢,哪有空口白牙说借就能借给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王思婉摊手叹气:村里总有个男人想撩我这个貌美如花的小仙女。
非常肥美的一章,嘻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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