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迷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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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柳霜和陆锦云很得意,她们的反击之战首战告捷。

在成平郡主的帮助下,很快就能除掉陆晚晚。

陆锦云将宋落青的计划告诉给陈柳霜。

她高兴得抚掌大笑:“咱们只需要给她报个信,手上不用沾血就能除掉陆晚晚。

“没错。”陆锦云眼神很是得意,她没想到宋落青竟然这么恨陆晚晚,不然也想不出这么阴毒的办法。

她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陆晚晚出门的时候告诉宋落青一声,再顺带着演一出戏就可以了。

不费吹灰之力。

“我的好女儿,多亏了你和郡主搭上关系。”陈柳霜夸奖她。

陆锦云微笑。

陆晚晚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陆锦云和宋落青搅在一起了。

她们俩对她恨之入骨,凑在一起肯定不是吃吃喝喝谈论风月这么简单。

可她们准备怎么对付自己?

她暂时没有想出来。

不过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将陈奎好好的利用起来。

次日一早,她让李云舒给杜若传话,可以动手了。

沉寂了这么多天,陈奎歹人袭击陆晚晚的事情再掀起波浪,让他打陈柳霜一个措手不及。

这么多天陈奎都没有消息。

恰好前几天王彪又告了假,说是乡下母亲进京看病,他要服侍她几日。

王彪的娘早就死了,别人不知道,陈柳霜自然再清楚不过,她自然以为王彪是安顿陈奎去了。

高门内院,他们本就少联络。

香棋说得没错,现在对她来说,没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

然而,此时在京城西街一处不起眼的小房子里,有一间柴房,里面捆着两个大汉。

正是陈奎和王彪。

他们已经饿得奄奄一息。

陈奎那天之后就被李云舒捆到这间屋里。

次日陆晚晚回府,便和李云舒合谋将王彪也捆了过来。

看管他们的两个小厮只管喂吃的,吃也只让他们吃个五分饱,他们饥肠辘辘,排泄物也无人收拾,臭气熏天。

王彪头上蒙着麻袋,听到有人开门,却看不清是谁,他求道:“好汉,你就放了我。”

李云舒负手而立,站在光亮下,目光定在王彪身上。

“长泰十三年,你做过什么事?”李云舒缓缓开口,问他。

王彪这几天又饥又渴,根本没有听他在说什么,一味求饶:“这位大爷,你要什么?钱财还是美女,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把我放了!”

他听着声音爬过来。

李云舒闻到他身上的臭味,皱了皱眉,又问道:“长泰十三年,你做过什么事?”

“长泰十三年……十三年……”王彪浑身哆嗦:“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小的什么都干啊!”

忽然,陈奎反应过来了似的,急忙说:“我知道,好汉,我知道长泰十三年他做了什么!”

“你胡说,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做了什么事?”王彪吼道。

陈奎反唇相讥:“大爷,长泰十三年,王彪找到我们黑风寨,让我们去允州办了一件事。”

李云舒长吸了一口气,他脑内翻腾,双掌紧握成拳。

他想到自己查出来的那些证据,恨不得一拳打王彪个脑浆迸裂。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说。”

王彪道:“四年前,王总管到黑风寨找到我,让我去允州,帮他找一块玉。”

“然后呢?”

“他给了我们那家主子的姓名和地址,然后我亲自带了几个兄弟去了。”

李云舒脑海中掠过一道人影。

他黝黑朴实,笑得一片爽朗,浑身散发出乡下人特有的耿直。

从小他就教导自己,人虽处贫贱,但决不能自轻自贱。他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却惨遭飞来横祸,以至父子阴阳两隔。

他进京,左肩扛着父亲的仇,右肩担的薛戟的恨,赤手空拳,走的是荆棘遍布的悬崖万里路。

披荆斩棘,他求的也不过是个公道!

父亲的公道!薛戟的公道!

而他万万没想到,薛戟的死背后掩埋着人性的贪,父亲的死背后藏着人性的恶!

四年前淮阴侯府老夫人过世,因为术士算过她死亡的时辰至刚至阳,必须口含一块至阴至柔长三寸宽三寸厚三分的血玉下葬,才可化吉为凶。血玉好找,可符合术士条件的血玉不好找,老夫人的灵柩停灵三月,眼看就要入夏,血玉还未找到。

宁夫人一心向佛,对这些事深信不疑,她急出了心病。

陈柳霜去探病,得知此事,她想起老夫人娘家有一块血玉,正好长三寸宽三寸厚三分。

她起了歹心,要将血玉找来送给宁夫人。

李家的血玉,是传家之宝,她也是知道的。李云舒父亲的性子宁折不弯,她更是明白。

为了取悦宁家,她让王彪找黑风寨的盗匪,让他们远去允州取玉。

“兄弟们打家劫舍本来只是为了吃口饭,也没想过伤人命,可王总管说就算杀了人也要将玉拿回来。”陈奎顿了顿,咽了口口水,又继续说:“谁知道那人不要命了一样,拼死也不肯交出玉,兄弟们没办法,就动了手。”

李云舒再听不下去了,他眼眶濡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寂寂庭院里,春意正浓,有几只蝴蝶在花架上飞来飞去。

他看着那蝴蝶,一道影,逐渐成了两道,后来便彻底模糊。

“表哥。”陆倩云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李云舒抬手揩了揩眼角,挤出了一抹笑,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动作再快,陆倩云还是看清楚了他眼角闪着的光——李云舒哭了。

她笑了笑,假装没有看见,笑着说:“大姐姐让我给你送封信。”

李云舒看了信,陆晚晚说可以动手了。

他点点头,说:“你回去告诉她,我知道了。”

陆倩云闷“嗯”了一声,她问道:“他们招了吗?”

“前两天陈奎还嘴硬,今天什么都招了。”李云舒神情淡淡的,目光死盯在花架上,目不转睛,好似一动,眼眶里的东西便会忍不住。

陆倩云见他兴致寥寥,自己该带的话也已带到,便告辞:“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当心。”

“你路上多加小心。”李云舒嘱托道。

陆倩云一笑:“放心,没几个人打得过我。”

她笑得极灿烂,春风似的,好像能吹开阴霾。

她转身离开,走了几步,想起方才进门时李云舒眼角的那滴晶莹的泪,心里不大好受。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男儿也有血有肉,会疼会受伤会难过,为什么就不能哭?

她一咬牙,转过去,几步走到李云舒面前,拉过他的手,拍了样东西在他掌心,她鼓足了勇气,说:“表哥,你要是觉得难过,就痛痛快快哭上一场。你放心,我是个哑巴,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说完这句,她风一样掠走了。

李云舒低头一看,掌心多了条素色丝帕,柔软馨香。

————

陈柳霜发现李长姝最近很不对劲。

平常最爱跟她抬杠的一个人这段时间格外老实。她喜欢底下的姨娘们尊着她,可这不代表她愿意她们在背后捣鬼。

李长姝这个人,性子强,又爱争强好胜。

如此反常,必有古怪。

她找了两个丫鬟暗中盯着李长姝。

在这种关键时候,不能让她出来搅局。

这天夜里,入了夜,暮色暗沉,一个丫鬟来回她消息,说是李长姝这会儿还要出门,还不准声张。

夜半十分,偷偷摸摸出门,不由得让人想入非非。

“她要去哪里?”陈柳霜问道。

丫鬟说:“栖月楼,我听院里的丫鬟说,她下午让满红去定了栖月楼顶楼的雅间。”

栖月楼顶楼就两个雅间,她要私会谁?竟如此舍得下重本!

“知不知道她要去见谁?”

“奴婢不知,她院里的人口风紧得很。”

陈柳霜琢磨了片刻,李长姝无利不起早,她如此大费周折,其中肯定有古怪。

她大风大浪都闯了过来,一定不能在阴沟里翻了船。

她换了身衣裳,喊了两个丫鬟,从偏门出去,先李长姝一步到了栖月楼。

所幸,栖月楼顶楼另一个雅间虽然有人交了定钱,不过这会儿都没来,恐怕是不会来了,掌柜便让陈柳霜去了。

她象征性地点了两道菜,便贴在墙角听那边的声音。

栖月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顶楼的雅间极高,可以望见整座京城的风光。

此时的陈柳霜全然无心风月,一根弦绷得紧紧的,聚精会神听着隔壁的声音。

隔壁屋里早就有人在等,李长姝却隔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到。

“长姝,你来了?”说话的是个男人。

陈柳霜心中暗喜,李长姝这是自寻死路,要是陆建章知道李长姝竟敢背着他偷男人,肯定会打死她的。

李长姝嘴角带着戏谑的笑,她已经可以预见隔壁的陈柳霜会是如何地欢欣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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