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正和所有人一样,都穿了一层薄薄的金丝紫甲,极薄极软,外面则罩了黑色的夜行衣,隐在夜色中,纹丝不动,让人即使是离了这么近的距离,都很难看清楚。
寒月边关,胡笳羌笛,煜羡的军营里,忽然飘出一曲淡淡的笛声,悠扬婉转,如泣如诉,寂寂寥寥地回响于月下关隘、雄关险塞之上。细细品来,这首笛声思乡情切,恍若天上高高静静的孤月,月光一泻在茫茫戈壁上,皎洁,莹润,同样也清冷。
煜羡的军营把手甚严,烽火台上每隔二更就要轮番换岗,很是频繁谨慎。
跳跃的烽火也不断舔舐着低沉沉的夜空,火光熊熊,映照在每隔走来走去,不断巡逻士兵的脸上,看起来极是静谧危险。
这支队伍中的所有人,都伏低了身子,压制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分散到各处去,藏身在一片高高低低的灌丛之中。
叶邵夕离开映碧军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已有一月有余。
时间在这种顶风冒雨的行军过程中悄无声息地溜走,当真是片刻之间,恍如白驹过隙,来回忽然而已。
叶邵夕拧了拧眉,感觉小腹中,同样徘徊着一股寒气久不散去,而且愈演愈烈。他感觉得到,自己浑身上下,从内到外,都非人一般得冰凉,彻骨难挨得厉害。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叶邵夕不无感叹地想。
他低下头来,望着自己小腹的地方,不由轻抿了下唇,心中既是庆幸,又是心疼,嘴中也五味陈杂,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他一手下来,轻轻地抚上自己的小腹,感觉他的大小和形状,相较于出发之前,并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变化。虽然这有可能是被腹带勒住的原因,但叶邵夕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昼伏夜出、极其不规律的生活习惯,还是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了胎儿的发育,使得他看上去,比正常怀孕四个月的胎儿,小了许多。
一般来说,正常人怀孕到三个月,胎儿的情况大都已经基本稳定了,到了四个月的时候,正是孜孜长肉的好时候,然而再看叶邵夕,这都已经四个多月了,不仅没有像预想得那般吹气一样地长大,反而是再加上腹带束住的原因,显得就更小更瘦了,小得只有可怜的一丁点儿。叶邵夕心疼又心酸,说不上来的自责。
尤其是在每次出任务的时候,心情就免不了恶劣,再加上他一时来了兴致,就踢一踢动一动,好不安静。
叶邵夕每次刚想骂他,一低头,映入眼帘自己小腹的样子,又忍不住心中一酸,实在不忍责备。
“是爹爹……害你受苦了……”
他轻轻地道,喉头哽咽一下,又勾唇笑了笑,在月光下,竟活脱脱地像换了一个人。
不久之后,肚皮下方忽然一动,竟像被谁在里面小踹了一下,叶邵夕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又忍不住心中一暖,此时,就算身上有千般万般的冷,就被这一小下,尽数融化了去。
“乖……”
叶邵夕受到震动,心酸一笑。
不可不说,在如此艰苦卓绝的环境中,他还能这么顽强地强撑下来,偶尔踢踢肚皮,轻轻动上一动,陪伴自己走过无数个漫漫长夜,实在是一个奇迹。这孩子伴着自己一路走来,如此贴心,这又怎么能不让叶邵夕心中安慰,既气他的乖巧,又暗恼自己的失败呢?
他本该……让他长得更好的……
想必……叶邵夕闭上眼睛,呼吸一重。
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活下来……想要出生……想要睁开眼……看一看这个世界……看一看自己的父母……所以他挣扎着,硬挺着,顽抗着,怎么也都要生存下来……
叶邵夕忽然觉得,为了他,自己即使忍受多么大的痛苦,承受多么重的眼光,都无关紧要。他明白,他的责任就是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要去保护自己的孩子,绝无任何商量的余地。
“怎么?邵夕,不舒服么?”
同样也隐在暗处的纳兰迟诺发现了他神情有异,头侧过来,略有些担心地问。
“不碍事。”
叶邵夕一摇头,刚想起来问:“观察了这几日,有什么发现没有?”
“上面命令我们彻查出煜羡存放军粮的地点,想要取粮于敌,再因此困于敌,长途运送军粮的代价很大,总是这样僵持下去,谁都消耗不起。”
“借敌补己,以战养战。军粮一旦被夺,煜羡军队就不可避免会人心惶惶,借助敌国的物资,补充自己的实力,那么再艰苦长久的战争,都不用会担心断了后勤保障,那么煜羡败北,便指日可待了。”叶邵夕道。
“说得不错。”纳兰迟诺听他所言,眼前一亮,赞赏似的一点头。
叶邵夕的心情很复杂,说不出的复杂。一方面,他并不想煜羡败亡,不管前人如何、抑或是做了些什么,但那,毕竟还是自己的生身之地,自己对它终究还是有感情的。而另一方面,他从小在映碧长大,养父母又都是映碧人,就算宁紫玉是他这一生,再不堪再疼痛的记忆,那也和这片土地没有关系,和这片土地上面生活的臣民没有关系。
宁紫玉确实是让自己愈陷愈深,心痛难当,但这针对的,也只不过是他叶邵夕一人而已,与旁人无关,更与整个国家的生死殊荣、苍生黎明,更无半点关系。
而战争一开始,赔上的,无疑是家国百姓,山河子民。
所以,叶邵夕也不希望映碧败。
古人说得甚好,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凌,岂在多杀伤?叶邵夕现在唯一想做的,那就是快速结束战争,尽量减少无辜的人死亡。
民间的疾苦他看多了,但凡一有战争,少年男子基本上都征兵边塞,因此,他们的家里人死的死,散的散,老父母无人赡养,妻子儿女无人照顾,曾经好好的一切,都被皇室间穷兵黩武、毫无意义的战争,彻底打碎了。
既然要快速结束战争,那么两国之间,不管是谁输谁赢也好,谁胜谁负也罢,叶邵夕只能拼尽全力,帮助其中一个,获得胜利。
而从现实上看,他既然已身处映碧军营,那就无从选择。
“嘘……有动静了……”
叶邵夕刚想到这里,却不知有谁忽然道。周围一下子更安静了。
他往低伏了伏,眯紧眼睛,隐秘在灌木丛中,密切地注意着眼前人的活动。
只见从煜羡军营的门口,走出来一个壮形大汉,身材甚是魁梧,穿着副将的铠甲,看起来官阶很是不小。
他身后跟着几名士兵,小心谨慎,左右来回看了好几眼,才随他一起,上了一辆很是宽大的马车。
“看清楚,没有骑马,驾的是马车。他们一定是将军粮藏在某个地方了。”纳兰迟诺低声分析道。
“嗯。”叶邵夕点点头。
“几人留守原地,继续观察还有什么其他动向,剩下的人随我,追上去!”
“是!”
“我也一同去。”
“你留下!别忘了你的身体。”
叶邵夕垂了垂眉,道了声好,答应继续留在原地。
纳兰迟诺随大多数的人,鬼魅一般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叶邵夕和剩下的几人,百无聊赖地隐在丛中,等他们回来会合。而煜羡军营的门口,也好长时间都再没动静,仍然是正常地巡逻,正常地轮岗,有些小士兵则正常地打声报告,小跑到一旁的乱丛边,解决生理需求。
然而,正当叶邵夕以为真的没什么大事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断地有士兵跑到同一个地方如厕,却都没回来,而是很诡异地消失了。
他紧盯着那个地方高高凸出的草垛,忽然觉得,在那草垛之后,应该隐藏着什么天大的军机。
叶邵夕本想叫上他人,但转念一想,这里留守的人原来就不多,就算加上他,也才不过五个而已。况且,那草垛之后,兴许也没有什么,还要兴师动众一场,实在不值得。他想着自己也就是去看一看,马上就能回来。
他这样想的同时,也身形一动,在不发出任何声响的前提下,飞一般地轻掠了出去。
刚才几人都无一例外地来到草垛的地方如厕,这草垛……还垒得这么高……究竟是做什么用的?是无心之为?还是遮羞之用?
叶邵夕边掠边想。
他在铠甲之上,还罩着夜行衣,再加上他轻功又好,脚步又快,身影在黑夜中一闪即逝,并没有被人发现。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草垛之后,竟然真的暗藏玄机。
叶邵夕低头看到越去越远的车印,心里一惊,抬头一看,那马车已驾出去不短的距离,眼看着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
他略一踌躇,心中衡量一番,也没有通知众人,立即身形一闪,加快脚步,紧跟着追了上去。
好在,那马车驶得也不快,似乎是怕弄出什么过大的动静,不到一会儿,便被叶邵夕追上了。他轻轻一跃,估摸着力道,正好落在那马车的车顶上。
刚巧,那马车也轧过一块凸起的石头,车身不可抑制地颠簸了一下,晃动出的声音,正好掩盖过叶邵夕轻逸出嘴的闷哼声,没被人发现。
糟了……刚刚那一落脚的瞬间,好像是动了胎气。
叶邵夕强忍着不吭一声,大片大片的汗从他脖颈上流下来,流进了衣内的铠甲里,更让他觉得身体贴着金属,冷意逼人。
他咬紧牙关,伸出一手,颤巍巍地掏出安胎之用的药丸,一仰头,猛地吞进去,以暂时压制小腹内的疼痛。
马车轱辘轱辘,最终一摇一晃,在目的地停了下来。叶邵夕也在这段过程中,闭目凝息,努力压抑着不适,身处在水深火热的煎熬之中。
眼前是一个山洞,漆黑深邃,狭窄幽长,洞口周围杂草密布,乱草丛生,枝枝叶叶横七竖八地斜耷下来,正好将洞口遮盖得严严实实。
而这山洞隐在一片茫茫沙丘之中,更是难被人察觉。叶邵夕隐隐觉得这山洞中藏了什么。
而后,马车上下来几人,这几人大都长得其貌不扬,武功平平,除了身形都略比一般人高大魁梧些之外,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叶邵夕忍住不适,尽量压低身子隐在车顶上,不敢动弹。
几人进了山洞之后,不大一会儿,便拖着一袋一袋的粮食出来,扔进马车内。
车身一晃,叶邵夕咬了咬牙,感觉刚刚安抚住的胎儿,又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君赢冽当真是个厉害的人物……兴许就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目标越大,越容易被人察觉。而目标越小,才越容易被人疏漏……谁又会想到,如此重要的粮草,居然是派这么几个默默无名的士兵来取……这一步,走得还真是险……
“呃……”
他一分心,由于小腹内过于疼痛,齿缝中就不由闷哼出几声,虽然微弱,但在这寂静得几乎死绝的空气中,已经足够清晰令人听到。
“谁!?给爷爷我出来!!”
几人很显然是听到了,他们大喝一声,猛地将腰间大刀抽出来,亮晃晃地举在夜色中,做出戒备的架势。
叶邵夕轻喘几声,冷汗沿着额头,涔涔而下。
“大哥你看!车顶上有人!”
“妈的!居然敢摸在暗处跟了老子这么久!”魁梧的领头士兵骂了一声,啐了一口,将刀收在腰间,撸起袖子,一蹦跃上来,“看老子抓住你,非把你皮扒了不可!”
叶邵夕一抬头,不等他双脚落上,就猛地一翻身坐起来,横空飞出一脚,又将来人狠狠反踢回了地上。
那士兵跌落,摔出好大一声响。
“呃……”
叶邵夕经此一动,腹内的疼痛更明显了,他颤了颤,猛地用手支撑住身体,一手抱住小腹,才不至于狼狈跌下去。
“大哥大哥!你怎么样!?谁欺负你,兄弟们分尸了他!”
这人在军中好像还颇有人缘,大家伙儿一见他受了气,都义愤填膺,举刀要冲上来。
叶邵夕轻喘一声,在黑暗中努力抬了抬眸,身子一晃,一缕长发就从冠中垂落下来,而几缕发丝的末梢,正好飘到他微张着喘息的双唇间,轻轻粘在上面。
再加上他现下表情隐忍,喘息急促,神情却是十分冷淡漠然,看来竟是有种禁欲的诱惑。
众人一愣,直觉反应是身体一热,因为来到战场太久没有接触到女人的原因,看到叶邵夕这番样子,竟是挡不住一种横冲直撞的欲念,直冲胯下。
“大哥!你看!他好像受伤了……”
“哈……”空气中,可以听到有人吞咽唾液的声音,“其实……咱们兄弟们可以先……”
“好主意好主意!”
“嗯,不错不错。大哥先来!兄弟们给你把守!”
叶邵夕哪里还听得清他们在说什么,他疼得身躯一抖,身子一斜,只见有什么亮银色的东西,在月光下银芒一闪,“叮铃”一声,便从自己的袖口中滑落了出去,掉落在地上。
“长……”
叶邵夕脸色一白,直觉竟是伸手去捞,却不想自己现在正是坐在马车顶上,万万歪不得,他这样伸手一够,竟一下子失去重心,随着那银锁,从马车顶上坠落了下来。
“呃!……”叶邵夕危急之中,脑中闪现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拼尽全力护住小腹,决不能让腹中胎儿再有一点不测。
他知道,这孩子是他此生唯一,也是最后一个骨血。
叶邵夕催动内力护住小腹,却不想落进一个十分陌生的怀抱里。
随即一阵天旋地转,有人哈哈大笑着将自己按倒在地上,扣紧双肩,防止他挣扎似的,四肢立即被一旁的人大大地拉开固定住,点了穴道,让他动都不能再动。
叶邵夕一拧眉,这才反应出是什么情况。
“呃……放开!……”
“放开?老子们仗都白打一个多月了,再不发泄发泄,憋都要憋坏了!谁知道这个鸡不生蛋的地方别说女人了,就连条母狗都找不到!老子喊你声兄弟,你就当委屈委屈,老老实实地帮个忙,让咱们兄弟几个爽快爽快,事后,就让你活着离开。”
谁知叶邵夕听完,却只是冷笑着讽刺道:“都说煜羡军队军纪严明,铁令如山,怎么都想象不到……君赢冽,竟会养出你们这帮人?!”
“呸!死鸭子嘴硬!居然还敢说我们大将军的坏话,大哥!不要犹豫!马上操死他!”
“这小子是根倔骨头,不见棺材不掉泪,哼!我这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煜羡的男人!”
叶邵夕咬紧嘴唇绝不求饶,冷汗却一点一点地沿脖下来,他怒视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兵士将自己的衣衫盔甲脱了个干净。
他虽被人点了穴道,却能忍着腹痛,怒目而视,在气势神态上,竟丝毫不亚于对手一分,此种气魄,由不得令人刮目相看。
“哼!你笑什么!一会儿爷爷我就让你要死要活地哭出来!”
那人说着嘿嘿一笑,一转眼已将他身上也剥了个精光,压在叶邵夕的身上。
叶邵夕浑身**在寒风中,咬紧牙关逼迫自己紧闭上眼睛,他感觉无数只手伸过来,解开了他的腹带,动作手法很是色情。
“住!……住手!……”
他忽然挣扎了起来。
毕竟他是以男子之身受孕,这到底是违背伦常,让人难以想像之事。况且他除了那人,又怎愿将自己的身体呈现在外人的眼中。
叶邵夕因为动了胎气,内息混乱,根本挣扎不开众人。不过一会儿,众人将他的腹带除去,他圆润饱满的肚腹在一瞬间弹出来,突兀地出现在众人眼中。
众人愣了愣,都纷纷猜测:“哎?大哥你瞧!他的肚子!是怎么回事!?”
“他难道是……得病了?得了什么大肚症?……”
“依我看……更像是怀孕的女人……”
听着众人对他的身体指指点点,叶邵夕更觉羞耻,已咬破了下唇。
“管他是男人女人!先发泄了再说!肚子大不大,有什么要紧!?”
叶邵夕暗示自己不要再听,咬破牙龈偏过头去,却在阖上眼帘的同时,不期然地瞥到远处沙地中银光一闪,好像是有什么金属色泽的物什,在距离自己手指很近的地方,浅浅地没进沙土里。
叶邵夕一怔,猛然意识到那是什么,努力伸长了五指去够,每次却都只差一点儿,怎么也够不到。
“大哥,你快点!”
“心急什么!你先按紧了他!”
“没问题!大哥你快点就成!”
有人胡乱地掏弄了下叶邵夕的下体,见它没什么反应,索性也不再去管,而是直接扶起自己的性器,蹭到叶邵夕的双股之间,微微摩擦,眼看着就要顶入。
叶邵夕忽然冷笑,一字一句无不冷冽道:“你们每个人的样子,我都记住了。”
“等着,有朝一日,我叶邵夕必定以牙还牙,叫你们血债血偿。”
他说得很慢,说完之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结果他的银锁,还是没能够到。
叶邵夕被别人紧按在地上的五指动都不动了,他软下身体,已然绝望。
可谁知正当身上的士兵扶着自己的性器要进入自己之时,却听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那人声音高贵,态度傲慢,不是叶邵夕纠缠心间的宁紫玉却又是谁。
“原来果真是你,叶邵夕,你做婊子都做到煜羡来了,躺在几个男人身下连挣扎都不挣扎,可真是淫荡得很。”
叶邵夕闻言一震,猛地大睁开眼睛,嗓子里只能挣扎出一声“你”之外,竟连说话也不能。
“哼,怎么?数月未见,竟不认识了么?”
来人勾唇一笑,在月光的阴影中跨步上前,一弯腰,将沙地中的小银锁重新拾了起来,搁在手心轻轻掂量。
“还……还给我……”
叶邵夕的嘴唇发白,抖得厉害。
他再一次,不得不又唤出了那个,自己熟悉到难以抗拒的名字……
“将银锁……还给我……宁……紫玉……”
如若可以,他当真希望自己有一天患了那失忆之症,将这个人的名字从心中彻底抹去。如若可以,他真的想大醉一场,酒意之后悲情难抑,索性痛哭一场,身处戍楼要向天悲声长啸。可所有这些,都是“如若”,叶邵夕知道,早在那个人第一次唤自己邵夕之时,第一次教自己书法之时,第一次同自己共同退敌之时,就难以实现。
然而那些景象,一如水中的倒影飘忽不定,在回忆中,一碰即碎。
徒留戈壁中,仍旧一片空旷落寞。
月光正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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