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爹去启宽大哥那边了。
家里就她和凤芝、冬娃,还有婶子在。听那妇人口无遮拦地嚷嚷着,话也越说
越难听。徐甜甜一时气血上涌,就想进店与那人理论。
凤芝赶紧拦住了她,低声说道:“姐,这可是个难缠的,你先在后面避避……”
“避避?”
徐甜甜是想避一避,可避得了一时,却避不了一世。如果今天任由这妇人胡咧
咧,一个劲儿地往她身上泼脏水,以后还不得翻天了?
她家可是开门做买卖的,一旦声誉毁了,损失可就大了去了。还有凤芝尚未出
阁,搞不好也会受到影响。
徐甜甜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她立马进了屋,找了一把钢锥握在手里。又从针线包里挑了一枚纳鞋底的大粗
针,上面还带着一根长长的棉线,随手别在了衣襟上。
“凤芝,你在后面招呼好冬娃,我过去瞧瞧……”
说着,她一挑门帘,进了前店。
只见铺子里站着一位中年妇女,一身黑衣黑裤,盘着一个油光发亮的发髻,正
叉着腰大喇喇地撑在柜台前,与婶子打着嘴仗。
俩人的嗓门都不小,一时动静颇大。
而铺子外面也来了不少围观的,正捂着嘴在一旁看热闹。
徐甜甜瞅着那妇人一脸横肉,唾沫横飞,心知来者不善。
她扫了一眼那人的发髻,又瞄了一下她那双小脚,就拔高了嗓门说道:“哎
呦,这是哪家的疯婆子又犯病了?青天白日的竟敢跑到这里来闹腾,也不瞧瞧这是
啥地界儿?”
那妇人见正主儿出来了,倒是一愣。她一直以为她嘴里的那个狐狸精是不敢现
身的,更是软弱可欺的,想不到她竟敢出来?
而徐甜甜的声音十分清脆,面上更是带着笑容。她今天扎着辫子盘着头发,穿
着一件蓝碎花褂子,十分素净,也格外好看。
那些看热闹的,一时直了眼。
婶子见她出来了,本想拦着。
可徐甜甜一闪身,却蹿出了柜台。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那妇人面前,一把扯开她的发髻,揪住了头发。未等她反
应过来,手里的钢锥已对着屁股扎了下去。
“哎呦!你这个狐狸精竟敢动手?看老娘……”那妇人尖叫着,奋力挣扎着。可发
髻散了,被徐甜甜牢牢地扯住了头发,根本就动弹不得。
对这号泼皮,徐甜甜毫不犹豫地下了狠手。
她脸上笑着,一连扎了几锥子。
只听那妇人鬼哭狼嚎一般,可锥子被她握在手里,从外面却看不出什么。况
且,那妇人穿着一条黑裤子,即便冒了血也瞧不出来。
看她俩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正扯着头发纠缠呢!
徐甜甜从未想到,自己竟然是个打架高手?
这会儿,翠翠的麻利劲儿超常发挥,也格外有劲。开始,那妇人还嘴硬,骂骂
咧咧的,还抬脚使劲儿踢她。
可她自身行动不便,一连踢空了几次,还差点摔倒。她往下一坠,头皮被扯得
生疼,又被锥子扎着,痛得眼泪都冒了出来。
而徐甜甜这边,却十分敏捷。
她揪着头发不放,手里的锥子还一下一下地扎着。那妇人疼得受不了了,口气
就软了下来。
“姑奶奶,您就松松手?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哼,今儿得让你长点记性……”说着,又是一锥子下去。
打人打脸,那幌子挂着只会惹来同情。
可用针扎却十分隐蔽,也疼在了心里。
也唯有这样,才能让那人长点记性。
那妇人实在受不住了,就开始求饶。
徐甜甜问一句,她答一句。
说“狐狸精之说”是她胡编乱造出来的,因为“章记铺子”一开张,就争了她兄弟
家的生意,所以想出口恶气。刚才骂的那些脏话,是想让“章记铺子”永远抬不起头
来,好关门歇业。
“这位大婶,你我素不相识,就不干不净地往人身上泼脏水,这嘴有毛病,就
得好好治治……”
徐甜甜说着,就从衣襟上取下了那枚缝衣针,在那妇人嘴前比划着,说要给她
缝起来。那妇人吓得浑身发抖,没等下针就杀猪般地嚎了起来。
那些围观的,也瞪大了眼睛。
马家的泼妇,也有人敢治?
这可真是开了眼了。
徐甜甜拿着那枚大针,在那妇人眼前比划了半天。眼瞅着那妇人招架不住,软
骨病般地堆在了地上,才笑着收了起来。
“各位街坊邻居,你们也都看到了,这位大婶满口喷粪,想往我头上泼脏水,
还想破坏我章家的生意,是何居心?大伙儿也都看到了……今儿我先放她一马,日后
若再敢上门闹事,那来一回,就给她治一回……”
那些看热闹的,不禁哈哈大笑。
看美人智斗泼妇,真是养眼。
瞧着那马胡氏捂着屁股,趔趔趄趄地跑路了,才笑着散去。
不过一个时辰,街上都传遍了。
说那“章记铺子”的女掌柜可是了得,那马胡氏难缠不?可遇到那位俊俏的女掌
柜,照样灰溜溜地跑路了。
还有那“胡记铺子”也忒不地道了,竞争不过人家就乱破脏水,以后谁还敢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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