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刺来刺去（1 / 2）

第五回：刺来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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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混杂在街上的人群中，伺机而动。

依照往常，刘少娟女扮男装，俨然是个翩翩美少年。

她身骑白马，带着贴身丫头小蜜蜂。双骑一前一后来至「刘记茶楼」，立刻奔出两名伙计，準备牵着马匹去安顿。见刘少娟飞身下马后，欲往斜对面的欢喜楼行去。

一名伙计赶紧扬声道：「小姐！凌少出门逛大街去啦！」

「他很爱跑耶！」刘少娟转身直行，伙计在后面吃吃偷笑。因为她就爱追着孙凌满城跑的事迹，诚如严茵赖定倪宏是未婚夫。双姝上演倒追男人戏码，惊世骇俗，早就轰动洛阳，为市井小民茶余饭后助兴。刘少娟毫不在意，反而沾沾自喜，觉得是一项成就。每每面对孙凌，她总是情不自禁地心跳怦怦，不想被触摸，但又渴望被触碰。

好複杂的心情，刘少娟也理不清，好端端地怎会莫名跑出那幺矛盾的念头。

「小姐！满城都是街道，人来人往，咱们上哪找人？」小蜜蜂不会採蜜，很爱问。

刘少娟面露微笑，很笃定说：「洛阳最热闹的市集，孙凌的最爱，八卦街莫属。」

八卦街位于城中央，两边儘是相连的一间间店舖，骑楼长长地铺陈走廊，傍着街道。

道路两旁，林立的摊贩从这一头延伸至那一头，泰半是来找活口营生的外地人。

贩卖风味不同的各地小吃、民俗饰物、各种狗皮膏药，样样号称可医治百病。这就是八卦街的由来，最早只是吸引本地人，无事前来閑逛寻奇，发现好玩好吃的事物非常多。口碑一传十、十传百，名声越传越广，渐渐地成为洛阳最热闹的市集。集合三教九流混居杂处，人群密密麻麻，熙来攘往彷彿很多长脚的银子在走路，热闹非凡。

这幺繁荣的地段，无异是金鸡母。洛阳四强自然缺席不得，各出奇招围上去争食。

曹府的店舖最多，盐铺、米店、美妆用品旗舰店、布庄、鞋店、珠宝饰品等等。

刘府居次，银楼、酒庄、客栈，另将驿马车总站迁移过来，增列路线扩大营业。

天香楼分食珠宝饰品、布庄、胭脂水粉。以女性用品为主，自用外卖两相宜。

龙精阁起步最晚，只有一间按摩院，很豪华的分店，脚底按摩或全身按摩。全身按摩讲求舒筋活脉，按摩女郎的技术很重要。人人有张姣美的面孔、身材火辣辣，胸前两粒圆鼓鼓地伟大，号称按不爽不用钱。院主「四不两立」高素梅拍胸脯保证：「咱们店里的姑娘，个个都是处女。啊不然压上去，怎会ㄉㄨㄞ来ㄉㄨㄞ去爽歪歪。」

意思很明显，按摩女郎不用双手，单靠两粒乳房帮客人按摩全身。所以墙上贴着「四不两立」告示：不赊帐、不准摸、不长疮、不流精不收费。两人同行，势不两立。

「这什幺意思？」问话的是名壮汉，长相慓悍、身材彪炳，头上扎着冲天炮，举着一把虎翼刀，弦月般刀尖指着墙上，势不两立的立字。高素梅纵使不认识，却曾冲出店门口，只为一睹近期风靡八卦街的名人风采。他别无分号，正是让人头大的头大。

「大爷！是这样子的呢。两个人一起同来，不论是脚底按摩或全身按摩，位子都是分开的。等到被按到很舒服，旗桿自然就会竖起来，各自立正，势不两立，不怕互相扞格……」高素梅亭亭玉立在柜檯内，解说间就是管不住眼光，非得往窗外溜不可。

外面闹哄哄，最大的噪音莫过于固定摊贩的吆喝声，嗓门一个比一个大。穿插着流动摊贩，走来走去的叫卖声。个个使出浑身解数，只为吸引游客的注意，驻足掏钱。

骑楼也是人来人往，有些店家担心客人不进门，特地派伙计守在门口招揽生意。

片刻前，头大就是被招揽生意的按摩女郎，半推半就拉进去的。然而，高素梅真正属意的客人，却不待按摩女郎近身便表明态度，一边很客气婉拒，一边很热心地把头大往前推。如此一来，按摩女郎有了生意，便不再纠缠不休。放他驻足在骑楼被数名孩童围着，当中有名绿衣小女孩。她扎着两条髮辫，粉颊红扑扑，可爱得像个陶瓷娃娃。高素梅一眼认出，她就是闯入曹府去认未婚夫的严茵，名气早就红遍八卦街。

只不过，吸引高素梅非看不可的焦点，并非吹皱一湖春水，引领风骚的严茵。

而是她紧随于侧，那名不愿入店按摩的年轻男子。他就像个发光体，身材颀长穿着青色的劲装，很寻常的粗布。可不知为什幺，高素梅就是觉得，那幺平凡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比起诸多贵公子的华衣锦服，还要好看多多。更迷人的是他开朗的笑容，率真得让她油然想到，阳光灿烂的蓝天白云，令人好不舒畅就想多看一眼。只见他五官端正，剑眉星目，下巴蓄着一撮尺来长的鬍鬚，结成一条细细的辫子套入一颗翡翠珠子繫在下颏，既酷又帅，绝无仅有的造型，非常别致地突显个人特质，让人过目难忘。

「凌少！快进来啊！奴家愿意免费帮你全身按摩，ㄉㄨㄞㄉㄨㄞ舒服呗，拜託你快进来啦！」高素梅内心吶喊着，眼巴巴望穿秋水，可惜孙凌始终没转脸望向店里。

他应小朋友的要求，用一条棉绳在掌指间变着小把戏，吸引行人的眼光穿流不息。

「老姑娘！」头大很大声说：「我在问妳话，妳看什幺看？」

高素梅回过神，很不依娇嗔道：「哎呦！大爷！奴家今年才十八，哪里老了啦？」

「啥？」头大瞪大眼说：「脸皮都可以包饺子，岁数锁在柜子里，当然十八啦！」

其实高素梅长得很美丽，只是早已过了十八姑娘一朵花的年纪。

头大直言不讳，形容得虽然有点离谱，却又是不争的事实，点出女人最不想面对的心病。害高素梅眼前浮现一个鸡皮鹤髮的老太婆，揽镜缅怀逝去的青春，不胜唏嘘。她欲哭无泪，但顾客至上，她不能反驳，只能骂在心里：「死头大！你给老娘记住！」脸上堆满笑容说：「好啦、好啦！只要大爷高兴，奴家几岁都无妨。这便为大爷安排本店镇店之宝，最年轻最漂亮的姑娘。」她对着站在帷幕前的姑娘，吆喝道：「大蜜桃！傻呼呼杵着有银子接呀？还不快过来领这位大爷上去二楼，好好按爽全身！」

「来了！」大蜜桃很兴奋跑过来，胸前两粒ㄉㄨㄞ来ㄉㄨㄞ去，状似要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