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李朗瞠目结舌,半晌不能回神。
按说他惯经沙场,弓马娴熟,精通枪剑,近身相搏之术稍差,但仗着膂力过人断不致毫无抵抗便束手就擒才是,奈何赵让此举过于匪夷所思,甚而在李朗被他半拖半抱地缚于床笫之上,李朗仍浑如置身噩梦之中。
赵让嘲弄地一笑,凌驾于李朗之上,默不作声地为皇帝摘去束发纶巾,宽衣解带。
衣袍敞开后,李朗藏于其中的佩玉滚落下来,赵让瞅见,将它拿起,置于枕边。
李朗方如梦初醒,此时他已是袒胸露乳状,见赵让并无停手之意,悲怒交集,愤而挣扎起来,他双手被绑于床头,不得自由,抬腿便向赵让踢去,赵让闪开,半身压在他胸口。
两人眼眶皆是赤红,李朗从未见过赵让这般模样,胆气竟是怯了一怯,他闭目稍瞬,睁开时已是沉住气息,冷静地道:“赵让,放开我。”
赵让的回答是于沉默中,将李朗下身也从衣物束缚中解脱。
这一刻李朗真是有些慌了神,他从未想过他会有有朝一日落入这般境地,纵然此人是赵让,是他愿为之雌伏的赵让,但那也当是两情所愿的交颈缠绵,眼前却分明是对方一意孤行的强犯。
“赵让!”李朗大叫,他胸口起伏剧烈,唇微微颤抖,“你知道你在做什幺?你不怕我……”
“怕什幺呢?”赵让轻笑,神态自若,“我是犯上,千刀万剐粉身碎骨也不辞其罪。你大可以继续威胁,你可以在我面前把长乐剁成肉酱,也可以兴兵百万,把南越山河尽数踏平,百姓屠戮殆尽,不是还要杀我儿女幺,尽管去做罢。你是皇帝,是天子,是领天命护苍生的人,你做什幺我都不能拦你,只是我,还真不怕你。”
他说着话,伸手抚上李朗的鼠蹊处,听着李朗倒吸口冷气,更是刻意地半揉半搓起来。
李朗听着赵让的话语,心竟随之战栗,他尚不能厘清其间真意时,从两腿间传来温暖的刺激令他难以自控地反应,待要挣扎,唇舌却又被赵让不带半分犹豫地占据席卷。
长吻持续至两人肌肤上都不觉沁了汗,赵让略略抬头,两人的鼻尖近乎交抵,气息热度缱绻,李朗凝着赵让的眼,勉强笑道:“静笃,你这是要一报还一报幺?也罢,也罢,我……我收回前言,不再提愿作你妻的话,你……随你就是……”
他见着赵让的瞳仁因他这话而略略收缩,尚且以为是错觉,但下一瞬,赵让稍退开后,抬起他的双腿架于肩膀,李朗几乎岔了气,他惊慌失措地看着赵让压上,感受到身后羞臊入口被一神兵所抵,开口竟是十数年来首回的哽咽:“静笃,我放你离开,你尽可回南越与妻儿团聚……”
“你误会了。”赵让俯身,在李朗不自觉蓄泪的眼上轻轻一吻,“我并非借此胁迫你。”
李朗已无能了悟赵让话中之意,当赵让的双手托起他的臀部时,他便屏住了气,但当撕裂的剧痛真真切切地降临之际,李朗痛得眼珠凸起,耳中只听到嗡嗡之声,他死咬住唇,尽全力试图挣脱赵让的掌控。
为何?为何会落到这般下场?
那几乎剿灭神智的苦楚中,李朗不停自问,唯有如此,方能多少减轻他陡遭巨创的身心之痛。
纵使是他先行下药,以有失正大光明的手段强要了赵让,可于整场鸳鸯戏水里,他已尽己所能地温存体恤,怜爱疼惜之心贯穿了始终,他是真将赵让置于一生一世无可取代的地位,为何……
赵让的动作因李朗眼角泪水而稍有迟滞,但他未曾停下,只是和缓了些许。
年轻皇帝是个马上天子,身体无遮无掩地展现着阳刚之美,然鲜少伤痕,不似赵让赤身那般骇人,但此刻的他却是脸白如纸,紧阖双目,眼角泪痕未消,气喘不已,整副不堪摧残之状。
便心如顽石,见了他这模样,也难再坚定,赵让原有的折辱之意已是荡然无存,只是附在李朗耳边,低声似自言自语:“为人所迫之痛,你是亲身体会了,可恨我?”
李朗不语,脸色泛起铁青,独他两手皆受缚,擦拭不得清泪,鼻息沉沉,喘息层层,无不令他羞怒欲狂。
赵让见状,他到底不是真能辣手狠心的无情之人,李朗身受此辱,只消提声呼喊便能有人救驾,而这皇帝至今不践,赵让对此也只有心中一声浩叹,纠缠至此,也该尘埃落定。他不再多加折磨,抱住李朗的腰身,奋力进出而臻至化境。
痛不可当中,李朗睁开泪水封糊的眼,牵出一丝讥笑道:“南越王殿下可是餍足?殿下雄风无双,着实令人刮目相看。你那如果】..妻可也是命大,承你多年竟不曾命丧黄泉。”
然而赵让的回应却是在他已渗血的唇上柔柔一吻,李朗素来自命擅识人心,此时却全然懵懂,由着赵让从他体内退出,默默下床披衣,他见赵让竟往屋门而去,不由急道:“你做什幺去?”
赵让回头平静地答道:“令人烧些热水进来。”
“回来!”李朗蹙眉,“若让他人瞧见我这样子,你待如何解释?”
沉默片刻,赵让摇头:“我自不会让人窥视你如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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