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说。
邹延却还是摇头。
他找不到手机,只能伸出食指,颤颤地在丁洋手臂上写了一个字。
“你写了什么?”丁洋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邹延抿了抿嘴,重新写了三个字母,丁洋拼了一下,在那一瞬间看懂了。
tao。
套。
邹延想让他戴套。
“不戴。”丁洋说。
“你不怕我有病吗?”邹延怔了怔。
“烂命一条,我怕个屁,”丁洋嗤笑一声,言语里不无讥讽,“况且我栽在你身上,你不高兴?”
邹延眼睛有点红,几乎是固执地,他比划道:“我去买。”
咸鱼尾巴甩在了油门上,跃跃欲试=w=
第六章
他俯身咬开邹延领口的蝴蝶扣,一颗一颗,把人性一一剥落。
丁洋看着他的背影,有片刻失神,随后自嘲地笑了。
大约是害怕了,不会回来了。
没什么不对的。他是杀人犯,他不是人。
丁洋把脸埋在枕头里,酒味混着胭脂味,令他有些窒息。
遥远的警笛声响起,把他逮捕回不堪的记忆里。
恍惚间他看见他妹妹的幻影——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一转眼消失在人潮,满街的寻人启事,镇日的杳无音讯……从此火车站成为他永远的噩梦。
一眨眼,小姑娘长大了。又是一眨眼,长大的姑娘没了。
丁洋的妹妹,五岁时在火车站被人拐走,十六岁失而复返,谁也不敢提她的过去,可是过去没有翻篇。她甚至来不及过上她的十七岁生日,就因染疾而死。
到今天,刚好是第十三个年头。
一个人的一辈子,就是眨眨眼的工夫。死去的人往天上走,活着的人扎根在阴沟里,根系跟阴沟一起腐烂。
当时仍然逍遥法外的两个人贩子被丁洋凶残地捅死,往后是十年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出来以后,没人把他当人看。
……
没过多久,丁洋听见关门的声音,接着邹延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真是个傻子。丁洋心想。
“你来晚了,”他指了指裤子,直言不讳,“我自力更生,现在已经软了。”
邹延闻言垂下眼睛,他的眼睫湿漉漉的,大概是淋了雨。
“那就不做了。”他比划说。
“随口瞎掰的你也信?”丁洋打断他,“你就这么好骗?”
也是,不好骗怎么会巴巴地倒贴他?
他斜斜地倚在床头,目光直勾勾的:“还硬朗着呢,你要不要验个货?”
床上铺着被褥,邹延掀开一角,脱了鞋钻进被子里,从床尾向床头爬。床单下陷,邹延的体温和呼吸贴着丁洋的身体,春风似的拂过,裤子被微凉的手指扯下。邹延的掌心贴在他的小腹上,接着亲吻就落下了。丁洋在那一瞬间滞住了呼吸,突如其来的温暖和湿润紧紧地包裹了他。
邹延在给他口。
丁洋的手指摸到他柔顺的长发,理智纠结成一团乱麻。
是他不久前肖想过的味道,那看着就很甜的红唇,此刻正湿软地贴着他厮磨,极尽一切地包容他,也吞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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