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没走多久。
他扒了几口饭,不太有胃口,发泄似的把餐盒戳了个洞,索性不吃了。
外头打起风暴,丁洋抓起伞,心烦意乱地冲进了雨里。
没走多远他就看见邹延,隔着近百米的距离,邹延打着伞走在雨里。
到此为止吧。丁洋想。
他转身往回走,巷子里雷声殷殷,不知哪家院子的狗开始夜吠,闪电亮起的一刹,丁洋扭头看了一眼,那个海棠花一样的身影已经走远了。
到此为止了。
丁洋来到小阁楼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
鞋子早就补好了,而邹延第二天没有如约来取鞋。丁洋搁置了几天,终于在这日清晨拎着鞋来找他了。
他走上小楼,木楼梯依旧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好像下一秒就要崩塌。邹延屋门紧闭,因为老房子隔音效果不好,丁洋在外面能听见里头有声响。
他正打算敲门,这时刚巧有人下楼从他身后经过,是一个提着菜篮的大婶。
大婶在楼梯上停下,扭头打量他一眼,顺嘴说道:“莫等啦,你来早咯,里面那个还没完事!”
丁洋没听明白,大婶也没再继续跟他扯,一边往下走一边啧啧地自言自语。
楼梯间回荡着她鄙夷的声音。
“那小婊子跟野汉折腾了半宿,床板嘎吱嘎吱响,吵得老娘一晚上睡不好,大清早又有男仔找,要不得,日子莫得过咯……”
隔着一扇门,丁洋似乎能听见里面的动静,隐约又模糊,他敲门的手倏地僵住了,把鞋搁在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忍不住笑了。
他在在意什么?
丁洋往楼下走,天花板的墙皮脱落,跛足踩碎了胭脂味的梦。
丁洋:我不好这一口。
=w=
大耳刮子已就位。
早上好呀~
第五章
让他出声,又吞咽他的声音。
邹延再次见到丁洋时,夏天已经快要结束。
丁洋没在店里,确切地说,他的店一整天都没开门。
隔壁花圈店的老板说,看到丁拐儿大清早拎了一打啤酒,脸色很差,像拎着一桶炸药要去杀人似的。
他劝邹延不要去招惹丁拐儿。
可是邹延不听劝,老板觉得这个哑巴大约是脑子有点毛病,也懒得管。
邹延照他描述的路线找到了丁洋租住的屋子,站在门口敲门敲了很久。
木门发出沉闷的声响,才刚打开细细的一条缝,一股浓重的酒味就扑面而来。门外的邹延看见丁洋烂泥似的靠在墙上,不成人样。
惊诧之余,他咬着牙地挤进门,抢在丁洋将他拒之门外以前。
屋子里一股酒气,丁洋一整天粒米未进,胸口发闷,堵得想吐,想把满肚子的贼心烂肺都吐出来,渣子都不剩。
因此屋外响起敲门声,他隔了很久才听到。
入目是瓷白的旗袍,裙摆上开满石青的碎花,小巧的蝴蝶扣自脖颈盘旋而下。
邹延扶住他,便利店的购物袋从手臂上滑落,丁洋低头看了一眼。
“灯影……牛肉丝?”他说着就笑了,“你怎么还惦记着我呢?”
邹延把他往床边推,可丁洋纹丝不动,反而回身扳住他的下巴,定定地盯着他:“你到底是哑巴还是傻子?”
他的眼神带着威慑力,邹延不敢看他,只能对他比手势:“躺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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