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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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毒手摩什色迷心窍,明明见妖屍手掐灵诀,神色不善,竟没想到就要反脸为仇;反觉委实不合自恃太过,累她受此惊险,问心不安。一面仍勉强抵御,一面强颜慰解。形势如此凶险,单是自身一人尚还不妨,偏又顾上妖屍不算,一心还在想复仇讨好,证实先说的大话。

生平第一次受到这等意想不到的挫折,心神也受到剧烈震撼。那面七煞玄阴天罗乃心神相连之宝,平日占惯上风,自然运用由心,无往不利,今日落在下风,心神不能专注一样,以致所施妖法延缓。尤其妖网关系性命,必须加意运用防护,以免为敌人五行神雷击破。孤注一掷以前,又非仗此宝防身不能施为,不能先收。

妖屍却不计及同党安危,专为自身设想,不特不稍体念,依然一味愚弄,不住撒娇送媚,明讽暗激,并欲伺便加以暗算。毒手摩什多年凶横,性情暴烈,怎禁得住这等激刺,恼羞成怒,无从发洩,利害全置之度外。这一盛气用事,不由乱了章法,竟然冒失起来。

癞姑等四女存身神灯燄上,所见又是一番景象。二妖尽管上下翻腾,可只在方圆十丈以内左冲右突。忽然一片五色光华往前一涌一卷,一声轻雷震过,寝宫原景倏地重现。一切景物陈设,与先前所见丝毫无异,玉榻之上,依然安坐著圣姑。二妖孽却不知去向。

榻後十二扇金屏风上,繁霞焕彩,突发奇光,闪幻如电。隐闻水火、风雷、刀兵、木土之声,汇为繁碎爆音。另由榻前五行法物上,各突起一股指头粗细的各色光燄,互相交错,直射屏上。那十扇金屏已然不似实质之物,看去又深又远,屏上所有风、雷、云、水、火、金、木、沙、土诸般形相齐生变化,闪幻不停。

二妖孽已被圣姑五遁禁制困在十二扇金屏上五遁风雷之中,乌金色的妖光发射出各色光雨精芒,随同滚转。金屏上面五遁风雷之声,听似猛急,但都具体而微,声并不高。

忽听轰轰风雷之声自殿後壁内发出,声甚壮烈,彷佛四壁皆受震撼。跟著一声清磐,风雷声止处,紧贴金屏後壁上方,霞光连闪两闪,现出一个大圆门。易静、李英琼、谢璎三女,同驾有无相神光现形飞出。

易静、李英琼、谢璎三女进入复壁秘径。但见入口一段宛如一条极高的夹壁巷,宽窄大小高低均不一律,内里雾气浓密,只觉出暗影中,上下前後都含有一种奇怪力量将人抵住,无论进退俱有阻滞。渐觉吸力加重,越往前越厉害。地势骤然下落数十百丈,来去两途和上空都是一望沉冥,渺无边际。猛瞥见前途暗雾影中,似有豆大一粒火星闪了一闪,那前後左右的浓雾即化为火浪千层。同时上空更飞堕下千百片烈燄赤云。火势既极狂烈,中间还有不可思议的奇怪吸力,威势惊人已极。英琼定珠神妙,一片祥光,将一行三女罩定,火浪全被阻住。赤火烈燄郁怒莫伸,自相翻腾排荡。前进也颇艰难,其势又不能停留。

易静是想乘机观察金幢威力,故意不下手施为。那火阻不住敌人,似极震怒,轰的一声大震过处,狂潮一般卷退下去,随起了极猛烈的罡风,势如山海,迎面当头压倒。三女连施法宝、飞剑,加上谢璎的有无相神光护身,也仅只不被冲退,前进却越发艰难。刚刚下去的烈火吃罡风一吹一卷,倏地由分而合,化作碗钵大小的火球,似雹雨一般,重又夹攻上来。吃宝光、神光一挡,立化作震天价的霹雳,纷纷爆炸,化成一片火云,包在三女护身光圈之外,渐渐越包越厚,围成了一个大火团。那无数的火星,便在里面自相冲压排荡,汇为繁响。火球一加增,阻力也随同加大,不特前进越发艰难,身上也似加了极重的压力,尤其那轰隆的万雷交哄,与呼呼的罡飙怒啸之声,虽在宝光、神光围护之下,也震撼得使人难耐。

英琼首先发急。谢璎猛想起癞姑等一行四人未必能是毒手摩什之敌,况又加上妖屍可以随意运用原有埋伏禁制,主客异势,相差太远。万一有甚闪失,岂不冤枉?与其挣扎强行,何如施展金幢开路?

金幢乃佛门至宝,灵妙无穷。只要情势真个危急,不必主人运用,便会自行飞起,发挥威力妙用,平日更随主人心意进止。谢璎念头一动,金幢立即由身後现出一幢七色的金光霞彩,七层法物一齐转动,各自射出一色精芒。四边更有一圈繁霞彩燄,一齐往外涌射出去。紧压光围外面的火云,立被荡将开去。跟著宝光大盛,四外火球只要挨近,便即震裂,化为缕缕残燄而散。罡风虽仍强烈,狂吹不已,可是一与光霞相接,便向两边分散开去,吸力也自消灭。三女身上立轻,行动自如,金幢宝光也自减缩十之八九。

易静知圣姑禁法变化无穷,生生不已,暂时虽为金幢所破,必有馀波,且更猛烈。两败固是不妙,如将秘径埋伏破去,再重设便难。乘罡风未变化之际,暗中行法,照图所得予以制止,再呼唤谢璎将金幢收起。谢璎并未看出风退是由於易静,依言收了金幢。

前行径路盘纤曲折,高下回旋,歧路交错,每条路口均有门户关闭。经易静用莲花玉钥一指,立即开放。门径重沓繁复,原石生成,参合阴阳五行,按照九宫八卦五星躔度,就著原有风、雷、水、火地利设施祭炼而成。不消多时,便把东洞秘径绕飞完毕,走入中洞主宫地界。

这一带甬路又高又窄,接连两个转折过去,地势突往上高起了数十丈。由斜坡转入平路,那甬道已变作了圆形,圆洞尽头有一片同样大小的黄光将路阻住,光景沉静晦暗,慧目注视,也看不出那光有多厚多深。易静虽然悟出总图微妙,独此一处尚未深悉。快到尽头,才知近门的四条圆形甬道,通体俱是神泥所化,是全程最厉害的戊土重关。那黄光乃千万年混元一气神泥凝炼之宝,能合运逆行,比起前後洞的戊土禁遁厉害十倍。易静起意借七宝金幢之力将它收为己有。池府即将已有,还施破坏,其任性之处,真难授以大局。

英琼却要试它多大威力,先将定珠放出笼罩全身,然後扬手一太乙神雷,照准黄光打去。只见黄光乱旋,突突飞涌中,直似一张冒有浓密烟光的大口张在前面。金光雷火一闪後,即行沉没,渺无踪迹,更听不到半点声息。猛瞥见全甬道上下四外前後一齐震撼,发出与前面同样暗黄|色的云光,宛如天崩地陷,晃眼全身俱被云光包没。身子立在虚空之中,上下四外漫无底止。同时觉出压力之大,从来未有,如非定珠祥光笼护,万难禁受。就这样,心神稍疏懈,珠光便有被迫之势。再看易、谢二人,已无踪影,不禁大惊。

黄云倏地由虚变实。始而化作豆大的金星,暴雨点一般,从四方八面一齐打到。吃珠光一挡,忽又伸长,化为千百万根尺许长的光钻,前头喷射猛火烈燄,一窝蜂似攒射过来,密集於光圈之外不退,越来越密。冲击之势也是猛而无声,兀自令人心情烦热难耐。火云渐渐融成一片,看去与前又异,彷佛其色昏黄,暗光闪闪,也辨不出是光是火。此宝不特生生无尽,并还能摇惑人的心神,只要为其幻相所迷,便即丧失神智,任有多神奇的法宝,也无用处。

及至云光三变之後,四外全被阻滞,寸步不能进退。英琼正觉心情怎会如此烦热,当时灵机一动,忙即澄神定虑,将法宝、飞剑全数收起,一意默运玄功,主持定珠光,一任身外云光变化,视如无睹。居然能在紧要关头,镇摄心神,毫未受其潜力侵袭,足见夙根深厚,心性灵悟,与众不同。

英琼意念一定,方觉心神安静,不再烦热。猛瞥见金霞乱闪,四外云光如潮,齐往身侧处涌去。谢璎手指七宝金幢,与易静并肩而立,似由先退之处刚刚飞到。

金幢凌空矗立,高约两丈,七层法物齐焕光霞,彩气蓬勃。头层上面的金轮徐徐转动,由边沿上射出一圈金霞,广约亩许,宛如华盖撑空,宝相辉煌。先前所见黄光云光,已化作黄尘暗雾,疾如奔马,正往金幢之下涌去。吃光霞连卷几卷,转瞬消灭。随见谢璎手扬诀印一指,金幢不见,手上托著一粒寸许大的黄|色晶丸,递与易静。

再看立处已非适才所经圆形甬道,乃是一座圆顶形的宫门外面,门作青色,紧闭未开。门外地势高起,上有钟|丨乳丨四垂,宛如天花宝盖,缨珞垂珠,幻彩流辉。

下有数十处大小喷泉,雪洒珠飞,声若呜玉。通体石色,宛如翠玉,精莹朗润,净如晶冰。那门看去本是一片整玉,当中有一圆圈。易静仍照前法施为,手掐诀印,画了一道符。英琼便持玉钥往圆圈中点去。一片风雷之声过处,玉门立向两边开放,现出一条黄玉甬道。

前行又斜上一段,方入平路,走到尽头,又有一门阻路,门作金色,中有五行符篆,门内便是圣姑藏珍之所。易静匆匆参悟,疑有未尽,惟恐别生枝节,要借用金幢将五遁制住。谢璎随将金幢放起,将七层宝光齐指门上。两下里才一接触,门上立即彩光电旋,水、火、风、雷之声同时怒发,声虽不洪,看去猛恶已极,却未及发威,已被金幢宝光笼罩。易静自是欣喜,忙再行法一收。一声轻雷,五遁光华全都歛去。谢璎也将金幢收起。仍是英琼用玉钥将门点开进去。

内里乃是一间大约半亩的玉室,室中心横著一条青玉案,天书、藏珍俱在其中,有的奇宝腾辉,精芒夺目;有的奇书鸟篆,形制古异。那天书上附一小柬。

大意说:此书连同上官红所得均是副册,尚有正籍藏在灵寝殿台之下。本是天府秘笈,全书均是天书奇字,非寻常修道人所能领解。副册乃圣姑手录,未全释便即皈依佛法。由此室中通行出去,共有两层甬路。在下一层,乃圣姑坐死关的所在,己用法力、法宝将其堵塞填实,坚逾百炼之钢,仅留尽头容身之地。由上层甬路开通出去,外面便是圣姑停法体的五行殿灵寝。

易静如法开门出去,只剩一条斜行向上的途径,下层齐入口处填死,如非看过柬帖,认得封洞神泥,并看不出下层还有一条入口。遥望前面云光滚滚,变灭不停。这本是圣姑所炼五行真气,与五遁禁制又自不同。易静由英琼手中要过玉钥,独自当先,手掐灵诀,只将它分开,由内中穿将过去。一路云光分合起伏,风雷殷殷,不消片刻,路将走完,相隔前面寝宫殿壁约有一二十丈。易静惟恐骤然出去,与妖屍相遇,先就行法开通出口。

哪知出口正在玉榻前面,金屏之上,看不见妖屍毒手已被困屏上,只见癞姑等四女带了一个修道人的元婴,被困在火宫法物神灯燄内。又隐闻壁外五行合运,繁响洪大之声。一时情急,人还未及飞出,忙先行法将将全殿禁遁止住。也是毒手摩什数限未终,才有易静此无心之失。

第百八十六节隔世情缘

癞姑等四女只觉轰的一震,红霞闪过,已离开燄头。同时所有一切禁制,以及五遁风雷的繁喧一齐停止。只上官红初当大任,谨慎非常,并未收法。忽听一声厉啸,眼前一暗,一片乌金色的云光电也似疾,当头罩下。妖光煞火中,毒手、妖屍二妖孽各摇舞著一双利爪,恶狠狠正往屏前玉榻上圣姑法体抓去。谢琳猛想圣姑护身禁制也许已同被易静止住,忙催遁光上前抵御,癞姑、轻云也忙指飞剑、法宝迎敌。

本是已经来不及,幸得上官红乙木真气未撤,一时福至心灵,忙把乙木真气扫将过去。那先天乙木神雷好不厉害,又当二妖孽元气受创之际,竟恰将妖孽挡住。就这事机瞬息,间不容发的当儿,英琼定珠化的一团禅光,赶及照在圣姑头上。

七女一同合力,几下里夹攻。尤其紫郢青索双剑本来就是天府至宝,随著周李二女的元婴初成,益发增加了极大威力。合壁後更是神妙莫测。英琼又是疾恶如仇的天性,径自舍了仙都二女的护身神光,强著轻云,双双身剑合一,往妖光煞火丛中穿去。

二妖孽哪禁得起峨眉山镇山之宝两口仙剑合一来攻,妖屍首先受伤。毒手摩什还算不似先前狂妄自大,运用玄功变化飞遁,隐现无常,飘忽若电。无奈对方人多势众,邪法吃双剑合壁连绞几绞,便化残烟碎星而散。

二妖孽自是狂怒愤恨,尽管厉声狞啸,暴跳如雷,全无一毫用处。急怒攻心之下,决意舍弃藏珍,专一报仇,施展轩辕老怪嫡传最狠毒猛烈的邪法,倒翻地府,猛发地、水、火、风,将新旧仇敌一网打尽,同时消灭。於是二妖孽互相一打手势,毒手摩什便在暗中行法施为起来。妖屍只管随同叫嚣,最擅长的玄功邪法和一种极厉害的妖烟邪雾,却并未施为。

朱逍遥自随众女逃出火遁以後,似乎知道谢家姊妹最是面软心慈,格外肯看顾他,一直紧随谢琳身旁。这等道心不净,妄犯yin邪的人,本来死不足惜。他本来不是不知妖屍可恶阴毒,先就不应由海外赶来,自投罗网。明知妖屍无可救药,并还忘情负义,意欲加害,又算出了彼此危机,就应把话说完,洁身而退。以他法力,要逃走并非不能。就算意欲转劫重修,何地不可寻人兵解,何必非要死在妖屍手内?尤可笑是已然觉醒迷梦,还要自命多情,死前又作出许多难堪的丑态。

抱著妖屍朽骨缠绵,叫人看了肉麻。这次不过是妖屍过於心黑狠毒,使人觉他蠢得可怜。偏又遇上几位天真心善而又爱抱不平的姑娘们生了怜念,将他救下。看他死前那等慷慨,死後元神还在运用玄功凝炼真元,彷佛还可抽身逃遁神气。就这样,谢琳还觉他胆小可怜,见谢璎到达,孰知金幢至宝,本身具有灵性,能够分判敌友,将他元神收入玉瓶之内。这是女性的妇人之仁,也是心态,本就梦想著如此〔你是我的灵魂,你是我的生命〕的如意郎君。

邪法发动在即,妖屍却瞥见圣姑玉榻前,神灯後面,有几点寒光闪动。目光刚注过去,即认出那是最末两妖人失落禁遁中的两件至宝,那玉葫芦中万年月魄寒精所炼天一玄阴真气及那粒火珠。紧跟著又见一片祥霞闪过,榻前倏地现出一个玲珑剔透的玉墩,端端正正放著一个玉箧,正是梦想多年,穷搜未得的天书秘籍,连圣姑多年辛苦炼成的镇山三宝,也在其上。

这些至宝,自己多能领解微妙,有的当时即可应用。如能得到手,不特立可不受丑鬼挟制霸占,便当时翻脸,也无顾忌。并且出困以後,异日神通无人能制,可以为所欲为;再能忍耐上二三年的委屈,连轩辕老怪也无如己何。这等千载一时的良机,如何舍得放过?也不是不知处境之危,不能离开毒手摩什,终是贪心太重,利令智昏之下,为想独吞,既未通知同党,事机也委实迅速异常,立运玄功,飞扑过去。

正要伸手攫夺,易静的灭魔弹月弩即将由身後打到。妖屍深知此宝专伤妖邪元神,偏是事机瞬息,稍纵即逝,没奈何,只得勉强运用玄功,拼著挨上一下重的。做梦也没想到,看得逼真的东西,手一下去,竟会捞了个空。情知上当,心犹不甘。就这微一迟疑,弹月弩的寒光正好打中身上,化为无数寒星,元神立时受伤,想再飞腾变化,已是无及,益发急愤交加,心慌意乱,失了方寸。

毒手摩什一声招呼,便自发难。百忙中也未看清妖屍相隔尚远,处境不利,不及同遁。众人忽然眼前一暗,地底的一股极猛烈的大力,带著一种极奇异而又沉闷的巨震,洞顶四壁受不住巨力震撼,已在一齐晃动,摇摇欲崩;地面也似吹胀了的气泡,倏地往上喷起老高,洞壁地底便听风雷殷殷。

幻波池底地层石质坚厚异常,下面虽成了火海,上面还有若干丈地层,未全熔化成浆。可是阻力越大,蓄势越猛,晃眼工夫,地覆天翻的爆炸就要发作。连眨眼都来不及的当儿,忽又听有传声大喝:“速展七宝金幢,镇压祸变!琼儿速护法体!”

那语声来处好似极远,晃眼已经临近。说时迟,那时快,那亘古难见的奇灾浩劫在危机一发之际,金幢已被阴魔放来幢顶舍利所引出。一座金霞万道,彩燄千重,通体祥辉闪闪,七色七层的金幢宝相,忽自谢璎身後飞起,端的比电还急,当时长大,矗立殿中。每层祥光中,各射出一片极强烈耀眼的精芒光气,往上下四处交织射去,再自动地徐徐转了一转。

宝光照处,洞顶四壁宁静复原,地上的大泡也已平复如初。地底本来似开了锅的沸水,水、火、风、雷宛如海啸天崩,轰轰怒鸣,也轰声顿止。只听一片极繁密的骚音响过,跟著似地动一般,全洞上下,略微摇晃,便已宁息无声。一声浩劫,就此镇压下去。

七宝金幢才一出现,神光宝气首先与妖光接触,那麽厉害的七煞玄阴天罗立被吸住,竟和纸一般燃烧起来。此宝原系轩辕老怪嫡传心法,为邪魔道中有数法宝,迥异寻常。妖光全凭主持人本身真元运用,妖人真灵与法宝息息相关。毒手摩什纵然平日骄狂,见此情势,也由不得吓了个魂飞胆落,锐气全消。何况此宝关系著自身的安危荣辱,万失不得。当时急痛交加,哪里还敢停留,慌不迭运用玄功,立即自行切断未被宝气烧化的残馀妖光邪火,自往前洞窜去。

刚出头层殿门,待往中洞前面飞去,猛瞥见迎头一片金光,拥著一个道者迎面飞来,竟是当日垂下惊震仙界魔境那垂天光幕的连山大师。万分情急之下,怒吼一声,张口便是一团其红如血,带著一片黄烟的妖光,朝前打去。此是毒手摩什苦练多年的内丹。此宝每用一次,要耗损不少真元,非危急存亡,自然不敢轻用。此时双方来势俱急,万闪不开,自然情急拼命。谁知那麽激烈的妖光,竟似打在一片棉絮之上。阴魔李宁的先天法体自是虚无,那有受击处。

妖孽只见金霞一闪,敌人不见,同时鼻端闻到一股旃檀异香。那团妖光的四面好像含有绝大潜力将它压紧,不特不曾爆裂,反有被吸住之势。这一惊,更是亡魂皆冒,心胆皆寒,忙施全力,张口猛往回一吸,侥幸吸了回来。阴魔李宁无暇烧毁这妖孽内丹,却以寒霙冻僵之,省了小寒山二女不少工夫。

毒手摩什急忙拖著残馀的乌金云光,护住全身,拼命由旃檀香光中硬冲出去。

吐丹时原未停留,又在逃命急窜,眨眼已经无踪。飞逃出了幻波池老远,兀自在迷仙掌下闻得身後有旃檀香袭来,逃命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肠顾及妖屍,就此逃回大咎山妖窟而去。

妖屍瞥见一幢七层金霞,看出是件具有无上威力的佛门至宝,不禁神魂皆颤,一声厉啸,运用玄功,往外飞去。并还施展身外化身,幻出一条人影,在一片妖光环绕之下,故意往斜刺()/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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