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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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看见。”阿仁耸耸肩,跟着他一起离开现场。“你说局长那边可以压几天”

“三天吧”阿智只能在心底祈祷,志熙能在三天内破了此案,否则将来通缉名单上可就不只杜家安了,肯定还会加上“白志熙”的大名。

家安苍白如玉的脸庞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海岸边,一波连接一波,绵延不绝的浪花击碎在沙滩上,前浪未退后浪随即跟进,明知翻涌的结果并不能真的侵吞掉整块大地,但它们仍然前仆后继一次又一次不停地前进着。

就像此刻的她,即便说出事实后,或可获得一线生机,但为了父亲,她只能保持沉默。

“你还是不肯说”志熙的声音沉痛又哀伤,带着她逃跑,来到海边已经一整个下午了。她依然一句话不吭,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原本怀抱着希望的心,已逐渐坠入冰窖。

她长叹口气,那黝黑深邃的眸子瞬也不瞬直盯着他哀恸欲绝的面容,一颗心是被揪紧的痛。

天知道,她好爱他,好舍不得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她伸出手,缓缓抚触着他紧皱的眉,它们纠缠的结是那样地深,那双曾经锐利如鹰的黑瞳,如今则因深沉若海的悲伤而失了颜色。

志熙默然地拉下她的手,亲吻着那一根根如青葱般的柔嫩玉指,它们曾经千般温柔的在他身上印下特属于她的痕迹,它们带来的欢愉是那样地强烈激猛,以至于他只要每一思及,身体便自动地怀念起它们。

情不自禁地张嘴吸吮它们,轻咬啃啮,叫大脑自动记忆住它们的感觉与味道,不管隔多少年,他要把它们永远烙印进他每一个细胞里,永志不忘。

家安眨着水雾婿然的秋眸,依然戴着手拷的双手前伸整个环住他的颈脖,凑上红唇亲吻他宽广的额头,粉红的丁香仔细描绘着他高挺的鼻子修峻的颊软厚的耳垂,最后吞进他丰满的热唇。

这个线条与触感是她所熟悉的,他的唇丰而不垂满又火热,她向来喜欢这有点硬又不会太硬的感觉。他从不擦古龙水,身上只有淡淡的肥皂香加上一点男人的汗水味儿,这样的体味总是能挑逗的她脸红心跳。

他们的舌抵死缠绵着,他的手更加不放过地抚遍她全身,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他都曾经亲吻过,他知道她每一处性感带,手指在她的肚脐边画着圆,如他所料,她仰头高声地欢呼着。

因为没有未来,她再也不保留地放纵自己,铐着手铐的双手困难地脱下他的上衣,她的脚伸过去踩住车里放平座椅的把手,猛一翻身将他压下,手指解开他的腰带,她俯下头

他在极端欢愉中没有忘记取悦她,那按摩着她的腰臀的手转移到她的大腿根部,手指契合进她女性的柔软。

飞蛾扑火前是什么样的心情,这一刻,他们总算了解了。末日到来的前一秒,世间的繁华富贵功名利禄全成了过眼云烟,只有彼此才是最真实的存在。

不到最后,谁会知道“爱”是那样的激狂与撼动人心。

“啊”在一声合奏的欢呼下,他们同登天堂极乐。

“送我回警局吧”身体里的愉悦感犹未退尽,家安瘫在志熙怀里悠悠地轻诉着。

他抱着她坐起身,晶亮的眸子闪烁复杂难懂的情绪直望进她的,她的眼睛里有悲哀,但苍白的脸蛋上却是一片坦然。他终于发现她是认真的保持沉默背下这个黑锅不论是谁也改变不了她这个决定。

志熙还她一抹凄楚的微笑,深邃的黑瞳不觉更加黯淡了。

“我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这陷阱是楚玄策设的吗”

她淡然垂下眼,轻点螓首,一颗颗珍珠泪不觉又滑出眼眶。他早警告过她,不许单独接近楚玄策的,但她违背了他的叮嘱,落到这步田地是她咎由自取。正如他以前说过的,她的莽撞终将害死自己。如今,不过是预言实现了吧。

“我明白了。”他咬紧牙根,怒火在胸口沸腾。如果是楚玄策的计谋,杜老大一定脱不了干系,最有可能的是楚玄策利用杜老大威胁她,所以她才会宁死也不说一句话。“我送你回警局。”

他轻柔地帮她穿好衣服。“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他握紧她的手,心下有了打算,楚玄策爱耍狠,他就陪他耍个够;他不是处心积虑想终结“黑狱盟”的王国,取而代之吗他会让他明白,这种痴心妄想有多愚蠢。

打从这一刻起,刑事大队长“白志熙”不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第六代白虎“黑狱盟”少主。

楚玄策终将为他的野心付出惨痛的代价。

志熙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家的。他满脑子都是家安进拘留所前最后的一瞥,她的双眼因哭泣而浮肿无神嘴唇雪白花颜憔悴的惨不忍睹。而他却是那个亲手将她送入地狱的凶手。

他无法不恨自己的无能,接下来的审问又将持续多久她是否受得住那冗长的煎熬她在拘留所里会不会挨饿受冻他不敢想,茫茫然,像具行尸走肉似的踏进公寓里。

“志熙,你总算回来了。”唐文低呼一声,走过来拉住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看到新闻,安安怎会卷进命案里,她”

“我女儿不会杀人的。”杜老大语气严峻地抢口道。

“安安呢她没跟你一道回来”家平续问。

“志熙”唐文首先看出他的不对劲。“你说话啊”

志熙痛苦地闭紧眼睛,耳朵里仿佛还回荡着家安悲伤害伯的低泣声,它们像一句魔咒般,死命地缠住他。

“你说话啊我女儿呢”杜老大冲动地揪住志熙的衣领。

“你先别激动啊,杜老先生,志熙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唐文向家平使个眼色,让他来劝服自己的父亲。

“爸,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先坐下来再说吧”家平半强迫半规劝地将杜老大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志熙,你跟我进来一下。”唐文拉着志熙进厨房,给他倒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你先冷静一下。”

志熙伸手接过酒杯,一口喝光,酒精在他的胸腹食道里烧起滚滚焰火,那久压在心底深处的激情终于爆发了。

宽厚的大掌用力捏碎手中的玻璃杯,几丝鲜血沿着手腕滴下,如火如炬的愤怒从那双深邃如海的黑瞳里飘出。

“是楚玄策干的好事。”轻轻丢下一句,却似解释了一切。

唐文了然地轻颔首。“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应付”

“我要打几通电话写几封信,麻烦你帮我准备一台电脑传真机两支专线,还有我需要一辆车。”志熙给他开了一张现金支票,面额高达两百万。

接到支票的时候,唐文吓了一大跳。“志熙,这”

“后天你就明白了。”志熙嘲讽似地扬起了唇,那模样邪魅的可怕。“我必须去准备一切了,你告诉杜老大,明天你们可以上拘留所探望家安,但切记不可轻举妄动。”

唐文怔愣地望着志熙离去的背影,他几乎无法开口再问出其他问题,那男子是他认识的白志熙吗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他背上的黑色羽翼和头上的银角像魔王撒旦。

“唐文,”家平站在厨房门口唤他。“怎么一回事志熙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安安呢她在哪里”

经他一叫唤,唐文才猛地回过神来。“安安出事了。”他拉着他回到客厅,坐在杜老大对面,开始将在厨房里,志熙说过的话,一句句转述给杜家父子知道。

“楚玄策敢干这种事,我不会放过他的。”杜老大激动地站起来,像要去挤命似的。

“杜老先生”唐文挡住他,求助的眼神膘向家平。

“你以为现在的虹帮还是以前你所控制的虹帮吗楚玄策早取代了你,坐上龙头宝座,你想去送死我不在乎,我会自己另想办法救妹妹。”家平冷酷残忍地揭穿事实。

“家平”唐文怨怪地低骂一声。“别说这种话。”他转而安慰杜老大道“我相信志熙,他会有办法的,我们就等他二天吧”

杜老大面色如土颠簸着脚步狼狈走回卧房,半生拼杀一手血腥,临到垂老的这一刻,上天终于降下了惩罚吗他会失去一切,但这不公平啊他的儿女们是无辜的,有罪也应该是他背才对,为什么叫安安受苦呢

他从来不信神的,但此时,他真的希望天地间有神的存在,他由衷祈祷着。

拘留所里,家安拒绝与父亲大哥的会面,她不愿他们看到她现在的憔悴样。她害伯,害怕面对不可知的未来,也担心见到父亲后,会心不由己地恨他。

从来就不喜欢父亲创立的帮派,打小她就视“虹帮”为人生中最大的耻辱,不想享受帮里任何富贵,那里每一分钱都沾满了别人的鲜血,是许许多多的眼泪与生命换来的。

她觉得乞讨得来的钱都比抢来的金银更高贵,只可惜杜老大从来不懂这对兄妹的心中感觉。

“安安”志熙有特权可以在拘留所里来去自如,不受犯人意志影响,当然他也从来不接受拒绝。

家安坐在阴暗的角落里,把脸埋在双膝中,天知道她现在心里最不想见的,其实是他。

想想看,如果被人知道顶顶大名的刑事队长白志熙的女朋友就是“虹帮”的大小姐,杀人嫌犯,他将遭受多少非难。他也许不在意,但她无法释怀。

“我查出那个死者的身分了。”他自顾自地说着。“记着上次我被人狙击的事吗当时我捉到了三名杀手,跑掉一个,后来他们全在监狱里自杀,而逃亡中的最后一个,昨天也死了。”

她愕然地抬头,被这个消息吓得脸色发青。天哪志熙所言若属实,楚玄策这项计谋安排多巧妙阴毒啊

这样一个厉害的敌人是杜家人栽培出来的,杜老大给了他“虹帮”的人手与势力,而她昨天又傻傻地送上了大把金钱扩充他的领域。如今这只野狼被养成了狮子,开始一一反噬了。

“拜托志熙,我求你罢手,别再管我的事了。”

他微笑地摇头,轻触着她仅隔一夜就变得苍白凹陷的双颊,原本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布满血丝,大大的黑眼圈直教他心疼不已。

“别担心,凭楚玄策还动不了我。”他坐到她身旁,将她纤弱的肩膀圈进怀里。“首先我跟你保证一件事,我绝对不会伤害杜老大。所以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她不语,只是抬着疑惑的眼望他警察可能包庇罪犯吗这是她心中最大的疑问。

“我的母亲,未结婚前她的名字叫席秋枫,不过大多数的人都称她夜琉璃,你听过这个绰号吗”志熙淡淡地笑着,如愿听到她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夜琉璃”,传闻是亚洲最大黑道帮派“黑狱盟”的盟主,它的势力遍布日本台湾香港中国大陆泰国甚至远达欧美。

听说它的总部设在新加坡,等于是星国的第二个政权,没人知道这个消息的真假。因为近年来,“黑狱盟”已从犯罪的帮派,渐渐蜕变成高一层的“亚洲黑帮”领导者,它是个资讯站也是所有势力划分的仲裁人,它完全合法,而且触脚横跨黑白两道。

近几年,还有人传说“黑狱盟”其实是联合国情报员的秘密训练中心,谣言分歧,最终也只是说明了这个组织的强大与神秘。

而想不到,白志熙居然是“黑狱盟”的少主。帮派头子变成了人人尽知的“犯罪克星”,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跟你说过黑暗帝国的事,而这两种身分,全是为了我方便找寻钥匙。”他缓缓解释着。“但白志熙依然是白志熙,不管我的职业身分是什么我现在都只是一个一心想要救出爱人的男人。所以告诉我事情发生的经过吧,安安”

家安闭紧眼睛,用力抱住他。她可以相信这是一个希望吗不会连累到他也不会伤害任何人。

“昨天,我接到楚玄策的电话,他说他手上握有爸爸犯罪的证据,若不想眼睁睁看着爸爸入狱,就得去见他”她心跳的好快,嘴唇也忍不住发抖。“我知道他的目的其实是我名下的财产,我不在乎那些钱,只要可以保护爸爸,我宁愿将所有的钱都给他,可是”她伸手捂着唇,一想到那可怕的一幕,她就打心底害怕不已。

“他骗了你,他对你做了什么事”志熙的声音因愤怒而转低沉,额上青筋暴跳。

“对不起,我早该听你的话,小心提防楚玄策的,但我太冲动了”她轻摇螓首,滚滚热泪湿透了他的衬衫。“我和楚玄策吵了一架,签了一些文件,后来我被打晕了,一醒来噢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会死在我身边,我不知道”

志熙感觉到她恐惧的泪滴在他的胸膛上焙下火烫的印痕,他心痛如刀割。

“那个人是被刀子刺死的,你想想看,你醒来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些什么奇怪的东西”麻烦的是,他刚才接到报告,那把凶刀上发现了她的指纹。

“那里好暗,我醒来的时候,根本什么东西都看不见,我挣扎着爬起来,那时对了我一直觉得手里身上黏黏的,想必一开始我身上就沾满了血,我没碰到奇怪的东西,一直到你开门进来,我才发现”

教她回忆这种恐怖的往事真是残忍。他心疼地握紧她冰凉发颤的小手。

“我知道了,密室里的一切一定是楚玄策趁你晕倒时故意布置来陷害你的,我会想办法教他吐实。”

“可能吗”她比他了解楚玄策,那个卑鄙小人可是比毒蛇还要阴毒比吸血蛭更加难缠。

“我保证。”他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顶多一个礼拜,我绝对会想办法救你出来。”

“嗯”她柔顺地偎进他的怀里,感觉在这副强而有力的胸膛中,所有的恐惧与不安,全都消失无踪了。

“老大。”阿仁为难地进来通知志熙面会时间已经到了。事实上刚才志熙的辞职令已经批下来,他再也不能随心所欲进来探望犯人了。

“好好待着等我,知道吗”直看到她乖顺地点头,志熙才放心地走出拘留所。他站定在昔日的手下面前“是不是我的辞职令批下来了”他太清楚官场里的一切了,见低踩见高拜,千万别指望在这里看到雪中送炭的奇景。

“对不起”阿智走过来,很为难的将文件递给他。“队长,我”

“没关系,我做出这种事也难怪上头要办人。”志熙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

阿智理解似地点头。“杜小姐在这里有我们罩着,保证少不了一根头发。”

“老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别人碰到她一根寒毛的。”阿仁冲动续道。

“我已经不是老大了。”志熙凄楚地微笑着,离开警界,他会怀念这两个有趣又重义气的好伙伴的。

“叫惯了嘛”阿仁不好意思地搔着头。

“我们不会忘记你的,队长。”阿智笔直的目光望着他。

志熙是他们跟过最好的上司,有功大家享有过自己背,他永远是他们心目中的队长老大。

“保重”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志熙终于离开了这间他待了三年的警局。

回家后,志熙首先发了几封电子邮件给在新加坡的母亲,要求动用“黑狱盟”人员。

其次,他以“黑狱盟”少主的身分命令全台所有与“黑狱盟”有交情的帮派,自接信日起,切断一切给予楚玄策的援助,并且留意他若出走,绝对不可帮助他逃亡。

然后他来到了家平的公寓里,还有一件事得与杜老大说清楚,他是否真有把柄落在楚玄策手里倘若楚玄策的要胁属真,为了实现对家安的诺言,帮杜老大脱罪,誓必得先想办法偷回那本记载着杜老大所有犯罪事宜的帐簿。

如若不然他便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专心对付楚玄策,非叫他招出命案真相不可。

“志熙,你终于来了,大家都在客厅里等你。”唐文替他开门,领他进大厅。

杜老大杜家平全都神色委靡地瘫在沙发上,他们去警局要求面会家安,遭到拒绝,心下的不安更形扩大了。

“你去哪里”杜老大因担心女儿,语气难免急躁。

“去看安安。”志熙坐到他对面。

想不到女儿不肯见他,却愿意与白志熙会面,很难形容杜老大此刻落寞的心情。“她还好吧”

“还好,她不见你们是不想惹你们伤心不愿连累你们。”志熙将家安在拘留所里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他们。

“这傻孩子。”杜老大沉痛地低垂着脑袋,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他深刻的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与罪孽深重。

“我答应安安,无论如何都以保护你为优先,所以请你老实告诉我,是否真有那本帐簿的存在”志熙慎重问道。

“你可以不用管我,只要救出安安,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杜老大现出无比激动的神情。

“如果不能两个人都救,安安不会答应出拘留所的。”家平撇开头去,淡然地说道。

杜老大惊愕地看着儿子,他的意思是,他也想救他吗这个向来以反抗父亲的命令为乐事,从不听话的长子。杜老大不明白,但心底深处却源源不断地泉涌出温暖的感觉。

“我想那本帐簿是楚玄策杜撰的。”突然他觉得“虹帮”不再重要了,只要上天愿意再给他一次全家团圆的机会,他情愿放弃一切的富贵荣华功名利禄与仇恨憎恶。“自安安骗我,她与唐文结婚后,我就一直有计划的转卖帮里的产业,是我的私心,我很清楚江湖不可能混一辈子,我将帮中大笔黑钱透过瑞士银行,买股票期货黄金,而这些财产全都登记在安安名下。当然产业漂白过名后,势必得缴税,但我找了一个厉害的会计,逃过了一切税则,不过我漂白后的一切产业绝对完全合法,如果说,楚玄策还能找到我什么把柄,应该也只有逃漏税这一条。”

“逃漏税不算大罪,很简单就可以摆平。”志熙很感激杜老大肯说出帮里的机密,如果他抓住这一条线猛钻的话,很简单就可以扳倒“虹帮”,但这一切还是得经过杜老大的同意。“这样吧,杜老大,我跟你实话实说,你的底线在哪里你希望我做到什么程度”

家平和唐文都了解志熙问这话的意思,三人都用希冀的眼光望着杜老大,在这个老人的心里,到底是女儿重要还是一生的心血重要呢

“只要你能救出安安,你就放手去做吧”杜老大平静地说出了他的决定。真的,只要儿女平安快乐,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客厅中另外三人全都松了一口气。“谢谢你”志熙激动地握住他的手,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我绝对不负所托。”

家平和唐文彼此紧密地倚偎着,两人眼中都有了湿意。

而这一次杜老大没再骂人,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经过了一连串事情后,他发现家平和唐文其实是很适合的一对。等将来安安出来后,他也不再反对他和志熙的婚事了。

毕竟,这个时代里,到哪儿再去找一个这般痴心的男人,愿意为他心爱的女人牺牲一切,贫贱富贵永不移。

第十章

今天杜家公寓里来了一个叫所有人瞠目咋舌的大人物。

“妈”

“席大姐”

志熙和杜老大几乎是同时惊喊出声。

“妈,你怎么来了”志熙脸上闪过一丝狼狈。

“来看我的笨儿子怎么被人耍得团团转丢尽你老爸的脸啊”席秋枫挖苦地说着。

“妈”志熙求饶似地低叫了声,随即紧张问道:“你亲自来了,那我要的东西和人员呢”

“都安排好了。”席秋枫轻颔首,转向始终目瞪口呆望着她的杜老大,“喂杜小子,我儿子哪里不好一表人材头好体壮,你到底不满意他什么为啥百般刁难他和令缓的婚事”

“妈,你在说些什么”志熙无奈地朝天一翻白眼,赶紧推着母亲大人进客厅里坐好。“我跟安安的事,我自己会搞定,拜托你别多事好不好”

“臭小子,敢嫌你老妈啰嗦。活得不耐烦了你”年近六旬的席秋枫,鹤发童颜的美艳脸蛋上,除了精明世故外,江湖味儿依旧浓厚。

“席大姐,您和白警官”打死杜老大,他也猜不到,号称统领亚洲黑道霸主的“黑狱盟”,其少主居然会跑去干警察。

“杜老大,你认识我母亲”志熙虽知母亲年轻时是有名的大姐头,但想不到连杜老大都得称她一声“席大姐”。

席秋枫斜睨志熙一眼。“你这么蠢,难怪追不上杜小子的女儿”

在江湖上的身分地位就像拜师学艺一样,入门先者为大,席秋枫自幼出生黑道世家,她本身才能又属一流,嫁人前,早将家族的“黑狱盟”推向黑帮龙头地位。

她与前任白虎成婚后,经丈夫的循循善诱,不再干些偷抢拐骗的犯罪行为,转而将自己的身分提升成各帮派的仲裁者,有强大的权势为后盾,加上丈夫儿子两代在白道的绝大影响力,确实均衡了黑白两道的秩序。这也是“黑狱盟”的超凡地位至今无人可敌的主要原因。

“妈,拜托。”志熙一向尊敬母亲,但只要她别老是捉住机会就泄他的气,他会更爱她。

看儿子终于低头求饶了,席秋枫这才满意地放过他。“虹帮也是黑狱盟的友帮之一,我怎么可能不认识杜小子。”

杜老大都快六十了,还被人一口一句“小子”,不由老脸微红,但这位大姐头的口舌之利举世闻名,他可惹不起,只好学志熙乖乖求饶。

“席大姐,我再也不会反对志熙和安安的婚事了。”

席秋枫定定地望着杜老大好一会儿,才蓦地笑了开来。“杜小子,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黑狱盟坚持不贿赂警政界人士,却依然可以稳住龙头宝座,告诉你”她骄傲地拍着志熙的肩。“这就是原因了。我们黑道自有一套自己的江湖道义准则,我们也有生存的权利,但先决条件是不能伤害无辜的外人,这一点很多人都同意,只是没多少人做得到,而黑狱盟,严格说来,它不过是一个维持秩序的组织而已。”

杜老大有些汗颜地低下头,很多道理其实他都懂,只是在与利益相冲突的时候,他会故意选择性地遗忘它们。

“请喝茶,夫人。”唐文奉上茶水。

一直保持沉默看着他们寒喧的家平终于忍不住开口。“志熙,你说的办法,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吗”

志熙望了母亲一眼。

“人员部署都照你说的安排好了。”席秋枫点头道。

“我打算诱楚玄策自动招供。”志熙语不惊人死不休。

“可能吗”杜老大养了楚玄策五年,对他的脾性再了解不过,那只狡猾的野狼,你就是把他打死了,他也宁愿抱着大家一起同归于尽,绝不会吐实的。

“所以需要你的帮忙。”志熙郑重地望着杜老大。“我想拜托你去向楚玄策求饶。我知道这方法是难为了一点,但楚玄策现在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你的身体己大致康复,由你出面一定可以松弛他的警戒心,你可以求他威胁他套出事情的真相。”

“不能由我出面吗”家平截口道。太清楚父亲高傲的自尊心了,要他向楚玄策低头,那会比杀了他还难过。

“不,我愿意。”杜老大认真地点头道。“没人比我更了解楚玄策,只有我可以套出他的话。”

家平有些错愕地望着父亲,不敢相信这固执的老人居然会同意干这种抛弃自尊的事。

“我也一起去吧让楚玄策相信杜老先生依旧病重,一个随身看护是少不了的。”唐文自愿请缨道。

“好请你帮杜老大推轮椅。”志熙表示赞成,复转向席秋枫。“妈,剩下的就麻烦你了,千万别让楚玄策跑掉了。”

杜老大以奇异的眼光看向唐文,这年轻小伙子不明白此行的危险吗只要白志熙的后援晚上一秒,他们很可能变成两具尸体的,他是为了挚爱的女儿,无怨无悔;那么唐文呢他又是为了什么

家平正感激地握紧唐文的手,后者只是温和的笑着轻耸肩,安安是个善良可爱的好妹妹,他跟在座每一个人一样那么爱她,为她冒险,他甘之如饴呢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我们就决定明天上午九点准时行动。”志熙决定好一切后,站起身准备离开。“妈,你今晚就住在这里,我还有事得安排,先走一步,再见。”他俯身亲吻母亲的脸颊,并将公寓的钥匙交给她。

家安惊愕地抬头,不敢相信,她还能见到志熙。她不是被禁止会面了吗怎么他还进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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