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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不饿,渴不渴?」

这些都是他刚醒来时的亲身经历,尤其是口渴。

对於林墨关而言也不例外,点点头。

樊谦立即跳下床倒了杯茶,再回到床上,发现林墨关已经自行坐起来,背靠在床头。他不禁颇感佩服,要知道他刚醒那会儿可是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更别提自己坐起来了。

把茶递给林墨关,在他喝水的空当,樊谦又去从桌上的砂锅中盛了一碗粥──是先前百里渊送来的。其实刚刚醒来肯定没什麽胃口,但还是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比较好。

林墨关的确不饿,但体恤樊谦的用心,喝完了水便接著喝粥。樊谦看他精神还不错的样子,也就放了心。

之後,把那些杯啊碗的都送回桌上,再次回到床边坐下,问:「现在感觉怎麽样,还有什麽需要的?」

见林墨关摇头,樊谦便安静了,但脑子里还在不停转啊转。其实转来转去也就那麽几件事,只是来来回回绕得他心乱。过了好半晌,才蹦出一句:「你差点就死了,知道吗?」

林墨关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知道吗?怎麽可能不知道?更确切来说,差点死掉的人不仅只有他一个。

「上次你为了救我就已经……」樊谦呼吸一窒,原来事到如今对这件事还是难以启齿,说起来都会感到窒息。

脸色愈沈,深吸一口气接著说下去,「如果这次你又为了我而出什麽事,你叫我该怎麽办……怎麽办啊?」

林墨关凝视著他,依旧不说话。

他抿住唇,越抿越紧,直到嘴唇泛白,才郁郁地说:「上次之後那两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过来的,我……我现在连回想都没办法想,要是这次你又……我不就只能跟著你一起去死了吗?」

说到最後几个字,眼眶瞬间红了,眼里一阵酸胀发热。随即,一只手朝他伸过来──

他当即把头一偏,避开那只手,也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我去洗把脸。」低哑的声音挤出这样一句,站起来,逃跑似的冲出了房间。

其实不是怕丢脸,而是……也许只是不想让对方发觉他难过。

本就没必要难过,他们两个都度过了危机,安然无恙,不是吗?那还难过什麽?应该高兴才对啊──

想固然是这样想,然而,只要想到他又差点失去了那个人,他就觉得快要疯掉了。

他用冷水洗脸,把精神振作振作,转念一想,又去弄了点热水跟冷水混在一起,再端著这盆温水回到房间。

他把水放到床边,在嘴角牵出一个尽量自然的笑容:「你擦擦脸吧。」

「嗯。」

林墨关伸手准备接过布巾,樊谦却瞪了他一眼:「你干什麽?我是说我来帮你擦。」

林墨关微微一愣:「不用,我自己可以。」

樊谦把手中的湿布巾用力一扭,吊起眼梢:「我难得这麽伺候人的。」

林墨关薄唇微抿起来,若有似无的笑意掠过唇角:「我很荣幸。」

樊谦满意地点点头,把布巾摊开,从对方额头开始往下擦拭,仔仔细细,不失轻柔。

林墨关坐在原处,闭上眼睛,有那麽一刻,甚至觉得时间就此停驻也不错。

可惜,不多时樊谦便擦完了,把布巾放回水中搓了搓,再看盆里还有这麽多水,光擦脸好像有点浪费,而且……虽说几天躺在床上没蹦没跳也不会脏,但擦擦肯定比较清爽吧?

於是说:「身上也擦擦吧。」

林墨关沈默几秒,眉梢隐隐挑起:「你来?」

「是啊。」樊谦想当然地点头,「你刚刚醒,肯定还没什麽精神力气,多休息一下就是了。我帮帮你,有什麽关系吗?」

有什麽关系吗?……林墨关再次沈默了。

樊谦将他的沈默视为默认,脱掉鞋子上了床,解开他的衣襟,从脖子开始往下擦拭。

擦著擦著,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人的皮肤还真是好啊,又白又嫩,可以掐出水来似的,不同於从前林墨关本身那种古铜色,嗯……就不知道原先和现在哪个身材比较好呢?

个子都很高,不过现在他自己的海拔貌似低了点,所以也有可能会看不太准。总之摸起来倒没有太大差别,都挺结实,那种毫无累赘的肌肉手感可棒了……

一边胡思乱想著,一边擦啊擦啊,上身擦完了,接著就擦进了别人裤子里。

如此不经大脑的行为,没有吓到对方,反而把他自己吓了一跳,就跟触了电似的「刷」地缩回手,嘴角微微抽搐:「不是吧……」

他抬起眼,对上的是一张平静如常的脸,没有丝毫羞愧尴尬,那麽坦然,坦然到让他差点以为是自己弄错了什麽……但又非常清楚确定,他没弄错。刚才那一下,他是确确实实感觉到了。

「这是什麽意思?那个……」

他抬手在空中划了划,不好意思直指别人胯下,「那是正常现象吗?还是又……又走火了?可是你才刚刚睡了几天,火气不至於这麽大吧?」

林墨关目不转睛地看著他,过了一会儿,回话:「是不是走火入魔,又有什麽区别?」

樊谦怔了怔:「当然有区别啊。如果你是走火入魔,那我肯定要帮你。如果你不是,那我就……」就怎样?

不知怎麽回事,忽然焦躁起来,「你就直说到底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是。」林墨关说,「也不是。」

「啊?」樊谦瞪大眼,「你在逗我开心吗?什麽叫是也不……」

「归根到底都是因你而起。」林墨关以这样一句截话。

樊谦愣住:「因……因为我?」怎麽会是因为他?他有做过什麽吗?

呃,难不成就因为他刚刚擦啊擦的,才导致了「摩擦生火」?不是吧……不、要、吧?他真的没想过会这样啊!

「那你到底要我怎样?」懊恼地抓抓头,「我又不是故意的,不然还要我负责吗?」

其实只是顺口说说而已,然而对方的缄默不语,却将对话推动到一种诡异莫名的气氛。

樊谦额上青筋跳动,莫名窜起一股冲动:「好了好了,负责就负责,有什麽大不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就……我就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说完,毅然决然地伸出手,将对方裤腰往下一拉。

昂然屹立的巨物赫然映入眼帘,他呆了呆,吞了口唾沫,这才开始後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然而事已至此,只能硬著头皮把那个东西捉进手里,瞬时心悸,好烫,好硬……无可忽视的鲜明触感,好像连视觉上的刺激都加倍,不由自主闭了闭眼睛。

不行,不能再看了……越是这样告诉自己,却越是想看,明明是自己也有的东西,却彷佛突然充满不可思议的吸引力,一种……原始本能的诱惑。

为什麽会这样?樊谦完全弄不明白,越发感到心乱如麻。

别过头,至少不要面对著人,随即却有一只手捉住了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後颈,把他往前压去。

无容抗拒地,他被迫逼近到对方面前,一个吻迎面而来,旖旎缠绵,如同在诉说著什麽般,绵绵长话无休无止。

就在这几近令人窒息的吻中,那只手从他下巴离开,再次感觉到它的时候,它已经来到了他腰间,从肚脐中央那条线往下而去。

他恍然一惊,这才想到挣扎,当然已经是於事无补。被握住的部位,相映著对方的手心,向他传来令人羞耻的热度和硬度。

可恶啊……他怎麽又变成这样了?这具身体到底是有多色?被人亲亲有反应,被人摸摸有反应,连看看别人都会有反应!

把罪名全都推到身体上,然後,无能为力地任由它在对方的揉搓爱抚中越发火热,越发硬挺,红肿的铃口中渗出水珠,宛如他在心中为自己流下的认命的泪水。

是了,他认命了,他就是敌不住欲望,敌不住……这个人的引诱。一而再、再而三,一边反复告诉自己这是不对的,一边头也不回地奔向这种近乎於背德的快感。

事情变成这样真的很奇怪,不是吗?多年以来,他和这个人一直是好朋友,甚至好比兄弟,现在却一次次做著这样堪称离经叛道的事……

对此他的感受非常复杂,而在那麽多的复杂感受当中,却始终没有抵触、厌恶、反感……

这是为什麽?难道他天性当中就隐藏著某种因子?又或者因为是这个人,所以……

呃?他刚刚在想什麽?因为是这个人?这个人和别人不一样?为什麽……为什麽他会这样想?

迷惘如同一张大网将他笼罩,就在这时,他的嘴唇被放开,连忙大口喘息,抽空问了一句:「你为什麽又要弄我?」

其实事到如今,问这种话当然是形同虚设,但他总觉得应该问一下。不然的话,就好像是他心甘情愿地接受了、默许了这种事,他就变成了这个人的共犯,而不是……不仅仅是来帮忙的朋友而已。

「我们一起不是更好?」林墨关淡淡地说,手指在樊谦颈上有意无意地抚弄著,就像抚弄一只宠物。

「好什麽好……」樊谦小声咕哝。

随便他怎麽说,林墨关并不打算拆穿他的违心,只是说:「把裤子脱了。」

「脱裤子?为什麽?」这样子不是可以弄吗?

林墨关没有解释,用手指勾住他的裤腰往下拉拨。

「等……等一下。」樊谦顿时尴尬,估计自己也拗不过他,只好妥协,「好好,我脱,我自己脱。」

把裤子褪下来,突然想到什麽,脸色一变:「我只用手,不用……不准弄後面。」

「嗯。」林墨关本就没打算那样做。

当然并不是不想做,只是……说来实在无奈,毕竟昏迷了好几天,又大量失血,几乎把这个身体掏空一半。就算体质再好,终归不是金刚不坏,本就需要好好休养,还动情已经是不应该,假如还要勉强那样做的话,搞不好会直接累晕过去,那可真是一生的污点。

「坐过来。」他说,手滑到樊谦腰後。

樊谦纳闷地左右看看:「我已经坐很近了啊,还要往哪儿坐?」

「坐这里。」林墨关一把将他提起来,另一只手腾出来扣住他的腿,把他两腿分开,让他跨坐到自己腿上。

樊谦怔了怔,嘴角猛地抽动起来:「我才不玩骑乘式!」

不停推搡,然而,即便这人是刚刚从昏迷中醒转,力道却仍然不可小觑,非但没有被他推开,反而硬是将他摁了下来。

「不用骑。」林墨关说。

不能否认,他的确那样想过,不过这大概真会要了樊谦的命,不论是从体力──毕竟樊谦也才刚刚醒转第二天而已,还是从心情上来说。

所以他也不勉强,只是说:「就这样坐著。」

樊谦这才松了口气,但又疑惑:「为什麽非要我这样坐?」总觉得很别扭,哪有这麽大的人还坐在别人腿上的……

还是想退下来,却被林墨关扣紧了腰,不许他逃离,甚至将他抓得更近,两具身体挨得更紧。

突然,樊谦感觉到了,那个火热坚硬的物体,以自己那同样火热坚硬的部位……

情不自禁地垂眼看去,还来不及看清楚,手就被林墨关捉了过去,将他五指合起,握住。

但却根本不可能握住,那麽粗……两个男人的欲望,居然以这种方式被捆绑在一起。

樊谦看著这样一幕,目瞪口呆。林墨关握住他的手,带著他一道,上上下下套弄起来。

他瞬间困惑了,到底是谁在爱抚谁?哪个才是他自己的手?摩擦著,不断摩擦著……不单是手掌与性器之间的摩擦,连敏感的性器背面也互相磨蹭,青筋的跳动从这根传递到那根,战栗无以言表。

「啊……」唇上被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紧跟著又是一下,再一下。一次比一次更重,最後双唇终於深深地重合上来,一个热烈无比的吻,几乎耗尽了他肺里所有的空气。

突然,林墨关紧紧抱住他:「小谦。」低沈的声音落在他耳边,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哑,性感异常。

樊谦的心跳漏掉几拍,神魂颠倒地应了声:「唔啊?」

林墨关将他抱得更紧:「我真的走火入魔了。」

「什……」

樊谦一呆,骤然紧张起来,「你怎麽了?是不是又出什麽情况,还是又恶化了?你别吓我,你现在到底怎样?」

「……」林墨关不是有意要吓他。真的不是。

一阵沈默之後,缓缓把他放开,目光中的海流向他眼中,「没什麽。」

「什麽叫没什麽?」樊谦蹙起眉,「没什麽你干嘛冒出那样一句?你……」

「傻瓜。」

「咦?」

「你怎麽还是不明白?」

「你……」到底想让他明白什麽?

追问的话语刚刚涌出喉咙,便再一次被融化在旖旎缠绵的吻中。

「唔……」

算了,下次再好好问清楚吧,一定要问出所以然来不可。

※※※※

由於种种突发情况,无论是为人所知的、或是不为人知的,总之,清玉教这一行原本只打算在琴琅山庄暂住两天的人马,硬是被拖延了十来天。

再拖下去就真的太可疑,加上林墨关和樊谦的身体也都养得差不多了,可以出发。

临行前一天,樊谦架不住林墨关数度催促,去找了百里渊,劝说他和佟安聿同行。

如果在一开始樊谦跑去对百里渊这样说,百里渊肯定是死活不会答应,然而就在这些天,有很多东西发生了变化。或者说,变化的不是那些东西本身,而是他所看到的方面。

最终,百里渊还是点了头,和佟安聿一起走了,目的地──未知。

次日樊谦和林墨关他们也动身出发,回去清玉教的总部,一处名叫幽燕谷的地方。

由於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太过显眼,加上有些人也另有事务要办,於是分成几路。教主这一行是直接回幽燕谷的,包括赵捷也与之同行。

路上,赵捷仍不忘明著提示、暗著催促林墨关,关於从龙秘笈的事。不过,毕竟不同於严刑逼供,要从心理上套取一个人的信任是需要时间累积的,赵捷不会不明白,所以当林墨关让他稍安勿躁的时候,他并不好辩驳。

对於从龙秘笈,樊谦的疑惑由来已久,但每次和林墨关在一起时总是忘了问,直到今天总算记起来:「从龙秘笈到底是什麽?是不是像《降龙十八掌》啊《九阴真经》之类的武功秘笈?」

「不是,是机关制作术。」

「机关?这种玩意很厉害吗?」

「据说其中有些强力机关,如果设置得好,可以消灭一支军队。」

「真的假的?」樊谦咂舌,「那清玉教要这种东西干什麽?打仗吗?」

「清玉教,就性质而言算是邪教,你也知道。」尽管身为教主,林墨关说起本教的事情却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在武侠作品中,那些邪教不是常常面临正派的围剿吗?」

听见林墨关这样问,樊谦脑筋一转:「难道你们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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