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两百零一章打架
那烈焰差点要把我焚烧,我毫不惧怕地回视过去。
他眼里的凶猛烈焰几近将我焚烧,我满眼是泪,全是冷意,还隐含着决绝。
他缓缓扬起了手,坚硬的掌心散发出凌厉的气息,我也慢慢扬起手,作状就要扇来。他若敢动手,我立刻回敬,哪怕力道不如他,甚至相隔十万八千里。
我们狠狠地互相对视,暴力危险一触即发。
半晌,他慢慢放下了手掌,冷笑,凉凉地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以为我爱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对我?”
“你若不满意,我可以随时滚蛋。”我也字字有力地道。
“你只会用这句话来压我。”他眼中的烈火燃烧更盛。
我放下下手,笑了起来,很轻松地笑:“你滚出去,现在。”
他浑身上下发出危险的气息,冷声道:“我不会出去,更不可能滚。”
我打了个哈欠,找了个角落,蜷缩坐在地毯上,闭起了眼。他仍像石像般立在原处,恨恨地瞪住我,双眼冒出危险火花。
我却渐渐沉入了梦乡,再不理他,让他一拳打在棉花上。
或许是之前出了口恶气,睡觉居然睡得特别香,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全身被脱得光光,被男人chu壮结实的臂膀圈在他的x膛。
那男人也一丝不挂,搂住我睡得正香,身上传来的热气入侵我单薄的睡衣。
我冷笑着,又来这一套?
我重重一脚踢过去,他闷哼一下,手臂却死活不松开,仍把我牢牢钳在怀中。
我又连踢了好几脚,他反把我圈得更牢,并顺手握住了我的一只脚丫,让我再无法攻击。
“你这个混蛋”我怒骂着。
他灼热地呼吸着,缓缓睁开眼睛,低哑说道:“我们是不可能分手的,吵架归吵架。”
他另一只手轻柔地抚过我的腰际,“我承认你对我所有的指控,并对我曾经所有的恶行忏悔,希望获得你的谅解。”
“我不可能原谅你,”我背对着他,“永远都不可能。”
他长叹一声,拥紧了我,也更紧地握住我的那只脚丫,“那我们就永远生活在不可原谅中吧,这也是保存我们关系的一种方式,至少让我们不能彼此遗忘,互相拥有最深刻的感觉。”
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文艺的话?我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顺带用手碰了下他的额头:“在发烧?”
他叹笑着松开我的脚,双手将我拥得紧紧,“只要我们不分开就好。”
卧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传来尤妮小心翼翼的问候声。他随意应了一声,便放开了我,赤luo着身子床上起身,披上丝质长袍。
我赶紧将薄被扯来,将自己蒙得严实。
他只是一笑,系上睡袍上的缎带,走向房门口,一打开门,只见尤妮低垂着眼眸,低声道:“王,吉罗主事已来催几次了。”
他从她身边走过,扔下一句:“伺候好王妃。”
“是。”尤妮小心地回答。
穿衣梳洗的时候,尤妮的脸皱成一团,索妮雅的表情也沉闷至极。尤妮把我昨日的衣服拿出去时,索妮雅蹭到我身边,颇为紧张地道:“殿下,我昨晚真怕您又与王闹翻了,您的哭闹声几乎传遍整个寝g,恐怕把王闹得够呛。”
我冷冷道:“我还嫌闹得不够呢。”
索妮雅无法,闷闷地为我穿上了长裙,并蹲下身整理裙裾。
早餐过后,我一直思索着如何处理几个孩子的问题,怎样才能同他顺利分手,让他不至把怒火发在儿子们身上。昨晚我可谓是与他撕破脸了,将多年积怨喷薄而发。他太贪心,野心与欲望太强,我忍受不了做他的p灰。
一直想到吃午饭时间,也没想出个头绪来。我去雪妮的房间,和她一起吃午饭,吃完后,又陪她玩了一会儿积木,便回到寝g睡午觉。
醒来后,索妮雅为我递上温热的毛巾,我接过便往脸上抹,热热的感觉,使脸上的毛孔舒缓开,整个人也舒坦了下来。
“恭喜王妃,”索妮雅笑着道,“听说王已将那四位新来的美女赐给了发现新矿源的几个功臣了。”
“是吗?”我并未流露出太多的高兴,在我看来,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而已。
索妮雅劝道:“您还想王怎么样呢?他是王啊,身边美女如云也是应当的。别说是王了,就连一般的贵族家庭也会有几个姬妾。”
“他从来都把我放在第二或和三位,我很难接受他。”我将毛巾递给她,叹了口气,“你知道我和希斯诺王的故事吗?当年希斯诺为他的王后放弃了我,又强迫我生下两个女儿,还在我身上中过情花毒,使我最终放弃了他。亚伦德和他半斤八两,为他的公主放弃了我……我很难再接受他。”
如不出意外,我应仍回到我的世界。我属于我的世界,他属于他的。
“有什么办法能使您原谅王吗?”索妮雅哀叹道。
我开玩笑似的道:“也有办法啊,只要他能保证只有我一个女人,并且……”话说到一半,尤妮冲了进来,惊慌失措,满面惊惶:“王妃,不好了,王刚在政议殿遭到行刺,胳膊受伤了。”
我先是一惊,尔后又镇定下来:“胳膊受伤有什么大不了,他以前比这更重的伤都受过。”
“您还是去看看吧……”尤妮央求道。
“不用去。”我淡淡道。
半个时辰后,爱格伯特来到我的房间,向我行过礼,衣袍飘逸地站在我面前。
“母亲,您不去看望一下父王吗?”他平静地道,“他一直在等待着您的到来。”
“你是我的儿子,我会竭尽全力地对你好,可这并不表示你能c手我与你父王间的事。”我道。
“安东尼奥也受伤了。”他补充了一句。
我的心猛然大跳,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小儿子也受伤了?
“父王怕您担心,让部下瞒下了这个消息。”他依旧平静无波地道。
我连忙随着爱格伯特往政议殿的方向而去,一路上,我走得飞快,虽然已经初秋,可我满额是汗。
“母亲,您想离开吗?”爱格伯特低声对我道。
我一怔,“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离开这里,去您的国度。”他如此认真地看着我,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您曾告诉我,您是人类,来自另一个世界,我想去那里看看,开始另一段生活。”
我的鼻子一酸,涩涩道:“我曾考虑过多次带你们离开,可你们无法在那里生存,不能呼吸,也无法适应,我只能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的表情一下变得很失落,脸色又恢复了之前的波澜不惊。
我知道他在这里过得不快乐,想去追寻一种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却迫于身份压力不得不在城堡里过着压抑的日子。
“你真的喜欢画画吗?“我问他。
他犹豫几秒,点了点头。我抚m着他的脸,柔声安慰道:“你是我儿子,我一定会倾全力来教你。”
他并未感动,只是往后退了几步,郑重地道:“请母亲自重。”
我的手僵在了半空,差点忘了这里的母子之防,也忘了他已快二十岁。
明亮的政议殿里,一片慌乱,御医和医女们抱着药箱出出入入,殿内的石柱旁,角角落里坐满了因反击而受伤的卫兵们。
四处充斥着血腥味和卫兵的哀嚎声,以及医女们温柔劝慰。
我被爱格伯特带向一个极大的政议间,亚伦德正半靠在宽大的软椅上,医女们跪在地上为他包扎伤口。软椅四周围满了衣着华丽的莺莺燕燕,她们温言软语,满眼心疼,低声饮泣,看来是他的王妃们。
看来我来晚了。
我站在门口,不肯再往前走一步。爱格伯特微微怔下,便转身离开了。
安东尼奥躺在另一张稍窄的安乐椅上,身边也有几个医女环绕,我连忙奔了过去,美女们稍稍让开。
“你怎么样了?”我急问道。
他的双肩、手臂和小腿分别受了伤,鲜红的血渍从白纱布里透了出来。
他往我的后方看了一眼,并不回答,而是道:“母亲,父王的伤比我的严重。”
顺着他的眼光,我不禁也看向了亚伦德。亚伦德像猫一样慵懒地半躺在软椅上,并未看向我,但眼神越来越冰冷。
“你先告诉我你的伤怎么样了?”我收回眼光,心疼地对儿子道。
“我没事,”他很冷漠,“母亲还是先去看看父王吧。”
我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外面的男人哪有儿子重要。”又看向一个医女,“他的伤势如何?”
“王子殿下的伤势已无碍,血已止住。”医女轻声地回答,同时不安地往亚伦德方向看了一眼。
我能感到有一道冒着怒火的光芒落在脊背上。
这时一个不屑的女人声音娇嫩地响起,“好大的胆子,见了王竟然不行礼,也不过来向王问安,实在太失礼了。”
我缓慢地回过头,见到了一个粉嫩小美女站在不远处,冲我瞪着眼睛,恼怒地叫嚣着,望向亚伦德时,满眼都是心疼。
这个大概就是他十三岁的小宠妃吧,长得确实美貌、艳丽,小小年纪,一双眼睛却妩媚娇柔,哪怕是愤怒生气时,眼角也会荡过一缕媚色。
亚伦德并未阻止他的宠妃出头,甚至抱着几分看戏的态度看着我,仍旧懒懒地靠在软椅上。
安东尼奥的神色却变得僵硬,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我快步走了过去,先是向那位小宠妃行礼,“殿下,实在抱歉,刚才一时情急,只顾着看安东尼奥王子,却忘了向王请安,给您赔罪了。”
然后,又对亚伦德半弯下身,连连道歉:“也向王请安和赔罪了,实在抱歉得很。”
亚伦德的唇角噙着笑,无比诱人且x感,“无妨,王妃受累了,不过也实在过于chu心。”
小宠妃冲我娇媚一笑,然后一个转身,与亚伦德同坐在软椅上,搂住他的脖子,“王,您就原谅姐姐吧,她也是爱子心切嘛。”
“好,”他的手指滑过她的嘴唇,“就听你的。”
我的脸色微微发白,嘴角却仍带着笑,“没什么事的话我去看看安东尼奥。”
“他没事。”他似有若无地往安东尼奥的方向看了一眼,安东尼奥立刻从安乐椅上缓缓下来,几个医女忙扶住他。
安东尼奥向我远远行了个礼,“母亲,事务未处理完毕,请允许我先退下。”
“你的伤……”我急了,忙奔了过去,就要碰到他身体的一瞬间,他忙避过,眼神微闪一下后,恭敬道:“我的伤无大碍,请母亲放心。”
然后,在医女们的搀扶下急忙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我呆站在安乐椅旁,注视着他远去的身影,心中涌起了一股落寞。儿子受伤,我这个母亲却不能关心一丝一毫,稍微亲近一点都是错。这种心酸只有自己知道。
我恼怒地看向亚伦德,亚伦德却依旧悠闲地靠在软椅上。
医女们端来了刚熬好的汤药,小心地放在小宠妃的手中。当她拿起汤匙,带着几分娇羞,正要喂他喝药时,他用手挡住,看向了我。
小宠妃脸上露出不悦和嫉恨,其他几个王妃则满脸愉悦和讥讽。
我冷笑一下,提起裙角缓缓走了过来。从小宠妃手中接过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众女的惊叫声中,将滚热的汤药狠狠泼向了亚伦德。
热热的黑色汤汁如下雨般,从天而落了他一身,他没想到我这么大胆,措不及防中,被烫了个正着,裸露在外的皮肤变得通红,厚厚的白纱布也渗出了鲜红的鲜血。
“你这个女人……”他从软椅上跳起来,怒嚣吼道,“想谋杀亲夫?”
小宠妃和其他几个王妃向我冲了过来,怒不可竭中,朝我又是打又是掐。这就是平时那些他平时引以为傲的优雅王妃?我奋力反击,踢咬之中,好几个女人尖叫起来。
卫兵们冲了进来,见几个女人满室争打胡闹,不禁愣在门口。
一双chu壮的手臂把我从女人堆里拎了出来,那些女人们顿时没了声响。“啪”地一声响,我甩手朝他脸上就是重重一巴掌,空气突然凝固。
又是“啪”地一声,我的脸上也挨了狠狠的一巴掌,若不是被紧搂住腰部,恐怕已被打倒在地。
我捂住脸,怒瞪给我一巴掌的那个小宠妃。她满眼都是泪水,楚楚可怜地道:“王,她怎么可以打你?就让我来为您做恶妇吧。”
我的心中就像被用力堵住一般,憋屈得厉害。猛地,我挣脱开了那男人的钳制,发疯般向小宠妃冲去,扯住她的头发,掐住她的脸,连甩了好几个巴掌,她哭得天翻地覆,捂着脸尖叫逃向亚伦德。
第四卷第两百零二章我的心意
其他几个王妃立刻站得远远,躲在看不清表情的y暗角落。
“王,救我,救我……”她哭着扑向亚伦德,我披着乱发,满脸指甲印痕,冷冷地站在边上。
亚伦德捏住她的手腕,与她隔着距离,盯着我的脸,不冷不热地道:“你也没吃亏嘛。”
她哭得像只小花猫,看了我一眼,可怜兮兮对他道:“王,我只是自卫,她突然疯了一样打过来。”
亚伦德慢悠悠道:“既然双方都受伤,不就扯平了。你先下去。”
卫兵们已散去,有医女提着药箱匆匆进来,赶忙为他重新换药包扎伤口,同时往烫伤的地方涂上药膏。小宠妃见他不再说话,只得悻悻地拖着裙摆走出去。
快走到门口时,我横身拦住,她一愣,脸上露出惊惧,向亚伦德投去求助的眼光。
我用一只手拦住她,“想走?没那么容易,除非往你脸上划上几刀。”
我冷冷笑道:“我的年龄是你的几倍,凭什么被你这样打?都像你这样对我,我还能在这里立足吗?”
她佯装镇定,说道:“我比你先封妃,级别是在你之上,你没资格罚我。要罚也是我罚你,但我不会与你计较。”
她看向亚伦德,颤抖道:“对吗,王?”
亚伦德淡淡道:“女人打架,小事一桩,”他看着我,“你刚也给了我一巴掌,我却没与你算那么清。”
我继续冷笑:“如我不是你的王妃,我可以不计较。可我既然是,就要行使这个权力。你想保她,不好意思,保不住。”
空气再次变得紧张起来,我简直是明目张胆地恃宠而骄。
几个王妃躲在角落不肯出来,小宠妃的脸色难看至极,亚伦德则是紧紧盯着我,神色不明。
我打听过了,这个小宠妃是他现在最宠爱的妃子,一般情况下,他定会保她。
“当然,如果我不是你的王妃,我就不会去计较。”
“你真的不想做我的王妃?”他怒极。
我朝他嫣然一笑:“你说呢?”
我得意洋洋地笑,似乎料定他不敢拂我的意思,一定乖乖听我的话。小宠妃看着我得意的神情,脸色惨白若纸。
“你为什么老是跟我的女人过不去?”他极冰冷地道,“先是洛姬雅,后又是蜜雪公主,现在又是她?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我脸上的笑容灿烂绚丽,“不能。”
他眼神变得深邃,表情冷漠得不可思议,“好,你要走现在就走,不要迟疑,以免我改变主意。”
他的自尊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我那副吃定他的表情使他在众女人面前出尽了丑。他不可能当众向一个女人示弱。
他从来都是一个骄傲的男人,一辈子都是。
一句话也再不多说,我拉起裙角,飞快地奔出了这间极大的政议间。我跑得很快,不到几分钟就奔到了政议殿的大门口,可就在迈出大门的那一刹那,一阵劲风重重刮来,猛然就被人牢牢地抱住身体。
“想走?没那么容易。”他恶狠狠地朝我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我痛出声,反手就是一巴掌,他灵巧地避开,让我扑了个空。
“我们能不能不要再闹了,”他又冲过来抱住我,贴住我的脸,呼吸异常炽热,“我快被你折腾死了。”
“我不可能对你妥协,永远不可能。”我的脖子仍痛得厉害,口齿不清地道。
“我刚才不该说那样的话。”他叹息着。
我重重踩了他一脚,他松开手,退到了一边。
我忍着痛,尖利地叫道:“把你的宠妃拉过来,我还没往她的脸划几刀呢。”
他的身子僵硬了一下,脸上隐露为难之色,“为何非要追究到底?”
我满脸怒火,心中无限的委屈和心酸。先是他的那些情人,后是洛姬雅,再是蜜雪儿,现在是这个小宠妃,我永远都被他放在后面。
我尖笑着道:“好,我不追究。”
抓起裙褶,就要冲出大殿的瞬间,他厉声大喝:“来人,给我把欣然王妃关进寝g,从今日起禁足,没我的吩咐谁都不可以放她出来。”
五六个卫兵一涌而上,迅速围住我,把我的逃跑拦了个严严实实。
我猛地大笑,笑声锐利尖刻,令人不寒而栗。
我被关进了寝g,我原来的寝g,而不是亚伦德的,一关就是半个多月。
索妮雅哭着跪在我面前:“王妃,您这又是何必?那十三岁的小贱女现在正得王的欢心,一下子拉不下来的。您若有心,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我颓然地坐在梳妆镜,看着憔悴的自己,“我不是为了她。”
“我知道您心中委屈。王当初不肯放弃洛姬雅夫人,还允许她生下自己的子嗣,已让您十分难过;后来又救蜜雪儿王后而放弃您,完全伤透了您的心。可他是王啊,王妃,您不能把他当作普通男人来看待。他当时只是公爵,不能不依靠王后家族的权势。”
我的嘴唇毫无血色,“只要他喜欢,不管那女人是有权势,无权势也好,他都会向着她。”
说起来,亚伦德的确是委屈了我。他曾为他喜欢的情人将另一个情人开膛剖腹,也不顾我的x命危险舍身救蜜雪儿。他为我做过了什么,除了花钱养着就是满嘴甜言蜜语,再就什么都没有了。
“王妃,”索妮雅眼泪泛滥,“早知如此,您真不如选希斯诺王。”
“我不会选希斯诺,我不想再伤害他。我早已爱上另一个男人,不愿再与他多纠缠。”
索妮雅垂下了头,抹着眼泪。
“王妃,”尤妮带着喜色从门外而入,俯身行礼,“恭喜王妃,禁足从今日起撤销,您可以四处走动了。王刚交待过了,要与您今晚一起共进晚餐。”
“让他去死好了。”我冷冷地站起身,拿过外衣,披在身上,索妮雅忙起来,为我系上缎带和银扣。
我直接去了雪妮的房间。半个多月没见她,还真有些挂心。华美温暖的起居室里,她玩得正开心,眼睛上蒙着一层黑布,和几个侍女在玩捉迷藏。
一个没留神,她抱住了我,许是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欢喜着叫出声:“母亲。”
我爱怜地m了m她的头发,“好女儿。”
她扯下眼睛上黑布,开心地笑着,眼睛弯成了一个月芽儿。我颇有些心酸,又将她鬓角的乱发理了理。
她的气色不错,脸色泛起红晕,显然过得还不错。我为她的额头抹着汗,才抹到一半,她又向侍女们跑去,央求着要继续玩捉迷藏。
看着她玩了一会儿,我有些累了,便带着索妮雅等回到了寝g。路过餐室时,看到尤妮正率众侍女们布置餐桌,铺上漂亮的深红色桌布,将成打的玫瑰和百合c在花瓶中,摆放在宽大的餐桌上。
尤妮看到了我,露出欣喜笑意,与侍女们一起向我行礼。我微微点头,就侧身而过。
索妮雅去洗衣房拿我的衣物,我独自一人坐在摇椅上,思忖着如何躲过那顿该死的晚餐。
卧房内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我以为是索妮雅,便没有抬头。
“欣,还好吗?”韩美琳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我差点跳起来。迅速从摇椅上起来,转过身体,看见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她穿着一身整洁的侍女服,梳着g廷侍女圆髻,化着淡淡的彩妆,戴着银色耳环和紫色碎石项链,颇为清丽可人。
“韩美琳?”我低呼着。
她冲我摇手打招呼,笑着道:“用得着这么吃惊吗?看见我很惊讶?”
我忙冲到卧室门口,把房门掩得紧紧,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来了这儿?”
“不能来吗?”她歪着头反问,一屁股坐到了我刚才的摇椅上。
“来带我走的?”我问。
她的眸子狡黠如狐,嘻笑:“你希望我带你走吗?”
我坐在她对面的摇椅上,削着苹果,“你说呢?”
她把双腿盘在了摇椅上,很认真地道:“我是来接冷月琳的,顺便来看看你,如你想回去,也可以一起走。”
我把苹果皮一点点削下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
“我想带爱格伯特一起走,还有雪妮,”我停止了削皮,哀哀地道,“我不能把他们扔在这里,我得为他们负责。”
“他们已经长大,现在才想到负责会不会太晚了点?”
“我知道自己欠他们很多,所以竭尽全力想补偿。”
“他们无法在那里生存,”她强调道,“我已经跟你说过多次了。”
“我知道,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帮帮我。”我道,“说起来,我有这么多的负累还是拜你们所赐,难道你们不该想办法吗?”
她往椅背靠着,半眯起了眼,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才慢慢地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复杂了一点。”
“什么办法?”我急问。
“你还记得我这次为什么会迫你过来吗?”她道,“就是为了亚伦德的七彩灵心。我们把你带过来,让他重新有机会与你在一起,但至于你们最后成不成,就不在我们负责的范围以内。只要我们把你带过来,他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我们不求要他的整颗七彩灵心,至少得有一半。在这一半七彩灵心的神力下,你的儿子和女儿也许能获得在我们那里生存的能力。”
我又低着头开始削苹果皮,削着削着,直到苹果皮全都削落到地毯上。
我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她开心地接过,用力地咬了一口。
我注视着她啃苹果的模样,问道:“他如失去一半的七彩灵心,会怎样?”
“你还是很关心他嘛,”她边吃苹果边调笑道,“关系看起来还不是那么僵。”见我颇严肃,她才郑重地回答道:“不会怎样,大概会失去一直青春英俊的魔法能量。”
她啧啧道:“这对j灵而言可是一大损失啊。j灵们最在乎相貌了,男的女的都一样。他付出一半七彩灵心的代价后,就会逐年变老。但是呢,你也不用太担心,”她话锋一转,又道,“他只是从现在才开始变老,相比逐年已老的同龄人来说,他还是很年轻的。”
“那就赶紧动手吧,”我说道,“用他一半的七彩灵心使爱格伯特和雪妮能在我们的世界生存。”
“你真的不再留恋这里?”她饶有兴致地问我,“哪怕你们从此后会无期?”
“我是个感情上的失败者,我无法驾驭这段感情,无法把握这个男人。我承认我和他之间的差距,这种差距不仅仅是外形、身份上,还是心理能量上的。再与他继续下去,我这个处于弱势的一方就会被他完全控制住。本是探索情感,深入探寻他们,却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反被吞噬的对象。”
弱r强食,同样是这个世界的生存真理。你太弱,便不能拥有把握这个世界里最出众最优秀的男人。
“所以,你决定离开?”她问,苹果已被她吃得只剩下一个核。
“嗯。”我转过脸,避开她探寻的眼神。
在索妮雅抱着一大堆衣物回来之前,韩美琳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了。离晚饭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尤妮和索妮雅兴奋地为我穿衣打扮。
换上极美璀璨的水钻长裙,戴上j美昂贵珠宝,化上淡雅的容妆,她俩十分满意地看着我,交头接耳地兴奋说着什么。
我却面无表情地凝视长镜中的那个衣着华丽的清雅女人。
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多年前在珠宝铺见到的洛姬雅。她当时就是一身华美装束,戴着闪闪发亮的首饰,全身还发出迷人的香气,所有女店员看到她全都一拥而上,把她当作最尊贵的客人。
那一刻,我的心里又是嫉妒又是酸涩。我嫉妒她长得那么漂亮那么清艳那么超尘脱俗,又为亚伦德那么疼爱她,在她身上花这么大的血本而心中发酸。
如今我的穿着比她更华贵,珠宝比她的更名贵,心中却酸涩得更加厉害。
今晚的晚餐很怪异,我和亚伦德坐在餐桌两旁,那个十三岁的小宠妃像小侍女一般穿梭忙碌,还不时地对我露出讨好的笑容。
每当我手中的果汁杯空了,她会立刻为我倒上新的果汁,当我想吃某些东西时,只需微微一瞥,她便会立刻把那盘食物端在我面前,十分殷勤。
我抬起眼眸,目光投向亚伦德。他却只是一笑,笑容很是x感迷人。
他以为让他的宠妃向我服软就可以让我消了之前的气,让我不再继续追究之前之事,怎么可能?我一定做恶妇到底。
我重重放下了手中的空杯,扬起一个冷笑:“想好了吗?往她脸上划两刀还是三刀?”
“怦”地一声响,小宠妃失手将瓷碟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亚伦德盯了我半晌,才道:“你还真是不依不饶。”
“没错,”我定定地道,“她一定要受罚。”
我冷冷道:“很久以前,你告诉我,你为了讨一个情人的欢心,不惜将另一个情人开膛剖腹。怎么,这次我只要求在你的小宠妃脸上划几刀就不行了?”
“那不一样,”他叹声看着面无人色的可怜小宠妃,“她是我的王妃。”
我霍地起身,将桌布整个掀起,又是“怦”地一声巨响,大碗小碟纷纷落在地上,汤汁食物都洒落在了地毯上。
“她以为装一下侍女就算了吗?”我尖锐地冷笑,“我还被关了一个多月呢。”
“她也被禁足了一个多月。”他对我道。
小宠妃流着眼泪向我半弯身,痛苦道:“欣然王妃,您就饶过我吧,不要再让王为难了。”
我锐利地道,“你在你的王面前装可怜,装通情达理?还有点本事嘛,难怪能在床上把男人驯服得服服帖帖。”
亚伦德蹙起眉,“你在说什么,欣然?”
“滚,滚,你们两个都滚……滚出去。”我失控地尖叫,指着门外。
亚伦德黑着脸,一把拉起了小宠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室。
“王妃,您这样做只会把王推给别人,”起居室内,索妮雅哭着跪在我膝下,“王只会越来越宠爱那个小贱女。”
“你出去。”我冷冷地道。
索妮雅惊异地看着我,眼泪流得更凶。不得已,只能慢慢退出了房间。
她不知道,我就是要亚伦德离我越来越远,让他看到我最恶的一面,让他去宠爱别人。
我终会离开,且不会再回来。他就不要再一直记着我了,到年岁渐长时还能去去宠别人,能允许别人在旁陪伴。
而我,便不再可能了。
第四卷第两百零三章惊心动魄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对世界存有很多的幻想。其中之一就是遇上一个俊美无比的王子,与他在美丽的城堡里一起生活,生下很多很多的孩子。
春天,我们会在阳光明媚的草地上奔跑、游戏,自由自在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夏天,在清凉的湖水里游泳,拍打溅起阵阵水花,头发紧贴在后背,湿湿的,带来些凉爽,隐喻着那无可比拟的肆意的快乐。
秋天,捡起落了一地的枯黄落叶,将那一片片蕴含着春夏记忆的叶子,夹在厚厚的书页里。抬脸之际,能看到丈夫的微笑宠溺。
冬天,在温暖的房间里,在丰盛的餐桌上,围坐吃火锅,欢声笑语可以传遍城堡里的角角落落。
我独站在走廊的落地窗前,看着不远处花园的百花盛景,五彩斑斓的小鸟跳跳跑跑,偶尔扑腾飞起,叽喳乱叫着,似乎是在四处找食。
“欣,”韩美琳的出现在我身后,“你昨晚又闹了一场?”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没有回应。
她低低地笑起来:“你老公昨晚和他的宠妃折腾了一整晚,那小女人很厉害,又j力充沛,差点让他没力气去开朝会了。你们啊,一是输在体力上,二是输在心智上。”
“既然不适合,那就早点结束吧。”我淡淡道。
她的语气有些惋惜:“可惜了。”
“冷月琳怎么样了?”我问道。
“她啊,”她来到我身旁,也好奇地看着落地窗外叽喳的小鸟,“瘦得不成样子,要走就是这一两天了。”
“我能一起走吗?还有爱格伯特和雪妮?”我蓦地转过脸,紧张地看着她。
“你真放得下?”她颇有些好笑地看着我,“还是一时气急下对他的惩罚?”
“分开好。”我低声道。
她撇嘴笑笑,正欲说话,忽然一惊,迅速侧过身体,低着头,双手下垂,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我正诧异,几秒钟后,一股熟悉的男x气息从我的身后侵袭而来,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从后搂住了我的腰,随即,一个宽阔厚实的x膛贴住了我的后背。
“在这看什么?”他的声音依旧华丽浑厚。
我的长指甲深深掐入他的手掌,猛地一刺,他忙一缩,我借机要挣脱,但他又立刻抱紧,让我无法逃脱。
“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我尖利地叫起来,“放开我。”
“又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他的声音y沉黯冷。
他把我拥得更紧,凌厉地看向韩美琳,眸中透出危险火焰,厉声:“跪下,你刚刚对女主人说了些什么?”
我一惊,莫非他刚看到我与她在说话?
韩美琳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王恕罪,我什么都没有说啊。”
他眯起了危险的双眸,沉声厉问:“说。”
我冰冷地笑着:“你想找我的茬吗?故意拿这侍女开刀?”
他闻言也冷笑,却并不回答我,而是接着厉问:“你叫什么?”
“怡沫儿。”韩美琳吓得不敢抬头,颤颤抖抖地回答。
他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眼神却依旧凌厉,“滚,以后不要让我再在王妃寝g看到你。”
韩美琳哭得凄凄哀哀,吓得越发厉害,连“是”都来不及回答,就连滚带爬狼狈地溜出了走廊。
我不得不赞叹她的演技,也对亚伦德的反应惊异。他竟能记得我寝g里每一个侍女的名字。
“饿了没有,宝贝,该去吃午饭了。”他又像没事人似的对我温柔道。
他把有些木讷的我拉向了餐室的方向。午餐很丰盛,金银盘碟中盛满香气扑鼻的食物,色泽诱人,j致美妙。
“还在生气?”他的眼眸里布满宠溺,“不要这么小气好吗?”
我冷冷地紧抿嘴唇,并不说话,也不吃东西。
他的脸蹭在我的头发上,手掌在我的背部轻轻抚m,“刚才我远远看到你们说话,那侍女似乎不大尊重你。我不能容忍你的寝g中有这样女奴。”
我冰冷地微笑,只吐出了四个字:“多管闲事。”
他的脸色一僵,抚m的那只手也慢慢停下。
午饭就在这样一种压抑沉闷的氛围中度过。我基本上什么也没吃,他也是。
睡了半个钟头的午觉,我整个人懒洋洋,怎么也提不起j神来。索妮雅神色忧虑地为我梳理发髻,几次欲言又止。
“怡沫儿被调到哪里去了?”我没太多地留意,想起韩美琳,有些焦灼。
“王妃怎么会留意起她?”索妮雅轻轻为我梳起髻,“她已被强令出城堡了,现在大概不在这里了。”
我的心一沉,“秘密打听一下,看她去哪儿了。”
索妮雅满脸迷惑,可看到我冷冰冰的表情,没敢多问,只得应道:“知道了。”
“你们的王怎么会知道我寝g里每一个侍女的名字?”
“王早已看过侍女名册,但我也不清楚他是怎么记住每一个侍女的名字。”
梳好了发髻,我戴上披肩,准备去看看雪妮,索妮雅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低语道:“殿下,今早玫瑰花国送来礼品,恭喜君主的两位王妃同时诞下王子,礼品中还包括一位非常漂亮的美女。”
她停顿了一下,才又道:“米塔总管和尤妮姐也见过,据她们说,比洛姬雅夫人还要漂亮,眉宇间有几分相似,长得很像,好像就是洛姬雅夫人的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
“那君主什么反应?”我的脚步不禁变慢。
她不敢回答,我又问了一遍,才慢慢地道:“听说很喜欢。”
好,那他就不必晚年愁寂寞了,通过异能看到的未必会完全实现。比如我女儿们的劫难就提前发生了。
那晚,我一个人躺在房间里,将陪侍的侍女全赶了出去,连卧室外面都不让她们待。
夜越来越深,窗户被轻轻敲响。我心中一惊,掀开薄被,走到窗前,韩美琳的脸若隐若现在外面。
我忙打开窗子,她翻身跃了进来。
我看了看窗下,藤蔓枝chu叶茂,顺着城墙一直到我的窗边。她就是踩在这上面溜了进来。
“冷月琳十日后就走,你决定了没有?”她躲入我的床幔,声如蚊嘤。
“能带上爱格伯特和雪妮吗?”我央求道。
“那要取得亚伦德一半的七彩灵心,”她道,“需要你的帮忙。”
“你们不是达成了协议吗?把我带来这里,他把七彩灵心交给你,何必还需要我的帮忙?”
“我们没有完成协议,你不愿留在这里,要求离开。所以,我们只要他的一半七彩灵心。另外我们还要他的那颗深海夜明珠。”
“深海夜明珠?”
“对,就是他的曾外祖母德尔诺夫人曾送给你们的订婚礼物。只要有这颗夜明珠,我们就能把缺失的另一半七彩灵心力量补上三分之一左右,对你的两个孩子的适应力也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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