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玉已经汗流夹背,口中吁了口气道:「多谢凌大哥。」
凌干青道:「不用谢,现在你好好休息一回。」他目光转动,果然看到板桌上还放着碗筷酒菜,显见室内并未动过手,这就回头道:「在下到外面去看看。」举步走出茅舍。
※※※※※※※※※※※※※※※※※※※※※※※※※※※※※※※※※※※※※※这里离凤凰池不远,是在一处山坡之上,附近并无邻居,心中不禁暗暗感到奇怪,忖道:「以龙老丈和卓老丈的武功,不可能毫无反抗,就被人擒走,何况卓老丈进去点了田兄x道,又把他藏入地窖,分明是和来人放手一搏之意,那么怎么不见打斗痕迹的呢?」心中想着,不觉随着山径,走近山下大路。
只见一个朱衣老道,手中拿着一方布撑,迎面走来。那白布上写着:「测字看相,善断疑难」八字。这老道须发皆白,身形瘦小,但步履之间却十分轻捷。凌干青自幼就喜欢听大师兄徐兆文讲江湖上的故事,纵然初出江湖,但听也听得多了,因此看到朱衣老道迎面而来,不觉多看了他一眼。
路上只有一来一往两个人,那朱衣老道自然也注意到凌干青,尤其他身边佩着的镇山剑,剑形古拙,更引起老道的注目。两人擦身而过,朱老衣道忽然脚下一停,转身道:「这位小施主请留步。」
其实他一转身,凌干青就已察觉了,闻言故意缓缓转过身去,拱拱手道:「道长有何见教?」
朱衣老道微微一笑道:「小施主踌躇山前,莫非有什么心事么?」
凌干青心中一动,问道:「道长怎知在下有心事呢?」
朱衣老道笑道:「小施主若无心事,怎会眉峰深敛?贫道善断疑难,相见是缘,小施主测一个字如何?」
凌干青道:「道长真能指点迷津么?」
朱衣老道哈哈笑道:「贫道走遍十八省,就以善断疑难,养活了几十年,灵不灵小施主一试即知。」
凌干青道:「道长要如何测法呢?」
「这个简单。」朱衣老道道:「小施主随口报一个字来就成。」
凌干青伸手一指道:「这北固山,那就「山」字好了。」
朱衣老道问道:「小施主要问什么呢?」
凌干青笑道:「道长可以凭字猜猜看?」
「哈哈。」朱衣老道大笑道:「小施主这是要考考贫道了,好,贫道就凭字猜上一猜了。」
「山……」他抬目望北固山,右手指头向空一圈,嘴里念念有词的道:「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空山……不见人?小施主莫非寻人乎?」
凌干青心头不觉一怔,问道:「寻人如何呢?」
「这么说贫道莫非猜中了?」朱衣老道深深的看了凌干青一眼,手指又向空划了个圈,说道:「空山不见人,这句话上有一个「人」字,但闻人语响这下面又有一个「人」字,莫非有两个人走失了?」
凌干青心中暗暗称奇,说道:「道长请说下去。」
朱衣老道又道:「小施主方才是指着北固山,说的「山」字,但第一个说出口来的应该是「北」字,找人就得往北,此时午牌还不到,正当己时,己者蛇行之貌,蛇行曲折,小施主要找的人,往北而去,而且经过十分曲折,小施主说的是「山」字,要找的是「人」,「山」字再加「人」字,是为「仙」字,那么以此推断,小施主应该往北去,遇「仙」而止,就可以找到要找的人了。」
说到这里,不觉呵呵一笑道:「贫道只是就字论字,测字全在触机,这机就是天机,天人合一,心诚则灵,小施主读书相公,也许不信怪力乱神,但也别以贫道的话为河汉也。」说完,打了个稽首,转身飘然行去。
凌干青心中暗道:「这老道说的倒是丝毫不错,除非他是神仙,否则那会说得如此准法?但这老道身上没有一点道气,笑的时候,脸有谲诡之容,分明只是一个走江湖的人。」
「那么他要自己往北去,「遇仙而止」,莫非是有意把自己引往北首去的了?这是镇江城北,若是再往北去,岂非就是扬州了?自己原是打算到扬州去的,这倒和自己心意不谋而合。」想到这里,就转身朝茅舍回去,跨进门,却不见了田中玉,忍不住叫道:「田兄,你到哪里去了?」
只听田中玉在里面应道:「凌大哥,小弟在这里。」声音从厨房中传出。
凌干青走入厨房,问道:「田兄在做什么?」
田中玉在灶下应道:「小弟在烧饭。」原来他正在烧火煮饭。
凌干青道:「田兄脚痛,怎不多休息一回?这时还早,待回在下到城里买点吃的东西来也就是了。」
田中玉道:「这里有米,小弟淘了米,很快就煮好了,凌大哥,你怎么去了这许多时间呢,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么?」
「没有,这附近居然没有一点打斗痕迹。」凌干青接着道:「但在下却遇到了一个朱衣老道。」
「朱衣老道?」田中玉好奇问道:「那是什么人呢?」
凌干青道:「他会测字。」
田中玉嗤的笑道:「凌大哥也相信这些?」
凌干青道:「我从来不相信测字算命,但这老道说的话,却使我相信。」
田中玉笑道:「那你还说从来不相信的?」
凌干青道:「我不是说相信测字,而是相信他是江湖人,他说的话,可能是有意的。」
田中玉探头问道:「他怎么说呢?」凌干青就把刚才测字之事,一字不漏,说了一遍。
田中玉睁大眼睛,奇道:「真有这么灵?」
凌干青笑道:「据我推想,这老道如果不是和劫持令祖、令师的人有关,也可能是劫持令祖的贼人支使来的了。」
田中玉道:「既然如此,凌大哥方才怎么不截住他呢?」
凌干青笑道:「无证无据,怎好截住他?如果他真是贼人一党,他已指明要我们往北首去,我们只要依着他的话往北,还怕找不到他么?」
田中玉问道:「往北去,要到哪里去呢?」
「扬州。」凌干青不假思索说了出来,但接着道:「不过田兄腿伤未痊,要去也不用忙,今天且休息一天再说。」
田中玉道:「小弟明天就可以好了么?」
凌干青心中觉得好笑,一面说:「田兄腿弯只是中了毒针,现在针已起出,剧毒已解,只好好休息一天,大概也差不多了。」
田中玉道:「饭已经烧好了,只是没有菜肴。」
凌干青道:「找到街上买些卤菜来。」
田中玉点点头道:「也好,我们在这里要住上一天,你可得连晚上的一起买来。」
凌干青道:「那我就走了。」匆匆往门外走去。
※※※※※※※※※※※※※※※※※※※※※※※※※※※※※※※※※※※※※※田中玉忍着脚疼,站起身,双手扶着土灶,单足点地,走到灶上,取出一只碗筷,从水缸中舀了半面盆清水,把碗筷洗乾净了,正待回身放到桌上去,忽见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站在厨房门口。他因脚疼不好转身,随口问道:「凌大哥,你还没走?」
那人徐徐说道:「我不是你凌大哥。」
田中玉吃了一惊,倏地回过身去,站在门口的赫然正是那个断眉的汉子,不觉一怔,说道:「你找到这里来,还待怎的?」
断眉汉子冷冷的道:「还是一句老话,在下找卓大侠和田大侠来的,你是卓大侠的门人,田大侠的令孙,会不知道他们的下落么?」
田中玉怒声道:「告诉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断眉汉子微哂道:「你如果不知道掌中双杰的下落,怎会一点也不着急,还会回到这里来么?明人不说暗话,小兄弟也不用在饶某面前打过门了,咱们对掌中双杰并无恶意,他们藏在哪里,小兄弟还是老实说出来的好。」
田中玉气极,大声喝道:「你们不信拉倒,难道还要我赌咒不成?你给我出去。」
断眉汉子冷笑道:「你不肯说,那就休怪饶某对你不客气了。」田中玉冷哼道:「你能把我怎样?」
断眉汉子道:「在下不妨告诉你,饶某奉命行事,找不到掌中双杰,就得把你带走。」
「凭你也配?」田中玉自知右腿弯疼痛,行动不便,不能和他近身相搏,心里早已有了预备,话声出口,右手一抬一支竹筷脱手电s而出,朝断眉汉子咽喉打去。他爷爷是出名的「掌中指」,练的就是指上功夫,这支竹筷,就当丢手箭使出,劲力相当强劲。
断眉汉子大笑一声道:「小子,你当真是班门弄斧,饶某面前,还使这些手法……」他两个指头轻轻一夹,就把那支s来的竹筷夹个正着,随手一甩,那支竹筷又嘶的一声朝田中玉回敬过来。
田中玉不敢怠慢,右手一抬,同时s出支竹筷,对准s来的竹筷s去,但听「拍」的一声轻响,两枝竹筷筷头撞在一起,同时跌落地上。这用竹筷撞击竹筷,须得眼力、指头、和指力,缺一不可。断眉汉子没料到田中玉指功上功夫,竟然不在自己之下,口中嘿然道:「好功夫。」
田中玉手上拿着两双竹筷,本来是洗乾净了准备吃饭用的,他打两支,手上还有两支,第二支击落第一支之后,五指连丢,又把手中两支竹筷同时打了出去。断眉汉子方才说话之时,自然也看到田中玉手中拿着两双碗筷,他既然打出了第一支、第二支,自然也会打出第三支、第四支来。
因此他也早有准备,双手一探,迅速抓住了田中玉打出来的两支竹筷,随手往地上一掷,口中大笑一声道:「你打完了吧。」双足一点,一个箭步,朝田中玉直欺过来。
这一着,田中玉自然也早已防到,他迅速放下一只碗左手一竖,饭碗当x,右手食指叠着中指「叮」的一声弹在饭碗上。他自知右腿疼痛,不好移动,把身子靠在灶上,右手食指弹处,饭碗立被弹碎了很小三角形一块,朝断眉汉子迎面激s过去。
这弹碗的功夫,乃是他爷爷掌中指龙在田晚年独创的绝技,因为他一生练的就是指功,饭碗、酒杯,到处皆有,指力弹下来的虽然只是一小片碎瓷,但在一、二丈之内,取人双目、咽喉等较脆弱的部位,却可以百发百中,称之为「弹指神通」,田中玉是他唯一的孙子,自然从小就练会了。
断眉汉子不防他有此一着,身形才扑到中途,耳中就听到「叮」的一声轻响,一点劲风扑面s到,一时不知他使的什么暗器,急忙举手一撩,但觉手掌缘上刺痛了下,似被什么锋利东西划破,还没来及看,耳中又听「叮」的一声,一缕劲风袭了过来,只得吸真气,身形往后疾退。田中玉看他退去,便自住手。
断眉汉子退到门口,低头一看左掌缘果然被划破了一道,鲜血涔涔而下,不知是被何种暗器划破的?一时不觉大怒,历笑道:「好小子,你敢暗器伤人。」
田中玉得意的冷笑道:「你再敢过来一步,小爷就教你躺下来,你信是不信?」田中玉说着,又是「叮」「叮」两声,两片三角形的碎瓷,有如两点寒星,朝断眉汉子双目电s而来。
断眉汉子怒喝一声,刀光一闪,把两点瓷片一齐击落,人也随着大步逼了上去。田中玉看得心头大急,这一急,他手指连弹,但听一阵「叮」「叮」轻响,弹出了四点瓷片。断眉汉子怒喝一声,挥刀劈出,但这回田中玉弹出的瓷片,一共却有五片,四片直奔他脸颊,被刀光磕落,最后的一片,却是由下而上,s向他右手执刀脉门。
断眉汉子不防他有此着,右腕被瓷片钉入,登时鲜血泉涌,疲软无力,田中玉早已计算好了,右手倏扬,使出了初学乍练的「掌中剑」来,紫芒一闪,「噹」的一声,削向他的朴刀,立把对方厚背朴刀削成了两截。
要知这断眉汉子饶志高外号叫做断眉刀,不但刀法j纯,武功也极是了得,他右手一痛,刀法一滞,扑刀被田中玉削断,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突然飞起右脚,一记「魁星踢斗」同时把田中玉的紫艾剑踢飞,右脚倏落,身形跟上,左掌快似闪电,从下翻起,拍的一声,击中了田中玉的x口。田中玉右腿负伤,只是靠在灶上,这时连想闪出都来不及,口中闷哼一声,两眼发黑,往后跌倒下去。
断眉刀饶志高历笑一声:「好小子,你能逃得出饶某的手么?」左手五指如钩,正待朝田中玉抓去突觉背后一紧,被人像老鹰抓小**般凭空提了起来,一个旋转,腾空朝外摔出数丈之远,这人自然是买了卤菜赶回来的凌干青了。
※※※※※※※※※※※※※※※※※※※※※※※※※※※※※※※※※※※※※※他赶到之时,正好是田中玉中掌倒地,断眉刀饶志高跨上一步朝田中玉抓去,他赶紧飞身而上,一把抓住饶志高背后的衣衫,转身奋力把他身子往门外掷出,立即一下抢到田中玉身边,问道:「田兄,你怎么了?」田中玉似是已经昏了过去,没有作声。
凌干青俯身看去,只见他双目紧闭,呼吸甚是微弱,显然伤得不轻,这就伸手扶住他背脊,让他慢慢的坐起身来。但刚把他上身扶起,只听他x肋间发出轻微的「格」「格」两声轻响,那是肋骨和肋骨折断后的交错之声。
凌干青不觉怔,也就在此时,田中玉本来昏过去的人,经断骨交错,剧痛攻心,居然把他痛醒过来,口中「啊」道:「痛死我了。」
凌干青慌忙把他身子放平,说道:「田兄肋骨可能被击断了,你快别动,让我瞧瞧。」
田中玉痛出了一身冷汗,咬着牙道:「不,你不要碰我。」
凌干青一怔道:「你伤得不轻,先让我瞧瞧,在下也可以给你医治。」
田中玉道:「你身边有伤药,给我服几颗就好。」
凌干青笑道:「若是田兄断了肋骨,就得赶快把断骨接好,方能无事,光服伤药,是无济于事的。」
田中玉道:「凌大哥,你先抱我进去,那边屋子里,有一张床,你让我躺一回,也许就会好的。」凌干青点点头,双手托起他身子,平托着走入右首屋中。托起身子,自然免不了会稍有震动,田中玉又觉肋骨剧痛,他咬牙忍痛,依然忍不住呻吟出声。
凌干青纵然是轻手轻脚的把他平放到木床上,他已经痛得人身发颤,叫了声「啊唷」。凌干青攒攒眉头道:「田兄准是被断眉汉子震断了肋骨,逞强是没有用了。」
田中玉切齿道:「那个该死的恶贼,真该杀一千刀,一万刀……啊唷……」
他一生气,呼吸牵动了肋骨,痛得自然更加历害,他目中含着痛出来的眼y,望望凌干青,说道:「凌大哥,你……真会接骨……」
凌干青笑了笑道:「练武的人,都学过伤科,接骨只是小手术而已,自然会了。」
田中玉眼中流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低声道:「好吧,你就给找接着试试……」
凌干青柔声道:「接上了,就不会痛得这么历害了。」随着说话,俯着身子要去替他解开衣衫。
田中玉身躯一颤,不由自主的手掌一挡,急道:「你要做什么?」
凌干青只当他怕痛,笑道:「你忍着些,一下就好了。」
「慢点。」田中玉道:「我还有话说。」
凌干青等着他道:「田兄有什么活,请说吧。」
田中玉望望他,说道:「你和毕云秋结为兄弟,小弟也想和凌大哥结为兄弟,你同不同意?」
凌干青道:「结为兄弟之事,也不忙在一时,等我替你接好骨再说不迟。」
田中玉道:「不,我要先和你说好了再接骨,你要不要我做你兄弟?」
凌干青看他说得很认真,点点头笑道:「好呀,我们三个人都得到卓老丈的宝剑,结为兄弟,也是一段佳话,我自然愿意了。」
田中玉问道:「结为异姓兄弟,是不是和同胞兄弟一样?」
凌干青道:「这个自然,既是结义兄弟,自然和同胞兄弟一样的了。」
「那就好。」田中玉望着他问道:「凌大哥,你今年几岁了?」
凌干青道:「二十一。」
田中玉喜道:「小弟十八……凌大哥,这么说,你该是我的兄长了,我们那就说定了?」
「一言为定。」凌干青笑道:「兄弟大概是怕大哥不肯尽力替你治伤?现在你可以放心了。」田中玉口中「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凌干青怕他怕痛,伸手点了他麻软x,就俯着上身给他解开长衫,然后又解开了他里面的短衫扣子。这一下,凌干青呆住了。解开短衫扣子,内衣里面赫然露出了浅绿色的肚兜来。用肚兜的自然是女子了,何况被肚兜崩紧的双峰,圆痕凸出,隐约可见。
他,会是女的。凌干青双手微颤,犹豫着不敢再解,田中玉口是紧闭着,眼不敢睁开来,也不敢出声。凌干青和聂小香有过缠绵之情,初通人道,这时眼看田中玉x脯起伏,鼻中可以隐隐闻到处女身上的幽香,一时只觉面红耳赤,一颗心不禁怦怦直跳。
田中玉被他解开衣衫,心里总觉害羞,但过了半响,还不见他动静,忍不住闭着眼睛说道:「凌大哥,我们已经结为兄弟,你就是小妹的兄长,你就不用顾忌了。」凌干青脸上一热,双手迅快解开她的肚兜,映入眼簾的竟是丰满的x脯,和白如凝脂的肌肤,他心头不禁又是一荡。
凌干青不敢多看,双手轻轻按在她肋骨上,m到断处,口中低声道:「你忍着些。」将她断处对准,接好了骨,随手拉过长衫,替她盖在身上,遮住x脯。
田中玉在他接垄断骨之时,痛得咬住牙关还哼出声来,这时断骨已经接上,虽然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已经好得多了,急忙问道:「大哥,已经好了么?」
「莫要开口说话。」凌干青也闹出一头汗水,一面说道:「你躺着不可动。」他从身边取出一个瓷瓶,倾了三粒药丸,送到田中玉嘴边,说道:「你张开口来,把药丸吞下去,但身子仍是丝毫动弹不得,愚兄还得给你敷药。」田中玉依然闭着眼睛,只是张开了嘴,把药丸吞了下去。
凌干青不敢怠慢,收起瓷瓶,又从身边取出一颗蜡丸,捏碎外壳,里面是一颗龙眼大朱衣药丸,他纳入口中,把药丸嚼烂,然后又揭开她长衫,把嚼烂的药丸轻轻敷在她伤处,这才给她扣好肚兜和外衣的扣子,解开麻软x,接着道:「从现在起,十二个时辰之内,你丝毫不可挣动。」
田中玉睁开眼来,她眼神之中还是含着羞涩之色,感激的道:「大哥,真谢谢你。」
凌干青红着俊脸,含笑道:「小妹子,我是你兄长,还谢什么呢?」
田中玉道:「大哥你说十二个时辰,不可挣动,那么过了十二个时辰呢?」
凌干青渐渐恢复正常,笑道:「过了十二个时辰,已经好了,自然不要紧了。」
田中玉道:「好得会有这么快么?」
凌干青道:「愚兄给你敷的是家师秘制木剑门的「接骨丹」,就算你手指被剑削断了,敷上「接骨丹」,十二个时辰就可以伸屈自如了,何况方才你又服了三颗「救伤金丹」,最重的内伤,也很快就好,就是在这十二个时辰丝毫动弹不得。」
「好,我不动就是了。」田中玉道:「但……小妹子饿了……」
凌干青微微摇头道:「不成,目前药x正在发散,这十二个时辰之内,都不能进食。」
「要十二个时辰不能饮食?」田中玉吐吐舌头道:「大哥,那你不如点了小妹的睡x,一觉醒来,不就是十二个时辰了么?」
「不成。」凌干青又摇摇头道:「等到药力发散半个时辰,你自会渐渐睡去,点睡x,至少有一处脉x受闭,药力如何行得开来?不过趁你还没睡着的时候,我要去吃饭了。」
田中玉道:「大哥肚子饿了,那就快去吃吧。」
凌干青道:「我要在你醒的时候去吃饭的原因,因为等你睡熟了,我必须守在你身边。你清醒的时候,自然不会挣动,但睡熟了,说不定会转侧,所以你一动,我就必须按住你,一直要守到十二个时辰,方可无事。」
田中玉眼中又羞涩之色,低低的说:「那大哥今晚就不能睡了。」
「不要紧。」凌干青笑了笑道:「谁要我是你大哥,其实练武的人,一个晚上不睡,并不算得什么。」
「大哥。」田中玉感激得流下泪水来,含着泪笑道:「小妹不敢说谢,因为我是你小妹咯。」
「对,好了。」凌干青站起道:「你好好躺一回,我要去吃饭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饭在大锅里,卤菜在板桌上,但板桌旁坐着一个人。一个红衣的女子,她似乎在等着他。凌干青看到她,不觉一怔,这红衣女子正是早晨在要间见过,她是紫衣帮的什么使者,她以「子午针」打伤了田中玉,后来又给了解药。
「她到这里来做什么呢?」凌干青心中想着,忍不住道:「姑娘到这里,想必有什么见教了?」
红衣女子脸上依然垂着一层薄纱,抬头道:「凌少侠怎知我是找你来的呢?」
凌干青微笑道:「这里只有田中玉和在下两个人,姑娘若不是冲着田中玉而来,那就是找在下来的了。」他一面说活,一面走到灶上,揭开饭锅,装了一碗饭,又找一双筷子,回到饭桌旁,和红衣女子对面坐下,随手打开包卤菜的荷叶。
「嗯。」红衣女子鼻中轻嗯着,望着他淡淡一笑道:「就算是找你来的了。」
凌干青道:「姑娘有问见教,那就请说吧,恕在下肚子饿了,一面吃饭,面恭聆雅教吧。」随即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红衣女子一双剪水股的眼神,透过青纱,盯着他似是对他漫不在乎的神情颇为欣赏,过了半晌,才道:「凌少侠已经知道我是紫衣帮的人了?」
凌干青点头笑道:「在下还知道姑娘是使者身份,对吧?」
「嗯。」红衣女子轻嗯道:「那你怎么不问我是谁呢?」
凌干青道:「姑娘肯说么?」
红衣女子道:「你又没问找,问我,我自然会说。」
凌干青道:「好,那么在下就请问姑娘芳名?」
红衣女子隔着轻纱,脸上似乎微微一红,说道:「我叫沈若华。」她说话的声音比先前要轻得多,显然薄有羞意。
「原来是沈姑娘。」凌干青朝她含笑点点头,说道:「沈姑娘现在可以说说来意了。」
沈若华道:「凌少侠和田中玉,大概是在试剑会上认识的吧?」
凌干青道:「不错。」
沈若华道:「这么说,凌少侠和他祖孙应该没有什么深厚交情的了?」
凌干青:「本来没有。」
沈若华在蒙面轻纱中,转了一下眼珠,说道:「听凌少侠的口气,好像现在有了?」
凌干青不觉俊脸一红,点头道:「不错。」
沈若华道:「那么凌少侠和田中玉现在是什么交情呢?」
凌干青道:「沈姑娘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若华淡淡一笑道:「凌少侠如能见告,我就可以说下文,你如不肯见告,我下文就说不下去了。」
「好。」凌干青道:「田中玉拜卓老丈为师,沈姑娘总知道吧?」
沈若华:「我听说过。」
「那就对了。」凌干青道:「第一,卓老丈对在下有赠剑之义,田中玉是卓老丈的门下,现在田中玉负了伤,在下总不能袖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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