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破天骄》「情色版」(04)
原着:东方玉改编:花间浪子「第四章」姜老太公毕云秋听得笑出声来,说道:「他写一张「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就这么管用吗?」
凌干青道:「愚兄听家师说,那人就是姜太公姜竹坡,昔年人称武林福星的前辈奇人。」
毕云秋道:「我怎么没听人说过?」
凌干青道:「这是五十年以前的事,贤弟自然没听人说过了。」
毕云秋问道:「大哥也是刚下山,怎么没回家去却到镇江来的呢?」
凌干青道:「愚兄下山之后,自然要回家去祭拜先父,这次到镇江,是寻剑来的。」
「寻剑?」毕云秋好奇的问道:「大哥早已知道卓老丈的「试剑会」,才赶来的?」
「那倒不是。」凌干青笑道:「我是寻我失落的剑来的。」
毕云秋道:「大哥失落了一柄剑么?剑是随身之物,怎么会失落的呢?」
凌干青道:「那是家师传给我的一柄软剑……」他把自己回家拜祭父墓,听到箫声,如何遇到聂小香,她把小楼让给自己,第二天早晨,发现青籐不见,大概说了一遍。当然,不该说的地方,就略去不说了。
毕云秋眨眨眼,道:「这么说,那聂小香住在尊府后园的小楼上,就是为你这柄剑去的了,她人长得美不美?」
凌干青脸上一红,说道:「愚兄当时并不知道她会武功,尤其那酒中也可能做了手脚。」
毕云秋笑道:「这叫做色不迷人人自迷。」
凌干青道:「贤弟休得取笑。」
毕云秋神秘一笑,问道:「大哥到底是找剑,还是找人呢?」
凌干青道:「剑是她拿走的,只有找到她,才能找回剑来。」
毕云秋微微摇头道:「椐小弟看,她聂小香这名字,只怕也是假的了,人海茫茫,大哥到哪里去找她呢?」
凌干青道:「这柄剑,是家师一位去世的老友的,纵是天涯海角我非找回来不可。」
毕云秋问道:「大哥一点眉目也没有,如何找得到她呢?」
凌干青道:「那聂小香的口音,不是镇江,便是杨州,所以愚兄想到这两地方瞧瞧,如果她是柳凤娇一路的人,那就更好,只要找到柳凤娇就好了。」说到这里,目注毕云秋,问道:「贤弟呢,现在该你说说自己了。」
毕云秋脸上微微一红,笑道:「小弟没有大哥这样曲折离奇,香艳动人的故事可说,小弟会一些chu浅功夫,那是家传的,说出来令人脸红,这次是奉先母之命,到芜湖去找一位世伯就是这么简单了。」
凌干青点点头,说道:「这么说,我们明天就分手了?」
毕云秋听得一怔,勉强笑道:「大哥如果愿意留一天,我们就可以多聚一天了。」
凌干青想到自己父仇未报,连师父传给自己的宝剑也失落了,心头自是十分焦急,想了想道:「不瞒贤弟说,我们一见如故,结为兄弟,我自然希望多盘桓几日,但愚兄亲仇未报,师剑失落,愚兄实在片刻难安,你我兄弟,来日方长,我们只好约个日期,以图后会了。」
毕云秋点点头道:「大哥有事,自然该去办事要紧,这样好了,小弟芜湖事了,自会去找大哥的,时间不早,大哥也可以去休息了。」
凌干青道:「今晚一叙,明朝即是天涯,我们何不妨古人西窗剪烛,同榻共话,不知弟意下如何?」
毕云秋脸上又是一红,忙道:「大哥方才不是说来日方长?大哥负血仇,如果剑是柳凤娇派人窃去的,她会随时随地现身,大哥自然要加倍小心,今晚话到天明,还是要分别的,但大哥如果一晚未睡,体力耗损,万一遇上强敌,教小弟如何放心?再说,小弟明日一早也要赶路,所以还是好好的睡一觉,才能养足j神的了,大哥去睡吧。」
凌干青道:「贤弟说得也是,好,贤弟那就早些安息吧。」他伸手握住了毕云秋的手,久久不放。
毕云秋脸上又是一红,任由他握着,赧然笑道:「大哥真是多情……」他轻轻缩回了手,说道:「快去睡吧。」
凌干青:「贤弟也可以睡了。」回到房中,只觉别情愁绪,一齐涌上心头,久久不能成眠,耳中也隐约听到隔壁房中的毕云秋辗转反侧,敢情和自己一样,没有睡熟。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的,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等到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急忙起身下床,眼看红日已经照上窗欞显然时间已不早了。凌干青推出门去,店伙已在房外伺候,含笑道:「公子爷起来了,公子爷的令弟已经走了,他要小的不可惊动公子爷,好让公子爷多睡一会……」
凌干青一怔,问道:「我兄弟已经走了?他什么时候走的?」
店伙陪笑道:「他一早就走了,把房钱都付清了,还赏了小的三两银子,交代小的,等公子爷起来,告诉你老一声,他有事先走,要你老路上诸自珍重。」
凌干青唉道:「他走了也不告诉找一声,好,你去给我打盆洗脸水来,我也要赶路呢。」
店伙巴结的应了声「是」,回身出去,不多一会,送来了面水,接着又端上四碟小菜,一锅稀饭,和一笼小笼包,说道:「这也是公子爷的令弟交代小的,给你老准备的早点。」凌干青点点头,盥洗完毕吃过早点,又赏了店伙,一锭碎银,才出门而去。
出得北门,这是通向渡口的一条大道,时有车马行人,络绎不绝,正行之间,忽见前面不远,正有一个青衫少年匆匆的赶路,这人后形看去极为眼熟。再一思索,才想起他正是昨晚和自己同席,后来拜卓一绝为师的田中玉。
凌干青心中暗道:「他不是和他祖父在一起么?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了?而且看他行动有些慌张,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心中想着,只见田中玉东张西望,走到路边一棵大树下,低头看了看,忽然朝右首一条小径上急步行去。
凌干青觉得奇怪,行近大树,也目光一住,才发现大树g旁,有人用木炭划了一个箭头,正好指向那条小径。一时觉得好奇,就放缓脚步,远远跟了下去。前面的田中玉是十分焦急,脚下行走得极快,但一路上却是边走边看,似是在找路边的暗记。
不多一回,已经到了一座小山脚下,那是一片浓密的杂林,他低头看了一眼,就朝林中一躬身钻了进去。凌干青赶到林下,果然又发现了一道木炭划的箭头,指向林中,心中暗道:「他照着木炭划的箭头,找到这里来,究竟是有什么事呢?」
当下也毫不犹豫的轻轻闪入林中,脚下稍微一停,侧耳细听,好像林木深处,隐隐有人声传了过来,这就循着声音寻去。这片杂林,占地不小,但树林之间,有疏有密,有些地方树身生得极密,枝叶交叉,较为幽暗,有些地方,中间枯死了一片,就较为空旷,成了一片枯叶的草地。
凌干青渐渐走近,就听到田中玉嫩而且清的口音大声道:「你们约我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事,怎不明说,在下可没工夫和你们闲扯谈。」
「这并不是闲扯谈。」一个chu里chu气的声音笑道:「咱们约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你心里不明白?」
田中王道:「我不明白。」
两句话的工夫,凌干青已经找到地点了,那正是树林的一片空地,田中玉一手叉腰,站在那里,他对面是三个紫衣劲装汉子,刀未出鞘,但已品字形,等于围着他了。凌干青隐到两株树后,也站停下来。
只见中间一个断眉汉子嘿然笑道:「你不是在找人吗?」
田中玉听得身子一颤,怒哼道:「你们知道我爷爷和师父的下落?」
那断眉汉子y笑道:「这就是咱们约你来的原因,你现在明白了?」
田中玉道:「这么说,我爷爷和师父是你们紫衣帮劫持去的了?」
凌干青听得一怔,暗道:「他爷爷、他师父,被紫衣帮的人掳去的了?」
那断眉汉子道:「咱们要问你的,也是这句话,你祖父、你师父到哪里去了?」
田中玉惊凛的道:「不是你们劫持去的?」
断眉汉子道:「我们劫持的,还会来问你吗?」
田中玉焦急的道:「那是什么人劫持我爷爷呢?」他似乎急要走。
「站住。」断眉汉子道:「你急着要走了吗?」
田中玉突然转过身来:「我要走,你也管得着吗?」
断眉汉子道:「老子是说你不要走了。」
田中玉道:「为什么?」
「不用多问。」断眉汉子道:「你只要跟我们走就是了。」
田中玉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断眉汉子大笑一声道:「因为你跟我们去了,你祖父、你师父自然会都来的了。」
田中玉道:「我若不去呢?」
断眉汉子道:「不去恐忙不行吧。」
田中玉哼道:「我偏不去,你们能拿我怎样?」
断眉汉子大笑道:「好小子,那可由不得你。」
田中玉倏然后退半步,冷声道:「你们想和我动手?」
「锵。」紫光如电,一下掣出了紫艾剑来,当x一横,哼道:「你们来试试看?」
「好小子,你真要咱们费番手脚。」
断眉汉子朝两个同伴歪了下头,右手已经撤出刀来,喝道:「这小子要来硬,咱们就把他拿下了。」其余两人也迅快的撤下朴刀,一左一右朝田中玉逼上了一步。
凌干青从他们行动上看得出来,这三个紫衣大汉身手矫捷,武功定然不弱,只不知田中玉是不是他们的对手?自己该不该出手?正在考虑之际,四人已经动上了手,但听断眉汉子口吆喝一声,朴刀竖立,右足直踏逼上,刀尖一转,指向田中玉咽喉。
田中玉蜡黄的脸上,一无表情,口喝了声:「来得好。」紫艾剑划起一道紫色j芒,横撩而出。
断眉汉子见多识广,一见田中玉手中紫艾短剑,光芒极浓,心知是一柄利器,他不但刀法熟练,对敌经验更是丰富,岂肯和你硬砸?刀光一闪,忽而偏左,忽而偏右,只是不和你紫艾剑接触,攻势却是绵绵不绝。他左右二人同样刀划弧形,倏退倏进,三口刀联成一面光芒,盘空匝地,飞卷如风,没有几回合,就把田中玉困在中间。
不,把他剑光压缩了下去。凌干青心中暗道:「掌中指龙在田的孙子,怎么如此不济?」田中玉原本一意想利用手中宝剑去削对方兵刃,但对方三人身法轻灵,刀法纯熟,处处迴避着他的剑势,一人遇险,两人互援,因此本来是田中玉攻出去的剑势,往往反而要迥剑自保。
这一来,使得田中玉就陷入了左右支拙,尤其三人一经联手,刀势猛锐无匹,好像他们平日练的就是三人联手的刀法,一时之间,把田中玉逼得团团乱转。但三人也心中明白,对方手中短剑的厉害,只要田中玉剑光划到,三人中必有一人往后跃退,只是田中玉手中是一柄短剑,剑短了,就无法发挥剑的功能。
江湖上本有「一寸短,一寸险」的说法,但田中玉还是初次试展短剑,未能得心应手,是以在动手之际,总是嫌剑短了。原来他使的只是一套江湖上极普通的「三才剑法」,他祖父以「掌中指」出名,不擅剑法所以只教了他一套普通剑法。
尤其「三才剑法」应该使用长剑,大开大阖,自然不适宜使用短剑,他使的是只有一尺三寸的短剑,自然时有够不到敌人的感觉了。这一阵工夫,田中玉被他们三人的刀势逼得又气又急,心中暗道:「我何不试试昨晚只学了一半,还没完全学会的剑招?不知管不管用?」心念一动,正好右首一人一刀斜劈过来,他身形一侧,举足跨上半步,短剑斜竖,朝外削出。
这一式,他昨晚练了很多,始终没有练好,哪知此时使将出来,居然中式。但听一声痛嗥,血尤乍现,右首汉子一条右臂,已被他一剑齐肩削下,手臂和钢刀同时坠地,那人痛得连退数步,蹲下身去。
田中玉一击得手,j神不觉大振,剑势一下划向对面的断眉汉子,但他这记却是虚招,待得断眉汉子急急跃退之际,他身形一个轻旋,紫艾剑一招「穿云s日」,向左首汉子眉心s去。左首汉子赶紧撤刀右闪,就在此时,田中玉左手一掌朝他迎面拍去。
左首汉子因刀势已撤,只好举手封拆,左手堪堪封出,突觉肩头一麻被田中玉一指点了他「肩井x」。他这一招,正是他乃祖成名绝技「掌中指」。凌干青本待出手,看他在一瞬之间,使出一剑一掌手法奇特,一下就转败为胜,自然已不用自己出手了。
田中玉两招之间,就连伤两人,心头不禁大喜,紫艾剑一指断眉汉子,扬眉笑道:「你现在还要我随你们走么?我看该你一个人上路了。」
断眉汉子大喝声,朴刀势如电卷,直劈过来,刀势和田中玉的剑势还未接触,一转劈到左首,再转巳袭向右肩,再一振臂,已扫到膝前,刀光之快,当真一闪即至,这一连四刀,就把田中玉杀得连连后退,他厉声大笑道:「小子,你怎的光是后退,难道你爷爷教你的就是倒退不成?」田中玉被他激得清叱一声,举剑就刺。
「哈哈。」断眉汉子笑声未落,但听「噹」的一声,他刀势一转,一下击在田中玉的剑脊之上,把紫艾剑直荡开去,他右手一探,一只毛茸茸的大手,迅快朝田中玉左手抓来。
田中玉吃了一惊,尤其执剑右腕被震得隐隐发麻,短剑几乎脱手,心头一慌,左手「掌中指」也来不及施展,急急往后跃退。断眉汉子怒笑一声,大步逼上,相距尚有丈许,但他刀上的森寒之气,已经罩s到田中玉全身。田中玉右手虽然握着一口锋利得可以削铁断钢宝剑,但整条手臂还隐隐有些酸软,无力使剑,只得步步后退。
断眉汉子目露凶光之色,狞笑道:「姓田的,老子不会要你的命,你剁下老子一个手下的一条右臂,老子也只要砍下你一条右臂来就好。」
田中玉突然一个轻旋,向左闪出,双足一点,身轻如燕,一下纵身扑起,「嗖」的一声,飞掠出去三丈来远,再一点足,身形再次纵起之时,忽然「啊」了一声,双脚一蹶,跌倒在地。断眉汉子一个箭步赶了过去,举起朴刀,正待砍落。
「砰。」一道青形闪电般挡在田中玉身前,左手一把夺下断眉汉子朴刀,右手一掌,击在他肩头,把断眉汉子推出去三四步远。
断眉汉子连人影都没有看清,但觉疾风飒然,朴刀已被人夺下,左肩中了一掌,身不由主后退了三四步,才行站住,定睛看去,只见挡在田中玉身前的竟是一个玉面朱唇的青衫少年。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少年竟有这般高绝的身手,张了张口,正待喝问。
只听有人沉笑一声道:「小兄弟好俊的身手。」
断眉汉子一听来人口音,就知来的是什么人了,急忙抱拳躬身道:「堂主到了。」
这闪身夺刀、推出断眉汉子的人,正是凌干青,他夺下断眉汉子的朴刀,正待回身去看看田中玉,不知他刚才已经纵起的人何以会突然跌落地上。但他还未转身,就听到有人沉笑着说话的声音,这声音他并不陌生,好像就是昨晚在「试剑会」上见过的紫衣帮那个姓姚的堂主,不觉目光一抬果见从对面树林中并肩走出两个人来。
前面一个正是身披紫色大氅的姚伯昌,稍后一个则是身穿红衣,面上蒙着一层浅紫薄纱的女子。姚伯昌目光望着凌干青,脸上微露笑容,颔首道:「在下如果记忆不错,这位小兄和令弟就是昨晚得到卓老哥两柄宝剑的少年英雄了?」他昨晚被毕云秋打了一个耳光,记忆犹新。
凌干青道:「不错,在下正是凌干青。」
姚伯昌含笑可道:「凌少兄的令弟呢?」
凌干青只道他没忘记挨了一记耳光,要来寻仇,这就淡淡一笑道:「他是我义弟,有事走了,阁下有什么事,冲着在下说就是了。」
「岂敢、岂敢?」姚伯昌依然一脸堆着笑容,说道:「在下对凌少兄贤昆仲,少年隽才,至为钦佩,方才饶副堂主容有开罪之处,还请凌少兄看在下薄面,赐还兵刃。」
凌干青看他说话得客气,不好多说,只得点头道:「姚堂主好说。」一面朝断眉汉子道:「饶副堂主接着了。」口中说着,把夺来的朴刀,一抬手,缓缓朝断眉汉子面前飞去。
要知断眉汉子这柄纯钢朴刀,少说也有三四十斤重,用力掷出,速度自然会极快,但他抬手之间朴刀去势居然极缓,足见他手上贯注了内力,只此一手,就已不同凡响了。断眉汉子脸色发红,一伸手就抓住刀柄,接下了刀。
红衣蒙面女子眼看姚伯昌对凌干青说话甚是谦恭,忍不住低声问道:「姚堂主,他是……」姚伯昌急忙跟她低低的说了两句。
红衣蒙面女子从她蒙面薄纱中闪过两点明亮的目光,口中啊了一声,问道:「那么这姓田的呢?」
姚伯昌抱抱拳道:「这个兄弟不便作主,请使者定夺。」
「这……」红衣蒙面女人略为沉吟道:「那就算了。」
凌干青不知他们说些什么?但回头看去,田中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分明是中了什么细小暗器,心头一怔,急忙回身问道:「姚堂主,这位田兄可是中了你们什么暗器么?」姚伯昌口中哦了一声,拍目望望红衣蒙面女子。
红衣蒙面女子轻嘿声道:「他是我们要找的人,方才我打了他三支子午针,但看在令弟的面上,就给你解药吧。」伸手从身边革囊中取一个小小纸包,随手递了过来,一面说道:「半服半敷,即可无事。」看在义弟毕云秋的面上,凌干青心头暗暗感到诧异。
听红衣蒙面女子的口气,田中玉中的分明是毒针无疑。这女面蒙薄纱,看不到她长相如何,年纪究有多大?但从她一身红衣来说,她年纪应该很轻。凌干青道:「如此多谢姑娘了。」走上几步,伸手从她手上接过纸包。这一眼,只觉她那双玉筍似的纤手,猩红尖细的指甲,皮肤细腻而白嫩,把小纸包送到面前时,还隐约可以闻到一股淡淡幽香。
「不用谢。」红衣蒙面女子这句话声音说得又柔又轻,使人听了会有甜甜的感受。凌干青微一怔神,红衣女子已经转过身去。这时断眉汉子也已替他手下两人,一个包扎了伤口,一个解开了x道,五人同时离去。
※※※※※※※※※※※※※※※※※※※※※※※※※※※※※※※※※※※※※※凌干青转身俯下身子,眼看田中玉依然昏迷不醒,仔细察看伤势,伤在右腿弯上,三支子午针已经没入r内。当下打开小纸包,里面只有一小撮粉红的红粉,最多不过五六分,他小心翼翼的分了一半,捏开田中玉牙关,把半包药粉纳入他口中。
然后把田中玉身子侧转过来,轻轻撕开裤管,只见他小腿坚实纤秀,膝头光润似玉,肌肤细腻如脂,简直像是少女的秀腿。腿弯上果然有三点针尖细的黑色血珠,已经凝结住了。凌干青心中暗道:「这红衣女子的子午针不但畏过剧毒,而且也歹毒无论,全都没入r中,幸亏遇上的是自己,若是换一个人,纵然有了解药,没有吸铁石,也无法起出针来了。」
心中想着,缓缓纳了口气,伸出右手掌,按在他腿弯上,功运掌心,尽力外吸,手掌随着缓慢提起,把三支细如牛毛的金针吸在掌心,三处伤口,随着流出黑血来,这就把药粉撒在伤口上,撕下一截裤管,撕成两条,替他环着腿弯包扎。
「啊。」田中玉口中及时发出一声轻啊。
凌干青抬头喜道:「田兄醒过来了。」
田中玉倏地睁开眼来,发现自己躺卧在一片草地上,身边还蹲伏着一个人,他心头不由猛然一颤,这一急之下,顿时忘了疼痛,很快翻身坐起,目光一注,又发现自己裤管也被人撕开了,他几乎连想都没想,挥手就是一掌,「拍」的一声,摑在凌干青的脸颊上。
凌干青正在替他包扎伤口,刚抬起头,冷不防就被他重重的摑在左颊上,这一掌几乎打得他两眼发黑,心头不禁甚是气愤,大声道:「在下好意给你治伤,田兄何故出手打人?」
田中玉翻身坐起,抬手发掌,g本没看清是什么人?等他一掌摑到凌干青脸上,才发现自己身上并无异处,才看清那人是凌干青,他撕开裤管,是在替自己包扎伤处。再听凌干青这一说,他脸上不禁一红,心头更觉得有些歉疚,啊道:「你……是凌大哥……小弟还当……是坏人……真对不起。」
「不要紧这是误会。」凌干青这下算是白挨了,他脸颊上还火辣辣的,一面放开手,mm脸颊,说道:「田兄方才中了三支毒针,人已经昏迷不醒,在下刚把针起出,替你上了药,已经包扎好了,田兄试着站起来,看看能不能走动?」
「凌大哥,真对不起。」田中玉朝他笑了笑,又道:「是你救了小弟,小弟还……打了一记巴掌,你……不会见怪吧?」他脸上虽然黄得有一付病容,但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却使人觉得他很可爱。
「算了。」凌干青也报以一笑,说道:「田兄又不是故意的,何必挂齿?你站起来试试看?」
田中玉上身一挣,站是站起来了,但右腿弯被三支针扎入r内,自然伤到了筋,不觉右足一软,口中「啊」了一声,身子一倾,几乎又跌坐下去。凌干青急忙伸手去扶,凌干青的手还没扶着,田中玉又惊「啊」一声,赶紧倒退了一步,生似怕人碰他身子一般,这一退,重心不稳,又一屁股往草地上跌坐下去。
凌干青只当他腿上疼痛,站不稳,忙道:「田兄腿伤还没好,且先坐息一回吧。」
田中玉坐在地上,眼看自己裤管已被撕破,露出了小腿,脸上更是一红,伸手把长衫下摆盖住了小腿,一面说道:「谢谢凌兄,你也坐下来吧。」凌干青觉得他有些扭扭捏捏,但这也不能怪他,大慨是从小给他爷爷宠惯了,没在江湖上走动过,这就蹲下身在对面坐下。
田中玉望望他,问道:「那三个该死的紫衣帮匪徒,是凌兄把他们打跑的么?凌兄知道什么人放的暗器,那是什么毒药暗器呢?」他一连问出了三句,可见他是个急x子的人。
凌干青道:「在下赶到之时,正好是田兄中了暗器,跌倒地上,使暗器的是一个红衣女子,听她口气,这三支金针,叫做子午针,解药也是她交出来的,独门解药,不然,在下也没法子救田兄了。」说着把三支针送了过去。
「红衣女子?」田中玉诧异的道:「她也是紫衣帮的人,那怎么会肯给你解药呢?」凌干青就把刚才的情形,大概说了一遍。
田中玉奇道:「她认识令弟?」
「这个在下也不大清楚。」凌干青道:「他是我的义弟。」
「义弟?」田中玉目中飞过一丝异色,问道:「他……不叫凌干云?」
凌干青笑了笑道:「那只是他临时随口说的,他叫做毕云秋。」
「毕云秋……」田中玉口中低低叫了一声,眨眨眼,问道:「你们认识一定很久了,不然,也不会结成兄弟了,对不?」
「田兄猜错了。」凌干青微微一笑道:「我和他,只是昨天傍晚才认识的,因为大家很谈得来,所以结为兄弟。」
「你们也才认识?嗯。」田中玉点着头,看了凌干青一眼,才道:「毕兄文采风流,是个很可亲的人,哦,他……人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凌干青道:「毕兄弟另有事去,一早就走了,田兄怎么也没和令祖在一起呢?」
这句话,撩起了田中玉的心事,他攒攒眉道:「我爷爷和师父失踪了。」
「令祖父和卓老丈失踪了?」凌干青惊异的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田中玉道:「我爷爷和师父,昔年原是老友,我爷爷带我到镇江来,就是来找师父的,凌大哥昨晚也看到了,小弟拜了师,后来……」他把师父邀爷爷到茅屋里去喝酒,师父教了自己一招剑法,自己正在厨房里练习之时,师父忽然走了进来,一下就点了自己x道。
凌干青好奇的问道:「那么田兄是什么时候发现令祖和令师失踪的呢?」
「今天早晨。」田中玉接着道:「小弟醒来之时,发觉睡在一处黝黑的地窖里,心头大为惊讶,因为那地窖很小,小弟很快就m索到了石级,循级走上,顶头是一块木板,我掀开木板,原来是灶下,木板上还覆盖着一大捆松柴,小弟走到外面一间,爷爷和师父一个不见,板桌上还放着两付碗筷,两只碗中都有半碗酒,盘中的下酒菜,也还没吃完,足见两位老人家酒吃到一半,就失踪了。」
「这就奇了。」凌干青沉吟着道:「你说令师匆匆进来,点了你睡x……你醒来之时,就在地窖里,木板上还覆盖着一大捆松柴……」田中玉点着头,口中「唔」了一声。
凌干青继续说道:「照这情形说……令祖和今师在饮酒的时候,一发现外面来了强敌,而来的敌人又不止一个,令师是怕他们两个人照顾不过来,才把你藏到地窖里去的,这样他们就可以少了顾忌……」
田中玉眼睛一亮,矍然道:「凌大哥,你这话对极了,小弟怎么会想不出来的呢?」他忽然「哦」了一声,目光现出焦灼之色,问道:「这么说,难道我爷爷和师父,敌不过人家,被贼人劫持去了?」
「这很难说……」凌干青问道:「那么田兄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呢?」
田中玉道:「小弟找不到两位老人家,心中正感焦急,等到回到屋中,发现桌上钉着一张字条,要小弟按照他留的记号,到这里来,小弟就一路找到这里,果然有三个紫衣帮的贼人在这里等着,他们追问爷爷和师父的下落,还逼着要小弟随他们去,就这样动起手来。」
他望望凌干青,眼中流露出求助的神色,说道:「凌大哥,爷爷和师父无缘无故的失踪,小弟……又负了伤,你……只有你可以帮小弟的忙了,不知……你肯不肯相助?」他年纪虽然不小,但自小和爷爷相依为命,一旦爷爷失了踪,他就感到彷徨无主起来。
凌干青是个重义气的人,纵然和田中玉不过是在试剑会上相识,人家既已开口求助,自然不好推辞,何况他师父卓一绝又有赠剑之义,这就慨然点头道:「田兄毋须客气,在下既然遇上,就是不相识的人,也义不容辞,何况令师卓老丈对在下有赠剑之义,昨晚离奇失踪,必有缘故,田兄伤未愈,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再慢慢查防为是。」
田中玉感微地点点头道:「凌大哥说的极是,那就先回师父的茅舍里去,小弟足伤,休养半天,大概也就差不多了。」
凌干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口中哦了一声,问道:「以令祖和卓老丈的武功,不可能束手就擒,昨晚离奇的失踪,茅舍附近也许会有打过痕迹,田兄可曾仔细看过么?」
田中玉道:「没有,小弟今晨只是在附近叫喊了几声,不见爷爷和师父的踪影,又回到屋里去,就发现那张字条,就一路找了来,附近没有仔细看过。」
凌干青心中暗暗好笑,这位田兄果然毫无江湖经验,一面说道:「如果发生打斗,附近必可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田中玉道:「那就快走。」他腿筋负伤,稍一用力,右足就疼痛难忍,咬着牙站起身,却又迈不出步去。
凌干青道:「田兄,还是在下扶着你走吧。」田中玉几乎痛出了眼泪,只得点了点头。
凌干青伸手搀扶着他臂膀,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杂林。田中玉蹩着右脚,g本用不上力,个身子就全靠在凌干青的身上而行。从杂林走到北固山,虽然不过三数里路,但在脚疼的人走来,可就觉得远了,这一段路,直走得他汗沁衣衫。
凌干青只好扶着他慢慢的走,这样走了一段路,他感觉到田中玉的身子,绵软无力,鼻中也隐约闻到他身上竟然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那时候只有纨裤子弟、儇薄少年,才作与衣衫上熏香。凌干青心中暗道:「这位田兄,当真自小娇纵惯了,连衣衫都熏了香。」
田中玉越是举步艰难,心头越觉气愤,只是不停的骂着:「红衣妖女,只要给我碰上了,我非砍下她一只右脚来不可。」好不容易走到茅舍,凌干青把他扶进屋子,在一把籐椅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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