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完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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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殷采青所立之处比起他靠古雪胤与古水蓉要近得多,仇则御尚来不及制止,殷采青已经以手架住晕倒的两人的脖颈,而那把已经沾染的仇则御鲜血的短剑森冷y鸷地横搁在古雪胤嫩白如雪的颈间。而殷采青的双眼因发狂而布满了血丝,目眦红豔更添她的狂态。

「放下她!」仇则御见殷采青手中短剑逐寸逼近古雪胤的喉,仇则御不敢妄动,赶紧止住脚步,却是威胁似的朝著殷采青怒吼。

「你再过来一步,我就切断她的颈子。」殷采青下颚微抬,傲睨仇则御,在满身狼狈中试图扬起一丝威吓。

「你若敢伤了胤儿半分,我就要你陪葬。」仇则御急得如热锅蚂蚁,平时温润理智的他,好似也已失却最後一分理智与涵养,一片薄薄的浏海松落至他温洁的额前,显出几分匆乱。

「陪葬?呵呵……我早就死了,再死一次又何妨?」殷采青一仰头,狂然长笑,握著短剑的手随著她狂放的笑声而一阵颤动,带血的剑锋在古雪胤喉间若即若离,教人惊心。她拖得长长的狂笑声尚未落定,倏地──「死丫头,你做什?!」

「照月,别──」仇则御只见原本害怕地瑟缩在一旁的照月,竟趁著殷采青一时分神冲上前去一把捉住了她手里的短剑,无奈殷采青握得死紧,照月一时抢夺不下,双掌却因紧捉住利剑而划开了两道口子,鲜血沥沥地顺著短剑淌流,流过剑柄,也流过殷采青的手。

「你──放开雪胤小姐!」照月像是完全不觉著疼一般,死命抓著短剑的手不曾松开一瞬,只有如流的鲜血依旧顺下而流,在青石地砖上汇流成一摊红艳触目。

仇则御见两人缠斗,便趁机冲上前去,用未曾受伤的左手,使尽力朝殷采青後脑勺一击,殷采青一个吃痛,脚步一软,一时晕眩,仇则御赶忙拍掉殷采青已略为松手的短剑,两手抓起殷采青摔至一旁,头重重地搕上冷硬的青石砖地,晕了过去。

而原本被殷采青挟持著的古雪胤与古水蓉二人,因顿时失去了牵制而颓倒在地,仇则御迅速地扶起古雪胤,眉心拧起深深的不舍,一旁照月也赶紧扶起已是消瘦得令人惊恐的水蓉,怀里的重量轻得让她心中一惊。

「仇少爷……」照月看向仇则御,似是要请示他的意见。

「快带她们回逸天居。」仇则御看了晕过去的两人,又看见照月依旧鲜血淌流的手掌,焦急地说道。

仇则御正欲抱起古雪胤离开雪颐阁,瞥见一旁殷采青昏晕过去的身躯,又觉不安。四下巡视,寻出了两条棉绳,将殷采青的双手与双踝紧紧缚住。随即离开雪颐阁,又命人将雪颐阁大门闩上,他料君无凡必也希望如此先处置。

作家的话:

《君心无凡》第十章06

净灵阁内,一面凝重与默然,只有君无凡chu急的喘息声在这一方空间内重重起落,时而搅乱了应有的沉静。

床榻上,一袭素白色单衣的水芙卧於其上,素净地有如自天而降的女仙,持盈一股淡雅的气质。但此时却失却了生气一般无力地被放置在床上,苍白的脸色几乎同於其身上所著的素白单衣,白得教人惊心。

床榻边缘,张大夫危襟而坐,两只指头平稳地置於水芙纤弱的腕上,探测著她的脉息,刻画无数岁月痕迹的老迈面容上,却有一丝纠结,像是y日里化散不开的y霾。

诊脉良久,张大夫徐徐转过头,看著身後亦是满心焦急的君无凡,欲言又止,似是琢磨著即将脱出口的话语,一时踟蹰。

「张大夫,直说吧。」却是君无凡先看出了张大夫的犹豫,他口气凝重地向张大夫道。

「庄主,水芙姑娘方才剧烈的心痛虽是已经用急药平缓下来了,但此刻心脉极度虚弱,只怕以水芙姑娘现下的身体状况,支撑不了多久……」张大夫说到最後,语气却已不自觉渐至微弱,像是不堪说出事实,或是忧虑於君无凡的反应。

「没有别的药物可治了吗……」君无凡一反以往会有的愤怒反应,恍若失了神一般,看著床上那副脉息虚极的躯体,君无凡话语缥缥缈缈地散佚在空气中,微弱地好像此刻气息薄弱的是他自己。

「一时半刻……老夫也想不著法子,可能得再翻翻医书……」张大夫额际渗出一片薄汗,像是无助地搔著头,支支吾吾地开口。

「水芙说过,有一种药,或许能治。」君无凡依稀记得水芙曾经向她提过,但已是太遥远之前的事,君无凡一时想不起确切的名称,在脑海里思索许久,才在纷乱堆叠的思绪里拣出一个名字,「似乎是……九玄莲花果。」

「九玄莲花果,恐怕只是一个传说。」张大夫一听,眉头一皱,低低说道。

九玄莲花果,一个在每本医书上的神秘记载,常常写著『九玄莲花果』的那一页上,寥寥几行字写著是自古传说的神药,没有图示,再多的说明也无。

张大夫怯怯地望见君无凡似是惊惧又似是落寞的神情,半晌不敢再出声。并非眼前这个男人会不知是非地迁怒於自己,而是他待在君家庄的这些日子里,早深深知晓了床榻上那名女子对於君无凡来说何等重要。

张大夫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君无凡的回应,抬头一觑,君无凡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双眼无神却是望向床榻上虚弱无生气的人儿,方才在雪颐阁那一场滔天怒海之後,此刻的他或许已再无力气生气,只能像一尊石像一般站著,无助地动弹不得。

突然,净灵阁外由远自近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搅乱了房内哀伤的沉默。那紊乱的脚步声止在房门之外,木门窗纸上透出一个纤细的人影,正要抬手叩门,君无凡眼角瞥见,只低低地说了声:

「进来吧。」他的声音,那样chu哑无一丝生气。

正要扣门的手闻得此声突然停下动作,在房门外顿了一会,推门而入,来人正是照月,而双手掌间随意缠上碎布条,染著斑斑的血迹,灵漪在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照月的双手,惊叫出声。

照月自己却像是不在意双手伤势一般,一进房先是朝著君无凡与张大夫走去,却在看见床榻上静静卧著的水芙时,脚步一顿,嗫嗫嚅嚅地开口,「庄主……仇公子想请张大夫前去探视雪胤小姐及水蓉小姐的状况……」

君无凡双眼始终注视著眼前毫无血色、一动不动的水芙,但始终听著照月的话,她话甫说完,君无凡在张大夫面前摆了摆袖,「张大夫,又劳烦你了,请务必将两位姑娘的身子照料好……」

张大夫并不急著挪步,微微抬头,发现君无凡敛下的眼眸中尽是哀伤,霎那间,身为医者的他心中剧烈地难受。

东幻城里大夫不少,他是颇富盛名的一个,行医多年,他对自己的医术是相当有自信的,因此才得以让君家庄重金请入,却遇上这样叫他束手无策的怪疾重症,已经让他对自己的医术不j自责不已,但更叫他觉得不舍的,却是君无凡与古水芙二人曲曲折折的感情,在君家庄待了这麽些日子,一向默默看在眼里的他再明了不过。而君无凡,却从来不曾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有过任何责疚。

「庄主,折腾一夜,您也先歇下吧,老夫先去看看另外两位姑娘……水芙姑娘的病症……老夫会尽力找出方法的……」张大夫看著外头已是四更的冥晦天色,劝著君无凡休息,又承诺会竭力救治,才随著照月离开。

张大夫疲累且微微佝偻的身子提著沉甸甸的医箱走出了净灵阁,在蒙昧的天色中朝著逸天居而去,而君无凡只是走至床边,依旧怔怔看著水芙昏睡中的面容,未曾移动。

看著君无凡疲倦狼狈的背影,灵漪也忍不住开口,「庄主,您先休息吧,水芙小姐让灵漪来照顾。」

「不,我要看著她。」君无凡背影微微一晃,没有转过身来,只是chu重的嗓音里充满著浓浓倦意,「她会变成这样,都是我害的,我要在这里陪著她……」

「庄主,水芙小姐不会希望您不顾自己身子的。」灵漪试图再度劝说,见君无凡没有理会她,她思量须臾,转身便出了内室。

只闻得外头传来一阵重物拖行的磨地声,是灵漪自外厅用力拖来了一张长长的躺椅,沉沉的拖滑声,灵漪将躺椅一路拖至水芙的床榻旁,君无凡见状,有些诧异地看著她。

「庄主,灵漪明白庄主您担心水芙小姐,就请庄主先在这里歇下吧。」灵漪最终无力再移动颇有重量的躺椅,只得歪斜地放在床榻一旁,随即转身自房内的木橱里捧出一件薄被,置於躺椅上,「庄主多少歇会,灵漪在外头守著,有什麽需要尽管叫唤灵漪便是。」

君无凡看著灵漪如此,眼神中充满著感谢之意,「多谢,你也去歇息吧,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

只见灵漪点了点头,便走到门口,严实地带上房门出去了。

《君心无凡》第十章07

在一片茫茫的白雾中,她勉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却分不清楚那片白茫茫是在眼帘之前,抑或眼帘之後。直到她确认了自己已睁开眼後,眼前仍存在著一片白茫。

我……死了吗?

记忆的最後一个片段,停留在自己晕厥的那一幕,古水芙只能如是猜臆著。直到眼前那阵茫然逐渐散去,逐渐露出的是净灵阁淡雅的天花板,越见清晰。全身的知觉好似也随著视觉的清晰而逐渐回复,她意识到自己正卧在寝室里的榻上,而方才的晕眩似是一时贫血。

唯无法忽略的是,右手传来一阵紧紧灼热的包覆,一股暖流透过她的手心,逐渐淌流到她的四肢百骸,淌流到她伤虚的心口。

水芙轻轻侧过头,一张俊美却深深憔悴的沉睡脸庞自眼角缓缓出现,君无凡睡在自己床榻旁的躺椅上,睡的那样深,好似散尽气力後被疲倦深深攫住,陷在沉眠之中。

即使失却了全身的力气去探看,水芙也已明了,右手所在的那个温热的包覆,来自於君无凡紧紧握著的手,他已睡得那样沉,却始终握得这般紧。

好似在他的梦里,也这样密密实实地握著自己。

看著他憔悴的脸上出现的细纹,水芙突然一阵鼻酸,双眼紧紧注视著的他面容的轮廓却被随之袭上眼眶的水雾抹得糊了,君无凡微蹙的剑眉、闭阖的双眼、稍微抿住的薄唇,都渐渐在升起的白雾中变得朦胧。

清泪滑过鼻梁与颧骨,汇成枕边一摊浅浅的湿濡。即使已然模糊,水芙却仍定定地盯著那张教她心疼不已的面孔,在肆流的眼泪中,也不愿放过。

水芙微微抽噎,吸鼻子的细微声响成为这静谧空间的唯一声音。

於是在君无凡乍醒时,睁眼所见到的便是涕泪纵横的一张清丽却苍白的脸庞,教他甫一睁眼便揪紧了心。

「水芙、水芙……」他腾出另一只手,轻轻晃著她的肩头,那样温柔。

感受到他的触碰,水芙揉去遮蔽了视线的泪光,看见君无凡深邃的瞳眸,深深嵌在他如刀剑刻成的脸庞上。

「无凡……」水芙看清他的脸庞,虚弱的呼唤溢出唇齿。那一瞬间,她痛恨自己这副虚弱的身子,使得这样一个爱她的男人饱受折磨;她痛恨自己脆弱得如一朵半凋的花,直到此刻,她才明了自己有多麽盼望能陪在这个男人身边,长长久久。

「怎麽哭了?」君无凡带著薄茧的手指轻轻拂过古水芙眼角,拭去了悬流而下的泪痕。

「为什麽我这麽没用……总是让你为我担心……」虚弱的话语说得飘飘忽忽,好像一脱出口就会散佚在空气之中。

「水芙,一切都是我愿意的。」君无凡赶紧制止她的怨艾,「你现在还很虚弱,别想太多,对身子不好。」

依照张大夫所说,水芙此刻心脉甚虚,君无凡不敢让她情绪太过激动,也不舍得她如此。

「我是不是……活不久了……」水芙气若游丝地问,语气里却不敢期待答案。

「哪里的事,你不过小产後身子需要多多调养。」君无凡撑起笑容,想安抚水芙。而那眸里掩不去的忧伤却让水芙看个分明。

水芙敛下眼眸,暗自失笑,苍白唇角勾勒的弧度那般凄凉。

忽地,门外出现一到娇小的人影,映在白色的门纸上,踟蹰不前。

「灵漪?」水芙直觉是灵漪,有些费力地叫唤道。

那人影听见水芙的唤声,像是一惊,连忙推开门,踏入这方静谧已久的寝室。

「水芙小姐?!你醒了?」灵漪讶异又惊喜地看见已然转醒的水芙,看见她正勉力要从床上坐起,赶紧来到床边欲帮忙扶她,君无凡已早一步撑起水芙的身子。

「灵漪,怎麽了?」水芙看著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

「这个……」灵漪嗫嗫嚅嚅,看了一眼君无凡,君无凡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灵漪只好接续说道,「张大夫来了,想请庄主到外头说话。」

灵漪一面传达道,一面看向君无凡,像是希望军无凡能看得懂她的眼色。

水芙注视著灵漪,在她看似平常的语气中察觉一丝焦急与不安,遂徐徐说道:「那快请张大夫入内吧。」

君无凡亦察觉了灵漪的异样,怕有不妥,连忙先安抚水芙,「张大夫是怕吵著你歇息才在外头候著,你在躺一会儿吧,我去一下便回来陪你。」

水芙看著君无凡,不言语,只是敛下眼眸。君无凡已然站起身,水芙却迟迟不肯放开握著他的手。

「水芙?」君无凡不敢挣脱,只轻声问。

「你们别再瞒著我了,有什麽事不能当著我的面说呢?我已经醒了,再睡不下。」水芙话语里似乎有些哀伤。她知道或许灵漪与君无凡是想保护她,可越是如此,她越觉得一切应由自己来承担,而非总是让君无凡独自承受著自己在病与死之间徘徊的煎熬。

君无凡见水芙执意如此,如何也不肯放开他的手,双肩一垮,深深叹了一口气,只得转头对灵漪说,「请张大夫进来吧。」

只见灵漪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张大夫便拎著药箱随在灵漪身後,已过中年的身子缓缓挪向水芙的床榻。

「水芙姑娘,身子可好些了?」张大夫看著从床上坐起的水芙,他抚了抚唇边的髭须,亲切问候。

「多谢张大夫关心,总觉还是有些使不上气力。」虽是如此说,但是水芙的虚弱,每个人都看在眼里,却不敢多说。

「老夫今日过来……」张大夫开始有些吞吞吐吐,「老夫方才翻看医书,寻到了一个罕见的疗方,虽不能完全治愈水芙姑娘,但能养其血气,强其心脉,虽不能治本,但对於治标应是相当有效的……」

「是什麽?」君无凡闻言,激动地捉住张大夫的腕问道。

「是……」尽管君无凡如此问,张大夫仍是有些迟疑,许久,他才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娓娓道来,「同样使用补血养气的药方,唯是……需要以健康的人血作引……」

作家的话:

《君心》这次卡了好久q__q,有在追这篇的朋友们真是抱歉,接下来应该会比较顺畅......吧我想......。祝

阅安

《君心无凡》第十章08

午後,君无凡趁著水芙睡下,嘱咐灵漪细心照看後,便来到了逸天居。由外头便可看见逸天居内聚集了些许人,而压低了交头接耳的声音,似是不敢惊扰里头正在休息的人儿。

君无凡推开门扉踏入,引来厅内众人目光。除了仇则御、照月之外,古雪胤的父母古魂风、尹静然,皆是一脸忧色。

「无凡……」仇则御有气无力地唤了声。

「雪胤姑娘与水蓉可还好?」君无凡问,声音同样是虚弱疲惫。

「水蓉姑娘因长期被监禁,受饥受寒,双眼现在还不大能见光。方才醒了一会,便让厨房弄些营养的膳食让她多少吃了一些,现下又睡著了。」仇则御述及水蓉同时,话语里也流露出一丝不忍,「胤儿大概是受了大惊,自让张大夫诊视後就睡著了,到现在还未曾醒过来。」

「嗯……」君无凡低低应了声。

尹静然迎了上来,面上同样也是忧虑,她走近君无凡,悄声问,「水芙可还好?」

「别担心,张大夫已找到了可以救治水芙的药方,几日便能调配出来。」君无凡沉声应道,安抚著同样担心水芙的众人。

「无凡,我已同爹说过,胤儿的爹娘也都应允了,让我与胤儿的婚期延半个月。」仇则御向君无凡提起。

「……也好。」君无凡随口答他。现下庄里几乎是一团乱,若婚礼如期举行,只怕是也无心力应付。

应话同时,君无凡流转目光,瞥至照月扎著纱布的手上,突地开口,「照月,将你赐予雪胤姑娘,陪她出嫁可好?」

照月听见庄主对她说话,一时愣了,待意会过来话里的意思,连忙跪下称谢,「照月……谢过庄主,照月必定尽心竭力伺候雪胤小姐,谢庄主……」

照月小巧的面上尽是感激。在这里服侍雪胤小姐的这几天,她知晓古雪胤脾x好,又厚待身边的人,与她就像姊妹一般相处,不曾苛待自己,古雪胤要嫁,照月竟也觉得不舍。如今庄主让她做陪嫁丫头,她手上的伤也瞬间不觉疼了。

「快起来吧,别又跪伤了,这里还要劳你照顾。」君无凡淡淡说著。

「照月不要紧的。」照月拍了拍裙襬站了起身,漾出一笑。

君无凡又转向其他人,看众人这般细心照料,已安下心,然面色却又转为凝肃,挑眉说道「尚有一事,目前关在雪颐阁里的殷采青与岳云凝,就将之逐出君家庄吧。」

依君无凡的个x,这样的惩处委实过轻得让人讶异。然近日庄内伤病频繁,毫无必要为了逞一时之快意而让此处多添上一点戾气。

「我晚些就嘱咐下去。」仇则御应声。

「这里就托你们了,我先回净灵阁。」语毕,转身出了逸天居。

大概是几天内发生了太多事,欲回净灵阁的君无凡走在静湖湖畔,竟觉有些恍惚。回到净灵阁後,连灵漪的叫唤都恍若无闻,只是下意识地来到水芙床边,怔怔地看著床上犹自沉眠的她,心思兀地纷扰。

水芙……我一定让你好起来,一定要让你陪我长长久久,你只能陪著我,不准比我先走……

作家的话:

这篇终於更新了更新了更新了啊啊啊啊啊啊!(疯了),离完坑之路不远矣。祝

阅安

《君心无凡》尾声

一幢建筑典雅柔和且僻静的山居悄悄伫立在山林之中,宁静且贴合得几乎要与群山合为一体。

在幽静的午後,偶尔会传来些许嬉笑声响,像雀鸟的啾叫般细微却染带著喜悦,如铃般响在深山之中。

「姐姐你看!」屋後,一个女孩在水池边惊喜似地叫起。

「水蓉,你小心些。」一个娇柔却带些虚弱的女声传来,温柔得听不出一点责诫之意。

「姊姊,那鸟好大啊!」古水蓉站在後院的池边,仰头看向蔚蓝的天际,一只深色大鸟扑棱张翅,飞滑过众人头顶上空。

然古水蓉专注地被天空的景象所吸引,却未曾注意到脚下已踩至水池的边缘,莫怪亭子里的人儿出声警示。

「姊姊,你抱莲儿抱得手酸了吧,让水蓉来帮你。」古水蓉蹦蹦跳跳地跑进池旁的凉亭,忍不住伸出手逗了逗水芙抱在怀中的婴孩。

「呵呵,那你可得安分待著,不然莲儿就要被你吵醒了。」水芙笑了笑说。将怀里的孩子递至水蓉伸出的双手。

水芙抱著自己的孩子,是怎样也不觉累的,但看水蓉这般疼爱自己的女儿,也乐得将孩子交予她。

「莲儿睡得真熟呢。」接过婴孩的同时,水蓉探下脸端详著这个可爱的女娃。

「方才已喂过,现下当然睡得熟。」水芙笑笑地端坐在石椅上看著抱著女婴的水蓉。

「啊!君大哥来了。」水蓉注意到视线中一名缓缓朝著亭子步近的身影,朝著他叫了出来。

「什麽君大哥,不是早该改口叫姊夫吗?」身材颀长的男子不消几步便已踏入亭中,笑笑地看向水蓉。

「大家都是一家人,什麽称呼又何妨呢。」水芙淡淡一笑,望著往自己身边坐下的男子,未复元气的面上有些苍白,却笑得相当幸福。

「就是呀。」水蓉不忘抬起头来答个腔,随即又低下去吻了吻沉睡中的女婴脸颊。

「无凡,你……这样丢下公事带我回来这样可以吗?」水芙有些不安地扯扯君无凡的衣袖。

前几日晚上,君无凡陪她用膳时,突然说了一句:

「你方生产完,身子虚弱,要不回山上静养?」

她心里微微一讶,然彼时她心里对这个自己自小生活的地方,也是不无怀念的,便应允了。

起初水芙以为君无凡只是派人送她回来,并让水蓉同行,却未曾料到是他自己亲自陪同。在讶异与一股不明情绪的冲击下,她回到了莲静居。

本以为荒芜了几个月,莲静居应当是杂草丛生、沙尘满布才是。谁料,这地方似是为了迎接他们的到来一般,呈现得光明几净,一丝尘垢也无。而屋後的院落那几亩草圃与花栽,全都长得乖顺,就像是有人照料一般。

「你──」水芙一时愣住,不解为何。

「你身子现下不耐站,别光杵著。」君无凡已然先行踏入前厅,回头却见水芙仍愣在原地。

直到听见那沉稳有力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看著眼前一切景物,触目都让她湿润了眼眶。

「无凡──」水芙扑进君无凡怀里,瞬时感动的泪水都沾在君无凡前襟上。

「你别哭,大夫要你别情绪太激动的。」君无凡大掌自她头顶顺著发丝抚下。

「你为我作了如此多,我怎能毫无感动?」水芙埋在君无凡x膛里的脸,闷闷地传出这几句话。

「你再哭下去,我便要後悔我所做的了……」君无凡无奈地开口。突然有些为时已晚地怨叹自己竟未曾料到此时会有的情景。

然幸福之馀,水芙也不免替君无凡担心,常常问著工作如何、丢下工作不会有事吗之类的问题,深怕是自己耽误了他的工作。

「我知道这阵子的公事一定很忙的,不然你也不会每天都那麽晚离开凌霄楼,不是吗?」水芙忧心地说道。

「正是为了带你回来,需要提早把需要决策的事处理完毕,才会每晚都忙到那麽晚。」君无凡无奈地撇她一眼,「在上路之前我就把重要的事都解决了,不然安静地陪你养身子呢?」

「那庄里现在……?」水芙抬起如水的眼眸,疑惑地问。

「当然是则御暂时替我扛下了。」君无凡挑眉说道。

「这怎行……仇公子也是需要时间陪雪胤姐的啊。」如此,水芙总觉得有愧。

「好了好了,你就别瞎c心了。」君无凡受不了古水芙此起彼落的问题,乾脆把他搂入怀里,也不在意水蓉便在一旁。「这也是雪胤姑娘的意思,希望你能好好休养,待则御有空,也会带她上山探探我们。」

「下次别再这样了,大家都为了我……这麽好我受不起的。」水芙一时鼻酸。

「你才别又隐瞒我。」君无凡没有好气地说道,他迎上水芙的目光,故意佯怒,「下回,若有了身孕,不准再隐瞒我,不然我连张大夫一起罚。」

「我怕你不让我生……」水芙话里有些许委屈。

成亲至今,君无凡知晓水芙身子底虚,不敢纵欲,深怕水芙若有了身孕,以她身子的状况,必定难熬。然去年,有阵子他老觉水芙胃口不好,动不动便想睡。水芙只应他是天气太燥、食欲不振,又容易疲累,君无凡不放心,便叫来了张大夫询问,张大夫的回答与水芙如出一辙,直至几个月後,那无法掩盖的隆起腹部才揭穿了这个善意的谎言。

君无凡得知时,不悦非常,然却又无法对著水芙发作。且据张大夫所说,现下的阶段已无法拿胎,然下一刻便被君无凡吼了出去。

君无凡并非不想要孩子,只是更忧心水芙的身子能否撑得过。临盆那日,他在房外踱步的身影,让里头接生的产婆都异常紧张。

「无凡,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和孩儿都……」产下胎儿当刻,水芙高兴地说。然语未毕,却昏厥了过去。

後来奇迹似地无事苏醒,只能被解释作是为了孩子的求生意志。然那几天内,君无凡的心被煎灼了千遍、万遍。

「女孩的话,把她叫做『由莲』,好吗?」转醒後的第一刻,水芙拉著他的衣角,只说了这句。

君由莲,君犹怜。

她在祈祷著自己的孩儿往後也能与自己同样幸福、同样有个深爱她的男子在生活中呵护著她。

「我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不想连这个也失去……」水芙咬著下唇,眼眶有些湿了。

「我知道。」君无凡此时已无责备她的理由,只能顺著水芙乌亮光滑的发丝,大掌滑至她背後,像一股力量一般拥抱著她、支撑著她。

他又何尝不想要一个自己与水芙血脉相连的孩子?他日想夜想,想得都要疯了。

只是若要以水芙的生命为赌注,他宁可不愿、宁可一世过著膝下无子的人生,亦不愿拿水芙已是脆弱的x命当玩笑。

两人沉默须臾,水芙才缓缓开口,声音带著一些哽咽:

「我真的……好幸福。」

脸颊偎靠著君无凡固若磐石的x膛,眼前,水蓉抱著自己亲生的孩子站在水池边,水蓉双眼充满著好奇与灵动,早已从当初被囚禁三个月馀的惊悸中回复。

水芙只觉自己沉溺在幸福之中,几乎失了意识。

直至属於水蓉的一声惊喜唤叫,她才恍恍惚惚地睁开了眼。

眼前,水蓉指著水池一角,不知为何惊喜地嚷著:

「姊姊、姊姊,你看,那有一朵好特别的莲花哪!九片莲瓣上结著一颗r白色的果实,姊姊、君大哥快来看呀!」

(全文完)

作家的话: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我写完啦!虽然这篇是小时候不成材的坑,但我就是无法舍弃每一个坑。以前写得部分文笔有点稚嫩,但总是不想做太大幅的修改,以留存作为我每个生命阶段的痕迹,还请各位见谅。日後会正式发一篇後记文。祝

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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