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把玩着手里的棋子,听了这话,抬起头来就条件反的问道:“这是什么?象棋?”
阮子郁愣了愣,道:“是象戏。”
象戏?
反正闲着也没事做,看他这样也不会轻易放我走。想想,我的国际象棋的技术倒是挺好,反正都是象棋,国际不国际的,估计也差不太多,那不如就全了苏小小诗妓的职业,陪人下下棋吧。我抿抿唇,说:“公子可否讲一下规则?我以前学的好像和公子这个棋有些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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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酒不久就起来了。估计是亦宁还是遣了人去叫她,毕竟怎么看这个阮子郁都是个非富即贵的主,如果就把他一个人凉在这里,索酒起来估计又要说那句“该死的奴才”了。
而索酒出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哇!一方死的这么惨烈的还真是没见过!”
我没想到她已经起来了。这人,走路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遂惊了一瞬,抬起头来。
抬头就看到阮子郁在我对面,端着他万年不变的笑容,盈盈的看着我。半晌,笑意更深的启唇,来了一句:“承让。”
我差点跳到桌子上去把手里的茶杯扔到他脸上。
我都死的这么惨烈了,您还这么讽我?
这和把我的尸体从坟墓里拉出来鞭尸有什么区别!
平息了很久,我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来:“阮公子好棋艺。只是这个象戏和我学的稍有出入,我玩着实在不顺手。改天得空了跟公子讲讲我家乡的那种,国际象……戏的玩法。”
阮子郁一怔:“国际象戏?”
我抿了抿唇,轻轻笑了一下,没说话。
其实我也就是说说。这个年代国际象棋的玩法有没有传入中国我可拿不准。更何况,古代的国际象棋和我学的也应该有些出入,我倒是真不敢教给任何人玩这个。
索酒在我旁边坐下,指着棋盘问:“这就是你给我的礼物?”
阮子郁含笑点头。
索酒伸手拈了一个棋子,掂量了一会儿,说:“斤两堪堪够了。倒是这棋盘,我瞧着喜欢的紧,便勉强算你过了关吧。”
阮子郁还是笑:“和我上次送给你的玉佩的材质一样,两件都是从同块翡翠石上面取下来雕的。还剩点小料,改天遣人给你打几副戒指耳坠子的一并送来。这等级的翡翠石今年一共进贡来了不过三块,如今你一人就占了一整块去了,委实富贵的紧。”
这东西确实富贵的紧,但我的注意力却在另一处。刚才阮子郁说了一个词,这个词,代表的便是这世上最非富即贵的既富且贵。他说的是——进贡。
我仔细一想,南齐皇室的姓氏好像是萧,如此说来,他并不是皇亲。可是他却能拿到岁贡的东西,还这样毫不在意的送人,那莫非他是国戚?比如说……皇后的兄弟?
我正想的投入,肩膀突然被人重重一拍,索酒的脸孔放大在我面前:“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叫了你这么多次都没听到。”
我一愣:“怎么了?”
索酒笑道:“义兄说苏小姐才名远扬,但却从未亲眼一见,不知可否以今日景色赋诗一首,让他开开眼界。”
我道:“……”
我什么都没道出来。
怔了片刻反问她:“义兄?”
阮子郁微微一笑,问索酒说:“你未同她讲么?”转过头来对我说,“前些年外出办事,偶然路过钱塘,与小酒一见如故,就认了义妹。我原以为她同你讲过的。”
我想我和索酒短短几日的交情,并没有深刻到让她跟我交了家底。遂“哦”了一声没有说话,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湖光山色,细细回忆了片刻,轻声吟道:“水痕不动秋容净,花影斜垂□拖。”
便是传说中苏小小挂在镜阁墙壁上的句子。借来用一用,到时候仍是成全她的美名,倒也算不得是剽窃。说完之后便逐字逐句的回想,好似也没有什么出错的地方。便转回头来,望向阮子郁。
阮子郁挥袖起身,踱了两步,将方才的句子又缓缓吟诵一遍,方转头对我道:“果然好句!”
索酒撑着头对他笑道:“我早与你说了她的才气,你偏不信。今日算是心服口服了罢?”
这般奉承,若是以前我定是大胆应了。可如今这般情境,我是万般不能应他这句赞,立即低首垂目,敛容道:“阮公子过誉。小女不才,怕是及不上阮公子万一。献丑了。”
阮子郁却破天荒的没有答话。我心里本就不喜同旁人虚与委蛇,更何况如今我也不想与他这般身份高贵的人攀上什么复杂的关系,当下也就没有说话,踱回索酒旁边坐了,端起桌上的酒盏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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