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面的柳长洲指尖在矮几的面上敲了一下,眼神清澈,目不转睛的看过来,前所未有的一本正经道:“这件事,还望陆老板能保密。”然后他伸出一根指头,在桌面上写了几个字:两千。
那眼神里盛满了丝毫不会叫人怀疑的信任与看重,清澈而干净,不躲不闪的看过来,竟莫名其妙的叫人觉得胸前发闷,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陆含章指尖轻轻的颤了一下,心口又是一细股暖流涌出来。而后他若无其事的垂下眼皮,那种胸闷的感觉又来无影去无踪的消失了,方才转的有些慢的脑子也上纲上线:走山路,运粮,保密。
那一定不是运往边防。
他定了定心神,而后像是鼓足勇气一般,轻微而漫长的呼了一长口气,才直直的迎向他的眼神,平静道:“你信我?”
柳长洲不意他有此一问,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随后敏感的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就不曾怀疑过眼前这个人。这一发现叫他后知后觉的冒了一身冷汗——如果眼前这人真的不可信,那他造成的危害无疑要比苏钰更大。
他细细的想了一会儿,实在找不出什么原因能够为这一发现作出解释,而他那天生就准的令人发指的直觉告诉他,此人可信,于是他就十分简单粗暴的道:“你长得就比较可靠,我简直能无条件相信。”
陆含章:“……”这话听上去怎么感觉不像是在夸他呢?!
他拾起方才被放在地上的那张弓,毫不掩饰目的的在对面那人的肩膀上打了一下:“算你识相,什么时候要?”
柳长洲就给笑了,他一改蹲姿为跪姿,方便上半身往前倾斜,弯着眼睛凑过来,十分隐晦的表达了一把“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的意思,简洁道:“尽快吧,最好能在一个月内,人手我给你,不用担心。”
陆含章一愣,觉得眼前顿时出现一个人形的金斗。
他不动神色的往后倾了一些,抄起弓站起来背过身,十分可耻的抿嘴笑了一下,对“此人是个大活宝”的看法更加坚定了。
背后的柳长洲狐疑道:“你在学射箭?”
随后一阵风袭来,一只脚不由分说从背后伸进他稍微并立的两脚间,左右各踹了一下,而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架着他左手那张弓的弓背,把那张弓十分平直的端起来,同时一只脚在他膝弯处各踹了一下,硬是把他踹成一个马步。
只听背后那人开腔说道:“你是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里最能生病的了,我打赌,你小时候肯定是个药罐子。你举个弓的姿势都不对,简直给我们男人丢脸啊。”
鼻尖顿时萦绕着一股十分清冷的清明梨花雨的味道,这种味道叫陆含章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发现自己最近好像跟着这个人一起,越活越倒回去了——因为他现在十分想把他按在地上揍一顿,而且几乎是每次,他都十分想在他那张欠揍的脸上狠狠掐一把。
他蓦地收回手,突然转过身来,因为距离太近,这一转身简直就像撞进他的怀里,地理条件有限的连四肢都伸展不开,只能把脑门当做武器,气势汹汹的撞了过去,脱口而出一句脏话:“干你屁事!你他娘的才药罐子!”
但陆含章忽略了一个问题——身长。
他虽然是个病歪歪的身体,却比瘦的和扫帚把一样的柳长洲多抽了那么一指节的高度,平时不大能看出来,这会儿离得近了,顿时高下立现。这种诡异的身高差叫他杀伤力十足的那一下撞发生了定位错误,恰好柳长洲那时候微微低着头,这一撞一下子就把自己鼻子撞到了那人额头上。
于是流血事件就此发生——他居然给流鼻血了!
柳长洲、陆含章:“……”
这一撞,顿时叫这个本该流泪的清明节一瞬间以脱缰野马的速度,变成了流血的清明节。
作者有话要说:
蓂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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