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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妖精窟

以后的这几天,周习坤的日子都过得不太痛快。《+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苏时征扰乱了他的全盘计划。家里他总是左边一个姐夫右边一个姐夫叫得亲热,表面也是乖巧听话的模样,可是周习坤是受制于他。自己若是多给了白闻生一个眼神,苏时征都会来闹上好半天。这逐渐就有了些要挟的意思,虽然苏时征自己并没有发觉。

白闻生本就是个推他,他都不会动的人。如今周习坤就更加没有办法。眼看着两人之间不算近的距离,被拉得更加远了。而自己每天只能陪着苏时征出入各种舞场烟馆,俨然成了他的小跟班。

严秉林一看到他们来,就眯起眼不明语气语气地“哟”了一声,说:“你们关系倒好,现在也不用找我陪了?”

苏时征情不自禁得意洋洋,一拍严秉林:“你吃个什么醋?”

“我犯得着么?”严秉林白了一眼说。

苏时征更开心了,自得其乐沉醉其中。他本来就不善于察言观色,而周习坤也喜形不于色,所以他自然不知道姐夫心中的苦闷。

直到有一天,终于从严秉煜那传来了个好消息。原来黄云山和周习盛合伙做着烟土买卖,如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就闹翻了,一拍两散。黄云山手里有着上好的印度烟土,却因为少了周习盛军队的护航,在上海这块帮派势力划分稳定的地方,难以施展开拳脚。周习坤有些动了心思,可惜他手头上的资金有限,绝不足以做成这笔买卖。

烟土的生意是来钱最快暴力最高的,只要能出手就是翻转很多倍的利益。周习坤舍不得放过这个机会。特别这是从大哥嘴里溜出的一块肥肉,自己怎么能不把它叼走。

一天下午周习坤造访了黄公馆。黄云山不是上海人,听说是在天津得罪了人,混不下去了,才躲到上海来。这个公馆在英租界内,位置也相当的隐蔽。周围太静谧,各处还站着穿着白褂带着黑帽的打手,这些统统让周习坤浑身不自在。

一个沉默的仆人引着周习坤进了宅内,客厅里黄云山穿着暗金色的丝绸褂子坐在沙发上咬着旱烟杆,怀里还依偎着一个衣衫不整,双颊泛红的杜子明。周习坤一看,更加觉得不知道该往哪站,自己这是来错了时候,打扰了人家的好戏。

黄云山不以为然,看到周习坤来了,颇为惊喜地堆笑满面:“原来是周小弟来了,恕我没能远迎啊。”

周习坤都已经走到了他跟前,看人似乎想欠身,连忙道:“不必这么麻烦,我这不速之客,真是打扰黄老板了。”说完他就很自然地坐到了黄云山对面的沙发上。

“哪里的话,哪里的话。”黄云山有滋有味地啄烟,另外一手撩起了杜子明后背的衣摆摸探了进去。露出的后腰的那段雪白肌肤,看得周习坤直晃眼。耳边听到黄云山的声音道:“我是很欣赏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的。”

“黄老板这么说让我都不好意思了。”周习坤端坐得笔直,双手分放在腿上,脸上笑容恭敬:“其实我现在不过是靠着太太吃饭,可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男人总归要有自己的事业。”

“你大哥是个师长,他怎么不提携着你?”黄云山有些猜明了周习坤的来意,不过事情不由他来的点明,便笑着问道。

“其实我大哥最看不惯我,我们早就分了家,各管各的。”周习坤笑了笑。

“你大哥他妈就不是个东西。”黄云山这恶恨是埋藏了许久的,他挑起杜子明的下巴,戴着碧绿翡翠戒指的手指在他的脸颊上滑来滑去,两人直勾勾地对视着,脸上又露出笑:“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周小弟,年轻时候就该多多享乐,你做的没错。现在你想发奋,靠着苏家的产业和地位,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可我岳父他一心只想着他的工厂,老实说我并不十分看好。现在时局不稳,政府难给予支持。外来的洋货又那么多,好几万人要养活,实在不是容易的事情。”周习坤道。

“难得你有这个眼光和想法。那你想怎么做?”黄云山挑过眼,望向周习坤。

周习坤从容道:“既然我大哥不做,那就我来做。虽然我没有他的兵,但是天下有兵的又不只是他一家。而且毕竟苏家在法租界的地位也不是轻易能撼动的。”

“你就不怕…?”黄云山抬起眉头,拉长音问道。

“若是怕,还能成什么事?”周习坤弯着唇笑道:“黄老板,你开个价。把那些货转给我如何?”

“不行!”黄云山说得当机立断,简直没经过思考。

周习坤微微一愣,出乎意料:“为什么?”

“钱我有的是,货就算永远不出手,也不在乎。”黄云山咬上烟杆,踩在沙发上的一只脚点了点:“周小弟,我们合作,到时候五五分账。钱,我现在一块也不要你的。怎么样?”

周习坤心下一沉,明白他的意思。一批货不算什么,他需要的是放长线钓大鱼,要的是上海永久的门路与地位。黄云山靠自己在上海站稳脚跟,然后给自己钱。不愿意自己以后一家独大,对他卸磨杀驴。

“成。”周习坤略一思索后,脱口而出。

“好!够爽快。”黄云山大笑,烟杆子离了嘴,覆吻上了杜小明的唇,丝毫不在乎周习坤还在场。杜小明也像是个没有思想的活玩具,软绵绵搂着黄云山的脖子缠吻起来。

周习坤屏了息,眉头展了展,默默站起来,准备退出去。可他屁股还没离开沙发就被黄云山当即叫了住。黄云山扭过脸,嘴角还带着一些晶莹的光泽,笑作狐狸样子的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嗯?”周习坤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当他看向目光散乱,菱唇微起的杜小明时,才醒悟过来道了一句:“好。”

黄云山笑意狂妄,在杜小明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去,伺候伺候周小弟。”

杜小明与周习坤两个人,四只眼睛都同时一抬,俱是木然惊讶。周习坤反应快哈哈地笑出来:“君子不夺人所爱,还是黄大哥自己享用吧。小弟受不起。”

“我说可以就可以。”黄云山给杜小明了一个眼色。杜小明抖了抖不敢违抗,凝着一双受了惊吓的眸子,迈得是戏里步子,靠近周习坤。他是见过周习坤的,一个有风采气度的人

周习坤真是猜不透黄云山的用意,又去看了他一眼。却见黄云山笑得美滋滋的,似乎在眼前的是挂着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周先生…。”杜小明把一双手放在了周习坤的腿上,那双手细长而白,无骨无棱,是戏台子上的兰花。勾、柔、白、瘦。他眼睑抬了一瞬,又落下,眉眼里流露出几分羞愧。周习坤盯着他,没再去看黄云山,可脑子想的全是在猜他的心思,然后经过了好几番的左右称量,最后干脆地托起杜小明的后颈,吻了上去。

杜小明“唔”了一声后便再也发不出声,四瓣唇舔舐交缠。周习坤是个会吻的,杜小明一下便勾得像是被人抽了骨,瘫软在周习坤身上,更忍不住伸出舌头与缠着自己的那条软而有力的舌头纠缠。

黄云山眸色中的光明暗交替,紧盯着不放过一丝一毫,兴奋简直胜过他自己亲自上阵。他的手大喇喇探进裤腰,粗重抚摸起自己粗硬的物件。周习坤的余光已经注意到他的所作,既然是场表演,那就放开手脚大演特演一番。他放开杜小明的唇,在他高扬的尖下巴上舔出一道水痕,重重咬上喉结。

杜小明声带震颤,周习坤抬起一眼,五指拢住杜小明胯间硬挺了的东西,上下套抚。像是摩擦生了热,起了火,虎口与那根相连的物件都像是被炽热烧灼起来。杜小明的头垂到了周习坤的颈窝,忽然猛然抽蹭了几下,而黄云山那边也响起了粗重的喘气声。

这是一场狂欢,又可以分开看成独立的两幕。周习坤将满手的淋漓,蹭到杜小明微张的唇上,红白分明着,娇yín地像一朵嫩花。周习坤站起身,笑看向目光还有些许混沌的而痴迷的黄云山:“黄老板,多谢你的盛情了。我们的约定别忘了。”

黄云山看着他只笑不语,捧握起周习坤那只手,用带着些乌紫的唇吻啄了还残留着腥涩味道的指尖,然后抬起一双眼睛直直注视周习坤。

周习坤低头看着也是一笑,抽出自己的手,拍了拍他的脸:“黄老板,告辞了。”然后转身迈开步子,穿着严整地走出了客厅。外面空气清爽洁净,背后的房子成了妖气森森的妖精洞。周习坤暗骂了一句“老妖怪”,愤然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消除刚才所沾染的孽障。

黄云山一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杜小明滑落沙发,抖抖索索地缩回黄云山的身边,却被一掌扇在了脸上。清脆一声,他细白的小脸上登时多了个泛红的五指掌印。黄云山挑了一丝恶劣的笑,拿捏起他的下巴:“小骚人,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啊。”

“不敢。黄爷……黄爷!”杜小明衣衫不整跪覆到地上。

一只大脚踩蹬到了他的肩膀,黄云山俯视着道:“是不想,还是不敢啊??”

杜小明如若筛糠,颤颤巍巍道:“既不敢,也不想…………。”

“哈哈哈哈。他那般的人,怎么可能不想啊,不想啊。”黄云山后仰于靠垫狂肆大笑。笑过以后又收敛起唇角,幽幽自言自语般的道:“谁不想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想换个文的名字=-=你们觉得呢?

今天JJ真是抽的

☆、22纷争起

黄昏。

周习坤回到了苏公馆,坐在院子中的白长椅上,望着草地上正在与苏时婷玩踢皮球的白闻生。苏时婷提着裙子,将红色的皮球踢出去,白闻生又将球踢还给她。苏时婷踢得没有章法,左一下又一下,一下近又一下远。可她的力气却还不小,把白闻生弄得跑前跑后,忙得团团转。踢球的时间少,捡球的时间多。

周习坤看着看着脸上就多了分笑意。因为眼前的画面总是让他隐隐约约地就想到“家”这个词,多融洽,多平静。白闻生的确是他理想中伴侣的样子,若是多一个苏时婷那样的孩子,他也不介意。

突然“噗通”一声,皮球砸到了台阶上,然后咕噜咕噜滚到了周习坤的脚边,结束了他这场异想。

白闻生跑过来捡球,他穿着长衫不是个方便运动的样子,而且显然他在这方便十分不在行。可气喘吁吁中,也不忘了不多看周习坤一眼,只盯着那个球,很快地弯腰想要拾起来。谁知却被周习坤抢先了。两个人同时站直身,周习坤拿着球,没有给他意思。

身后苏时婷叫了起来:“阿生,球啊,快把球拿过来啊。”

白闻生这才抬起眼睛,望向周习坤。两个人如此目光交流的时间不多,特别是最近一段时日。由于苏时征在,周习坤不得不刻意去回避。突如其来的冷淡,不知道白闻生会怎么想?不过这也好,若是他真有心思,也该有些不习惯,然后急了,想了。

周习坤端着球,向白闻生伸出手,等着他来接。可白闻生把手伸过来,他却又把手缩了回去。

白闻生急了,皱起了眉头:“周先生。”白闻生对他称呼一直没变。

周习坤微微笑了笑,拿起白闻生的手,将球放在了他的手里。手背带着些刚运动过后的高温,可还是爽滑洁净的。

“我挺想你。”周习坤说。

“天天都见,有什么可想的?”白闻生半垂着眼,拿着球转身走向了苏时婷。

周习坤展开笑,若不是这样每天相对,就可以想可以念了么?他看着白闻生的背影,自顾自地曲解着白闻生的话,还从中找到了一番乐趣。

“姐夫!”一条手臂突然从后面挽住了周习坤的脖子,随后一个脑袋也探了过来。苏时征刚才已经看了半天了。虽然姐夫和白闻生几乎没怎么说话,可他就是看着他们两个相当别扭。白闻生已然成了他的眼中钉。如果靠近姐夫以后,那这颗钉子就越发明显,扎得肉疼。

“嗯。”周习坤微侧过头,又拍了拍苏时征的手臂:“都多大人了,给我站好了。”

“我不!”苏时征摇了摇周习坤的肩膀,完全是撒娇的口气。他今天就想撒娇了,在白闻生的面前,给他看看!“姐夫,你背背我。”

“你还是个孩子么?”周习坤一巴掌拍在了苏时征的大腿上。

苏时征被这一巴掌打得嘿嘿地笑了起来:“我当然不是孩子了。是姐夫你一直把我当孩子看。”他低下头,在周习坤的耳背上就亲了一下:“姐夫,你今天身上怎么这么香?”

周习坤被他亲得抖了个激灵,一下把他甩下来:“臭小子,做什么呢?”

“你干嘛凶,玩玩嘛。”苏时征瘪了个嘴,不服气。“你说你又去哪偷食去了!还是那个白狐狸身上的?”

周习坤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是从杜子明那染回来的,可又不好说明,只能笑了笑,掐着苏时征撅起的嘴摇了摇:“别瞎闹。是你姐姐的香水味。”

“是么?给我闻闻。”苏时征成了一条小狗,围着周习坤开始左嗅右嗅。

周习坤任由他去,抬头看向还在玩球的白闻生,白闻生专心致志,丝毫没往他这边回头。

忽然他发现苏时征的手居然压在了他的腿间,周习坤咧嘴想要骂人,苏时征却笑着抬起头,松开了手,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

他神神秘秘地凑到了姐夫耳边,环手抱住了他的腰。姐夫的身体暖暖的又很结实,他真想抱着撒一番野,可是要怎么撒野他也不清楚。反正亲亲,啃啃,咬咬一定很舒服。而且一定能让白闻生气的要命!

“姐夫,我喜欢你。”苏时征说,其实这话他这段时间说过很多遍了。可他总觉得没得到满意的回答。

“我知道。”周习坤拿他无可奈何。

苏时征有些生气,又摇了摇周习坤:“姐夫,我是真的喜欢你。不然我们……。”他话面说出口,就听到苏时婷站在草地里遥遥地大呼:“弟弟!羞羞羞!!”

白闻生正蹲下身在灌一丛矮灌木里找皮球呢,这时候也转过了头。

苏时征感觉自己还没动手,就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子,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傻姐姐。气得要死的松开了周习坤,冲着苏时婷喊:“你知道个屁啊!!”

苏时婷跑了过来,还不服气地抬起下巴:“我怎么不知道了?你亲他,姐姐说了结了婚才能这样。”

“她骗你的!”苏时征觉得自己简直没法和她说。

“姐姐才不会骗我呢。那啊叫入洞房!我都记得。”苏时婷鼓着腮帮子,斜着大眼睛看自己的弟弟。

“哈哈,你知道什么是洞房?你和你那阿生洞房了?”苏时征挑衅地看了一眼白闻生,白闻生遥遥站着,面目寡白。

“我,我不告诉你!”苏时瑛忽然想起姐姐说过这些是秘密,不能对别人说的,连忙改口说道。

“你就是个傻子。你的阿生根本不要你。”苏时征一斗上嘴,便口无遮拦了。

“唔……。”苏时婷顿时瘪了嘴,长长地嚎了一声,然后真放声大哭起来。她最怕听到“傻子”两字。在家里她是二小姐,自然没人敢提,而且苏老爷也是严令禁止,所有人提傻啊笨啊之类的词。可以前总有其他小玩伴这么说过她,于是苏时婷虽然爱玩,可是绝对不出家门和别人在一起玩。以前她的朋友只有管家李富一个,现在又多了个白闻生能陪她。太久没听到这个词了,苏时婷的心深深被刺激了一下。

“三弟,快说对不起。”周习坤已经无法去顾忌白闻生,焦头烂额地厉声斥道。这要是苏老爷现在来了,又要起风波了。

“我又没说错。”苏时征犟嘴说,他看了一眼哭得满脸泪的姐姐,也意识到自己犯下错了,但是要他在白闻生面前道歉,绝对不可能。这张脸拉不下来。

白闻生看到阿婷哭了,赶紧几步地跑了过来,手伸也不好,不伸也不好地犹豫了几下抚了抚苏时婷的头发:“别哭了啊。阿婷最聪明了。”

“哼。”苏时婷打开白闻生的手,扭过头去。这时候管家李富听到了哭声,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手里还拿了一个纸折的兔子:“哎呦,我的二小姐,小祖宗,哭什么啊。”

苏时婷泪眼朦胧地看到是李富来了,连忙扑奔了过去。李富揽着她,伸手梳了梳她的辫子,将它放到肩前:“二小姐不哭了啊,你看小兔子看你哭了,也不开心了。”

李富只是三言两语,苏时婷果然就停止了刚才的嚎啕大哭,而是换成了小声抽泣:“我是不是很傻…………阿生……不要……我……。”

“不是,当然不是啊。二小姐,这里风大,我们进屋折小兔子去,好么?”李富拍着苏时婷背哄劝说。

苏时婷揉着眼睛,点了点头。李富笑了笑,抬头冲白闻生和周习坤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苏时婷走了。

苏时征皱着眉头,紧闭着嘴,这场祸是他闯出来的,他心中有愧,可是苏三少爷不是个能挨说的人,他只能抢先一步说冲着白闻生说道:“你的老婆,你都哄不住,还要一个下人来哄。”

“要不是你,她怎么会哭?”白闻生是生生从牙缝里咬出来的字。他是极怒了,可对于苏时征他并不能说什么。

“你这是在怪我咯?嘁,假装当什么好人。你到底要没要我二姐,你自己最清楚!”苏时征手的一张嘴成了小钢炮,冲着白闻生狂轰滥炸。

“混账,她是你姐姐。”白闻生脸色透青,手捏起了拳隐隐作抖。

“你居然敢骂我?!你以为你真是我姐夫!”苏时征摔起了胳膊,手掌绷直了就要甩出去。

“够了!”周习坤一下逮住了苏时征的手腕。苏时征的手悬在了半空中,动不了,落不下。

“姐夫!!你帮着他??!”苏时征真是没想到捉自己手的会是周习坤,他觉得这个时候姐夫一定能帮着自己的。

可周习坤稳稳抓着他的手不放,眼里一丝动容都没有。

“姐夫!!”苏时征又叫了一声,他腕子疼了,被周习坤捏疼的。

周习坤没有放开他的手,只是放低了紧握着,他担心自己一松开,苏时征又撒疯做出什么过激事来。

“走!跟我进去。”周习坤把苏时征几乎拽了个踉跄,拉着进屋就往二楼走。苏时征一路跌跌撞撞,直到噗通一声,栽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他一下弹坐起来,发现周习坤正要出门。

“姐夫你别走。姐夫!”苏时征跑过去,用自己身后背抵住了门,拦住了周习坤的路。一双眼睛气鼓鼓地瞪着:“你还要去找那个白闻生么?我知道你都是骗我的,你就是喜欢他,对不对?!”

“你想把你爸爸惹怒了,再罚你跪几天?”周习坤义正言辞愤斥道。

苏时征醒悟了一瞬,可脑子还是有些转不过弯。

“我是在帮你啊!”周习坤叹说道:“如果这个事情让你爸爸知道了,看他要拿你怎么办!”

“可,但是……哼,现在白闻生可真得意了!”苏时征依旧忿忿不平,对姐夫说的话半信半疑。

“没关系。想要爸爸对你刮目相看,就必须忍这一时之气,不然最后得意的总是他。”周习坤尽量着以理规劝。

“哎!可这得忍到什么时候。这是我家,又不是他的。”苏时征抓了一把头发,发型乱成一团。

“放心,很快,很快的。”周习坤笑将他头发撸了平。谁知苏时征竟然一跳,整个人快挂在了周习坤的身上。

“这又是发什么疯了?”周习坤几乎有些抱不住他,只得用手去托了托他的屁股,笑低着头说。

“姐夫。”苏时征顿了顿,咽了下口水。双眸亮了亮,他笑起唇角:“我们,我们做一次吧。”

周习坤倒抽了口气,直接了当回答道:“不行。”他实在是不想招惹苏时征,倒不是因为他是苏家三少爷,而是这个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脱缰管不住了。现在就这么难缠,这要是动了还了得了。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行?”苏时征气了道。“我不够漂亮?你不喜欢我?”

周习坤抱着他,将他放到床上,自己站在床边上。这个真没个好理由安抚得了他。说他年纪太小,可偏偏已经是十八岁的人了。说两人的亲戚关系,可他又分明看见了自己和白闻生的事。

“姐夫,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苏时征不懂什么是恋爱,反正以前的日子他是要什么有什么,想如何就如何的。不知道怎么去让人喜欢,只会一股子劲地问。

周习坤尽量笑的自然:“如果你还不漂亮,那天下就没有漂亮的小子了。”这句话倒是不假,苏时征是一等一的漂亮胚子。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苏时征不明白,他们两个真的干了那事,也不是姐夫吃亏啊。

“我心疼你。怕你疼。”周习坤说道。

“这个……真的很疼?”苏时征顿时萎顿地低了头,无措地看着床面。他当然怕疼,是人就怕疼。

“你说呢?”周习坤笑出声。

苏时征左思右想了一会,他只和女人有过这事,可那些女人个个身经百战,所以看不出痛痒,反而好像是挺舒服的。虽然没了主意,可是他愿意去相信姐夫说的话,歪了身,抱住了周习坤的腰,抬起头,是个犯了错的孩子模样:“姐夫……我错了……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怪你。”周习坤心底里松了口气,笑着将耷拉在苏时征额头上的短发往上捋。

“姐夫,你是不是想笑话我?”苏时征嘟囔了一下。

“笑你是个活宝贝。”周习坤捏掐了他的脸蛋,心想这颗定时炸弹,终于暂时解除警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建群的菇凉,群号评消失了,再发一次?

存稿用得嗖嗖的!危机感啊==.拖延症要不得,快码字去!

☆、23绝尘去

苏时征好哄,白闻生不好哄。好哄的周习坤不乐意要,不好哄的他却眼巴巴惦记着。总之人就是顶贱的一个玩意。

周习坤也挺担心白闻生会因为自己分明跟他求了爱,却又和小舅子走得过近而怀疑自己的做派问题,人格问题。但是他也不打算解释了,免得有越描越黑之嫌。

而且此时他心里更加惦记的是黄云山的那批烟土,这也许可以做起一个长久的生意买卖。黄云山提供货源,他来利用苏家的人脉与渠道在租界里销售。这虽然是有危险的事,但毕竟是一条可以空手套白狼,一本万利的大道。

周习坤不缺钱,可需要属于自己的钱。可光他一人干不行,周习坤第一个想到的最好合作伙伴就是严秉煜。本来严秉煜是被周习盛拉进来的。可是周习盛一扯手,严秉煜也保持了观望态度。显然他与黄云山无甚交情,对于这笔钱也觉得可有可无。周习坤觉得以现在自己同严秉煜的交情,让他再来帮个忙,也不是难事。

穿过小贩林立热闹的城隍庙,在九曲桥头的乐圃廊茶楼,周习坤见到了严秉煜。

严秉煜西装革履穿着俨然,坐在一群喝茶剥瓜子的老太爷们中,饶有兴致地听着台上唱的评弹—孟丽君。从外看起来是格格不入,他的神情却是完全陶醉其中的,跟着笑跟着叹,简直和那些人打成了一片。

看到周习坤笑着一招手,让他过去。周习坤坐在一边看得无奈,他现在对这些并无兴趣,那软糯的调子其实很动听,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让他的心里不舒服。不等严秉煜看得尽兴,就拉着他就去了雅间。

严秉煜边走还边笑,似乎还有些恋恋不舍。周习坤坐下来,想把话头转到正事上,却发现严秉煜正在望着他发笑。

“秉煜兄,你这是在笑什么?”周习坤狐疑地看着他,手指揩过唇上的那抹小胡子:“我脸上长了花?”

“哈哈哈,不是。我只是在想孟丽君女扮男装竟然没有人能发觉,那些人真是双眼昏花。”严秉煜端起茶壶,青碧的茶水倾入茶杯。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周习坤不解地皱眉头。

“自从上次听习坤兄唱了一段霸王别姬,忽然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和那些浊瞎的庸人俗人一样。”严秉煜将茶杯推向周习坤桌前。

周习坤眉尖微翘,凑进看了看向了眼前的人:“秉煜兄这是喝了茶还是喝了酒?怎么就醉话连篇了?”

“哈哈哈,习坤兄就当我是胡言乱语吧。对了,今天找我是有急事?”严秉煜似乎不善于调侃,点到即止地恢复了往常的神态。

周习坤微微一笑,两指拎起玉色的茶杯:“急事到不至于。黄云山那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严秉煜眼里闪过惊讶:“他?看上去不过是贪财好色之徒。听说这人极没有义气,在天津把兄弟出卖光了,才跑到上海来避难。怎么?你该不会是想……?”

“贪财好色,这样的人才有弱点,反正我们也不用和他称兄道弟。他在防人追杀,不敢轻易露面,那批烟土我想接下来。”周习坤又将茶杯放落到镶嵌着大理石的红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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