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人还待苦劝,她猝然将手中□□横过来直袭一人面门:“我说下去交战。“
说完她继续以不可思议的平静瞩望着头顶青天脚下疆场。天彻底亮起来的同时她听见了城门被攻破的声音,以及流箭挟着风破空而来的声音。
她全无避畏,向着那声音微笑起来,缓缓合上了眼睛。
深黑的眼睫垂下将人间风景尽数阻绝,人说山河阻绝,飘零离别,她却于此刻的漆黑里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温暖,有色彩艳丽的画轴在眼前徐徐展开,打头便是江南春日,山似莲花艳,流如明月光,江心的白苹洲上,有翡翠鸟扑翅飞过,影子投递在水面上,覆盖了一朵顺流漂下的桃花。
五年前的楚家是很显赫的,或者说一直很显赫,只不过那几年里达到了巅峰。她住在杨柳深处,门前杏花殷红,就像家中上下其他兄弟姐妹一样,不愁温饱不愁前程。每日里钻研药理,到了一定年龄外出悬壶济世。没有人知道她对这样的人生有多腻烦。
她并不喜欢医术,却仍拼命将之学到最好,她不喜欢那种集毕生绝学一次只救得一人的感觉,她时常偷偷读些兵书,那其中纵横捭阖的风云和一言一行可定万人生死的大英雄,每个字都让她为之心折。
就是五年前的春日,她及笄的时候,她首次独自出门走了很远很远,闭上眼将江南温软春风想象成冀北的黄沙扬尘,而旋即扑上鼻端的血腥气让她的想象变得异常逼真。
有军队模样的队伍自柳荫深处而来,最前头的黑衣男子缓缓打马前行,他身后几个人搀扶着一个身着铠甲之人,一路滴了蜿蜒血迹。黑衣男子频频回首,神情焦灼道,将军且忍一忍,前面就有人家。
她大着胆子上前,从未如此庆幸自己擅长医术。得了许可后她用身上仅有的药物替那将军处理伤口,又在马上男子若有所思的目光里捡来一块尖锐的石头,镇定自若地在土壤上写出一张药方来。
男子问她想要多少银两,她这才抬头看清他的样子,那么威严那么深沉,和她在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她几乎听得见自己心动了一下,面色却犹自清淡平静,她请他带她走,不是央求而是自荐,不是做军医而是去掌兵。
她不记得自己怎样说服的他,大概是口若悬河地把她所有的用兵之道和当朝格局添油加醋议论了一番。总之,他是把她带走了。当然仅仅是出于有趣,一开始也不会给她任何职务。
此一去故乡永别,漫漫千里,她却是得偿所愿,恣情施展,如鱼得水。她认定的事情是没有回旋余地的,即便到了这一刻,她依然无怨无悔地这么觉得。
当楚墨昔即便睁大双眼也看不清这熠熠白昼下的天地时,万千音形飞速消逝,耳畔却有另一个含笑的声音响起,柔和如琴心流水,将本该席卷而上的疼痛都消隐了下去。
那天他在抱怨了一番劝进的群臣之后,凑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听上去又随便又轻佻,但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她就是知道。
他说,古来起兵□□之人一般都要等到下一代才会称帝,不如你什么时候给我添几个孩子,这样他们再劝进也有由头了,怎么样?
她慢慢松开了手中的□□。
做得到的,她都做了,没做的,是真的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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