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心脸一红:“不是,我平日独自修行很实在的,今天是……今天是牵著你。”
“佛祖说修行贵在静心,一人修行是修行,牵著另一个人也是修行,怎麽牵著我就不能如平日般收放自如呢?”
“这……”小沙弥语塞,张口结舌的站在那里,脸色越发困窘红润。
陆子疏看得心里一阵阵微微波澜,柔和了口气,又替他解围:“我也累了,就在这里歇歇吧。”
他俩逛寺庙的期间,陆家家丁始终按照夫人的嘱咐,不远不近跟著少爷,保持著刚刚好的距离既不妨碍少爷聊天,又能警惕关照四周。这厢见紫衣少年朝他们招手,赶忙上前,拿出准备好的狐裘软垫,在一方比其他地方略显干燥的大石板上细细铺下。
那白色狐裘何等雅致干净,居然就这麽随随意意往水渍未干的石板上铺下,勤俭惯了的息心看得有些瞠目。他旁边的陆子疏可没在意那麽多,拉著他一径就往软垫上坐了。
“你出来玩,身边总是跟著这麽多人吗?”
其实息心想问的是你平日日常用度开销也这般奢侈吗,但两人素昧平生,不过是香客和寺庙引导的关系,他哪里有立场诘问人家的生活方式,话到嘴边便转了个弯。
陆子疏懒懒的眯起眼,点了点头:“我家在京城多少有些地位,有些排场不得不讲,免得落人口实,说出去寒碜。”
“你是从京城来的?”乖乖,京城离这里,至少也有十天半个月的行程罢。
陆子疏微微笑著看他:“嗯,跋山涉水来到贵寺,我是不是特别心诚?”
呃……可是京城就有香火最旺的大相国寺,既是京城人士,要礼佛求法当然是近水楼台,为何要舍近求远,跑来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老刹呢?
息心虽然没有说出口,但疑问都写在眼睛里。陆子疏看著他说:“佛求一字,唯‘缘’而已。大相国寺自然是气势恢宏规模庞大,但我偏生就喜欢那种淡泊离世、潜心修善的感觉。”
“阿弥陀佛,”息心不由得合了掌,认真说,“施主确然有心。”
“子疏。”
“嗯?”
“我叫陆子疏,你唤我子疏即可。”
“这……”息心挠了挠头,紫衣少年唇边含著温浅柔和的笑容,哪里还像刚刚见面那般咄咄逼人?他那般温润平和的瞅著他,神色亲昵,倒像是同他熟谙多年的好友一般。
息心便如受蛊惑,微微笑了起来,“好,子疏。”
陆子疏问:“你是叫息心,我很好奇这个名字,你师父会不会别有用意?”
这麽说著,面上的笑意褪了一些,凝视著息心的眸子也浮了一层薄薄的复杂情绪。
他探究的盯著息心,神色暧昧不明。
初见面时他好像有提到过江北的息心寺,还有提到过一个镇龙传说。
息心对那所寺院及传说并不知情,见他又提起自己名字,便借机询问。
陆子疏把目光移到凉风中,淡淡道不过就是蛟龙有心向善,却因误会给高僧镇压,徒留憾恨和臭名在身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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