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桓城注视着晏琛的眉眼,认真道:“别人什么样我管不着,阿琛怎样,怎样就是对的。哪怕它今夜接着长,明早便生下来,也是我陆家的孩子,不是妖异。”
晏琛愣了愣,顷刻间泪水决堤,急急扑进陆桓城怀里,缠住了他的腰不肯撒手。
陆桓城知道他担惊受怕了一整天,眼下正是最委屈的时候,便不多言,只轻轻拍抚后背,由他哭得嗝声涟涟,青衫湿透,水一样软在怀里。
待哭声微弱了,陆桓城才道:“阿琛,别怕,明早起来我们再瞧一瞧,若是肚子又大了一些,便先不走了。我实在怕你出事,把孩子生在半路上。”
晏琛闻言,把陆桓城抱得更紧了,脑袋枕在他胸膛上,用力点头。
笋儿这一晚受到父亲严格监督,表现得相当乖巧:既不敢长个儿,也不敢蹦跶,战战兢兢睡在晏琛腹中,翻个身都轻手轻脚,只怕惊动父亲,将来一出娘胎就要挨打。
第二天起床,陆桓城为晏琛穿衣,择了一条三指宽的腰带比照着丈量,总觉得又隆起了一点儿。晏琛笑他想太多,潦草束好腰带,披着狐绒氅子风一样奔出去跟村长告辞,然后寸步不离地守在马车旁边,等陆桓城来抱。
昨天上车受了委屈,今天要讨回来。
陆桓城哭笑不得,把晏琛抱入车中安置好,在他身后垫了一圈绒枕。
晏琛放下了一桩心事,昨日有多苦闷,今日就有多欢悦,一路上搂着陆桓城的脖子,回忆他昨夜那番动听至极的情话,心知这个男人再也不会离开自己,兴奋得眉眼染笑,枕在陆桓城大腿上打滚撒娇。
又想起陆桓城说怕他把孩子生在路上,脑子里莫名冒出一句“陆家孩子生在路上”,两处谐音妙得很,便凑到陆桓城耳边当作笑话讲给他听,自己先笑得前仰后合,嘻嘻哈哈。
行至远郊,沿途树木成排。
陆桓城怕晏琛无聊,于是一一给他讲解木材的用处,譬如樟木宜作桌椅,亦可作香料,杉木宜建屋舍,亦可制药。
晏琛听他夸奖别的植株,心生嫉妒,问道:“竹子呢?”
陆桓城答了两个好处,晏琛嫌不够多,继续追问,陆桓城再答,他再问,十几个回合之后,陆桓城已然把竹子夸成了天底下最好的东西,彻底词穷,答不上来了。
于是反问:“还有什么?”
晏琛望着他一个劲儿地笑,心里悄悄道,还能娶回家当媳妇儿,给你生一棵小笋。
那笑里分明藏着秘密,嘴上却捂得严实:“不告诉你。”
晏琛笑起来很漂亮,像一瓣清透的栀子花,开在情意盈盈的水畔,波纹漾开了垂影,每一缕都是陆桓城。
陆桓城被勾得心痒,到底没忍住,把晏琛推到车壁上索吻,险些提枪上阵,在车里把人给办了。
他们从前不是没在车里偷欢过,那滋味真是……瞒着车夫,衣衫散乱地相拥。晏琛眉心紧蹙,两条腿死死缠于他腰上,咬着袖子隐忍,底下小嘴儿忽松忽紧地吞绞。半途路过一间茶棚,马车悠悠停下,再遮掩不了车内激烈的动静,里头二人却已到了要紧处。他强作平静,将帘子撩开一道缝,请车夫先去休息,同时在茶客清晰的谈笑声中,下身抽出半截,抵住晏琛体内最经不得碰的那处竭力碾磨,只十数下,晏琛便已不行,整个人瘫软如泥,伏在他肩头痉挛哭喘。那次直到车夫喝完茶回来,两人也没来得及下车,身子偎在一块儿,分不开似地亲昵缠绵。
两人抱着吻了片刻,同时想起几个月前的旖旎香艳,都有些情潮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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