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林深峰峦掩映,多得是伏兵躲藏之处,我那人想必是这山中贼匪一名头目,要是我贸然进山,对方早和张显勇那狗奴才窜通一气,在山林间埋伏下人马,单等我进山,到时他们乱箭齐发,我可就算阴沟里翻船,弄不好就得把命搭进去。为了个狗奴才,我犯得上吗?我呀,我暂时先容他多喘两口气,等日後随便找个机会,哼,我发来一支大军,把整座二陀山都铲平了,捉拿那狗奴才到跟前,当著那贱人的面,我一刀一刀活剐了他!
当下宗瑞心眼一转轴,就带住马不进山了,拨转马头,率队回奔启良县城。
回到府中,底下人伺候他脱袍卸甲,连忙摆上席面,端茶递水,准备伺候王爷用饭。宗瑞这心里一股火还腾腾的呢,喝两口水,饭根本吃不下去,坐在椅子上越想就越窝火憋气,使起性来,抬手就把桌子掀了,整桌一口都没动的珍馐美味连汤带水稀里哗啦碎一地。
宗瑞眼睛瞪得溜圆,咬著一口白牙,气得鼻子里直喘,脸蛋上一边擦一朵粉得噜的桃花也似红晕,往椅子上一坐,狠歹歹使唤这些内侍:“把那个贱人给我带上来!不整治得他淌出几泡水来,如何能出爷这口气!来人,速与我带那贱人过来!”
左右不敢迟疑,连忙下去,不多时将彭天虎带了上来,推搡在地当央。彭天虎一见著他,怒目圆睁,眉毛竖得多老高,牙咬得腮帮子上的肉都直抖,猛地一挣身,真恨不得一口把宗瑞脑袋咬掉,多亏被众多卫士死死按住了。
彭天虎张嘴就骂宗瑞八辈祖宗:“小王八蛋,你来!你抄刀来照定你爷爷头上砍一刀,也还算你是个多少知些孝顺的龟孙子,若不然,但得爷爷有一口气在,早晚掰开你的脑瓜瓢分两半晾著!”
一听这话,宗瑞心里的火气腾的就窜起来了,而且他自个儿还觉得挺委屈呢,从椅子上蹦起来几步上前,指著彭天虎,气得身上直哆嗦,加上心里面还觉得挺难受,说话都颤声:“你!你这贱人,我将心对你,怎的你偏偏处心积虑要我死!臭烂货,你找打!”气得急了,抬脚就往彭天虎身上踹。
彭天虎可不比张显勇,能老实跪地上等著挨他踢一脚吗?眼看著宗瑞抬腿奔自己胸口来了,昂首挺胸,气运丹田把劲叫上来,胸膛肌肉邦邦硬得就跟钢板相似,虽说他二次被擒,身上五花大绑,可就是头急了的蛮牛,晃膀子迎头奔宗瑞就顶。宗瑞平时踢人,那别人都得乖乖跪地上受著,摆好姿势让他踢舒服了,活这麽大,宗瑞也没想过还有人敢反抗不给他踢的,这回可好,一脚下去彭天虎没咋地,他倒嫌自己脚趾头疼了,这飞出去的一脚还没来得及放下,地上那强种迎头就顶,好悬没把宗瑞撞飞出去。
旁边的人赶紧给扶住了。宗瑞这个气可就太大发了,把牙咬了又咬,搡开左右,复又上前,叫道:“好贱人!我踢你,你竟然还敢跟我拧著!反了你了!”
彭天虎骂道:“废话,你这不说话跟放屁似的麽,怎的你踢我,我还得跪著等你这一脚啊?那我不傻帽麽!有种你再来,二爷掰折你一条腿!”
宗瑞气得都快蹦起来了,跺脚道:“我偏踢你!偏踢你!你就得跪著让我踢!你让不让我踢?你依不依我?”
彭天虎冷笑:“嘿嘿,做梦去吧,小杂种。”
宗瑞气得急了,叫左右把彭天虎按在地上四肢绷起来,赶上前使劲踢了几脚,也不解气,支使内侍取来马鞭,亲自使鞭照著彭天虎身上只管抽,一边打一边没口的嚷:“贱人,你依不依我?”彭天虎只管没头没脑的骂他:“依你?二爷硬可搂著老母猪睡觉去!呸!趁早少他娘在爷爷跟前放屁吧!”也不知打了多少鞭,直打得彭天虎皮开肉绽,身上的衣服全染得通红,浑身就如同滚在血泊里一般。
底下没人敢拦,只能等著这个小祖宗一个人打累了住手罢。这屋里正闹得不可开交,由打门外头登登登三步并两步,两步并一步,飞也似进来一个人,连声嚷:“千岁爷!小祖宗!您可真是位亲祖宗呐!这个节骨眼上,您怎麽还在这扯这些没用的闲事儿呐!前边撂下一堆火烧眉毛的大事就等你一个人儿安排呢,赶紧的,跟我上前面,您好歹先把正事办了再过来扯别的吧。”
宗瑞停手一看,进来的是他朱大管事。宗瑞这会儿心火烧得正旺呢,瞧见谁都没有好气,手拎著鞭子,掐腰一站,眼皮也不抬就对朱绍说:“我快要让这贱货气出好歹来了,你怎的还偏这个时候来搅我?今日我若饶了这个烂货,往後他眼里还能放得下我?”举起鞭来上手就又要打。被朱绍拦住了,连哄带劝还得搬出他二哥来吓唬著。
朱绍说:“少千岁,小祖宗,你先歇歇手,你也说了,一个烂货,你打死他也不过臭了屋里这麽一块地方,还累了自己的手,多犯不上。”
宗瑞说:“谁说我要打死他了?我这是教训他,让他明白明白事儿,往後呀,我得让他死心塌地的跟著我!”
朱绍说:“那是那是,就凭咱王爷,那多大的手段,最会骑烈马拉硬弓,再强的一头驴,您多费点心,加以时日那也能慢慢摆弄明白了。王爷,你也就别急在这麽一时,先别跟他计较,歇歇手,累了一大天,受了那麽些辛苦,今日马到功成旗开得胜,多喜庆的一件事,咱们得庆祝庆祝。”
牵著引著,把话头带到正事上了。
宗瑞让朱绍拉到椅子上坐下,缓缓心气,喝了两口茶,又听朱绍一提今日得以一举除去周氏兄弟的事情,他自己也想起这茬来了,心说,坏菜,我都被这贱人和他那奸夫给气迷糊了,把正事都给忘了,得亏王陵不在身边,传不到我哥哥耳朵里去。我呐,先别跟这贱货耗著了,看来要调教这个强种那可得费我好一番工夫,他这脾气还真不是一般倔,就算我今天活活打死他,他也不带服软的。我也不能真把他打死了,他死了,我以後找谁去呀!我得慢慢摆弄他,打铁还得烧旺炉子,一锤子一个音的慢慢熬练呢。
想到这里,宗瑞让内侍收了鞭子,走上前低头端详了彭天虎一番,见他已是浑身鲜血淋漓,便吩咐左右道:“你们与我把这个贱货扒光了吊起来,不许与他饭吃,水也不许给他一口,好好熬一熬他,到时候爷赏他口尿喝,他都得跪下来磕头谢恩了。”
众卫士一听,这真够缺德的,可是再缺德那也是王爷的命令,不敢不从,拖起彭天虎带到下面,真个寻处空房,把彭天虎扒得精光吊在房梁上。这已经是北方十一月的天,夜里已经冷了,彭天虎遍体鳞伤,鲜血顺腿淋漓,风一吹,冷森森寒气直往肉里扎,这个罪可遭大发了。
再说宗瑞,不敢耽搁,抓紧时间处理好善後工作,先把周亮带来的那些残兵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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