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瓜爹也不忌讳,直接说:“来过。我不知道那豺狗子是个干啥的,他要我统计咱村里种罂粟的亩数”。
漏斗子擦了擦嘴巴,品了一口茶,然后才慢悠悠地说:“要说豺狗子,我不但认识他,还认识他爹,他爹姓柴,叫柴宝,原先是瓦沟镇一个殷实之家,谁知道老爹爹死后,那一老公鸡驮不起的家当经不住豺狗子踢踏,赌博输光了所有的家产,最后连老婆也跟上人跑了,十几年前欠了一屁股赌债,尻子一拍东渡黄河在山西贤麻镇落脚,最近听说回来了,在咱们这一带流窜”。
正说话时只见一个货郎挑着担子从村子走过,那货郎路过良田爷家门口时朝院子里看了一眼,看见了院子里正在谝闲话的几个男人,但是他没有停下,而是挑着担子一直走到栽逑娃家,只见栽逑娃的两个老婆抱着孩子在门口迎接,把良田爷家的几个男人看得瞪起了眼。
漏斗子朝那边唾了一口,嘴里不三不四地骂道:“呸!栽逑娃刚走不到三个月,这两个烂货x痒得就不行咧”!
良田爷却不以为然:“那不是女人的过错,栽逑娃不在家,那两个女人吃啥”?
豆瓜爹想起了豺狗子要他找货郎联系的指令,问漏斗子:“咱村里的罂粟种籽是不是货郎提供的”?
漏斗子说:“这货郎我也认识,听说叫什么‘骡驹子’,好像是陕北榆林人,十几年前从陕北下来,一直在瓦沟镇周围的村子转乡,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娶老婆,却掂起个鸡巴乱日,走一路日一线、住一地日一片”。
疙瘩吭哧一笑,调侃道:“叔吔,我看你涎水都流过河了,是不是看着眼馋”?
良田爷却骂道:“漏斗子你把嘴巴打扫干净点,当爷爷的人了,都不怕孙子把你那胡子当作屌毛拔光”!
漏斗子脸上不自在,自打圆场说:“这张嘴该打,说漂了”。
一个人影在良田爷门口一闪,漏斗子看清了,是板材,那板材在门口透了几次,一直没有进来,他嫌遇见豆瓜爹尴尬。想当初板材肩挑全部家当逃荒要饭时,是豆瓜爹收留了板材,风风雨雨二十年过去了,如今大家都步入了老年的行列,可是那板材不思报恩,反而把豆瓜媳妇给糟蹋了,这人不长尾巴比驴都难认,板材做事太伤天害理。
其实大家都看见板材了,没有一个人叫板材进来,只有豆瓜爹没有看见,良田爷站起来,手拿一把笤帚,一下子顺门扔了出去,板材知道,人家把他当作笤帚星(倒霉鬼),自觉没趣,灰溜溜地离开。
太阳艳艳地照着,转眼到了中午,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疙瘩从大家的闲谝中,基本上了解了豺狗子和货郎的一些身世,感觉中郭宇村种罂粟只是一种表象,这里边肯定掩藏着更大的阴谋……
疙瘩站起来,邀请郭宇村仅剩的几个老男人:“大家都不要走,我回家安排一下,中午在我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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