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看着至亲的生命在自己手下流逝。
他出了手术室,进了父亲的病房。林父问:“你妈怎么样了?”
他安静地坐在林父床边:“没了。”
林父不可抑制地啜泣:“都怪我。”
林觉浅红着眼冲他咆哮:“你知道就好!”
他的梦想破碎了,他完整的家庭也破碎了。
毕业后,林觉浅没有从事医生这一行业,放下手术刀,拿起了笔杆子。他有异常缜密的思维,写出来的东西逻辑很强。唐冉成为了他忠实的粉丝。唐冉说:“觉浅不管做什么好像都可以做的很好。”
但林觉浅知道,其实唐冉还是希望他坚持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的。
林母出事后,林觉浅半夜睡不着,给唐冉打电话,低迷地说:“小冉,我再也当不了医生了,我连我自己的母亲都救不活。”
唐冉压低着声音安慰他:“你还能救活很多人的。你已经完成你的梦想了,你一直在坚持不是吗?你想要半途放弃吗。”他怕吵醒隔壁房间里的父母,把声音压得很低。
林觉浅沉默了,他自私地想:别人的命我才不在乎,我连自己的亲人都救不活,我还当什么医生。
半晌,静寂的夜色中响起林觉浅轻微的抽泣声:“小冉,我不敢在待在医院半秒,我不敢再坚持下去了。真的……真的……”
唐冉听着林觉浅的哭泣声,蜷缩在床上,忍不住难过起来。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能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林觉浅把哭声咽下肚,电话那头只听得到他时不时吸鼻子的声音。
唐冉思绪飘远,想到林觉浅离开的那天,自己哭得两只眼睛都肿起来了。林觉浅在火车上看着自己,大概也在想如果他能够留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林觉浅在上海安定下来,第一件事就是给唐冉打电话。那时,唐冉正在书房认真地练字,突然唐母拿着电话走进房间,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出来了。唐冉看了一眼就低下头继续写字。
唐母笑呵呵地说:“小冉,待会写,你小浅哥哥打电话来了。”
“真的?”唐冉兴奋地把笔甩开,墨汁溅在白纸上,唐母怪责地看了一眼他,却也任由他去了。
“觉浅哥哥!”唐冉乖巧地叫了声。
若唐冉在身边,林觉浅便会抬手放在他脑袋上,□□他短到一根一根竖起的头发,摸起来痒痒的,有点扎手,但却很舒服。
他和林觉浅之间的关系没有因为距离而变得逐渐疏远,反而变得更珍惜彼此相处的机会。唐冉没有察觉到他在成长过程中已经对林觉浅产生了异样的情愫,而林觉浅担了他这么多句“哥哥”,自然要出手指引他。
唐冉想到这里轻笑了一声:“哥哥,你还记得你拿你刚得到的第一部GV毒害我的事吗?”
唐冉很久没有叫过他“哥哥”,突然开口,林觉浅从低迷的情绪中缓冲过来。他哑着声音说:“记得。”
林觉浅在学校里认识了一个gay朋友,朋友给他分享了一部电影,神秘地说:“我保证你会喜欢。”
他一点开视频文件,沉重的娇喘声充斥着在房间里,他关掉视频,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整个人都燥热地要爆炸。恰好唐冉放学回家,上电脑和他聊天。他坏心眼地给唐冉发过去。发过去之后他就后悔了,急匆匆下线,关了电脑,躺在床上想唐冉会有什么反应,又忍不住幻想,大概唐冉和他是同一类人。慕炀和他说:“我们这个圈子,一旦踏进来就很难走出去,我唯一的原则就是不会去招惹直男。”
林觉浅想了想还是打开了电脑,唐冉什么也没有发过来。
林觉浅颤巍巍地打字:“小冉你不在对吧?那个视频你没看对吧?”
“……”
看到唐冉回了一串省略号,林觉浅心想,完蛋了!一头倒在键盘上,敲出一串鬼画符的符号。一个Enter键就发了过去。
唐冉说:“看不懂。”
林觉浅问:“哪个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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