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发存说:“东西是我经手的,我能不操心?我旮旮旯旯全搜遍了,毛都没见一根。”
“番王是用那把刀自尽的吗?”黄仁问。
张发存说:“我亲眼看到的,这还有假?实话给你说吧,打进场之后,我的眼睛一直就瞄在大哥的那把刀上。番王自杀之后,当时人多又乱,我挤不过去。等我到了跟前的时候,番王已被踏成泥母猪,可是我翻遍他的全身,也没找见那把刀。”
“该不会是什么人抽空子趁乱拣去了吧?”黄仁纳闷说。
“不像,”张发存肯定的说,“当时乱糟糟的,大家顾命要紧,谁还能想到那把刀值钱?”
“二哥,你不是驯狗专家吗,你怎么不在狗身上打打主意?”黄仁提醒说。
张发存一拍脑门子,叫道:“嗨,我怎么把这茬事忘了?走,找四个轱轳大哥去!”
斯日古楞如今也住在王府里了,女王给了他一处宅院,他老婆还住在原址,不过生意已经不做了。牧羊人从屋里出来,见是张发存和黄仁,急忙往房子里让,说:
“兄弟,快来,进屋喝酒。”
进了屋,张发存笑说:“四个轱轳大哥,酒是不能再喝的了。我有要事求你,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晚了还打扰你和新嫂子的好梦。”
“啥事你说吧,咱们都是过命的兄弟,还有啥话不好说?”斯日古楞道。
“我想借借你老院里你那只狗使使,另外再问一下新嫂子,能否找到一两件番王生前穿过的衣服鞋啦啥的?”
汉人妇女从屋里出来,笑嘻嘻地说:“原来是两位贵客呀!番王的衣物等都让人一把火烧了,这会到哪里再去寻?前日我给你们的那个装药的金丝囊,你扔了我又拣了起来。我是看着那个包包挺好看的,做工又细,因而保留在我处,还没顾上洗,这就是番王的唯一遗物了,不知能否派上用场?”
张发存大喜,道:“最好,那就太谢谢嫂嫂了,用后再归还你。”
“还不还有啥要紧?你们只管用去好了。”妇人说。
斯日古楞又问:“半夜三更的,要狗干啥使?”
黄仁说:“我和老张去办点私事,我们这就去你老房里牵狗了,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在家呆着和新嫂子重温热被窝吧!”
俩人再没敢惊动牧羊人的扁脸老婆,直接打开门把那只狗拉了出来。大家都是熟面孔,那狗也很听话,还以为是要哪儿去游览哩,高兴地跟上他们就走。
到了演武场番王自吻的现场,张发存掏出金丝囊翻来复去地让狗嗅了嗅,然后放开它。这个小精灵立刻满场子撒欢,跑够多时,它在一个墙角里停下来,并不停地刨土咆哮。张发存两个走过去一看,天哪,大哥御赐的宝刀竟埋在深深的尘土里,终于被四个轱轳家的狗给抛出来了。
两人欢天喜地地回到王府,有心想去给小太监报个喜讯,大哥不比牧羊人,大嫂又是一国之尊,岂能随便骚扰?忍了忍,俩人也进屋睡了。张发存无法入眠,一是心里激动,二也是想显摆一下自己的本领,趁黄仁入睡之机,他悄悄溜出了屋。
小太监有个习惯,白天那把小刀藏在靴子里,夜晚睡觉就放在枕头下。他一觉醒来,和往常一样去枕下摸刀子,一伸手竟摸了个实的,突然他想起刀子不见了,张发存和黄仁白天还为这事怄气哩!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猛一下坐了起来,手里拿着那把御赐的小刀愣神。
乌儿苏丹被惊醒,看小太监拿着把刀子出神,推了他一把,笑道:
“半夜三更的不好好睡觉,拿把刀子做啥,莫非要行剌本王?”
“有鬼了!”小太监自言自语道。
“哪里有鬼?你说梦话吧!”乌儿苏丹揶揄道。
“我这把刀子丢了,张发存和黄仁找了一天,可是如今又好好的放在我的枕头下,你说这不是有鬼了吗?”
“不用猜,肯定是你的人干的。”聪明的乌儿苏丹说。
小太监想想也是,不是张发存、黄仁那两个家伙,还能有谁?
这一搅,俩人全无了睡意,互相搂抱着说了一阵子话,眼看就天亮了。突然,小太监又要欲行不轨,乌儿苏丹笑道:
“老毛病又犯了?”
(以下删去一百五十八字——作者)
早晨,小太监着人把肖天雷和迟发唐请来,言明要留他俩在番国呆一段时间,主要任务就是保护好嫂子和小侄儿侄女的安全。两人见是哥哥所遣,也不推辞,高高兴兴留了下来。
诸事办妥,小太监一行五人打马如飞,赶奔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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