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加上出身娼馆,以及在王府里兼具杂役和性奴双重品级的特殊身份,足以叫王府众人,带了异样眼光来审视。
因为刚刚开始,婴宁还不能熟练地将衣物清洗到符合要求的程度,被罚禁食几乎已是常例,饥一餐饱一餐的情况下,胃里空空如也时的绞痛感越加频繁。
第十天的傍晚,临近晚膳时分,婴宁照例留待最後,披挂著仅剩的几件衣服。
衣间袂影里,看到了棕黑色锦服缓缓走来的大总管。看到那张刀切石刻一般的脸,先是一愣──印象中除了第一天进府时拜见过他,被他罚了二十个巴掌,便不曾再见到。学习王府规矩以後更是知道了这位王府大总管的责权,在端卿王府中已经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步,司徒没有娶亲,因此府里尚未有女主人,大大小小一切事物都由这位大总管负责。所以小小一个浣衣间里,能看到大总管的大驾,实在有些意外。
更奇怪的是大总管只身一人,身边一个小厮仆从也无,就这麽面对面朝他走过来,怎麽说怎麽有些怪异。
不容多想,婴宁靠著晾衣的架子跪下,出声请安:“奴才给大总管请安。”
心里忐忑不安,飞快地回忆著几日的杂役生活有无差错,却听见大总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今夜不用再到浣衣间当值,一会去华清池清洗完毕之後,直接回房呆著。”
这条命令一下,婴宁又是一愣:堂堂王府的大总管,特地避开人群亲自走了一趟,就是为了交待他这麽一句话?!在他愣住的片刻,大总管的脚步已经走远,甚至没有听他应一句是。婴宁直起身子看著那片棕黑色衣摆消失在门口,才恍恍惚惚地站起来,靠近胸口的位置突然间像堵了什麽东西似的,说不清道不明。
晚上回到房内,腹部隐隐作祟的疼痛又窜了出来。刚刚在华清池浣洗过的身子还泛著腾腾的热气,暖暖的一股暖流在腹部徘徊,那原本就隐约不明的疼痛便被缓解了不少。婴宁摸索著越过屏风走到内室,昏暗的房间里有凉风一股一股地吹过。双手摸到烛台,刚想点上,突然有人从背後抱住了自己,两只手臂如铁钳一样将他紧紧禁锢,满含征服和掠夺的意味。
惊吓之下手中的烛台和火折子掉落在地上,在安静的室内发出几声闷响。
婴宁在最开始的惊吓之後,身体便僵住了,即便没有听见那人的声音,即便没有看见那人的脸,他还是能够在第一时间就确定,身後的人,就是他。
维持著被禁锢的姿势,婴宁有些张口结舌:“奴、奴才给王爷请安。”
身上换了轻便的布衣,不再是日间工作时的粗麻短衣,可是看起来还是显得寒酸和陈旧,包裹著瘦瘦小小的躯体,让怀中战栗不安的小人儿看起来更显得可怜和凄楚。
在婴宁房中悄无声息抱住他的,正是端卿王爷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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