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的困扰,但人这个种类团结一体,共同对抗其他物种。然而,当资源渐渐丰盛起来时,人的欲望也随之膨胀,人的手段也随其阴诡。同类相诛,自相残杀,人为划分等级。明明是各司本职的事情,结果被妖魔化为高低贵贱的品类之分。如果因为贡献的不同可以占据不同量的资源,这无可厚非,但是生命之间何以变得不互相尊重?何以有高低?何以有贵贱?贱民身上的血难道和皇族有什么不同吗?皇族不仅占有资源剥夺民智,还肆意践踏他们的生命。人们眼中的高贵血统,其实是多么肮脏愚蠢的产物。可怜那些被愚弄的百姓,还总以为此乃天命,天生骨子里就认为自己卑贱,天生就对贵族仰望敬慕。人的身份和地位可以有高下之分,但本质的生命都是平等而值得尊重的。
天道与人活,人人都有明“智”和生存的权利。对拓跋迪这种轻贱百姓的行为,楚离厌恶极了。
拓跋迪久久没回话,和楚离默默对峙半晌,竟然笑了。楚离还正全副武装,随时准备英勇就义呢,结果被上谷公主这一笑给弄迷糊了。她惊讶地看着上谷公主,却见上谷公主打量她半晌道,“你就像个刚出世的孩子。”楚离那时就有些羞惭。她讨厌自己是个死硬派,喜欢师姐石霂那种和风化雨式,让人不自觉臣服。楚离心想如果换成师姐,一定不会这样硬碰硬。
然而上谷公主意味深长地看她许久,并没有与她计较。上谷公主好像从来没有当真跟她计较过,还屡次三番救她性命。
这些往事在楚离脑海里闪过,她愈发抱紧了上谷公主,直奔驿站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钗头凤18
泰州的天塔又名通天塔,只不过塔门上的匾额年久失修,“通”字掉了一大半,人们便以讹传讹称它为天塔。天塔第三层,身着乌青色长袍的女子,面上蒙了一层白纱。她立在窗前遥望远方那两个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自语道,“楚离当真是国师。”
“墨姑娘,本殿下已经顺了你的意思,饶了那大魏国师。”通天塔第三层陈设极为简单,整层只有正当中设了一个笔直的楼梯通往第四层,一旁五步远处有一张陈旧的檀木方几,盘腿坐在方几正面的少年脸色阴沉,吊梢眼刀锋眉,虽面如冠玉然而说话的语气却极为低沉,“希望墨姑娘能给本殿下一个合理的解释。”
墨姓女子面纱下薄唇微微勾起,美目流盼间却闪过一抹不屑。她稳稳开口,“太子殿下可知大魏国师是什么人?”
“既然是大魏的国师,便是我南朝的敌人。”少年面无异色,眸中杀意顿现,嘴角露出诡异的笑来,“堂堂大魏国师在魏境死于非命,本殿下倒要看看那拓跋老儿会是何表情。”
他是南朝刘宋的太子刘劭。
墨姓女子垂了眸子,几不可闻的一声低叹,“太子殿下若是不怕得罪石太傅,尽管去杀那国师好了。”
刘劭闻言一顿,皱眉问,“与石姑娘有何干系?”未待旁人回答,房门被人推开,“楚离是我师妹。”
说话的正是石霂。玄色襦裙,藏青镶边,大气沉稳又不怒自威。她双手拢在袖中,施施然进来,衣袂飘飘带着股绝尘之气,唯有纤腰上那抹黛色飘带宛如游云,飘逸自在。只是脸颊左侧有一道又深又长的刀疤,一直延续到锁骨以下,乍看有些狰狞,然而这刀疤落在她脸上,反倒给她平添了几许妖冶。
“太傅!”刘劭立时变了脸色,战战兢兢地起身,双手垂在两侧,恭恭敬敬地垂首迎她。
石霂略一点头,“太子不必多礼。”却走到那女子身边欠身施礼,“多谢。”
刘劭见状,愈发紧张起来。忙起身道,“太傅,小王想起论语还没看完,先请告辞。”
“太子请自便。”
刘劭匆匆而去。
墨姓女子才道,“石姑娘何必多礼,楚国师与本门弟子常有往来,算起来也当是我的朋友。”听她这样客套,石霂蹙眉不解,然而只片刻功夫她就看懂了女子的眼神,遂一声浅叹,提了提声音,“太子还有何事?”
果然听得门外咚一声,传来刘劭慌乱的声音,“无事,无事。”接着就是急匆匆的脚步声。
许久直到房间彻底静了下来,石霂才露出无奈地笑意,“到底还是个少年。”又眨眨眼,“墨巫溪,多谢救命之恩哪。”却哪还有半点端庄,眉目里尽是灵动清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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