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真哑然。
程振云望着被朝阳镌出金边的云层,平静道:“你总是把我想得太好。”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项真说:“对不起……”
程振云挑起眉。
项真说:“我是不是给云老师太大压力了?这回也给你添麻烦了吧?我都找去你学校了……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啊?云老师,我不会这么一惊一乍了,你别嫌我烦。我会改的。”
这些句子像是被含在喉咙里酝酿了很久,程振云能听出项真的忧虑与决心,仿佛他应答一声,项真就会自此遮掩掉所有的不安,用一种更安全可靠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
“随便你,”程振云想了想,答道,“这样也很可爱,我并不觉得烦。”
项真:“……云老师,我真的好喜欢你哦。”
程振云平淡地“哦”了一声。项真总是喜欢强调一些他早就知道的事实。
观测站的生活平静安宁,但绝非是与世无争的,毕竟穷学生程振云不论身处何地都得按时更新观星博客来挣点儿零花钱。
没有项真时不时争夺注意力的幼稚行为,他这个月的稿子准备得很快,就着超新星爆发的课题写了好长一段抒情文字——都是套路。程振云虽不喜欢,却也必须承认这样套路的写作反而比使用精准而干瘪的数据科普效果更好。
程振云的那一群天文爱好者粉丝早已习惯,对此没什么意见,唯一有意见的那位,当晚就打了电话过来。
“‘SN1006就像蝴蝶将翅膀盖在世人眼前’,”项真在电话里十分委屈,“天呐!这么浪漫的情话!云老师居然宁愿对星星说也不对我说!”
程振云说:“你是玫瑰色眼镜。”
项真:“?”
程振云没有解释。西藏仍然使用北京时区,天黑得晚,长庚缀在天际若隐若现。他望着那颗明亮的行星,疑惑道:“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跟一颗死去很多年的星星吃醋吗?”
……当然不是。
项真轻咳一声,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下周一生日哦。”
顿了顿,他小小声问道:“云老师什么时候回来?可以见面吗?”
毕竟云老师还在出差,项真这样主动地要求见面,的确是强人所难了,话说出口时便流露出忐忑与几分不明显的期待。
程振云冷淡道:“不行。”
项真被噎个半死。
程振云仿佛能听到项真心碎的声音。他微微勾起唇角。
项真收拾好碎了一地的玻璃心,若无其事地问:“云老师在哪儿出差呢?”
程振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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