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月粗心,笑道:“到时比以前更懂事儿了。大一点是一点。她原本就是个没脾气的,这可是姐姐的福气呢。”
“那倒是。”陶氏松口气,眉眼由衷地送散开,“也就这个孩子最省心,不知不觉就长大了。那三个加起来,也没她一个体贴父母。”
桂月吃吃笑起来:“怎么会呢!小孩子都是闹的,吃喝拉撒,一有不对就要哭哭啼啼。像二姑娘这么乖巧的,天底下也没几个吧?反正,我是从没见过。姐姐你见多识广,想必见过。”
妻妾二人更贫着嘴,只见大姑娘释怀轻手轻脚出现在门边,手里还抓着绣花棚子,上面的两朵牡丹逼真得像是要滴下露水来:“娘,然儿回来了。”
这声娘显然喊的是陶氏,因为桂月就跟没听到似的,仍旧在叠一架蚊帐,压实再压实,然后用一根带子绑了,放进大花布包袱里。
陶氏这时已经一偏腿,滑下土炕,轻提裙摆跨国门槛,穿过正间,站在了屋檐下。
目光到处,先是看见了台阶上摆着的一把新鲜韭菜,一根麻绳拴着半斤油汪汪的五花肉,还有一幅猪肠子,承在两片芦苇叶子上。
释然正就着铜盆洗手,袖子上还沾着早上的露水。
“没割着手?”陶氏朝她的手飞了一眼。
“没。”释然闷声道。
“镰呢?”陶氏朝南墙上瞅了两眼,看到了石头缝里挂着的镰刀,放下心来,“挂紧了?别掉下来打到脚。”
其实她纯粹是在自说自话,对于这种问题,释然一向是不予作答的。她的意思也很明白:你若是不放心,就自己过去看看。再不放心,就别使唤别人了,自己做最放心。
陶氏倒也没去查看镰刀挂的牢固不牢固。不知为什么,释然做事儿总是让人很放心。
也许是做惯了的缘故?
父亲不在家,有些粗活儿就要孩子们做。大姐释怀要绣花卖钱,两只手金贵,除了针线,别的事情一般不用她。释言还小,需要人陪伴,这个事情就交给了释容。于是,杂七杂八的活儿就责无旁贷落到了释然的身上。
她长的比姐姐妹妹要结实一些,又舍得出力,除草、浇菜、倒浑水、跑腿儿,都做得很溜。而且,这个年纪即使是满大街跑,也不会有人说闲话,很是给陶氏和桂月减轻了不小的负担与顾虑。
陶氏上前去伸出两根指头,拨了拨猪肠子,问:“你陈叔怎么说的?他给你,你就拿着了?”
她原本跟陈屠说好了,今天会打发孩子过去割点肉,结果却多出来一挂猪大肠。这要是淘洗干净了,一家子可是能吃三两天呢。
对于清贫之家而言,一根草都是金贵的。
释然甩甩手,拉过架子上的手巾胡乱擦了两下,“哦”了一声。
陶氏原也没指望能从她这里得到更多的消息,便把肉肠拎去东厢厨房,切下来一半肉留着自家吃,另一半则仍旧用麻绳栓了,交给释然,让给东边的外祖送过去。
“我也去。”释容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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