姵兮蜷缩在小区的花坛边,表情呆滞,浑身伤痕,而殊墨仍是不见踪影。他们匆匆将女儿送进医院,但一直到现在,无论如何询问,姵兮都没有任何回应,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展灏宸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扬母正一边哭泣一边不停地询问着,那个平时优雅端庄的妇人,脆弱地啜泣着,情绪似乎已在崩溃的边缘,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曾经开朗的漂亮女孩,此刻无声地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像个毫无知觉的尸体一般。
“Pansy,你说句话啊,求求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哥哥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求求你说句话好不好?!”
让人意想不到的,姵兮的嘴张了张,吐出了几个小时以来的第一句话。
“我没有哥哥……”
扬母顿时愣住了,刚想继续询问便看见了正走进来的展灏宸,于是慌忙用纸巾擦了擦脸上泛滥的泪水。
展灏宸的到来同时也被姵兮注意到了,居然就像一颗炸弹一样刺激了先前还心如止水的女孩,看到展灏宸的一瞬间姵兮突然撕心裂肺地哭喊尖叫起来,拼命地想躲进被子里,挥舞的双手将吊瓶拽落地面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展灏宸不知所措地看着赶来的医生将镇静剂注射进姵兮的体内,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被护士赶出了病房,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一切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两个月后
“就要开学了吧?”扬母站在出租车前,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车后座上,苍白的女孩表情木然地坐在父亲的身边,没有生气的双眼呆滞地望向远方。
“你们……不等他了?”展灏宸呆呆地望着妇人,仿佛没有听到妇人先前的问话。
扬母用手捂住嘴,艰难地把一声哽咽压抑了下去,她将一样东西塞进展灏宸的手中,便像逃离一般转身钻进出租车。
两个月了,无论他们怎样发疯地去寻找,殊墨依然音信全无,而姵兮的情况更是没有一丝好转,除了当初在医院时说的那句话外,再也没有开过口,仿佛将一切思绪情感锁死了一般。夫妻二人对此束手无策,只能无奈地决定将女儿带去英国治疗,换个环境也许会对姵兮的病情有所帮助,帮她重新打开封闭的内心,这将是这对可怜的夫妇唯一的一丝希望。
只是……殊墨呢?殊墨该怎么办?
展灏宸望着远去的汽车心中一阵凄凉,他到今天都觉得自己还生活在梦中,一个冗长不知何时才能甦醒的梦。
就在几个月前,他们还在一起无忧无虑地生活玩耍,一起计划着触手可及的未来,然而转瞬之间他所习惯熟悉的事物便面目全非了,她疼惜若亲生妹妹般的姵兮疯掉了,他最重要最无法替代的伙伴失踪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措手不及又无法承受,仿佛身体上最为熟悉的某一部分被生生夺去,血淋漓地痛彻骨髓。
直到出租车完全驶出他的视线,展灏宸才缓缓地摊开手掌,那是一把钥匙,一把已经失去了主人的钥匙……
“你、你、你为什么没去考试?”看着整整阔别六年的好友,记忆像电影胶片一样在展灏宸的脑海中迅速闪动轮回了一番,竟是冒出了这样一句让外人摸不到头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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