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并不担心斯夸罗,即使对手是那个名扬黑手党界的剑帝。
反而斯夸罗显得谨慎又焦躁,连平日贝尔常带的嘻嘻嘻的笑声都让他觉得吵闹。
和斯夸罗生活久了就知道,一遇到棘手或他不擅长的事时,就会变的很不耐烦。
这也证明了杜尔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对手=。=
为了表示对对方的敬意,他们两个定下的决战地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临行前杜尔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如果他要是活着回来,就让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他。
我的回答是【好】,因为我知道输的人一定是他。
因为我知道斯夸罗会成为二代剑帝,所以这个好字,更像是无关痛痒的场面话。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平静又无情。
斯夸罗和杜尔离开没有多久,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就阴了起来。
暗黑色的云大片大片地走过天空,沉重得像是黑色的悼词。
没过多久,大滴大滴雨珠子密密麻麻的洒下来,地面上顿时蒸腾起一层水雾。
看着漫天的大雨,我都没发现xanxus站到了我身边。
“那个大垃圾,一到下雨天就心情不好。”
“……你在担心斯夸罗吗?”
“哼,那种渣滓死了才好。”
明显的口不对心。
尽管斯夸罗是瓦利亚的雨守,但是他个人并不喜欢雨。
这件事情我也是在和他接触的时候才发现的。
如果不是用心对待的话,xanxus又怎么会连这种小事都记得住。
说起来杜尔也不喜欢大雨,他说会淋坏了玫瑰……
有什么东西一瞬间被拨动了。
“玛蒙!”
“什么事?”
小婴儿飘啊飘,落到我肩膀上。
“麻烦你用一次粘写,我想知道杜尔和斯夸罗的位置。”
“呀咧呀咧,记得把钱汇到我的账户上。”
※※※
就好像所有的悲剧都发生在雨天,所以注定人们总会在阴雨天感到失落。
当我们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决斗已经结束了。
斯夸罗颓然的仰躺在雨幕里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的左腕以下空空如也,鲜血汇成一小滩。
相比之下杜尔更惨烈一点,他单膝跪地,以断了一半的佩剑作为支撑。他的胸口被一柄长剑所贯穿,那是斯夸罗惯用的那把剑。
在复仇者监狱待了那么久,我很清楚只要剑拔出胸口,杜尔就会立刻停止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情景呼吸有点困难。
耳畔混杂着鲁斯利亚的惊叫、列维的嘲讽、玛蒙的抱怨、贝尔诡异的笑声,有那么一瞬间,似乎还能听到xanxus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接下来发生什么我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当我伸手去擦杜尔嘴角的血的时候,他突然笑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秘密了吗?”细长的眸子弯成好看的弧度。
“……为什么这么执着。”都已经这样了,还想着这件事。
“我一直都认为你是特别的……咳,就好像我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见过你……”
叹了口气,我凑到他耳边低语:“百年以前,我和初代云守阿诺德干掉了你的祖先。”
虽然我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不过也算是掺了一脚吧。
“……哈哈哈哈,这还真是孽缘……”
他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你到底是谁?”
“……玫兰萨·赛西利亚,复仇者监狱长。”
“这还真是个令人惊异的事实……彭格列的英灵吗。”
“是的先生,我曾经是·vongole的弟弟。”
是的,曾经是。
就像我以后也会是曾经的巴利安干部一样。
“好了,现在我没有什么秘密可以告诉你了。”
“不用担心……咳咳咳……我会替你保守好的。”
海蓝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我紧抿嘴唇的样子,看起来比他还要难看许多。
“替我转达斯夸罗,真正的左手剑不会因为失去左手就无法挥剑……”
“……我带你去找医生。”
“没能带着巴利安走上巅峰真是遗憾……”他自顾自的说着,拉着我的手握住他胸前的剑柄,慢慢向外拉扯。
“如果是斯夸罗的话,他一定能胜任我的位置……不过他会选择xanxus,这么年轻就宣誓追随,真是不成熟啊不成熟……”
“别说了杜尔!别说了……”
眼睁睁看着剑一寸一寸从他身体里抽出,我却没办法松开手。
这么多年来,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失去的恐惧。
我以为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失去了。
温热的血液和冰凉的雨水形成鲜明的对比,长剑完全抽离的那一刻,杜尔的下颚抵在我的肩膀上,沉重的让我几乎抬不起头。
他的呼吸逐渐微弱,声音也低了下去:
“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我的秘密……”
“……什么?”
我下意识接了话。
语气轻的像是在叹息,“我的玫瑰,我……喜……”
然后,沉默了良久,杜尔再也没有开口。
雷声轰鸣,雨越下越大,我终于想起那天他拉着我的手时说的话:
很寂寞吗。
像是守护神一样的满眼慈悲。
你好像等了很久,很累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注意到表现的那么不起眼的你。
原来是这样吗。
如果这也被称之为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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