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鸢挑眉:“我收着呢,在柜子里,怎么了?”
“出门前把匕首带上。”仿佛知道她会问什么,阿上紧接着道,“别问为什么,问了也不说。”
“哼,我去问九叔……”萧北鸢甩开她,蹬蹬蹬下楼朝着厨房跑去。
九叔系着围裙正在厨房忙碌,萧北鸢跑过去,靠在他身上撒娇:“九叔,阿上那家伙太坏了,说要带我去认识新朋友,却不告诉我是谁。”
九叔笑了笑:“是,那家伙忒坏,该打。”
萧北鸢扭头朝阿上挤眉弄眼的:“那九叔你告诉我,咱们到底是要去见谁呀。”
“小拾壹,你忘记那晚我带你出门遛弯消食的时候说什么了?”
那晚萧北鸢只记得自己哭了,还记得那把匕首了,其他的她根本记不住。
她迷糊得跟迷路的小麋鹿似的,九叔无奈,在她脑门上揉一把:“不是说要带你见外公的旧部?放心,那些人都十分忠心可靠,当年受你外公和你妈恩惠,他们都记在心里,知道你活着,都想见你一面。见一面他们就走,绝不打扰你的生活。”
“他们的存在,不会威胁到雷凌吧?”
她心心念念都是那个男人,还真是阿上说的,中了雷凌的毒,九叔摇摇头,温柔道:“九叔跟你保证,只要雷凌不伤害你,他们就不会威胁到他。”
萧北鸢闲散地点点头:“那就见吧,反正迟早都要见。但是为什么要去外面,喊来家里不是更好么?”
“喊来家里太惹眼了,还是去外面比较好。”
“好,全听你的。”
吃完早点休息了一会儿,已经是九点多,三个人出门,阿上开车,九叔带着萧北鸢坐在后面。
那边好像也挺着急的,半小时的路程,竟然打了三个电话过来催。
九叔倒也脾气好,没发火,还温柔地劝他们别着急。
萧北鸢把玩着匕首,越看越喜欢,正要拔出来,九叔摁住她:“别动……”
“怎么了,有毒?”
前面阿上扑哧笑起来:“小拾壹你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这是你外公家族的信物,怎么可能有毒。”
九叔紧接着道:“这要是放在武侠小说里,匕首一出,那是可以号令天下的。虽然现在没那么夸张,但是程家的旧部,见匕首如见你外公和你妈妈,你可不要轻易拔出来。再说,这匕首太快,别伤到自己。”
萧北鸢似懂非懂地点头,小心翼翼把匕首收在包包里,问:“我们今天就是见见那些人就可以了吗?”
九叔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对,就是见一见程家的旧部。”
他们去的是一家日料店,到门口就有人前来引路,带着他们往顶楼包间走。
九叔和他用的是日语交流,萧北鸢听出来,九叔问那人:“人都到齐了吗?”
那人回答:“早早就到了。”
九叔问:“有没有被人跟踪。”
“您放心,绝对没有,干净得很。”
到了包间门口,那人帮忙推开门,九叔顿了顿,牵住萧北鸢往里面走。
包间里坐了大概十一二个人,见了他们纷纷站起来,深深鞠躬:“九叔好,拾壹小姐好。”
萧北鸢吓一跳,躲在九叔背后。
九叔把她拽出来,对着众人介绍:“这位就是大小姐的女儿,是程家夜家最后的血脉。”
“拾壹,别怕,见一见这些叔叔伯伯哥哥们。”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是萧北鸢微微颔首:“你们好。”
最年长那个盯着她,红了眼眶,一直点头:“真像,跟大小姐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
其他几个中年男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几乎是一模一样。大小姐后继有人,我们真高兴。”
九叔咳嗽一声,环视一圈:“都是自己人,坐下慢慢聊。对了,那两个老头子呢?”
大家坐下来,最年长那个回答:“知道拾壹小姐爱吃日料,两个老头在后厨忙得不亦乐乎呢。拾壹小姐,等下你可一定要尝尝咱们程家的日料。”
萧北鸢笑得眉眼弯弯:“好呀,我好久没吃日料了,谢谢。”
那人又一次红了眼眶:“哎,跟大小姐一样知书达理。”
说话间,门从外面推开,两个头发花白留着八字须的老者进来,后面跟了一群服务员。
很快桌子上摆满了吃的,萧北鸢微微吃惊,这些,才算是最正宗的日料啊。
“有时候在报纸上新闻上看见您,我都会愣一下,觉得这人挺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原来是您。但也是看了就过了,跟我没什么关系。后来我出国,你们彻底从我生活里消失。我从国外回来,您还来探我的底,怕我跟你小儿子抢雷氏,您第一次跟我讲那么多大道理,什么家和万事兴,什么兄弟和睦比什么都重要,什么奶奶最喜欢天伦之乐……我当时只觉得讽刺,觉得您挺无耻的,您张嘴就是大道理,但您做了什么?家和万事兴,您跟妈妈离婚干什么?兄弟和睦,二叔三叔为何退出董事局?奶奶喜欢享受天伦之乐,您不知道奶奶一直不喜欢那对母子么?”
“后来我和柏玉玲在一起,她和那女人一直调和我和你的关系。其实您心知肚明,那女人是想借她侄女来掌控我为她儿子铺路,您不止没阻止,您还默许了。小时候,您在我心目中是大山一样的存在,但是后来我挺看不起您的,牺牲三个孩子成全小儿子,无毒不丈夫,说的就是您。”
“我记得第一次家庭聚会,我带着柏玉玲回家吃饭,您挺高兴的。其实有什么好高兴的,我喊您一声爸,无非是客气而已,您竟然当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关系有了改善?从萧北鸢出现开始,那傻丫头,她根本不知道您联手那女人害死了她父母,她更不知道是那女人放火烧死了她两个哥哥,更不要说夜家的事,她还傻傻的劝我,没事多回去陪您吃饭喝茶,还说您是好父亲。其实我告诉自己,将来我有了孩子,千万不能成为您这样的人,我不想我的孩子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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