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和阿上什么时候回燕京啊，我一个人好无聊，都没人陪我吃饭。”
九叔挑眉，唇角弯弯，完全就是老爷爷跟孙女说话的样子：“明后天就回来了……你不是想认识我那朋友么？”
萧北鸢想起杂志上见过的那人，激动得跳起来：“你回来要带我去见他？”
九叔可以想见她的样儿，无奈扶额：“你如果等不及，自己去见也可以，我跟他说一声。”
萧北鸢看了看时间，内心做了一个决定：“今晚可以吗？”
“你一个人敢去吗，那老头脾气不太好。”
“你小看我是不是？我萧北鸢有什么不敢的？”
挂了电话，九叔慢慢敛起笑意，问阿上：“康城那边什么情况？”
“雷霆旧病复发住院，做了手术，现在还没醒过来。林杳把雷嘉言叫回去了，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九叔轻哼一声：“还能干什么？谋权篡位呗，对他们母子来说，这次是最好的机会。以后雷霆真的退休了，他们要再想拿下雷氏，几乎不可能。”
阿上凑过来：“九叔，您说，雷凌真的争得过雷嘉言么？”
“为什么争不过？”
阿上撇撇嘴：“谁不知道雷氏现在掌权人是林杳，虽然她没进董事局，但是雷氏上下都是她的人。她谋篇布局了二十年，会那么容易输？”
“你小看了雷凌了不是？那家伙可比你想的聪明多了，也心狠手辣多了。你看他这几年把环球搞得风生水起，就该知道，他不是善茬。他要是下定决心去争一样东西，没有争不到的。再说你忘了他身边都是些什么豺狼虎豹。那对母子，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阿上了然地点头：“这些我都不关心，只要他们别伤害到小北，谁输谁赢的我无所谓。”
九叔蹙眉：“怎么能无所谓，小北在雷氏有股份的。”
“要我说，就不该把那丫头牵扯到里面，那股份给雷凌不就得了？”
九叔叹气：“谁想把她牵扯进去，关键是柏家人林家人不放过她，要拿她做文章。你知道那丫头的脾气，为了在乎的人，生死在所不惜的。”
说起这些，阿上忧心忡忡的：“真不敢想象，芮医生说的那些，要是小北知道了，她会有多伤心，她还能好好和雷凌在一起么，不得闹离婚？”
“那就要看雷凌有没有本事留住人了。”
阿上嘿嘿笑：“其实要我说，B岛华家也挺不错的，小北要是能嫁过去……”
九叔一个眼刀飞过来：“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把她往火坑里推？你不知道华家什么情况？”
阿上瑟缩了一下，壮着胆子讲道理：“九叔您听我给您分析分析啊……第一，不管华家最后落在谁手里，他们都会好好对小北，况且华家不像雷家这么错综复杂的；第二，华家在医疗医学方面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对小北的病有益；第三，华家不是夜家的仇人，您知道的，雷霆和林杳对夜家做了那些，小北不可能还能心安理得和雷凌过日子的。所以，综上所述，我支持小北选华家。”
“你以为逛超市呢，给你选？”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阿上有些烦躁：“那咱们要做什么？看着小北被柏家人林家人拿捏？”
九叔板起脸：“怎么可能？我就算死，又要兑现当初对大小姐的承诺，保护好夜家最后的血脉。你上次跟我说，雷嘉言怎么了？”
阿上愣了愣，忽地眼睛一亮：“九叔您的意思是……”
“先静观其变，看那女人想干什么，适当的时候放一点料给媒体……还有柏玉棠那边，你联系一下麒麟，加把劲，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
提起麒麟，阿上一肚子气，别别扭扭的：“我不找他，我自己也可以搞定。”
九叔冷冷的眼神丢过来：“是你赌气重要，还是丫头的命重要？以后不想她喊你哥哥了？”
阿上一开始还挺着脖子，不怕死似的，一听九叔的话，立马软下去：“可先说好了，我是为了小北才找麒麟的哈。”
……
吃了饭东子准时过来接人，萧北鸢本来是打算偷偷去的，她并不想这件事被雷凌知道。但是后来犹豫了一下，瞒着好像不太好，他那人醋劲那么大，说不定到时候还会误会。
再说他在康城那么多事情要处理，就不给他添乱了。
所以上了车她主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雷凌不知道是在开会还是忙什么，没有人接。
她想了想，发了条微信，说她出门去见九叔介绍的一个朋友，晚上跟他视频。
微信发过去也没有回应，萧北鸢收起手机，坐着发呆。
这几年她和K一直在查夜家的事情，查到林杳，查到了柏家，甚至查到了雷嘉言那些不可告人的事，但查到这些就停滞不前，好像是哪一环缺失了一样。
最后一环就是等会儿要去见的老人，萧北鸢不知道他是不是关键人物，但是既然他和夜家有关系，那她就有必要来探一探虚实。
燕京的四合院好像都差不多，曲径通幽弯弯绕绕的，车子开不进去，萧北鸢下车，吩咐东子：“我自己进去，你九点半过来接我。”
东子摇头：“不行，雷总交代了，您去哪里，我都得跟着您。”
萧北鸢无奈：“我要去见一个朋友，你去不方便。”
“我在外面，我不进去。”
萧北鸢无奈点头，带着他往里走。
比上次雷嘉言请他们吃饭还要古色古香的四合院，没有石狮子，只是挂了灯笼，院子里一株梨花多情地伸到墙外来，微风轻拂，淡淡的花香。
萧北鸢敲门，深深吁口气，耐心等着。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清脆的童声：“谁呀。”
“你好，我找辜老。”
吱呀一声，门打开，虎头虎脑的脑袋伸出来，穿红戴绿的小姑娘扬起笑脸：“你是谁？”
萧北鸢笑了笑：“烦请转告辜老，夜家人求见。”
小姑娘嘻嘻笑起来：“姐姐你是九爷爷介绍来的吧？”
萧北鸢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九爷爷是谁，点点头：“对，九叔介绍我来的。”
“我叫欢喜，请跟我来。”小姑娘让开一条道让萧北鸢进去，然后看了看像柱子杵在门口的阿上，“哥哥你不进来么？”
阿上摇头：“我不进，我在外面。”
欢喜笑起来，关上门，带着萧北鸢往里面走。
天还没黑，满院子的花花草草，香气迷人，还有鸟笼里那些颜色各异的鸟儿，还有假山池沼，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方，竟然别有一番天地。
来这里的路上萧北鸢想了很多说辞，该怎么跟辜老表明自己的身份，该怎么提夜家的事。过去二十多年了，她不知道这位老人是否还愿意提起。
穿过长廊，迈进客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墙壁的字画，出于习惯，她粗粗扫一眼。
在几十幅字画里，有一幅显得格格不入，画上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被人抱着坐在梨花树下的石凳上。
一开始萧北鸢以为是叫做欢喜的小姑娘，再仔细看，又感觉不是。
而画上的男子，看起来十六七岁，也穿着汉服。他低头，手把手教怀里的姑娘写毛笔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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