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样,是真的。”胡晓明白胡小霞要问什么,她了悟,随即双唇微微轻启,笑得有些悲怆。
“这个胡安邦,我这就去找他。”胡小霞是个爆脾气,一点就炸的那种,要不然听了只言片语就跑去找郝好麻烦。
“不用了,闹得太难看也不好,我还要在县城待着呢,我想赶快结束这段没有感情的婚姻。”胡晓摇头,拉着胡小霞的手,颇为无奈的开口,这个堂妹性子急,但心眼不错。
“可堂姐你这样多委屈呀!”胡小霞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又担忧看着憔悴的胡晓,总觉得心里窝着一团火,出不去,下不来,憋屈又难受。她暗暗道“这是欺骗,既然知道自己喜欢男的,为什么要牺牲别人的幸福来掩盖自己不耻的一面。简直就是渣滓。”
“小霞没事的。”胡晓这半年来经受了太多的东西,她明白了人性,也知道有些东西怪不得别人,都怪自己当时一时冲动,加之做了坏事的害怕心理,便赶忙找人嫁了,现在想来估计是报应不爽吧。
“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太憋屈。”胡小霞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一味地想出口气,可她不知道出了气的后果。痛快一时,可后面会麻烦不断。
“咽不下也得咽,这是我自己做的孽,就得我自己还,小霞你可千万不要去找其他人麻烦,要不然弄的太难看,我可就没脸活了知道么?”胡晓松开胡小霞的手,颇为严肃的开口,拥有一颗好心是难能可贵的,但老话不是说,好心办坏事嘛,所以好心的分情况。
“我知道了。”胡小霞不得不妥协,堂姐都不生气了,她去找人讨要说法,说不定会适得其反,所以这口气咽不下也得咽。
随后,姐们俩聊了许久,才分开。
下河村桃花坞。
桃花坞的各个花树下都有写生团学生的身影,一会摸摸花,一会追追鸟,更有甚者脱了外衣,现场充当模特作画的。
刘璐一个人背着手,脖子上挂着相机,边走边拍,写生的目的是让学生通过日常绘画手法,画出自己认为好的作品,而这些作品在老师眼里只有好和不好。
刘璐觉得这样的评价不正确,即使是同样的景色,未必事事都是一样的,就像一千个读者,心里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般,绘画也一样,只要不是在条条框框之内,画出心中所想便是最好的话,世界上好多名画,不都是这样的嘛。
郝好家,郝好刚刚进门,就看到孙老汉急匆匆的往外冲。
“孙叔咋了?”郝好从没见过孙老汉有这样的惊慌失措的时候,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有些焦急开口。
“有人打电话来说是要拉菜,这事你知道吗?”孙老汉看见郝好后,猛然停了下来,因为惯性使然,随后一个踉跄,差点栽了跟头。
“打电话的人说了他的姓名了吗?”郝好搜寻一圈,将目标锁定了,然后向孙老汉求证。
“上次来家里的那个孙师傅,说是在来的路上了。”孙老汉拍了拍衣服,想了一会才开口。
“那我知道了,先不急,等孙健来了自己挑,我们贸然替人做了主,如果不是他们想要的,那岂不是白费工夫了。”郝好笑了,自己的猜想得了应征,她也就放心了许多。
“行。”孙老汉见郝好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也就放心了,然后背着手去了牛圈,今天该彻底清洗一遍了。
要不是种植了花草,牛圈鸡圈里的臭味能将人熏死。幸得三天两头大扫除一次,要不然苍蝇蚊虫够恶心人的了。
刚刚回屋的郝好,还没来的及收拾收拾,就听到门外的卡车声。
“滴滴”
“这么快!”郝好笑着走了出去,果然是孙健来了,这距离打电话到来时间间隔太短了,她有些纳闷。
“郝好,这次来的及,没给你带好吃的,你不会生气吧?”孙健打开车门,蹭的溜了出来,速度以及灵活度看上去根本不像个胖子,反而像是训练有素的人,孙健今日一身简单休闲的薄衫,不过肚子依旧鼓鼓的,丝毫没有瘦的意思,而且他圆胖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亮亮的,其它的都被挤的看不清了。
“我又不缺你那点东西,对了你要什么菜我带你去地里,你自己摘吧,我也不好提前摘,怕摘了不合你心意。”郝好向后看了看,今天其他人并没有一起跟来,好像就孙健以及司机两个人。
“行,我们先去地里。”孙健觉得没什么,这次来的匆忙,加之厂长催的急,他出发前只跟瘦子说了一声,提前打电话给郝好,然后他就带着司机来了。孙健拍了拍衣服,随后又看了眼司机,示意他跟着他们。
“走。”郝好从坡上下来,然后和孙健并排走在一起,手指着远处的地,以及村路上的人,一一介绍,打招呼。
“清明过去没几天,应季蔬菜上来的也不是很齐全,不过你放心,我这里的蔬菜质量不错,都没施化肥,除了清香外,还带着甜,做饭的时候,不需要加太多的佐料,清炒水煮都很好吃。孙健你的人脉广,如果觉得好吃了,一定要帮忙宣传呀!”郝好陡然停了下来,扭头看向一旁圆乎乎的孙健,孙健冷不丁得被郝好这么一看,壮硕的身子忍不住一颤,随即颤巍巍的吞了吞口水,紧张中带着哆嗦,喉头微动,然后开口。
“你别这么看着我,有些怕。”
“哈哈,是我求你,不是你求我,怕什么。”郝好半晌回神,然后大笑起来,身后跟着的大卡车一会快一会慢,走走停停,吸引了许多小孩子。
其中,以豆豆为首的几个小孩子,好奇又兴奋的围着大卡车嘀咕个不停。
路边偶尔窜出一只橘黄色的大猫,迈着小碎步,悠闲自在的从二人身旁经过。孙健就是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伸手抹了把汗。然后,嘴巴不受控制的开口。
“郝好,你这个女子太霸道。”
“霸道分为好多种呢,我的霸道不是胡搅蛮缠型的,而属于知情达理的霸道。孙健快走吧,你看司机都要哭了。”郝好回头看了眼被孩子和狗围着的大卡车司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豆豆等小朋友好奇心重,指着卡车问个不停,而司机师傅怕卡车碰着他们,不停的张望四周,注意了孩子就会忘记旁边的狗,刚才走直线的卡车,这会像喝了酒一般,歪歪扭扭,司机师傅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在这样下去,恐怕得出问题,所以他求救的看向前方的二人。
“好。”孙健答了一句,然后迈开腿,快速往前走。
“豆豆,不要靠近卡车,小心碰着。”郝好见孩子们开心的不行,便忍不住提醒,村里人有车的几乎为零,村外来的客车,拉货的卡车,以及高梁自行车都是比较稀奇的物件,所以他们好奇很正常。
豆豆等小孩子们最听郝好的话了,转瞬如潮水般扯走了,司机师傅总算是松了口气。
好不容易到了菜地。那些写生团的学生和老师又返回了田里,缠着庄稼把式问个不停。
“这是你承包的地,地里也是你种的菜?”孙健踮起脚尖,一只手搭在眉头处,遮挡刺眼的光芒,眼睛微微眯着,好方便看清楚田里的蔬菜。瞳孔倒影出绿油油的以及忙碌的人群,眼里的震惊都要溢出来了。
“嗯,其实大多数种的是粮食,蔬菜总共不到五亩,我种的比较杂,不过产量不低。”郝好同样用手遮住眼睛,眯眼打量田里的人,颇为耐心的为孙健介绍基本情况。
“我先下去看看,然后你请人帮我摘菜装车。”孙健说完,撩起裤腿,跳下坡,一头扎进了田里。
留在路上的郝好,看了眼地里的人,又回头瞅了眼卡车,心里计算需要多少人工,大概几分钟后,她做了个决定。
“豆豆去给你少安叔说一声,让带五个人来我家菜地里,帮忙摘菜装车。”郝好现在不能跑,走也不能太快,所以她找了个跑腿的,豆豆等孩子围着卡车,摸摸轮胎,敲敲车厢。
手与金属碰撞发出砰砰的巨响声,一声胜似一声的大,然后化作无数看不清的光圈传向远方。
“好。”豆豆尤为不舍得看了眼军绿色的大卡车,一步三回头的走了。郝好颇为无奈的笑了笑,然后继续看田里。
孙健弯腰检查东西的时候,远远的从背后看去就像个吹鼓的气球,每动一下,就要耗费许多力气,与此同时,还累出了满头大汗,圆胖的手拂过脸颊,上面留下了花印子,幸亏没有人瞧见,要不然得闹出笑话来。
这样悠闲又安宁的生活,让郝好心情特别宁静。她看向田里,思绪却飞向了远方。飞向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童年乡村,金黄的麦田,一眼望不到头,麦田上方盘旋的鸟儿,在寻找可以偷吃的机会,伴随着知了的低鸣声,一年又一年飞速流逝,转瞬快乐的童年成了最最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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