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erawhiletheEmeraldIsle为了翡翠爱尔兰
Andtothenorthernlights为了威尔士的极光
Andtheswirlingpipes为了苏格兰缭绕的
Howtheymakeagrownmancry让一个真正男人潸然泪下的风笛声
Seagullcarryme,overlandandsea天使带着我,穿越海洋与大地
Tomyownfolk,that'swhereIwanttobe带我回到属于我的故乡
Everybeatofmyheart我的每一次心跳
Tearsmefurtherapart都会让我心碎
I'mlostandaloneinthedark我迷失在孤独的黑暗中
I'mgoinghome我要回家
Everybeatofmyheart我的每一次心跳
Tearsmefurtherapart都会让我心碎
I'mlostandaloneinthedark我迷失在孤独的黑暗中
I'mgoinghome我要回家
I'mgoinghome我要回家
蒂姆把其中的四句改成“黄色的鸢尾花,红色的枫叶,北方的极光,还有让人心动的法国香颂。”所有的人都反复地唱着这四句,唱着天使带着我,穿越海洋和大地,带我回到我的故乡,我要回家。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蒂姆的预感,但是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蒂姆唱这首歌。
直升机驾驶员从驾驶舱转过头来,冲着我们大声喊道:“法国歌唱家们,你们马上就要登台演出啦,给我抓好你们身边能抓牢的东西!”他的话音一落,我们只觉得直升机一下如同失重了一般,朝着下方冲了下去。
等到“支奴干”刚刚在一个山头停稳,我们就冲出了机舱,不愿在那里多停留一秒。按照当初的指令,我们三个狙击小组需要马上寻找有利地形,伺机狙击“基地组织”的指挥官和有生力量,另外三个小组参加地面作战部队的行动。我和蒂姆迅速和其他狙击小组散开,寻找掩蔽点,另外三个突击小组,则沿小路下山,汇合地面部队,搜索从埃托博拉轰炸中逃到这里的“基地组织”战士。
这时天光已经大亮,我和蒂姆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一路奔跑,终于跑到了我们的指定位置。我们俩躲在一块大岩石的阴影下面,气喘吁吁地检查着我们的装备,明晃晃的太阳照在陡岩峭壁的山峰上,但我们没觉得有丝毫的暖意,身下的泥土,却透着一股来自千年岩层下的寒意。整理好装备后,蒂姆装好无线电,进行通讯联络,等一切就绪,我们开始观察周边的地形。从我们的角度看去,眼下和远处都是一排排光秃秃的山脉,就如同是一座座极其相似的土坡。只有沙希德峡谷,如同一道纵深切出的又长又深的伤口,我们位于峡谷谷口侧面的一座山峰上,仅用肉眼就能看出峡谷里的沟壑密布,洞穴无数,蒂姆拿出望远镜,看着远处峡谷另一端,测算是风速风向和湿度以及距离,他低低地骂了一句,聚精会神地看着望远镜,对我压低声音道:“这里是一个打黑枪的好地方,也是一个被打黑枪的好地方。”我已经组装好我的TAC-50,用瞄准镜看着近处的地形,也低声回应道:“这里能藏一整支颠覆他们政府的军队,”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了一下只有五发子弹的弹夹,“如果他们不出来,单凭地面部队推进,我们的伤亡会很大。”
蒂姆放下望远镜,侧过头对我说道:“我们只有三天的口粮,三天之后,一架‘支奴干’就会带着咱们回到那个都是羊膻味的营房,然后等着回家。如果真是按照指挥部说的那样,也许都用不到三天。我们打个赌吧,参加完这个战役,我们就会回家,到了3月底,我会坐在魁北克的家里,喝着‘加拿大人’啤酒,舒舒服服地看着‘加拿大人’队的比赛,我已经错过冬季狂欢节,不能再错过这个了。”
我看着瞄准镜,和他开着玩笑道:“谁是真正的‘加拿大人’,啤酒还是冰球?”
“都是,我的伙计,”蒂姆的脸上乐开了花,“都是。”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我们的头顶上传来一阵空气撕裂的飞机轰鸣声,这声音不同于“支奴干”直升机的“啪啪”作响,而是一阵尖利而狂暴的怒喊,随着这声音的由远及近,一列AC-130“空中炮舰”的飞行纵队从我们头上急速掠过,沿着峡谷自东向西开始投掷炮弹,一阵接一阵让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瞬间响彻整个峡谷,浓密的黑色和黄色的烟雾迅速弥漫升腾起来,蒂姆兴奋地挥舞着拳头叫了起来,紧接着一队又一队的“空中炮舰”向着峡谷俯冲过去,爆炸声一阵紧似一阵,浓烟遮天蔽日,让人无法看清峡谷里的情况。
紧接着,一阵武器交火的声音在峡谷里骤然响起,蒂姆仔细辨别着枪声,他冲着我大声地说道:“美国人的特种部队冲上去了!”听着如同中国爆竹一般的交火声,我和蒂姆都有些吃惊,我说道:“他们怎么能有这么强的火力?不是说应该只是逃脱的残余部队吗?”
这时,一架刚刚撤出战场的“支奴干”直升机正在从谷口飞过,峡谷远处的一个洞穴里,非常隐蔽地冒出了一股青烟,拿着望远镜的蒂姆喊了一声“不好!”,只听一阵破空之声斜刺里杀了出来,一枚肩扛式俄罗斯SA-8地对空导弹,如同拍打着死神无形的翅膀一般,直奔着直升机而去。我甚至觉得自己,看见了直升机驾驶员那面色煞白的脸,只见他拼命地操纵着直升机,“支奴干”以海豚翻身跃出海面的姿势,在空中划出一道笨拙但是却是难以令人相信的轨迹,SA-8从直升机划出的淡淡的白色痕迹中穿圈而过,蒂姆大声地喊道:“干掉他!我们得干掉他!”
我迅速把狙击枪口凭着记忆对准刚才发射出SA-8的洞口,蒂姆手里拿着望远镜大声地喊道:“目标1号,左30度,风速40,距离800米!”
“目标已确认!”我的手指已经放到了狙击枪上的雷明顿扳机上。
“修正!修正!左30度,风速50,距离800米,洞口绿色发射筒!”
“修正已确认!”
我调匀自己的呼吸,看着瞄准镜里的目标。一个好的狙击手,需要的是稳定的手指,精确如计算机般的头脑,但是最重要的,是呼吸,平静得可以忘记一切的呼吸,因为即使最小最安静的呼吸,都会影响到狙击手最后出手的准确。要在一呼一吸之间的停顿中完成击发,世界在那一刹那,只有瞄准镜里那如同微尘的一点,而我的使命就是击中它,并且,只用一枪。
TAC-50的消音器发出了轻微的“啾”地一声,在炮火连天,枪声密集的这里,这声轻响已经是微不可闻,但是我和蒂姆,从各自的瞄准镜和望远镜里,都同时看到了那个绿色火箭筒已经颓然地落下,从发射口冒出一阵白烟,一枚地对空的导弹直接打倒了下方的岩石上,溅起了一片如同水花爆炸一样的冲击波。
“目标被击毙!目标被击毙!”蒂姆喊道,他狠狠地和我击了个掌,我们的无线电也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各个狙击小组开始狙击的消息,但是从我们这边看,地面部队的推进并不顺利,“基地组织”在沙希德峡谷的布防十分周密,他们利用有利地形,有效地阻击了美军的进攻,而且他们的火力之猛,远远超过了原先的估计,这一仗一直打到天色渐暗,最后,以美军先头部队的撤离告终。
蒂姆和我先后撤换了五个不同的地点,顺利地端掉了三个有肩扛对空导弹的据点,他靠在一颗矮粗的树后,啃着压缩饼干,忽然问我道:“你看见过目标的脸吗?”
我摇摇头,小口地啜饮了一口水,道:“我不想看见,他们只是目标而已。”
“最好不要看见他们的脸,你会看到他们的表情,”蒂姆艰难地咽下一口饼干,“那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的恐惧,你一辈子也忘不了。”
“你看到过?”
蒂姆点点头,“在索马里。我离他也就200米,我打掉了他手中的冲锋枪,让他放下武器,他还想从身后拿出一把手枪,于是我动手了。正中脑门,穿脑而过。”
“你做的对。”我点点头
“可是等我们到了他那里,发现他要从身后掏出来的,只是一块白布,他想投降,结果却送了命。”蒂姆说着,用土黄色的作战靴踢着脚边够得上的石头子儿和土块,“我看着他的脸,他好像是还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嘴里一直说着投降,投降,一直到咽气。”
“我们是狙击手,做出的决定,就像自己打出的子弹,没有回头的可能。”我说道。
蒂姆点点头,和我一起看着渐渐落到山下的夕阳,我们都知道,明天,可能将是我们参战以来,最为残酷和艰苦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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